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排成排的蹲在街边,赵云越道:“前儿我听说广福街这一带出了个能人。”
黎艺盛疑惑:“什么能人?”
“专门打劫打劫的,广福街这边乱得很,最近倒是好了许多,那人接连作案,应是赚了不少,要是让我遇上,也抢他一票就好了,不过最近没听到什么消息,估计是得了好处,躲起来了。”赵云越有些可惜的说。
广福街这边一带多是些平头百姓,那些地痞子也没什么背景,只会以多欺少,见着比自己厉害的,立马就孬了,赵云越丝毫不把他们放眼里。
黎艺盛默默看了看方子晨。
躲起来?
那倒不可能,对方这会就满大街晃悠着呢!
恰在此时,对面几个姑娘手挽手的过来,应是哪户人家的小姐相约着出来游玩,打扮得花哨,但姿色普通。
方子晨自认自己是个洁身自好,不受女□□惑的男人,瞧都没瞧一眼,赵云越却是目光定在人身上一样,挪不开了。
他学着方子晨:“我靠,正点。”
方子晨:“······”
这话一出来,他们体察民情,体验生活小队,似乎瞬间成了街头猥琐的好色痞子。
他想起以前在学校,那帮后坐的男生,下课了就往走廊站,然后盯着路过的前去上洗手间的女生,讨论个不停。
“那女的,是不是三班刚转来哪个?”
“是啊!”
“她不是二中女神吗?听说她胸有馒头大,我的天,这他妈的说的是旺仔小馒头吧!”
说的是几近猥琐下流,对着人女生指指点点,方子晨特看不上这种人。
赵云越真是拉低他们的档次。
他看向赵云越,不过他这三舅子目光清明,也没露出什么垂涎人美色的猪哥样。
算了,都是亲戚,他要包容点。
赵云越这把年纪,典型的古代老光棍,不抽烟,不喝酒,只好点色的怎么了?
男儿本色嘛!
不过迎面来那几姑娘,其实长相不过一般,看赵云越这几百年没见过美女一样的激动样······听说单身久了的男人,心理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变态,看母猪都赛过貂蝉。
方子晨试图拯救他,了解喜好,给他拉个媒:“阿三,”他抬抬下巴,示意赵云越再看那几个女孩:“如果是你,你会娶谁做媳妇?”
赵云越挠了挠头,道:“地上有两张银票,你捡那张?”
方子晨:“······”
好家伙,这一个都不选,却能看出来他一个都不想放过!
黎艺盛道:“好了,别选了,好像选了就可以娶了似的。”
“这话说的,我没长相吗?我没银子吗?我没权吗?谁那么大胆敢不喜欢我?我十八嫩得能掐出水来那会,小姑娘多的甩都甩不掉。”赵云越横了黎艺盛一眼:“我本可妻妾无数,但我单纯,懂事,专一,害羞,宁缺毋滥······”
方子晨:“······”
黎艺盛:“······”
两人都听不下去了。
方子晨靠近黎艺盛,手肘撞了他一下,小声道:“你尿比较黄,赶紧呲醒他。”
黎艺盛:“你怎么不来?”
方子晨胡诌:“我有糖尿病。”
啥是糖尿病,黎艺盛不懂,但扯上糖了,他立即摇头:“不行,不能给他一点甜头。”
乖仔举起手来,高声道:“乖仔来,乖仔童几尿,专收妖魔鬼怪还有自恋狂魔,让乖仔来,乖仔呲醒他。”
赵云越:“······”
实话实说而已,什么叫自恋狂魔?
赵云越想打他。
中午饭点,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方子晨抱着乖仔正要回铺子,一老头迎了上来。
“方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夏景宏身边的老头,方子晨还是有点印象的,因为这人说话像公鸭:“他在哪儿啊?”
老头一指身后的酒楼。
方子晨二话不说就去了。
夏景宏已经点了一桌菜,正不慌不急搅着一碗燕窝,看见他急吼吼的推门进来,有些好笑:“来了?坐吧。”
蹭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方子晨马上坐下了。
乖仔奶呼呼的喊他:“伯伯~”
夏景宏摸摸他的大脑瓜,轻轻抚着他柔软的头发:“嗯,吃饭,伯伯点了你喜欢的鸡。”
乖仔扫了一眼桌上那只被烤得焦黄的鸡,高兴得不行,声音都脆生生的,带着一股激动劲儿。
“谢谢伯伯。”
老头候在一旁,见他爬上凳子了,帮忙扯了条鸡腿给他,乖仔又朝他笑,见着夏景宏还在搅着那黏糊糊的东西,眨巴着眼睛,好奇问:“伯伯,你碗里滴系西莫东西呀?”
夏景宏说:“燕窝。”
“燕窝?”
“嗯!很好吃的。”夏景宏道。
他这么一说,乖仔就好奇了,燕子滴窝有什么好吃的?
村里春天到了,燕子会飞回来,叽叽喳喳的,以前在马家,他就见着两只燕子在马家堂屋屋檐下做窝,它们做的窝,多是些泥,还有些草,泥巴一点都不好吃。
他定定的看,方子晨以为他喜欢,立马劝道:“儿砸,其实燕窝一点都不好吃的,它黏糊糊的,味道跟鼻涕一样。”
夏景宏正舀了一勺往嘴里送,听了这话,手一顿,顿时吃不下了。
乖仔拧起了小眉头:“父亲,你西莫知道鼻涕系西莫味滴?你西过了?你西莫这么不懂事?乖仔小小,可系乖仔都西道,鼻涕不能西。”
方子晨:“······”
这死孩子。
夏景宏顿时笑了出来。
连老头都没忍住。
方子晨不理他了,自顾吃了起来,满满一桌菜,多得都要摆不下,之前夏景宏还好,起码就手上一扳指,今儿像极了暴发户,食指和中指都带上了,一点都不懂得低调,这么一大桌菜,那银子他怕是他掏掏内裤的兜子就能拿出来,方子晨酸溜溜的:“老夏,你可真阔绰啊!”
乖仔吃了鸡肉也堵不上嘴:“父亲父亲,不系伯伯阔绰,系你太穷鸟。”
方子晨:“······”
这死孩子,当着外人的面说这种话,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不教训一顿不行了。
方子晨抱过乖仔,让他趴在自己大腿上,啪啪就给了他屁股两下。
乖仔无动于衷又无所畏惧,还有心思伸手在桌上拿了块点心,香香的啃着。像是死前都要饱餐一顿。他被赵哥儿打习惯了,屁股如今已经是百毒不侵。
夏景宏看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你打你的,我吃我的,好像被打的小屁股不是他的一样,也是觉得好笑。
他目光落在方子晨身上:“你不是还要参加春闱吗?最近复习得怎么样?”
方子晨漫不经心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夏景宏只觉他大言不惭:“可我听人说,你最近几天时常在街上溜达啊!鞋都磨破好几双了吧!春闱到底不是儿科,其难度也并非乡试可比拟,你当用功些,不用功,你怎么当状元,靠做梦吗?”
方子晨:“······”
这是小看他吗?
该看的书,他都早已经看得滚瓜烂熟又烂熟滚瓜了,状元若是还拿不下······那肯定就是卷子太难了。
吃过饭,又同夏景宏吹了半天牛,方子晨扛着儿子撤了。
路过糕点铺子门口,一阵甜香味儿飘来。
铺子里头正巧出来两人,瞧其模样,应不是广福街这边的,他们一出来直接上了马车走了,看标志,是大理寺官催家的。
里头人也多。
大多竟还带着护卫丫鬟。
这铺子里的糕点怕是做的挺好,不然也不会有人跑那么远过来。
方子晨掂了掂刚吃大户赚来的五十两,义无反顾的进去了。
赵哥儿爱吃这玩意儿。
在赵家住那几天,就见他吃的挺多,那脸圆乎乎的,估计就是甜食吃多的,赵嵩虽也有天天派人送些小吃食来,但跟自己买的,终归是不一样。
他买的糕点,里头有爱呢!。
在扶安镇的时候,他也给赵哥儿买过,不过到底是小地方,糕点做的粗糙,类儿也不多,如今一进去,那是琳琅满目,方子晨都要看花眼了。
小二的过来问他想要什么,一听是买给夫郎的,立马说店里的梅花香饼、玫瑰酥、七巧点心很受夫郎们的喜欢,在二楼,方子晨说看看,他牵着乖仔,刚要跟着小二走,外头有人喊卖冰糖葫芦,乖仔立马扯了扯方子晨。
他刚吃完鸡,糕点是吃不下了,但酸酸甜甜的糖葫芦,若努努力,还是能争取吃一串的。
方子晨拿了三文钱给他:“买好了就回来,别乱跑啊!”
“嗯嗯。”乖仔得了银子,叫方子晨蹲下来,噘着嘴香了他两个:“还要。”
方子晨拍他屁股:“一串还不够你吃?”
造孽哦~
养了头猪啊这是。
“还有爹爹和小风哥哥呀!不能□□食哟!”
方子晨一天就十个铜板搁身上,这会又拿了六文给他。
乖仔两手捧着银子,踏踏踏的跑出去了。仰着大脑瓜跟着卖糖葫芦的老汉拿了三串,喜滋滋的,立马就咬了一口,他直盯着糖葫芦看,回去时到大门迎头撞上个人,他抬头看了一下,是个留长胡子的老爷爷,立马躬身道歉:“对不起~”
他说完就想往旁边让,谁知被一把抓住了。
“你,你······”
那老头怔愣了片刻后,又似乎很激动又很错愕,连着后头几个人也是如此。
乖仔拧着眉头看他:“老爷爷,你干西莫呀?”
老头答非所问:“像,实在是像。”
乖仔一手挠着头,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像西莫呀?像靓仔吗?”
“······我儿子。”
乖仔看着他,义正言辞:“老爷爷,你不要胡说,胡说八道系不好滴行为,你儿子西莫会像我呀?父亲说我这样滴小靓仔,三百年都不出一个。”
“哦~是吗?”老头笑了,依然抓着他没松手,只觉这孩子颇为有趣:“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乖仔眼睛转溜溜的。
陌生人,还是一直盯着他上上下下猛看,一直笑的,极为像变态的陌生人,他是绝不会报上自己的大名的。
“我系妲己滴弟弟,哒咩!”
方子晨拿着点心正要出来找他,听了这话,顿时快步过来,一巴掌扇到他屁股上。
“哎呦~”乖仔菊花一紧,急忙捂着屁股跳开了。
那老头见了方子晨,又一副被惊震到的样子。
大概是被自己的帅气惊到了,他就像学电焊的,走哪都能让人眼前一亮,方子晨没多想,道了一句小孩子不懂事,抱歉,然后抓着乖仔的后衣领,拎小鸡似的,把他提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