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迈巴赫行驶在高架桥上,直奔南城影视基地而去。
南城有全国四大影视基地之一。
《云烟》就在这里拍摄。
陈国伟是个穷讲究的导演,最爱启用新人演员,不过近些年资本重压下,他的每部电影也会或多或少的邀请流量小生、流量小花。
《云烟》这部片子讲的是一个哑巴少年的自我拯救史。
陈国伟原先对沈嘉言这个被硬塞进来的关系户很不满,一度甚至想弃拍。
结果不知道沈嘉言做了什么,陈导扭头又找风华娱乐要了五千万的投资,美名其曰:“这部能冲奖,我拿这钱做后期去。”
明岁到的时候,雨势已经转小。
滂沱大雨转为毛毛细雨,尽数砸向老旧的水泥地面。
这里是影视基地的‘贫民窟’。
掉漆的电线杆、贴满小广告的老旧墙皮、还有拥挤不堪的筒子楼。
黑压压的天空下,云层仿佛触手可及,光线暗淡,环境压抑而沉闷。
仿佛一个囚笼,禁锢住一个个可怜人麻木的一生。
现场人来人往,工作人员们佩戴工作证,道具组正在布置场景,往街道两旁丢矿泉水瓶、吃剩下的小吃签、透明塑料袋。
穿着汗衫大裤衩的群演们扇着蒲扇,各自坐到位置,嘴里反复念叨着简单几句台词。
一条长长的小巷映入眼帘,墙角青苔横生,地面凹凸不平,积水颜色呈现浑浊的污黑,倒映出电线杆上的线头。
陈国伟手执机器,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屏,高声喊:“徐孝泽,出来!”
明岁下意识抬头,隔着迈巴赫暗棕色的车窗,看见了一个人影。
男生身形高瘦,肤色苍白,肌肉却是匀称而紧致的。
他只穿了一件洗到发白的黑色背心,背心较为宽松,一条破烂的黑长裤下,趿着双人字拖,肩颈处的肌肉削薄,纹有纹身,颜色是暗青色,狰狞又邪佞,从肩膀蔓延到大臂,满身戾气,看着便阴郁难惹。
他走在小巷的阴影,贴着墙角,像见不得光的老鼠,黑漆漆的头发沾了水,粘在突起的眉骨处,几滴水珠滴进眼睛,他抬起了头,一双眼睛很邪,很阴。
像下雨前,潮湿不堪的苔藓。
街角大妈们披着雨衣,领着刚放学的孙子,语气讥诮嘲弄。
“哎呦,这不是那谁家的儿子吗?”
“听说前两天去夜总会打架去了,果然有个婊子妈,一脉相承的坏种。”
“嘘,你可小声点,小心他找你麻烦,这坏种可不好惹。”
……
这便是《云烟》的男主角。
由沈嘉言饰演的徐孝泽。
一个在泥潭里沉浮前半生,后半生幡然醒悟,向阳而生的复杂角色。
明岁坐在车内,像被那压抑的目光灼烧到,下意识移开眼。
几分钟后,车窗被敲了敲,有工作人员看出这辆车的价格,小心翼翼地来问。
“请问……
您是来探班的吗?”
第一幕戏已经结束。
剧组乱了起来,沈嘉言孤身一人,没有助理也没有经纪人,还穿着简单破旧的背心长裤,自己撑着伞,蹲坐在小板凳上,模样看着孤寂。
他低头在看剧本。
明岁降下车窗,侧过眸,看着窗外的工作人员,“我来探班。”
工作人员被他的脸晃到,打了个磕巴:“您、您是来探……”
他不受控的弯腰,凑得近了些,仿佛因为细密的雨声而听不见这位贵客的声音。
半开的车窗后,这位贵客身着丝质衬衫,乌黑的发、鸦羽的睫,唇红肤白,是极致的色彩对比,漂亮到让人不舍移开视线。
工作人员不自觉放缓了声音,讨好着:“您想让人来这吗?我去帮您叫,正好现在不忙,您要是需要——”话还没说完,他的肩膀忽然落下一只手。
力道不轻不重,工作人员却倏地的起了身冷汗,立刻扭过头。
明岁已经看见这不速之客,唤了声:“沈嘉言。”
忽然出现的男人平静的低着头,明明戏里的着装使他一身戾气,像横生的荆棘杂草,不好惹。
但这时他的眼眸却是沉静的,黑发黑眸,目光专注的垂眸望着明岁,问:“小少爷,您来看我?”
剧组里已经有不少人发现这里的异样,陈国伟远远便看见明岁的脸,皱了皱眉,喊住几个准备过来帮忙的工作人员。
明岁不愿再大庭广众下被人当猴看,他示意这位好心的工作人员离开,等人走后,才眯起眼眸,打量似的观察沈嘉言:“怎么就你一个人?公司没给你安排助理?”
沈嘉言摇头:“我不需要。”
他说的平静,明岁已经帮他脑补了衍生剧情。
想来也是公司的人看碟下菜,觉得他一没背景二没后台,把他当好欺负的糊弄。
明岁性格虽淡,却一向护短,先不提沈嘉言现在是他的‘金丝雀’,就算沈嘉言是个十八线小糊咖,也不能一个助理也没有。
他推开门下了车,沈嘉言识趣的为他撑伞。
男人的手修瘦有力,骨节分明,苍白的指节握住迈巴赫车内自带的黑色古驰伞柄,禁欲中带着些许沉敛的性.感。
明岁没注意到这一幕,他跟着沈嘉言回他的休息室。
黑色伞檐在走动间细微起伏,暗淡的光线浮过明岁精致柔软的侧脸线条,如一副徐徐展开的画卷。
剧场隐隐骚动。
几个大明星眼神闪动,整理一下着装,似要过来。
路上途径陈国伟身边,剧组不少人都好奇的向他们投来目光,陈国伟看样子也要上来攀谈。
明岁对他这个老文青是害怕的,不想听他深入探讨自己的内心世界,忙移开视线,用随意的语气对身边人道:“你是我的人,面子上不能过不去。”
“明天我让人给你安排助理和房车,你听话点,后面我能给你更多。”
这一秒,四下阒静。
整个剧场除了远处尚不知发生什么的群演们在聊天,其他人皆是沉默。
剧组偶有的窃语声也消失不见,就这么看着沈嘉言亦步亦趋的跟在这青年身后,同他一起进了男主角专用的独立休息室。
*沈嘉言的休息室是独立的,陈国伟拉了这么多投资,不至于在这方面扣索。
休息室内除了戏服和化妆台,简单的沙发、便携小床,其他一概没有。
明岁不怎么在意的观察一番,一扭头,瞳孔骤然一缩:“……你、你干什么呢?!”
沈嘉言动作稍顿,他侧过头,看着明岁,上衣刚脱掉,露出紧致结实的背脊线条。
他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身形高大瘦削,却不瘦弱,配上剧组临时给他‘贴’的青色纹身‘贴’,格外的色.情。
沈嘉言眉目清冷,漆黑的眼眸如若稠黑的夜色,开口说话,却冲淡了他身上这股令明岁隐隐不安的侵略感,“小少爷,我在脱衣服。”
明岁万万没想到这个浓眉大眼的玩这么开!他震惊:“你脱衣服干什么?”
沈嘉言三下两下彻底脱掉脏透的白背心,把背心随手拎着,给明岁看:“雨淋湿了。”
……
哦。
明岁急促跳动的小心脏这才稳定下来,原来是淋湿了。
他刚才吓得厉害,现在才发现沈嘉言正对着自己。
青年人的身材蓬勃而有力量,苍白的皮肤似大理石一般,轮廓分明,蓄积着力道,深青色纹身似藤蔓、游蛇,从脖颈缠绕至小臂,像艺术品。
明岁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好奇的问:“这是画的?”
沈嘉言点头:“是,剧组专门请的专家,仿照纹身一比一画的。”
他说着,自然的走近。
明岁正懒散的坐在单人沙发,纤白的指尖搭着扶手,略带些茫然地看着他,听他说:“要摸摸看吗?”
明岁:“……”烟扇婷
明岁差点被口水呛住,想也不想就要摇头。
系统及时提醒他:“喂,别忘了咱们的任务!”
任务可是一串星号。
明岁抿了抿唇,点头:“那……
我摸摸吧。”
他自觉尴尬,目光都不知道该落在哪儿,眼睫颤着,随着洇红的眼尾自然上挑,很纯。
沈嘉言垂着眼眸,眼神居高临下,沉而细致的扫过面前这张脸的每一处。
在明岁做好心理准备,摸过来时,他及时收敛情绪,语气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小少爷。”
明岁冰凉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他腹肌处的图案,电流在这里流窜,掠过四肢百骸。
沈嘉言半阖着眸,肌肉不自觉紧绷,身体无端变得燥热,他压抑着声音,低低的说:“……别摸太重,不能留印子。”
明岁于是越发轻手轻脚。
摸了半天,也没听系统提示任务完成。
明岁硬着头皮抬眸,因为羞耻,眼前这双狐狸眼雾蒙蒙的,弧形柔润轻巧,像阴雨天起了雾的湖面,水光潋滟,漂亮而茫然。
他今天穿的干干净净,矜贵且优雅,是四月天里会坐在钢琴室迎着阳光弹琴的纯澈模样。
此时却屈尊降贵的,用那双或许只弹过钢琴、拉过小提琴、触碰艺术品的手,轻轻摸着他身上的‘纹身’。
沈嘉言快被自己发散的联想逼出反应,他阖着眼睛,喘息声沉沉,喉结克制的滚动,清冷感十足的桃花眼掩在阴影下,看不见他眼底流动的情绪,只能听见他诱哄般沙哑的声音。
“……下场戏不会拍这里,可以摸重一点。”
指腹下的腹肌从柔软变得坚硬,不是健身房里运动出的肌肉,而是真正的肌肉线条。
明岁摸得有点累了,想摆烂,同时还有点小羡慕,他没有肌肉,不过因为小时候学过舞蹈,身体线条也优美纤瘦。
但他的身体就没有多少男子汉的力量感,明岁琢磨着自己什么时候也去报个健身房,指尖不知不觉向下,戳到越来越硬、越来越烫的肌肉。
深青色纹身被暴起的肌肉撑紧,显现出狰狞的美感。
明岁慢半拍的回过神,指腹染了层细密又滚烫的汗——不是他的汗水,他并不热。
他下意识低头,大脑霎时陷入一片空白。
宽松破烂的黑色长裤,两截白色抽绳随意散落,勒出窄瘦性感的胯腹,搭在中央,鼓鼓囊囊的顶出了弧度。
仿佛蛰伏着一头凶兽。
……
明岁眼睛似被刺到,哆哆嗦嗦的,甚至一个字眼都吐不出来。
阴影压下。
呼吸滚烫沉重的男人半跪在他身前,肩膀宽阔,将明岁笼罩在一层由他制造的昏暗中。
沈嘉言抵的很近,伏着身,幽黑的眼眸像暴雨来临前的海面,黑沉沉的,他出了好多汗,乌发浸湿了汗水,垂在额前,俊美的仿若天神,语气却淡淡的,不带任何起伏。
“小少爷,怎么了?”
明岁僵硬的像根木头,窝在柔软内陷的沙发内,一动不也不敢动,嫣红饱满的唇瓣张了张,这样近的距离,沈嘉言垂眸,能看见深红口腔内软烂浸水的舌尖。
幽幽香气传来。
是明岁身上独有的玉桂香,此时混杂了一股莫名的腥甜香气,糜烂的像熟透的浆果。
“……脏。”盐擅亭
明岁颤着声音,眼尾轻巧的弧度洇了水,湿红一片。
他右手仍伸着,纤长的食指保持着先前戳弄沈嘉言肌肉的动作,指腹柔软,指甲干净,透着花苞般鲜嫩的粉。
此时却像沾了脏东西,看也不想看一眼。
沈嘉言听着他的回答,短暂的沉默片刻,平静地敛了眸,俯下身——明岁再次打起了哆嗦,身体软的没有力气。
他细细密密的颤抖着,昏暗不明的室内,黑发黑眸的男人跪在他身畔,眼睫低垂,姿态温驯而听话,薄削的唇却是张着,像一头被驯服的恶犬,心甘情愿地含着他的指尖,舔舐着、啜吻着。
那张禁欲冷清的脸,在这一刻因为汗水和表情,显现出别样的欲.情。
水声暧昧而细微。
明岁耳垂红的能滴血,小腿肚都被这样刺激的舔舐弄得酸软不堪。
他觉得自己像变成了一滩水,无法直立。
呼吸也热烫烫的,身体出现一种很诡异的、电流般奇怪的感觉,又麻又痒。
——这让他无措,目光茫然空白的去看带给他这种感觉的人,湿漉漉的眼尾洇的潮红,柔润的唇瓣微张,小口小口呼出气。
沈嘉言似乎也感应到了明岁的变化,撩起眼皮,静静同明岁对视两秒,继而松开含着明岁指腹的唇,他唇色覆着水迹,唇色因明岁不自觉反抗时的按压,而很艳。
“不脏了,小少爷。”
他道,更深的俯下身,是臣服的姿态,像一头觅食的兽,漫不经心的循着味道,找准地方。
那双幽黑深邃的眸沉得看不见底,在冷冷沉沉的问他:“这里也脏了,要我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