江如兰也没有料到她儿子弹得居然如此好。但是之前他从没有接触过钢琴呀。当时她想送他去参加钢琴培训班的时候,柏夜还摔东西表示抗拒。

  这还是她儿子嘛。

  江如兰心中多了一道疑惑。

  “这首《水边的阿狄丽娜》,你弹的棒极了,”威廉极为欣赏地看着走下场的柏夜。小小年纪就能将曲子所表达的意思完美诠释出来,这真是个钢琴天才。

  “先生,你太过奖了,”柏夜谦逊答道。

  “如果没有你借的钢琴,我不可能弹出这么完美的效果。”他刚刚本来不想那么投入,但是手一接触琴键,就不由自主地弹奏了出来,结果暴漏了自己的实力。

  但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柏夜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弹的是最棒的。他只想弹给懂得欣赏的人听,而威廉就是那个懂得欣赏的人。

  “先生,这架钢琴,你出价多少,我买了。”容越从摸上这个钢琴的那一刻,就喜欢上了它。他上前打断了威廉和柏夜的对话。在他看来,这次不过是柏夜运气好罢了。下次,他一定会超过他。

  “抱歉,先生,这台钢琴我已经为它选到合适的主人了,”听到容越这个财大气粗的语气,威廉笑了。

  “我想把它送给你,它在我这已经蒙尘太久了,现在终于碰上一位真正的主人,”威廉侧身对着柏夜颔首说道。

  容越被气得脸颊发紫。他出价想买,结果卖家表示不买,反而还是白白送给另外一个他瞧不上眼的人。

  而围着的人议论纷纷,没有想到被称为“钢琴王子”的容越居然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

  “这不是容越嘛,容家的大公子。怎么输给了一个不知名的人。”

  “对呀,他还被叫做‘钢琴王子’呢,有事没事就找人比试。可惜这次碰到高手了。”

  眼看其他人评论越来越不堪入耳,容越恼怒地直接走了。而宁贵则是颇为不甘心地站在原地,阴毒又愤恨地看了柏夜一眼,也追着容越走了。

  在威廉看来,容越的表现是极为没有风度的,不过只是输了就生气了。

  然而出乎众人的意料,柏夜拒绝了。

  “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架钢琴也是你的心爱之物。”

  “我不能夺人所好。”

  “音乐对我而言,并不是全部,你交给我,我不一定能很好地发挥它的作用,”柏夜委婉地向威廉表示歉意,同时极为坚定地拒绝。他有时候心情烦闷的时候,是音乐疗养了他。但是音乐并不是他的挚爱。

  在原来的那个世界,他自幼被教导学习琴棋书画。他的爷爷是一个著名的书法家,古琴演奏名家等等。在爷爷年轻时期,他还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大帅哥,还是奶奶倒追的他。他爷爷很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能继承他的才能。只是可惜,到了他爸爸这一代,他爸爸特别喜欢经商,反而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抓阄的时候直接拿了算盘。爷爷虽然失望但也不反对。只是到了柏夜这一代,所有小辈中,就只有他,在周岁抓阄上,抓了一张书画和一个古琴的摆件,这可把他爷爷高兴坏了。

  所以从此,在别的小朋友开心呢玩耍的时候,他被爷爷教导练弹琴,下棋,练毛笔字。柏夜因为小时候被管太严了,所以现在他只想活得肆意点。

  “真是太可惜了,你的天赋如果再加上努力,足以让你走向全世界,”这次威廉惋惜地说道。

  “如果你有一天改变想法,可以带着这名片来找我,”威廉单手拿出一个名片,递给了柏夜。

  柏夜低头一看,威廉·沃尔森,G国音乐制片人。

  威廉·沃尔森。

  这个名字柏夜一点也不熟,不过他也只当是一次不错的相遇,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儿子,你什么时候,会弹的钢琴?”江如兰见其他人都走了,才凑拢到柏夜身旁。

  “妈,我知道自己弹的不怎么样,但是老是被人嘲笑,所以说自己偷偷练了下,”柏夜摆出一脸委屈的样子。

  “你可是我江如兰的儿子,谁敢嘲笑你,”江如兰一听,怒火就上来了。居然还有人敢嘲笑她宝贝儿子。

  不过想到什么后,江如兰又平静了下来,语气有些慎重。“儿子,在这个地方,别的人你都可以惹,但是容家的人都不要惹。毕竟他们可是这个地区的龙头,连你爸也要敬三分。”

  “妈,知道了,我绝对不惹,”柏夜点了点头。

  “可是,刚刚和你比弹钢琴的,就是容越,容家的大公子。”

  “原来是他,”柏夜表面摆出惊讶的样子,心里却冷哼了一声。刚刚那个傲慢的少爷就是容越。也就是那个混混口中的容家大公子。

  他不想去惹对方呢,结果对方自己过来招惹他了。

  “儿子,容越你还是不要去惹他,不然会有麻烦,”江如兰担忧地嘱咐着。刚刚她看到容越一脸愠怒地离开了。不过只是孩子之间的斗嘴,应该也不存在什么仇。

  “嗯,我会避开他,”柏夜点了点头。

  才怪。

  柏夜觉得自己手又有些痒了。

  之后,江如兰也没有心情继续留在这了,但是柏夜说自己要上厕所,所以江如兰就先走了。

  华丽的场景分割线———

  容越今天心情超级不好。

  他今天不过是和寻常一样,找了个人来比弹钢琴。像这种情况,一般都是他赢的,但是这是第一次,他输了。

  还是输在自己最拿手的曲子上。

  《水边的阿狄丽娜》,这是他拿省冠军时弹的曲子。他从小天生就喜欢玩乐器,参加了无数比赛,他爸也以他为荣。

  为了那一场比赛,他不知道多少天,一直都在不间断地弹奏着,直到手指抽筋,弹得精疲力竭为止。

  容越喝的酒有点多,脸上染上一层红晕。宴会结束后,容越走出来,但是宁贵,这个赶也赶不走的跟屁虫,又跟了上来。

  “你怎么还不走,”容越有些不耐烦道。

  “容少,只要你说一声,我立马就安排人趁柏夜外出,套个麻袋打他一顿。”宁贵目光阴狠地说道。

  “或者……。”

  “滚,”容越直接甩出最新款的手机,丝毫不心疼地砸到宁贵的脑袋上。

  嘶……

  还好宁贵躲得快,所以只是额头被擦破了一点皮。倒是容越的手机屏幕被摔碎了。

  “容少,你……”宁贵不可置信地看向容越,脸上一瞬间闪过一道愤恨,但很快被压下去。

  “要赢,我也要靠弹钢琴赢过他,”容越不屑的同时又高昂着头颅,“你不过是个小人,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接近我,就是借我的手来报复那小子嘛。”他可是容家的人,不屑于用这种小人行径。

  宁贵吃惊地愣在原地,他恍然间感觉自己就是个小丑。原来容越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想法。

  “还不快给我滚,”容越又再一次语气不善说道。

  宁贵逃命似地赶紧离开了。他以后再也不敢小瞧人了,还以为容越就是个傲慢的傻白甜而已。

  过了几分钟后,容越听到有人在身后鼓掌。

  “真是精彩。”

  容越扭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起,柏夜双手随意地插在兜里,屈着单膝倚在斑驳的墙边。

  看到容越看过来,柏夜漆黑的一双眼眸眨了一下,脸上是笑着的,但是眸底却泛着冷意。

  “你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容越拿了这么多奖项,而柏夜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凭什么比得过他。

  他可是练了好久,凭什么。

  而且他后来还听侍者说,柏夜拒绝了那台钢琴,还说音乐不是他的全部。

  对于容越来说,音乐就是他的全部。他最享受站在聚光灯下,一曲奏完,一群人各种艳羡,欣赏,嫉妒的目光。

  “还记得赌注嘛,”柏夜提醒着。

  赌注。容越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谁输了,谁就在宴会上脱光衣服。

  “那不过是弱者才会遵守的规则,”容越语气不屑道。以往都是他借比弹钢琴来挫对方的锐气,而这些在他眼里都是弱者。没错,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弱肉强食,就像他奋力挤掉他爹其他儿子一样。

  “那些人活该被我欺负,而且是他们自己愿意脱衣服的。”容越还记得,那些人当时被众人耻笑后痛苦的样子,敢怒却不敢言。

  “弱者,”柏夜沉吟了一声,随即又冷笑了。这两个词令他发笑。他以前曾经是翩翩君子,遵照家里人的指示,不动粗不还手。

  直到有一次,一群人突然出现,说有个人喜欢一个女生,而那个女生却喜欢柏夜,还说非他不嫁,于是那人就叫来一帮专业打手,堵住了柏夜的去路。

  柏夜觉得不可理喻,试着想和对方讲道理,但对方以狠厉的拳头和腿脚,狠狠殴打了他一晚上。

  他那天晚上被打一会就晕了,晕之前还记得对方嘲笑他太弱了,不扛打。

  但是他还是活下来了。

  他背离开了墙面,朝容越缓步逼近。

  容越不觉得这人能对自己做什么,但是对方那强大的气势,低沉的步伐,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容越心生惧意。

  “你要是敢动我,你家就不要在这个地方……,”容越还没有说完呢,就看到柏夜用力挥出一记右拳。

  那拳头似乎带着千钧之力,吓得容越呆愣在原地。他闭上眼睛,以为左脸要挨上重击,然而,那拳头却在离他只有2厘米的地方倏地停了下来。

  容越本身俊秀的五官,在惊惧的作用下,拧在一起,变得无比难看。

  “当回弱者的滋味如何,”柏夜冷眼看了看容越,随即又把拳头收了回来,“欺负弱者的人自己就是个胆怯的懦夫。”

  “我不是你,不屑于欺负一个弱者,一个要靠欺负别人来掩饰自己怯弱的懦夫。”

  【作者有话说】:--欢乐剧场时间--

  燕青:我怎么还没出场

  柏夜:虐渣中……

  柏夜:都怪作者。快了,下章就见面了

  作者(罪魁祸首):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