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包装袋回屋，明岁心跳的很快，不确定封臣有没有发现自己不对劲。
他指尖微微紧绷，揪着香奶奶的系带，卧室的灯光亮起，明岁将香奶奶手提袋拎到眼前，发现袋子表面的Logo十分明显。
只是客厅的灯光也很暗，他不知道封臣看没看清。
多想无益，明岁收拾好心情，先进浴室洗了个澡。
洗完澡出来，一身的疲惫都消失了，吹干头发，明岁懒洋洋地爬上床，拆开包装，先闻到一股浅淡的花香。
半身A字小黑裙就放置于其中。
明岁懒得再换衣服，上半身随便套了件白衬衣，下身换上小短裙，撩起裙摆拍了一张，就打算给纪寒洲发过去。
系统：“等等！”
明岁：“干什么？”
“你就这么拍？”
系统痛心疾首：“起码也得有点上进心吧，上次给纪寒洲发的照片勉勉强强还算纯欲，这次的就差把敷衍摆在脸上了！”
明岁累了一整天，四肢软软的瘫在床上，鸦羽般的发色下，乌黑的瞳仁困顿的望着虚空，含糊的举着手机翻看：“那要怎么拍？”
“你先打开小绿书这个APP。”
明岁：“打开了。”
“搜纯欲写真。”
明岁很听话，一笔一划地用手写，在搜索栏打出‘纯欲写真’四个字。
大数据检索的很快，下一秒页面上便弹出一页的图片。
各种纯欲写真教程、指导、姿势。
明岁瞳孔微微放大，腾的从床上跪坐起来，呆呆地往下翻，然后又在系统的指导下选择某个点赞数量超五千的博主，仿她的姿势开始摆弄自己。
“别穿袜子，”系统严苛的好像某些学派的老师，“对，跪着坐地毯。”
一切为了任务，明岁忍着羞赧，听话的跪坐在床边柔软的地毯上。
系统严肃的教他：“腿分开点。”
小黑裙本就不长，是庄重且美丽的哑光缎面，顺滑昂贵的布料剪裁得体，裙摆柔软如波浪，轻盈的拂过明岁雪白柔腻的大腿肤肉。
两条匀称、细腻的大腿因为跪坐的原因，紧贴着绒毯，丰腴的肤肉被轻轻挤压出纯真而暧昧的凹陷，地毯绒毛呈现出深灰色，映衬着那美玉一般莹润的一片白，淡青色经络舒展在浅浅的皮肉下，明岁不安的扯了扯随着动作往上弹去的裙边，系统却说：“腿再分大点。”
明岁耳垂红的似要滴血，狐狸眼湿濛濛的，浮起羞耻的潮红，“……还要分吗？”
“当然，”系统：“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听我的。”
明岁细细的吸了口气，嗯一声。
他放在裙子上的纤细五指慢慢挪开，短短的黑裙再次往上滑去，这一次，两腿间的浅淡阴影愈发勾人深入，裙摆如黑色花瓣一般点缀着细嫩、柔滑的白。
系统代替他拍了张侧面照，这张照片拍的很有水平，卧室的灯光很暗，明岁上身穿着薄而轻浅的白衬衣，衬衣布料便宜，相片中的‘少女’没有露出五官眉眼，双手后撑在腰侧，指骨细细白白，唯有‘她’发着光，扑面而来一股纯稚而诱惑的美感。
周遭氛围凌乱而模糊。
相片曝光开到最大，昏黑世界里只剩下少女的白。
“你这技术……”
“怎么样，”系统嘚瑟：“是不是可以去开店了。”
明岁点头：“那我就用这张了。”
他心里愉快：“一会儿正好穿这身直播。”
一举两得。
纪寒洲的聊天框很好找，这几天明岁严格按照人设要求，每天对纪寒洲嘘寒问暖，纪寒洲忙于九月份开启的秋季赛，分身乏术，但只要有空，都会回他的消息。
【寒洲哥哥，你在忙吗？】明岁先试探的问了一句。
对面秒回：【嗯，刚忙完。
你呢，吃饭了吗？】明岁：【吃过啦，寒洲哥哥，我今天买了条小裙子，超漂亮！】那头不知为何静了一下，才回道：【漂亮就好。
】明岁没关心他在迟疑什么，马上就要七点了，他要准备直播，现在不能再浪费时间。
当机立断，明岁把照片调整了一下清晰度，发给纪寒洲。
【就是这条新裙子~】明岁尴尬的头皮发麻，指尖渗出细密的汗水，艰难的打出波浪号：【你觉得好看吗？】这一次，对面是更长时间的沉默。
明岁暂时也无法承受纪寒洲的任何回复，干脆把屏幕熄灭，红着脸坐到椅子前，准备直播。
一如既往，今晚雪花绒绒的直播间也很热闹。
准时赶来的观众们被开屏暴击，发出阵阵尖叫，prprpr的舔屏，弹幕飞过无数叫老婆的肉麻发言。
四四方方的小镜头内，背景依旧模糊，女生轻柔乖巧的声音慢吞吞传出来，像在撒娇，又像在认真汇报工作。
“已经按照大家的要求穿了小黑裙，大家还想看什么吗？下次穿给你们看。”
五花八门的回答将屏幕遮得密密麻麻。
明岁懒散的托着下颌，点开斗地主，弹幕上有人在问他为什么这几天不跟纪寒洲一起直播了，有经验的粉丝们立刻听出这问题中的不怀好意，正要帮明岁糊弄过去，就听明岁忽然叹口气。
“哎，”屏幕里，细白漂亮的长指握着鼠标，乱糟糟的晃，主播带着几分埋怨，慢慢说：“寒洲哥哥最近很忙，让我自己玩。”
哪怕明知道秋季赛近在咫尺，纪寒洲身为PDC大股东外加最强外援，去帮忙训练是正常的事，这一刻，观众们还是不讲道理的感到不满。
——就一个破比赛，纪寒洲你一个退役老选手要老婆还是要比赛？？？弹幕纷纷斥责纪寒洲提上裤子不认人，表示以后要对纪寒洲脱粉回踩，并真切希望明岁多找几个好哥哥，总不能只当纪寒洲一个人的老婆。
连带着明岁的直播间也频频出现请求一起直播的直播邀请。
这些请求直播邀请的主播要不是枪林弹雨游戏区的大佬，要不是颜值区的漂亮妹妹，明岁惊讶的睁大了眼，手忙脚乱的坐直身子，抓着鼠标的手不自觉握紧，细细的青筋延展，他问弹幕：“这是蓝猫直播的新模式吗？”
弹幕还没回答。
一场流星雨突然绽放开，整个页面荡然一清，所有直播申请被迸溅的星光掩盖。
【‘凛州’在‘雪花绒绒’直播间赠送出一场流星雨，流星雨随机派送小红包，快来拼手气吧~】头顶‘凛州’昵称的至尊VIP账号打出一行字，金光闪闪的弹幕在屏幕上方停留了一分钟，才渐渐消失。
凛州：【不用理他们】凛州：【明天陪你】弹幕陷入一阵诡异的死寂。
明岁从怔忡中回过神，乖巧的点了头：“好哦。”
他严格贯彻纪寒洲方针，手起刀落，瞬间拒绝了数十个连线邀请。
很快，解决完这些邀请，摄像头前的‘女生’重新懒散的托着颌，轻轻快快的说：“好啦，大家不用为我吵架了，咱们继续斗地主。”
***今晚直播间闹腾的久了些，一半明岁十点准时下播，但下播前明岁禁不住粉丝们的请求，往枪林弹雨账号里充了几百块钱，去抽皮肤。
几百块钱也只够抽十轮。
十轮下来，明岁手气还不错，获得蓝色头发、水墨风汉服一身，外加两个枪械皮肤和降落伞皮肤。
抽奖结束，时间慢慢走向十点半，明岁熬不住了，坐的腰疼。
他也很困，今早本就没睡足八个小时，再加上下午在商场逛了许久，这会儿说话间声音困顿含糊，眼皮倦倦的垂着，洇着湿润的红。
脑袋也昏昏沉沉，无法正常冷静的思考。
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字——困！关了直播，明岁咽了口口水，喉咙传来干涩的顿感。
今晚一晚上没喝水，不停的说话，跟弹幕聊天，聊的时候没感觉到难受，现在安静下来，才发现嗓子火烧火燎，必须补充水分。
又在椅子上拖延了一会儿，明岁疲惫的趿着拖鞋，慢吞吞起身。
十点半，出租屋客厅的灯依旧没有开，那对小情侣早就洗漱完毕睡觉了，张富是个怂包，听房东说他在准备搬家，今晚也不回来。
明岁悄悄推开卧室房门，他实在懒得换衣服，仔细观察了下客厅的环境，客厅静谧无声，光线暗沉，窗户没关，皎洁的月光穿过窗棂，映落斜斜光影。
四面八方没有任何杂声，明岁放下心，轻轻迈出卧室，小心翼翼地将房门半拢，防止光线溢出来，被别人撞到自己穿小裙子的模样。
出了卧室，他摸黑走向厨房，步伐轻快，觉得今晚的一切都出奇顺利。
先是封臣不跟他计较中午先走的事，再是纪寒洲接受了他的‘艳’照，并且没有删除拉黑他，最后是直播顺利，没黑子也没人乱带节奏。
如果以后的每一天都像今天这么顺利就好了。
明岁真心期望。
卧室离厨房不远，经过客厅，明岁推开厨房的推拉门，冰箱仍在运作，夜晚也散发着浅黄的光晕，里面塞满了农夫山泉。
冷藏过的矿泉水瓶身沁出水雾，明岁的指腹被冰的微粉，他拧开瓶盖，先喝了口，然后关上冰箱门，转身离开。
黑暗中一切都看不太清。
明岁余光瞥到一抹静静站立的人影，身体骤然一僵，神情也瞬间变得空白。
寂静的客厅内，明岁卧室内泄出微弱的灯光，封臣就站在这灯光前方，身形被勾勒得瘦削挺拔。
他慢条斯理地靠着墙壁，上半身的背心宽松休闲，冷白的赤膊上肌肉轮廓分明，凸起流畅，那鼓胀的肌肉透出勃发的力量感，青筋突起，随着双手抄兜的姿势，显出玩世不恭的散漫。
近一米九的身高足以封臣用审视的、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明岁，那双黑漆漆的眼中掠过意味不明的幽光。
缓缓地、缓缓地，在明岁心惊肉跳的注视下，封臣直勾勾盯着他，唇角忽地微挑，一点点直起身，走近他，弯着腰，仿若情人般亲密又恶劣的凑在他耳边，叹道：“明岁，原来你是个小变态。”
被吓到九霄云外的神智骤然回神，明岁眼睛一睁，纤瘦的身体被男生强硬的圈在胸前，迎面是炙热的男性气息，他又慌又惊，努力往后仰去：“你……
！”
不等他怒斥，封臣先低声笑起来，月光将他的五官切割成片，半明半暗的光影中，他的笑容分外吊诡，那是一种糅杂着奇妙与兴奋的跃跃欲试。
明岁被他笑得晃了下神。
下一瞬，耳边响起清晰的拍照声。
“卡擦”瞳孔一缩，明岁倏然抬头。
封臣与他对视，目光不动，右手却缓缓抬高，那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一部手机，手机随之熄屏，光线骤暗。
明岁听见封臣闲适的声音，“猜猜我拍了什么？”
明岁不言。
封臣却愈发凑近，极尽恶劣的挑着笑，忽略黑暗中他耳廓莫名攀升起的薄红，他好像一个风流成性的太子爷，在对被拿捏了把柄的好学生威胁。
“明岁，”明明拿捏了这样一个天大的把柄，太子爷语气凉薄，却只是阴恻恻的威胁道：“再敢丢下我，你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