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快穿:万人迷拒绝强制爱>第19章 争家产后我被强取豪夺了(19)

  *车内静如死水。

  气氛在无声处变得森然。

  明岁烦躁的抹着眼泪,心里憋着股火气,沾了泪的狐狸眼湿濛濛,如江南春水,潋滟又破碎,宁愿低头看黑漆漆的脚垫,也不愿去看盛时宴。

  直到他突然发现,盛时宴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

  心弦猛地一紧,明岁略带不安的抬起头,某种潜意识在警告他,危险即将降临。

  他忽然不敢哭了。

  像被一点风吹草动惊得竖起耳朵的草食动物。

  湿红的眼睑悄悄撩起,车内阴影如流水,大片大片洒在驾驶座上,盛时宴无声坐在其中,脸庞被切割成片的阴影分成上下两部分,他的眉眼掩映在暗处,露出刀削般的鼻梁、薄唇,冷峻而苍白,情绪平平。

  但明岁就是感觉到一股惧意。

  深红的嘴唇被咬出水迹,莹润柔软,他哭的有点累了,眼泪也挤不出来,情绪宣泄过后,身体自发感到疲惫,四下静谧无人,保时捷车灯后是一望无际的群山,很像电影里男主角出事故的无人之境。

  明岁恹恹的耷拉下眼皮,闷声道:“……我要回家。”

  “回家做什么。”

  盛时宴终于出声。

  他的声音依旧是冷的,冰块似的质感,声线平稳,沉而冷淡。

  明岁生着闷气,在盛时宴面前他一贯骄纵讨厌,几乎是下意识地发脾气,一眼也不想看对方,很恶劣的说:“不用你管!”

  出乎意料的。

  盛时宴忽地嗤了声:“不要我管?”

  他这句话很突然,内里压抑的情绪令人无法忽视,明岁有点懵,愣愣的看向他,下一秒,他只觉一阵有如实质的阴影骤然压来。

  不对,不是错觉!狭窄的车厢内,盛时宴像一头暴怒的兽,阴冷沉郁的五官由暗至明,漆黑的瞳孔黑的纯粹,几近漠然。

  他修瘦有力的大手无所顾忌地钳住明岁的下颌,逼迫明岁仰起头,吓得他呆呆地与自己对视。

  “讨厌我?”

  盛时宴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人,黑沉的瞳孔冷的骇人,映照出一张略带惊慌地漂亮小脸。

  这张脸雪白、莹润,浮着潮红,因为燥热起了层细细的汗水,粘着乌黑如墨的发羽,狐狸眼睁得圆圆的,又怕又乖,一惯会装出让他心软的表情。

  他就这样冷漠的盯着明岁,不为所动:“还有什么想骂的,一次性说完。”

  明岁下颌被捏的生疼,细嫩的皮肉根本经不起这样用力的摩挲,他努力想去躲,没躲成功,眼眶又开始蓄泪,湿润潮软,唇瓣抿着,哆嗦着骂起来:“神经病!”

  “嗯,”盛时宴冷淡道:“还有吗?”

  “心理阴暗!”

  “有怪癖!”

  “独裁、有病……”

  他骂来骂去就这么几个词汇,实在想不出来就一直揪着盛时宴心理阴暗这一点控诉。

  外人眼里矜贵优雅的明小少爷此时却被怼在车座内,身体蜷起来,脸颊仰着,坏脾气的骂人,语调没什么力气,骂的一身汗,身体纤瘦柔软的弧度被勾勒出来。

  盛时宴一直安静听着,直到听见明岁骂他:“最讨厌你!”

  他眼皮一掀,眸色不变,手下的力道更重。

  明岁倏地噤声,颊边被捏出薄薄的红痕,倒不是疼的,而是盛时宴指腹太糙,有厚茧,他娇贵的身子骨难以承受。

  明岁也骂累了,口干舌燥。

  他眼睑耷拉下来,使劲掰盛时宴的手,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盛时宴淡淡看他,问:“不骂了?”

  明岁很生气,不想理他。

  盛时宴没松手,在明岁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另一只大手也抬起,使着巧劲,不容置疑的将明岁两只乱动的手扣住。

  身体猛地被往后推,死死贴合着真皮靠垫。

  明岁震得身体都在颤,慢半拍的抬头,才发现盛时宴已然逼近,那副冷漠英俊的五官像大理石雕刻而成,英俊不斐,眼底透着令明岁害怕的阴鸷。

  他强硬的逼迫明岁张口,垂落而下的目光像神明,极其漠然无情。

  “继续骂,”盛时宴面无表情道:“冷漠、独裁、心理阴暗、神经病,应该不止这些,你还有什么想说的,继续。”

  明岁没吭声。

  盛时宴静静看他,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窗外有风声吹过,古树林树叶哗哗作响。

  明岁被他欺负了一晚,到底没忍住,重新落了泪。

  这一次他什么都没说,滚烫的泪水颗颗滴到盛时宴手上,潮红自眼尾漫到脖颈,拼命忍着不在他面前哭出来,一动不动的,眼睫却在颤。

  温热的大掌松开。

  双手恢复自由。

  钳着下颌的长指也随之一松。

  明岁整个人无力的后倚,无声哽咽着,他这一晚消耗的体力太大,情绪起伏也很激烈,四肢都是酸软的,胳膊累的抬不起来。

  他觉得盛时宴真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人。

  可他也知道,盛时宴同样讨厌他。

  长达十几年的欺负、奴役,哪怕是因为剧情和人设,但他确实对盛时宴做过很多过分的事。

  现在不过被盛时宴借着由头报复回来一点,他就忍不住了,这样很不好,他身为恶毒炮灰,不能这么脆弱。

  明岁努力在心里说服自己,好不容易止住点眼泪,准备趁着这个时间,继续骂盛时宴,完成羞辱值。

  下一刻,轻轻叹气声在耳边响起。

  盛时宴又向他倾来,阴影轻和如浅淡的水流,笼罩在他身上,“岁岁,是你在骂我。”

  他无奈地问:“所以哭什么?”

  ……

  眼泪彻底绷不住,明岁压抑着抽泣。

  盛时宴忽然抬手,轻松的搂着他的腰,把他抱过来。

  驾驶座座椅后挪,空间宽敞。

  男人的怀抱温暖宽阔,衬衫略微凌乱的穿在身上,宽肩窄腰,一具优越笔挺的好身材。

  整个盛家只有明岁个头没超过一米八,他只有可怜的一米七五,被一米八八的盛时宴抱在怀里,像个大型洋娃娃。

  盛时宴抽出纸巾,擦他脸上的泪水,明岁无声地躲,单薄的后背抵着方向盘,有些疼。

  盛时宴空出一只手,箍住他的后腰,拥着他任由他挣扎,另一只手则缓慢细致的擦掉明岁颊边的眼泪。

  他难得伏低做小的低下头,语气放的温和、耐心,哄着明岁:“知道狮峰山每年会死多少人吗?”

  话题莫名变得惊悚。

  明岁眨了眨眼睛,肿痛的眼眶顺势被盛时宴擦拭。

  盛时宴再次抽一张纸巾,怀里抱着他,慢慢地说:“狮峰山年年都有因为飙车死去的摩托车手、赛车手,死后连尸体都拼不全,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叫《失控客》。”

  ……

  失控客?是什么。

  明岁呆呆地停了哽咽,晕红的眼尾自然上挑,柔软的像玫瑰花瓣。

  他吞了口口水,小巧的喉结颤了颤,手指不自觉揪住盛时宴的衣摆,听对方道:“里面的主角因为飙车出意外,死后肢体都拼不全。”

  “因为肢体不全,所以成为鬼魂的主角无法转世投胎,他年年徘徊在事故地,想找一个替死鬼,于是那条赛道年年都有人出意外,偶尔连经过的路人都能看见一截残肢或者血迹。”

  盛时宴本就是冷感的声线,微微压低、缓慢说话时,寒意顺着空调冷风,瞬间渗入明岁的骨缝。

  他吓得脸都白了,瞳孔颤了又颤,瑟缩的连窗外都不敢看。

  盛时宴抚上他的脸颊,掌心温热、宽大,充满安全感。

  明岁终于没有再躲,像只受惊的小猫,乖乖的由着他给自己擦眼泪:“光是去年,狮峰山就因为各种原因死了几百人,你从小没摸过车,连驾照都没有考,就这么随随便便答应周思宁比赛的要求,如果不是我来的及时,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听到这,明岁壮着胆子回了句:“……我没想跟他比赛。”

  他很有自知之明,才不会拿小命做赌博。

  盛时宴嗯了声,低声道:“可我不知道。”

  “岁岁,我很担心你。

  你如果出事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因为担心,连航线都没申请,直接乘直升机火速赶来。

  也因为担心,而难得失控,如此冷厉严肃的对待自己打小便娇惯着的‘弟弟’。

  盛时宴声音压得喑哑,指尖撩起他粘在颊边的一缕发丝:“不光我,还有舅舅、南伯、陈妈,盛宅里的每一个人,都很担心你。”

  明岁一愣。

  盛时宴沉静冷淡的眸子垂敛,专注地望着他,映出他湿乱糟糕的一张脸,泪痕未干,眼睑也肿着。

  明岁窝在盛时宴怀里,忽然感觉胸口闷闷的,愧疚如潮水般涌来,他想到刚刚盛时宴惊怒交加的神情,再看看盛时宴如今又疲又倦的模样,唇瓣张了张,嗫喏着说:“……对不起。”

  后腰处温热宽大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他,传递来安心的温度。

  明岁乖巧的顺着这股力道,弯下颈子,抵着盛时宴的肩膀,一身炸起的软毛都被哄顺了,柔软的身躯化成一滩水,听话的任由他搂着,拍着后背安抚。

  “……下次不会了。”

  他小声又道。

  果然只能顺着哄。

  盛时宴垂下视线,眼底掠过一丝笑,鼻尖似有若无的触碰到柔软蓬松的乌发,嗅到了玉桂的清香。

  香气缭绕着心尖。

  让他的神情一时间柔和的不像话。

  “岁岁,你不能有事。”

  他慢慢抚着明岁的头发,轻声说。

  明岁没有发现他的表情,很乖的应:“我知道了。”

  不。

  看着怀里小猫般乖顺的明岁,盛时宴微阖眼睑,眉宇带着几分倦怠,眼底的情绪却汹涌而幽深。

  他的‘弟弟’根本什么都不懂。

  无论是他,还是盛闻,都不能失去明岁。

  绝对不能。

  *晚间天气闷热。

  保时捷911驶入盛家老宅。

  管家南伯和陈妈已经等候在庭院里,车子停下,南伯正要上前拉开车门,却见盛时宴大步下车,径直走向副驾,拉开车门,从里面抱出熟睡的明岁。

  明岁睡得沉,脸颊透着浅淡的红,眼皮却肿起来,歪着头枕在盛时宴肩上的模样,令南伯不由恍惚,想到很多年前十一二岁的盛时宴也是这样,用单薄的肩膀抱着弟弟,严肃着脸,将贪玩好睡的小明岁一步步抱回盛宅。

  这些年眼看着明岁跟盛时宴的关系越来越僵,偶尔就连南伯都看不懂,不明白明岁明明是个极乖巧听话的性格,为何独独在盛时宴面前骄纵恶劣。

  现在,能重新看见两兄弟关系破冰,南伯老怀甚慰,高兴的跟陈妈对视一眼,两位盛宅的老人难掩欢喜,连忙去厨房为盛时宴准备宵夜。

  盛时宴抱着明岁回了他的卧室。

  明岁的卧室乱糟糟,床上被褥胡乱摊着,沙发柔软下陷,披着毛毯,能想象明岁窝在上面懒懒的吃东西、玩手机、看书的模样。

  盛时宴挽起袖子,皮鞋换成深棕色拖鞋,走进洗浴间,哗哗水声中,他拿着清洗完的毛巾出来,动作轻柔的擦去明岁脸上的泪痕。

  室内开了盏昏暗的小夜灯。

  灯光昏黄。

  高大笔挺的身体坐在床边,长长的身影拓在木质地板上,他很安静,侧颜沉默如漆黑剪影,抬手抚了抚床上人的额发,接着起身,步伐沉缓,静默的离开了这间卧室。

  ……

  “哒”。

  门关上。

  迈出走廊阴影,盛时宴脸上的神情由温转寒,恢复生意场上冷峻严肃的模样,令人望而生畏。

  南伯站在楼梯口,连忙递给他刚熨好的服装。

  盛时宴穿上棕色马甲,再将纯手工定制的西装外套穿上,衬衫立领仍旧崭新,看不出曾沾染过泪水。

  他阔步朝门外走去,气息沉冷,黑色皮鞋踱下台阶,大门门口正停着一辆宾利,司机已经启动车子,尾灯亮红,等候他的到来。

  “大少,这么急就走?”

  南伯担忧的问。

  盛时宴道:“工地出了问题,我必须亲自掌局。

  岁岁那里不必告诉他,还有——”他步伐停下,看一眼南伯,眼中带着警告。

  “看好岁岁。

  今天的事不要有第二次,这也是舅舅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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