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席歌这么问, 基本就等于答应了,江念风诧异而惊喜,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住下你足够了。”

  他比划着大小, 又笑:“除了我床之外的空间都是你的。”

  “嗯……床也可以是你的。”

  说完他甚至有点脸红,突如其来的喜悦让他按耐不住怦怦跳动的心脏, 他没想到自己的计划会这么顺利。

  原本他还准备了备选方案,倘若席歌去住酒店,或是真的找到了其他合适房源, 就还要再派人把他搅黄, 确保万无一失。

  刚好诸事顺利, 那些手段就都没派上用场。

  晚餐后,江念风迫不及待地邀请席歌前往,行李稍后再收拾,人可以先行过去。

  席歌想了想倒也没推拒,刚好跟着江念风的车一路过去。

  他提前预想过, 可能会很豪华,可当他看见坐落在城中心的别墅时,还是忍不住震惊了。

  地处二环车水马龙之中的独栋别墅, 四周绿影婆娑, 兼具下沉式庭院和挑高空中花园, 刚好能望到玫瑰色的古城墙。

  想象过大概是很有钱,可没想象过这么有钱,在这套别墅面前, 他的大平层也相形见绌。

  。

  铁艺雕花大门自动打开, 黑色宾利丝滑入户, 泊车于地下。

  停稳后,江念风特地绕到车右侧, 拉开车门,以同样的姿态帮席歌将安全带解开。

  虽然已经有过一次,可席歌还是有些脸热。

  昏暗的地下车库加剧了忐忑情绪,他轻轻咽了咽口水,说出口的每一句话在这个狭窄空间内都能带起回声。

  甚至包括安全扣从锁眼里脱出来的声音,“咔哒”一声,轻轻响在耳畔,清晰可闻。

  江念风的动作快速而克制,安全扣打开后,束带便迅速回缩,收拢在椅背内,只在胸前划下一道不轻不重的触痕。

  幽暗灯光掩饰下,是江念风贪婪又努力克制的眼神。

  他极其敏锐地觉察到席歌微红的脸颊,和强装镇定自若的可爱模样,心底更觉难以自已,润泽鲜嫩的唇瓣就在眼前,几乎用尽一切理智才能让他仅仅只解开安全带,就直起身退出副驾驶。

  他表现得像个绅士似的伸出手,优雅递到席歌面前,请他牵起手,带进门。

  席歌伸手就想搭在掌心,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自然了,又蜷了蜷指尖,后退些许,停留在空中犹豫片刻。

  “你……”

  江念风却实在是按捺不住,伸手过去直接将他青葱般的指节握在掌心,然后收拢,带出车外。

  “跟我来。”他语气表现得十分正常,只是掌心有些发热,才握上去就将席歌的指节烤出了汗。

  席歌觉得手牵手的样子好像小孩子,略微挣扎一下想将指尖从掌心里拿出来,可江念风反倒握得更紧了,一副抓住了就再也不松手的模样。

  他有点抗拒地想挣脱,可江念风的态度实在是太过自然,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特地分开反倒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席歌在纠结的心思中颠倒反复,他是故意拉住自己的手就不松开,还是自然而然顺手的举动,还没纠结出结果,两人已经从地下来到地上,

  地下车库电梯直通门厅,推开双开纯铜大门后,是宽敞到能并排停下四辆车的客厅,装修风格跟江念风本人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冷淡、无机质、工业风,整体色调为黑白灰,棱角分明,最大感受是不近人情和死气沉沉。

  这么大的空间,甚至会给人一种空旷孤独的感觉。

  他偏头看向江念风,嗓音打破寂静,玩笑道:“这么大的客厅?有很多客人需要招待吗?”

  出乎意料的是,江念风很认真地摇摇头,强调:“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人。”

  话语中流露出的意思令席歌大为震惊,江念风竟然只带他一个人来过这里吗?

  他环顾四周,宽阔空间里,主人存在过的痕迹并不明显,与其说是一座豪华的宫殿,不如说……更像是一座华贵的囚笼。

  他继续问道:“那你的父母和亲朋好友呢?”

  江念风神情冷漠,闭口不谈,转而说道:“上楼看看吧,给你准备了房间。”

  两人的手始终交握在一起,席歌能感受到江念风在微微颤抖,手指下意识用力收拢,将他握得更紧。

  他只好暂时顺着江念风往楼上走,从旋梯直通二楼主卧,坐北面南,光线充沛,房间内色调丰富起来,主色调为淡黄色,夹杂奶油白和浅灰,地面铺满了长羊绒地毯,比楼下多了分柔软。

  席歌忍不住在心里轻笑,原来他也会把卧室布置成这种暖色调。

  他回头望向主卧对面的次卧,同样是冷淡风软装,棱角分明的家具甚至让席歌生怕半夜睡觉打滚磕在尖锐的柜角上。

  有空还是换个色调,多铺点柔软的毯子吧……席歌按照自己的喜好规划着。

  只是跟他想得不同,江念风牵着他的手径直站在主卧门前,轻轻说道:“布置得比较仓促,看看有什么不喜欢的,我请管家来换。”

  “这间是我的?”席歌诧异地向房门内看了一眼,恰好看到阳光花房里摆着张懒人沙发,让他一瞬间心动,随后他又拒绝道:“你该不会是临时从主卧挪到次卧去的吧?”

  “不是。”

  江念风干脆带着席歌进次卧看了一圈,明显有长时间生活过留下的痕迹,无论是床头柜上随手摆放的衬衫,还是侧边桌上散落的剧本,亦或是卫生间内琳琅满目的洗护用品,都证明他确实一直住在这里。

  席歌露出怀疑的神情,忍不住要怀疑江念风为什么放着好端端的主卧不睡,偏要去次卧。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明显,还没等他问出口,江念风就主动解释道:“次卧对我而言已经足够,其实这间一直空着,我觉得你住在这里很合适。”

  看着江念风的眼神,席歌总有一种,自己是要被金屋藏娇了的错觉。

  他忍不住头皮发麻,连忙甩掉这种恐怖的想法,转移注意力特地走进主卧,仔细观察布局。

  毛绒、慵懒、温和,似乎是这里的主调,跟门外的冷淡截然不同。

  可他该不会是把自己当成什么小公主了吧,否则为什么摆得是金属床头铁艺雕花外加四根床柱的柔软大床?

  床头铁艺玫瑰花大朵大朵绽放,簇拥成半弧形,镀成玫瑰金色泛着光,甚至在正中心的花蕊上方,还搭着一条黑色领带,领带尾巴刚好落在花蕊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