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尧把手里打包好的华夫饼放在桌上, 视线瞥了眼紧闭的办公室门。
“不会有人突然进来吧？”
“难说。”
路尧脸上立刻划过一丝不自在，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
“你先放开我。”
林远芝轻笑一声，手臂更紧地环住他的腰, “放心, 不会有人进来。你别乱动。”
感受到男人某处的变化，路尧耳根一热, 悄无声息地往前挪了些。
“怎么突然想到要给我送华夫饼？”林远芝嘴唇擦过他耳畔, 轻声问。
路尧把之前去见路宇峰的事告诉了他。
“说实话，看到那个女人跟他吵的时候, 我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当然, 我知道这样不太对。”
林远芝捏了下他的耳垂,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你已经非常冷静克制了。”
路尧轻嗯了声, “其实我挺庆幸我妈当年离婚了, 不然她要是继续跟路宇峰在一起，两个人互相折磨, 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阿姨的选择是正确的, 及时止损, 总比在泥足里深陷要好。”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 把桌上的华夫饼分着吃了。路尧不想影响他工作, 便去了里面的休息室看电影。
休息室里还有台跑步机，跑步机旁边的海绵垫上有两个哑铃。
路尧试探着举了下哑铃，他的臂力算不错的，毕竟要经常扛着沉重的摄影机拍摄, 可这两个二十斤的哑铃分量也不轻, 他举了没一会儿手就酸了, 只好放弃。
林远芝开完会去休息室里看他。大概是电影太枯燥，路尧看到中途就睡着了。他的睡姿也是大大咧咧的，身体朝外侧躺着，一条腿滑落下来，手臂搭在小腹上。
他睡着的样子有些孩子气，林远芝放轻脚步走过去，把他的腿扶起来，放到沙发上。路尧的睡眠很浅，被他这么一碰，立刻就醒了。
“你没工作了？”路尧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嗯，都处理完了。”
路尧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才四点半，林远芝不是一向五点半下班的吗？
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林远芝轻笑了声，“我想，作为公司总裁，提前下班的权利我还是有的。”
路尧勾了勾嘴角，两只手往前搂住他的脖子。
“我一来你就提前下班，会不会传出去影响不太好？”
林远芝眉头微挑，“你觉得有人敢议论我？”
路尧想了一下林远芝工作时的样子，严肃认真，浑身都散发着不近人情的冷漠。这样的领导，应该没有员工有胆子议论吧……
这么一想，他觉得在林远芝手下工作还挺惨的。
路尧轻哼了声，从沙发上站起来，拿自己的外套。
“晚上我们去中心广场吃饭怎么样？那儿有家餐厅的意面和焗蜗牛很不错，我看评分挺高的。”
“我都行。你开车来的？”
“那当然，你待会儿就别开车了，继续给我当司机。”
林远芝眼底带着笑，“天天给你当司机，什么时候给我发酬劳？”
路尧斜眼看他，“先说好，我可没钱，只能肉、偿。”
林远芝轻笑出声，搂住路尧的腰，带着他往外走。
“这可是你说的，晚上看电影的时候可以考虑兑现。”
路尧眼睛微微瞪大，“林远芝，我发现你真的变了，以前你读大学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你多纯情，你再看看现在的你……”
林远芝嘴角微弯，“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去看电影的时候，前面坐了一对很亲昵的情侣，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路尧努力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困惑地盯着林远芝，“你当时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要是也能坐我腿上，该多好。”
路尧不敢置信地睁大眼，一张脸红了个透。
“你……你怎么能……”
难道他以为的纯情学霸，从来就没纯情过？
林远芝挠了一下他的掌心，落在他耳边的声音格外低哑。
“尧尧，从我意识到自己喜欢你开始，我见到你的每分每秒都想的是怎么得到你，后来你跟我在一起后，我的想法又变了。我开始不停地想……要怎么让你染上我的味道，让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
他话说到后面，语调越来越低，其中饱含的欲念也越发不加掩饰。路尧听得膝盖都有些发软，脸颊更是热得快烧起来。
“天都没黑呢，你这是白日宣那啥……不准说了。”
林远芝沉沉笑了声，他很满意路尧此刻的反应，抓住他的手握紧，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好，我不说了，我们先吃饭去。”
从餐厅出来，两人在商场里逛了会儿，便去了顶楼的电影院看电影。今天是周五，电影院里人满为患，到处都是亲密地依偎在一起的小情侣，空气中洋溢着爆米花甜腻的香气。
路尧虽然吃饱了，但看到别人手里拿着的桶装爆米花还是有些羡慕，于是勾了勾林远芝的手指。
“想吃爆米花？”
“嗯，我要一半薯条一半爆米花的那种。再来一杯冰可乐。”
林远芝便排队去给他买爆米花和可乐。买完吃的，两人牵着手，像所有寻常的情侣一样，检票后进了影厅。
路尧挑的是一部青春爱情电影，很老套的题材，讲友情，梦想和无望的爱情。男女主的演技虽然青涩，但也有可圈可点的地方，路尧边吃爆米花边看，倒也乐在其中。
他都吃完半桶了，林远芝还没伸手拿过爆米花。路尧撇了撇嘴，拿了一颗爆米花，放到他嘴边。
“尝一个？”
林远芝勉为其难地张嘴吃了。
路尧看他那副正经的样子就想笑，又拿了一根薯条出来，“这个也好吃，你试一下？”
林远芝不习惯在电影院里吃东西，可看到路尧殷切的目光，他还是张开了嘴，咬住了薯条。
路尧的手黏糊糊的，带着薯条上的粉料，林远芝握住他的手腕，抽了张湿纸巾替他擦拭。
有个惊讶的童声忽然响起。
“妈妈，这两个哥哥牵手了！为什么呀？”
路尧一怔，下意识看了林远芝一样。对方擦拭的动作没停，手掌也紧紧握着他的手腕，掌心传来让他熨帖的热度。
他忽然就安心了。
“宝贝，你这样是很不礼貌的，看电影的时候不能打扰别人，知道吗？”
年轻妈妈的声音响起。
小男孩闷闷不乐地哦了一声。
“可我只看到过男女生牵手，男生跟男生也能牵手吗？”
“只要两个人互相喜欢，不管男生女生都可以牵手。”
年轻妈妈低声对路尧说了句抱歉，又转向自己的儿子。
“我们没资格去评判别人，更没必要大惊小怪。听懂了吗？”
“嗯……”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
从电影院出来，路尧捧着喝了大半杯的可乐，面露感慨，“要是所有人都能像这个妈妈一样开明就好了。”
“时代在进步，人们的观念也在改变，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
路尧点了点头，两人牵着手，一起坐电梯去地下停车场。
林远芝先开车送他到半山别墅，看到熟悉的雕花铁门出现在眼前，路尧不禁有些不舍。
“你明天……还要上班吗？”
“明天是周六，我不用上班。”
“啊，我差点忘了。”
路尧笑了声，“我还以为你们这种霸道总裁都是全年无休的加班狂魔呢。”
林远芝无奈地笑了声，把车停进车库，将引擎熄火，这才转头看向路尧。
“到了。”
路尧嗯了声，从中间的置物格里把车钥匙拿出来，攥在手心。
“既然你明天不上班，那也用不着回绿庭水榭了。这么晚了开车不安全，就在我家睡一晚，怎么样？”
林远芝当然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他眼底带着一丝愉悦，面上却做出为难的样子。
“可以是可以，不过，David是不是……”
“他已经搬到学校宿舍去了。”
路尧迫不及待地打断他。
林远芝哦了声，“好吧，那我就打扰一晚了。”
两人在车上都还算冷静自持，只是一进别墅，门关上的刹那，便迫不及待地吻到了一起。
路尧的后背靠在冰冷坚硬的大门上，两只手紧紧环着林远芝的腰，将他更深地拉向自己。林远芝急切地吻着他，手掌不忘垫在他脑后，以防他后脑勺被磕碰。
灯来不及开，室内一片黑暗，只有淡淡的月光照进来，落在那两个密不可分的影子上。
在亲吻的间隙，路尧伸手碰了下林远芝的喉结，他几乎是着迷地感受着那处骨头的滑动。
林远芝垂眼看他，目光危险而深沉。路尧陷在那样的目光中，明亮的黑眸也染上了水汽，情不自禁地将林远芝抱得更紧。
两人从一楼亲到了二楼。
跌跌撞撞地上了楼梯，沿途不小心碰到了楼道的开关，客厅的水晶吊灯顿时亮了起来。过于明亮的灯光让路尧有些不适，他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先去卧室……”
林远芝嗯了声，托住他大腿，把他直接抱了起来。
两人一起倒进卧室的大床上，林远芝一抬眼，就跟床头的毛绒熊四目相对。
林远芝笑着道，“尧尧，我们是不是该把这只熊的眼睛遮起来？”
路尧轻哼了声：“你这么心虚，是不是想做什么坏事？”
林远芝手指落在他领口上，修长的指节拨弄着他外套上的纽扣。
“我想做什么坏事，你邀请我进来的时候，不就猜到了吗？“
路尧脖子都红透了，他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
“可是……我们没买那些东西……”
“不需要。”
林远芝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不用那些，我也会让你……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