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音消失，明岁仍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电话那头是沈嘉言清浅的呼吸，他安静等了片刻，似乎明白了明岁的意思，声线愈低，低中带着些轻哑，“小少爷，我让你为难了吗？”
明岁回过神，“没有，杀青宴在后天几点？”
“后天晚上七点，地址在国宾酒店。”
明岁盘算着时间，发现49小时后正是后天晚上快六点。
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想了又想，准备先敷衍过去沈嘉言，再跟系统讨论。
不过不等他说话，沈嘉言又道：“你要是来的话，我让小松去接你。”
“小松？”
明岁疑惑。
小松是谁？沈嘉言的朋友吗？他怎么不知道。
沈嘉言也听出他声音里的疑惑，这一次他沉默的时间更长，直到明岁开始怀疑手机信号是不是不够好，屏幕里才传出沈嘉言平静的声音：“小松是你给我安排的生活助理。”
明岁：“……”
明岁麻了，尴尬的张了张口，终于想起来公司之前跟他通过信，有说过已经按他的要求给沈嘉言配备经纪人、司机、助理以及房车。
但那时他刚被沈嘉言咬过脸，正是最烦对方的时候，压根没仔细听。
“……哦，这样啊。”
明岁有些无措，握着手机，细白的指尖不住摩挲起手机壳。
四点多的天还很闷热。
棒球帽帽檐下的鬓发被汗水洇湿，乌发粘腻的缠绕着雪白后颈，外面还是太热，他扯下口罩，呼吸新鲜空气，顺便往商场里走去。
随着人声喧沸，商场的冷风扑面而来，到处可见悠闲逛街的情侣或一家三口。
明岁找了个位置坐下，没发现身边几个男大学生倏地噤声，若有若无的打量他。
他穿着一身黑，黑色显瘦，本身又是修长柔韧的身段，长腿笔直匀称，倚着墙壁时一截手腕白的晃眼，戴着低调奢华的名表，笨拙又小声的哄那头的沈嘉言：“抱歉，我才想起来。”
清润柔软的声音，干干净净的，听的旁边几个男大学生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
电话里，沈嘉言没有戳穿他的谎言，只是无声笑了下，问他：“没关系，后天你会来吗？”
愧疚的驱使下，明岁连忙答应：“我会去的，不过不用你接我，我自己去。”
“好。”
沈嘉言语气松缓，能清晰感知到他平和的情绪，“那我等着你。”
电话挂断。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明岁还是没从热意中缓过神，哪怕吹着空调，还是口干舌燥，一身沁出来的细汗。
他拧着眉，坐在商场的风口下，把帽子也摘了，整张脸彻底显露出来，乌发长睫，雪肤深唇，漂亮的动人。
足足吹了好一会儿空调，才感觉舒服点，准备离开。
“系统——”他打算问问系统，什么叫做‘一次选择的机会’。
话还没问出口，手机却再次响起。
这次来电话的是盛时宴。
明岁叹了口气，重新乖乖坐好，接通电话后，听那边的盛时宴问：“刚刚在给谁打电话？”
“一个朋友。”
明岁老老实实地说。
盛时宴嗯了声，声线冷淡低沉，模糊的回答了句身边人的问话，带着些上位者严厉的质询：“这也需要问我？管事的人呢？”
他身后有嘈杂的人声，还有起重机、挖掘机轰隆隆的声响，明岁好奇：“你在工地吗？”
盛时宴走到较为清静的地方，声音一下明晰不少，“嗯，工地后天完工，我会在这边待到后天，验收成果。
你自己一个人在家，不要随便乱跑。”
明岁敏锐的觉察到这个时间点。
居然也是后天？他心底的不安不由扩大，莫名有些忐忑。
“一定到留到后天吗？”
盛时宴一顿，低冷的声线变得柔和不少，似有轻不可闻的笑意，对他道：“岁岁，听话。”
明岁抿着唇，哦了声。
跟盛时宴的谈话很没有营养，工地还没下班，仍在加班加点的赶工，明岁没有打扰盛时宴，挂断电话后，他再次起身，准备回家。
顺便跟系统说没说完的话：“系统，什么叫——”电话再次响起。
明岁：“……”
系统：“……”
隔壁几个男大：“……”
明岁额角青筋直蹦，压着火接通：“喂！”
电话那头传来低笑，盛闻的声音响起，不紧不慢的哄着快要炸毛的明岁，“谁惹我们岁岁不高兴了？”
“舅舅？”
明岁一怔，很惊喜：“你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啦？”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
盛闻却是笑着，顺着明岁的意思自我检讨：“前几天太忙，今天总算闲下来了。”
他手中拿着一沓文件，漫不经心的垂眼阅读，深邃幽黑的眼眸如若一潭池水，波澜不起，令人观察不出情绪。
“吃晚饭了吗？”
他温声问着明岁，仅凭声音，完全察觉不到男人心情的沉郁。
“没有呢，才四点。
陈妈今晚做了帝王蟹，舅舅，我可以喝一点酒吗？”
明岁见缝插针地问。
吃蟹要配黄酒。
盛宅酒窖里有盛闻、盛时宴珍藏的美酒，品类不限于红酒、白酒和黄酒。
不过明岁有被限制进入酒窖，怕他贪杯，家里人管的很严。
听到这话，盛闻眼底流露些真正的笑意，随手将文件甩到一边，“可以，不能贪杯。”
文件瞬间散开，胡乱摊在办公桌。
最上面的照片在黯淡的光线中若隐若现。
依稀能看清男人清冷上挑的桃花眼，洗到发白的衬衫。
姓名栏加深加粗。
写着——【沈嘉言】“不会的，我只喝一点点。”
偌大寂静的办公室里传开明岁柔软的声音。盐善霆
盛闻思绪收敛，依旧在笑，声音温和散漫，像个再纵容不过的舅舅，没有任何变化：“黄酒酒柜在B-3，我让管家带你去挑。”
“嗯！”
想到黄酒的味道，明岁已经开始馋。
南城上流圈子年年有人举办品酒宴，明岁跟着盛闻出席过，品尝那些真正意义上的美酒后，才知道酒不都是苦的、辣的、酸的，好喝的酒入口丝滑，口感醇厚香绵，回味无穷。
再佐以柠檬、水果、海盐等物，与酒水一同咀嚼品尝，丰富的味道在味蕾炸开，不亚于一次口感冲击。
家里有东酿花雕，配蟹吃正正好。
等到结束和盛闻的通话，时间已经接近五点半，明岁心有余悸的等了会儿，确定这次不会再有人打电话过来，才问系统：“那个什么选择，到底怎么回事？”
系统也趁这段时间回主神空间了解了情况。
“应该就是小世界剧情的转折点，不同选择会导致不同的结果。”
明岁蹙眉，认真思考。
他平日里不争不抢，佛系摆烂，不过被盛闻教导这么多年，基本的敏锐度还是有的：“和沈嘉言有什么关系？”
他可记得这选择题出现的前提是‘沈嘉言羞辱值即将达到百分之五十’。
“这我也不太清楚，”系统挠挠机械脑袋：“也许是后天晚上的杀青宴会出事？”
明岁思来想去，觉得只能是这样了。
难道羞辱值突破百分之五十的机遇就发生在杀青宴上？要让他当着大庭广众的面羞辱沈嘉言？明岁不适的抿了下唇。
但他还是听从了系统的提议。
不管怎么说，羞辱主角攻受都是他的任务。
他是这个世界最坏的恶毒炮灰，罪行累累，罄竹难书，最后的下场是被冲冠一怒的主角攻发配到非洲挖煤。
明岁：“……”
一定要挖煤吗？真的不能挖金矿吗！……
时间耽误的已经够久，明岁一脸郁郁的戴好帽子、口罩，走出超市，准备坐车回家。
他大步离开，挡在帽檐口罩下的颈侧雪白莹润，似玉一般无暇，矜贵疏离的气质，与人群分隔开来，一眼便能认出。
旁边几个男大学生眼睁睁看着他离开，窃窃私语。
“阿博，你不是说想要人家微信吗？”
“现在不想了。”
“咋了？多好看啊，我要不是直男我就冲了。”
“你个傻子，还没听出来么？人家有三个男朋友，我他妈算哪根葱，能够得上吗！”
“……”
*时间一晃而过。
明岁心里藏着事，这两天都心神不宁，一直到杀青宴当天，明岁早早便起了床，关注网上娱乐新闻的动向。
果然，#《云烟》杀青#在微博热搜第一。
点进陈国伟的微博，最新一条微博还是#云烟开机#，下面的评论已经被粉丝霸占，各路小花小生的粉丝们前来应援，喊些听起来很羞耻的口号。
【周施以周施以，你就是光！爱你[比心][比心][比心]】【繁花万顷，不如未来有你！未来的路，我们陪你走，秦晴一生推，晴天永相随！】【用我的一切奔向你，程弦！你，就是我的立场！】明岁看的眼花缭乱，一边脚趾抠地一边哈哈笑。
前十条全部都是应援，各家粉丝不约而同地点赞自家，没有一拥而上。
陈国伟毕竟是大导演，粉丝们都乖乖的，连番位都不敢争，生怕给自家偶像招黑。
十条霸屏评论看完，页面拖到底，最高回复量的是一个叫‘不思量’的网友。
不思量：【不是，只有我好奇陈导又从哪扒拉出来一个新人演男主吗？】无数回复涌出。
-不，你不是一个人，这个新人叫沈嘉言，谁听说过？-我靠，你们村通网吗？沈嘉言演过《青春年华》啊，他是男主！巨帅那个！-我看过《青春年华》，你不说还真没发现。
-感觉有黑幕，凭什么一个十八线能突然演男主，我觉得男主该让**来接下来就是各种骂战，乌烟瘴气的，有骂沈嘉言‘小白脸上位，肯定是富婆捧的’，也有骂其他人粉丝阴谋论的，沈嘉言的各种人生经历全被曝光，大专毕业，家境贫寒，父亲赌博跳楼，母亲重病住院。
最后网友‘不思量’总结：【除了脸，暂时不知道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希望陈导别让咱们失望。
如果这个沈嘉言真是花瓶，或者卖惨上位，我诅咒他祖宗十八代。
】明岁面无表情地点击举报。
举报理由-人身攻击。
“这都什么人啊，”他真的很生气，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他要积口德，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和判断，但这些评论戾气很重，好像沈嘉言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胡说八道什么！”
系统冲浪已久，比他更知道网友的德行：“这些都是键盘侠，不用管。”
“沈嘉言在剧场也会被这么欺负？”
明岁问。
系统：“不会吧，陈国伟知道他跟你的关系，而且你不是给他派人了吗？有周涛（金牌经纪人）在，谁敢欺负他？”
明岁仔细想了想，觉得是这么个理。
他都借势给沈嘉言了，就算沈嘉言脾气好，不跟别人计较，但那些再想惹他的人，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今晚的杀青宴估计不简单，明岁在脑海中脑补一出大戏，特意给沈嘉言发过去消息。
-晚上我会准时去的。
沈嘉言回的很快：[我等你，小少爷。
]明岁看着他的回复，感慨连连：“他可真听话啊，我今晚真的要羞辱他吗？”
“没办法，你毕竟是恶毒炮灰么。”
明岁：“我可真坏。”
系统呱唧呱唧给他鼓掌：“难得你有这个觉悟，提前祝咱俩任务圆满成功！”
……
时间流逝，转眼便到了下午四点。
明星的妆造一般都要提前三四个小时开始准备。
今晚是沈嘉言第一次在媒体前露面，周涛身为风华娱乐的金牌经纪人，很清楚今晚的重要性。
到时不光娱乐圈所有重要的媒体会到场，所有投资方都会一同前来。
沈嘉言的商业价值将在今晚得到提升，这场仗必须打的漂亮。
化妆间内人来人往，桌面摊着各种化妆包，粉饼、气垫、高光、修容、口红，假发片和肩垫排排摆放，化妆师们忙的手不能停，沈嘉言坐在椅子上，正在烫头发。
他拿着手机，脸上神情平静，指尖却愉悦的摩挲着手机壳，慢条斯理地，等着对面人的到来。
“明小少爷今晚真的会来？”
周涛坐在沙发里，手里拿着各种资料，顺便问沈嘉言。
两人朝夕相处一个多月，对彼此的性格心知肚明。
化妆间里的都是风华娱乐自己人，大家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嗯，”沈嘉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眸光清冷，五官英俊，“他会来。”
周涛低头，继续看文件，“你跟明少爷关系倒是不错。”
沈嘉言没有说话。
周涛又道：“如果他真的来了，那些投资商自然会来找你，你下一步电影就有着落了。”
沈嘉言面色不变，眼神冷淡克制：“我不需要。”
“ok，不要明少爷给你的人脉，那你就去拍张文成导演的电影。
那边已经发来邀约了，这是现阶段你能接到最好的本子。”
“我暂时不想离开南城。”
周涛终于笑了，不紧不慢的把文件放下。
他起身，走到沈嘉言身后，双臂环胸，饶有兴趣的望着镜子里一身反骨、清冷表面也不掩桀骜冷戾性情的沈嘉言。
和沈嘉言相处一月有余，周涛这四十岁的老狐狸也差点被沈嘉言骗过去。
他以为沈嘉言好拿捏、听话、顺从，实际上性子独、冷漠、极有主见，默不吭声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这样的人，如果一个好的家世，或者普通的家世，也能闯出一片天。
偏偏，沈嘉言出生的家庭五毒俱全，如若一座大山，压在他瘦削挺拔的肩膀上。
对于沈嘉言，周涛是欣赏的，于是他不动声色道：“沈嘉言，你还知道你为什么进娱乐圈吗？”
沈嘉言撩起眼皮看他，眸色黑沉沉的，像一团化不开的墨：“因为钱。”
“那就别忘了你的本心。”
周涛准备离开化妆间，去找主办方了解今晚的章程。
离开前，他握着门把手，转身又对沈嘉言笑道：“张导的本子真的很适合你，虽然拍摄地点在北美，但你要是反悔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沈嘉言没有看他。
他坐在明亮的灯光下，下颌微微绷紧，线条流利明晰，阴影刻在修长苍白的颈侧，照出淡青色起伏的经络。
化妆师们在夸赞恭维他骨相好，皮肤好，他只一言不发，与这繁华的名利场格格不入，神情波澜不起，淡的像云烟。
眼底却情绪柔和，无意间流露些笑意，静静等待着夜色的到来。
周涛掩上门。
无声叹气。
*下午五点整，明岁打扮完毕，准备坐车离开盛家。
盛宅的老人们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去什么杀青宴，连连嘱咐他早点回来。
明岁耐心的一一应答，坐上车时，倒计时只剩下最后半小时。
心跳莫名紊乱，明岁有些奇妙的不安。
他再次询问系统：“这个倒计时没出错吧？”
“主系统出品，必属精品，怎么会出错。”
明岁：“那为什么倒计时只剩下半个小时了？杀青宴晚上七点才正式开始。”
系统也不太清楚：“额……
也不一定倒计时结束时间就正好发生啊，说不定是个提前选项，让你到时间跟着做的。”
明岁勉强被它说服。
司机正在规划路线。
无机质的女声响起：“进入导航，请开始您的安全驾驶，目的地：国宾大酒店，已为您规划好路线，请开始出发。”
车厢内很安静。
空调冷风徐徐吹拂。
五点多路边的街灯接连亮起，一盏接着一盏，倒映在绿灌丛。
公路上川流不息，车尾灯红光闪烁，是南城繁华迷离的夜景。
明岁实在静不下心。
干脆让系统把倒计时投在车内屏幕上。
【00：37：09】“车子驶入平安路，即将左转，距离目的地还有15公里——”【00：25：59】“前方道路有违章拍照，即将右转进入富强大道，距离目的地还有13公里——”【00：15：09】【00：10：33】……
富强大道是南城最堵的一条路，车子慢慢挪动，傍晚下班的人群汇入十字路口，繁华的CBD中心亮起彩灯，广场喷泉迸溅，孩童们笑着闹着骑着小车。
明岁望着窗外热闹的景象。
心跳的越来越快。
倒计时缓慢走到最后五分钟。
冷不丁的，手机一颤，沈嘉言发来消息：[小少爷，你到哪里了？]明岁一个哆嗦，好半天才回过神。
-[还有五分钟就到了。
]沈嘉言：[我来门口接你。
]距离杀青宴开始还有近一个小时，沈嘉言妆造应该做完了，正是清闲的时候。
明岁想了想，答应下来，准备待会儿见到沈嘉言就给他个下马威，然后徐徐推进任务进度，持续羞辱他，争取今晚就突破百分之五十羞辱值的大关。
[好，我到了会给你发信息。
]沈嘉言:[嗯。
]放下手机，明岁发现倒计时又加快了。
只剩下最后一分钟。
马路终于不再堵塞，前方的路畅通无阻。
宾利车在红灯时停下，面前是两条弯道，一条通往国宾大酒店，一条通往盛家私立医院。
马路两旁香樟树郁郁葱葱，环境清新优美，远离拥挤的市区，风一吹树叶哗啦啦作响，谱成一曲悠扬缓和的曲调。
最后三秒。
明岁心无旁骛地盯着屏幕，屏住呼吸。
三、二、一……
“铃铃铃——”铃声骤然大作！明岁心跳霎时随着这剧烈的铃声跳动，急促的险些喘不上气。
他指尖拿不稳手机，看着催命符一样的陌生电话，皱着眉接起，“喂——”“喂，小少爷！”
陌生男人的声音尖锐传来，慌乱又急促！明岁眼皮跳了跳，莫名坐不太稳。
他勉强保持着镇定，嗯了声，却在瞬间听到男人的大喊，男人语气中满是绝望和惊惶，扯着嗓子吼道：“我是大少的贴身保镖，赵力！”
“大少刚刚在工地视察的时候被钢筋砸到了后背！现在正在去医院，您在家吗？医生说最好有家属在场——！”
静谧的夜终于在此刻撕碎平静的表面。
明岁感知到黑沉夜幕下波涛汹涌的暗流。
一股巨浪兜头拍来，将他浑身裹进暗无天日的海底。
四肢百骸流动着僵冷的血液，明岁面无血色，瞳孔骤缩的看着车玻璃上倒映出的自己，声音仿佛不是从喉腔发出，沙哑艰涩——“你们在哪个医院？”
他忽然有所察觉的抬头，一脸空白的看着面前的岔路口。
赵力说：“盛家私立医院。”
……
【叮——】主系统冷漠的机械音再次降临。
【请宿主在一分钟内作出选择。
A、继续参加沈嘉言的杀青宴——盛时宴羞辱值将增加百分之十。
B、去医院找盛时宴——沈嘉言羞辱值将增加百分之十。妍删艇
C、打道回府，概不关心——开启新人物羞辱值支线。
不同选择将带来不同结果，一分钟倒计时开启，请宿主综合衡量，谨慎选择。
】——本章双更合一了，下次月票破百再加更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