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晨哽道:“我感觉······我那里好像还没好!”

  “哪里啊?昨儿个看了,你除了受点寒,中了药外,并无甚大碍。”徐大夫说。

  方子晨拧着眉:“不可能,要是没事,它怎么没有反应!”

  “什么地方没反应。”徐大夫反问。

  方子晨焦躁的道:“我的大兄弟啊!”

  徐大夫:“······”

  徐大夫深缓了口气,没好气道:“它能有什么反应啊!你还想对着我有反应啊?等你回家,见你夫郎脱光光了,还是没有反应的话,你再来找我。”

  方子晨:“······”

  这么一想好像也对。

  常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可他也不可能特么的一有空就色啊,这会没反应,也是正常。

  真是担心则乱。

  回去路上,方子晨抱着乖仔一个劲的亲他:“哎呦我的小心肝,两天不见,父亲可想死你了。”

  “乖仔也想想你。”乖仔抱着他的头,拿脸同他蹭了蹭,告状道:“爹爹之前说父亲不要乖仔和爹爹鸟,爹爹乱说话,父亲回去打他屁股。”

  “好。”

  “但父亲要很轻哦!不然爹爹会痛痛,痛痛鸟乖仔还得亲他,乖仔渴渴滴,都没有口水鸟。”乖仔小大人一样,道:“爹爹笨笨,几有乖仔西道,父亲系迷路鸟,不是不要乖仔和爹爹。”

  “对,”方子晨抱紧他:“我儿砸最聪明。”

  乖仔母鸡似的,呵呵笑起来:“对滴,乖仔也这么觉得,乖仔系天下第一无敌聪明。”

  “不不不,你只能算第二。”方子晨说。

  乖仔拧着眉头:“那第一系谁也?”

  方子晨极不要脸:“第一次当然是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足智多谋的父亲了。”

  “对头,”乖仔道:“父亲第一,乖仔系第二。”

  赵哥儿拿着药跟在他们父子俩后头,听着他们一路黏黏糊糊,絮絮叨叨,心又满了。

  刘婶子和周哥儿一宿没睡安稳,早上早早起来后便直径来了赵哥儿家,外头院门大开,两人都愣了,冲到屋里,见满室柴火,吓了一大跳,可找了半天,赵哥儿和乖仔却是不见半个影,正慌着,村长来了,同他们说了方子晨的事。

  刘婶子长长松了口气。

  他同周哥儿把柴搬到后院,这才回去。

  方子晨要修养,便让河西帮着给醉宵楼递了信。

  晚上下工,杨掌柜还亲自来看了下,带了些补品和糕点,让他好好养,店里的事不急,杨铭逸能帮着顶上。

  方子晨想了想,回屋写了封信,让他帮着交给杨铭逸。

  闲聊两句,杨掌柜又抱了抱乖仔,逗了他一会后便走了。

  ……

  方子晨消失这两天,杨慕涛可谓忙得头冒烟,方子晨在他府里失踪,他自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派了部分人手在镇上找,又要处理杨夫人的事,忙得两头大。

  可在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处置杨夫人的时候,源州官兵拿着令牌来了。

  隔县缉拿,常是带令,没有知府的令牌,便视为挑衅,镇门口都进不来。

  吴老回了源州,便让人全力彻查此事,知府将那几个山匪带回衙里,都还没怎么拷打,见着满墙的邢具,尿都飙了,一五一十全权交代了。

  按着山匪们的描述,衙差们抓到了那中间人,中间人经不住拷打,这才把杨管家供出来。

  杨府的管家找到他,给了他一笔不菲的银子,让他找帮人,帮着把杨府的独哥儿杀了。

  ……

  官兵去的那天,杨夫人正跪在正厅里哀求:“娘,娘你帮帮我,帮我劝劝老爷,我知道错了,让他不要赶我走,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以头呛地,咚咚响。

  郑老太无动于衷。

  那天宾客盈门,郑晓玲竟是不知收敛,还敢在后院里跟管家做出这等龌龊事,没传出去还好,若是传出去,杨家怕是要名誉扫地,沦为笑柄了。

  郑晓玲首先是她儿媳,其次才是她侄女,敢公然给她儿子戴绿帽,却还好意思向她求饶,真真是不知所谓。

  “大嫂,你如此不知廉耻,竟还有脸求饶?”杨老二瞪着他,扭头道:“娘,大哥,我看还是把他同管家送去浸猪笼吧!”

  “不可,”杨老三道:“还是暗地里处置吧!不然这事就该传出去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让她在休书上签字吧!”

  “不要,”杨夫人模样狼狈,四肢并用的朝郑老太爬过去,俯在她脚边:“娘,姑母,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帮帮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休了我,你劝劝老爷吧!他一向最听你的话,你帮我劝劝他,我不要合离,我不要合离。”

  她被杨慕涛关了两天,这两天里她也想过种种可能,这事败露,又正巧被杨慕涛抓了个现行,她知道按照杨慕涛的心性,怕是永远都不会原谅她。

  可杨慕涛心里本来就没有她,原不原谅的,也就无所谓了。

  她只要保住杨家主母这一身份便好。

  郑老太待她一向宽厚,且最是心软,只要她好好认错,好好求饶,这事儿应该就能过去了。

  谁知郑老太踹了她一脚:“你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丑事,还有脸来求我?晓玲啊!我是不是待你太过和善,你才敢这般无法无天?”

  “不是的,不是的······”

  “老大,去把休书拿来!”郑老太站起身,看了郑晓玲一眼,似是很失望,叹道:“之后的事,你们看着解决吧!”

  杨夫人不敢置信:“姑母,你,你不要晓玲了?”

  郑老太冷声道:“你这样的,我们杨家要不起。”

  “姑母,晓玲知道错了,姑母······”

  外头下人匆匆跑了进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

  一众官兵破门而入:“杨垣庄此人何在!!”

  杨垣庄是管家的大名。

  当初念他勤恳,杨家便给他起了这么个名。

  瞧着一众官兵来势汹汹,杨家几兄弟怔住了。

  “大哥,你报官了?”杨老二悄声问道。

  杨慕涛白了他一眼:“你当我傻的吗?”戴绿帽这事藏着掖着都来不及,还报官,这事一报官,明儿整个扶安镇男女老少的就都知道他媳妇偷人了,他不要脸的吗??

  管家被五花大绑的带了上来,官兵不知情,只以为这家人积极,面色好了些。

  杨慕涛给他塞了几两银子,稍一打听,顿时一股怒气团在胸口。

  等官兵将官家押走,他狠狠的踹了杨夫人一脚:“你这贱人,来人,将她带下去关起来,别让她跑了,明儿官府就要来拿人了。”

  “大哥,怎么回事儿啊!”杨老二拧着眉头。

  杨慕涛满脸怒容:“你问这贱人。”

  郑晓玲整个人都在抖,接着不知哪里来的力,朝门口跑了过去。

  杨慕涛:“给我拦住她。”

  门口两家丁和几个丫鬟扑了上来,牢牢把她摁住。

  “放开我,放开我······”

  郑晓玲嘶吼着,不停的挣扎着,发髻凌乱,宛若疯子。

  “大哥,管家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杨老二又问。

  杨慕涛回:“他派人前去截杀我的老丈人。”

  “啊?”杨老三一头雾水:“你哪个老丈人啊?”

  杨慕涛一个正室,十几个小妾,他给小妾脸,个个都喊老丈人。

  “源州那个啊!”杨慕涛说。

  众人倒抽了口凉气:“他脑子有病啊!哪里来的胆子,竟敢对吴老下手,活腻了他?”

  杨慕涛睨了杨夫人一眼,哼了一声:“他哪里是想对吴老下手,他真正的目标,怕是我家逸哥儿才是。”

  杨夫人垂下头,鸵鸟般,几乎要埋到胸口。

  管家区区一下人,为什么要对杨铭逸下手?杨铭逸若是有个意外,他又能捞着什么好?

  整个杨府,能视杨铭逸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也不过是杨夫人。

  以前她无儿无女,尚且能容得下杨铭逸,可这会肚子里踹了个,便是再也容不得了。

  若说没有这丑事儿,谁也不会马上怀疑到她身上,可她和管家有着这种关系,容不得他们多想。

  对身有功名的举人老爷下手,没有十足的好处,谁都不会冒这个险。

  他们下意识朝杨夫人的肚子看去。

  若是她肚子里踹的是管家的种,要是个儿子,以后偌大的杨府,便全权是他的,要是哥儿姑娘,怎么的也得分得一半。

  这样一来,管家冒死截杀杨铭逸和吴老,便是说的过去了。

  后院那点事,在场的人门清。

  杨家几媳妇原还想着开口帮求个情,杨夫人肚子还有个孩子,毕竟是杨家的种,怎么的也得生下来了再说,这会没一个人站出来。

  杨夫人被关进了柴房。

  不出所料,隔天一早,源州官兵又来了。

  压着杨夫人,又呼啦啦的走了。

  门外站着一伙人,皆在窃窃私语。

  下人早得了吩咐,半真半假的将吴老的事说了。

  偷人这事半点不提。

  大家伙听得起劲,委实觉得这杨夫人太过急躁和小心眼了些。

  这才怀胎几月啊!一大把年纪了,能不能安全生下来都还是未知,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而且是个杨铭逸是个哥儿,以后嫁出去了,还挨着他什么事啊!

  多个兄弟,还能帮衬一二呢!这心眼委实小了些。

  杨府的事,众人是津津乐道。

  杨夫人的陪嫁丫鬟见事不好,跑回了郑

  杨家不会捞夫人,但郑家定是会。

  想把杨夫人从这事里摘出来,倒也容易,就是要花点银子,跑点关系。

  让管家一人揽下罪责便可。

  郑晓玲是郑家独女,极受宠爱,一听女儿被抓了,他们不敢去源州闹,便跑到杨府来。

  杨慕涛不愿多说,拿了休书出来,只道郑晓玲如今已不再是杨家人,她的死活,无关杨家事。

  郑家人只觉得他心狠,几十年夫妻,他们女儿虽是没能给杨家生个一男半女,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自个女儿惹了事,便如此翻脸不认人。

  委实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