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抱紧“漂亮”雄虫。

  趴在余歇肩膀上闭上眼睛。

  不到一秒。

  傅清再次睁眼。

  此时正值姜之铭的尖刺破空而至,刚完成记忆转换的傅清略有所感,他忍不住夹/了一下自己的双/腿,然后就听余歇嘶了一声。

  “老婆你硌的我肚子疼……”

  余歇无奈地拍了拍傅清的屁/股,雌虫耳朵通红。

  这尖刺足足有三十多厘米长,恐怕是能戳穿前额直至后脑。

  在尖刺逼近的一瞬间,姜之铭得意的虫眼直转,甚至连口中的利齿都悄悄探了出来。

  进化过后的脑子想不了太多,此时的姜之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掉余歇,傅清就是他的了。

  “啧……”

  真丑……

  余歇浓眉紧皱,用看垃圾的眼神看向姜之铭。

  他的道体现在是圣石能量传输器,因此作为灵体的余歇此时最不缺的就是能量,这恐怕是无上意志这几天唯一做过的好事了。

  啪的一声。

  相当清脆悦耳。

  姜之铭引以为傲的尖刺被折断了。

  咔嚓又一声。

  黑红色的血液飞溅。

  姜之铭生有尖刺的右臂腾空而起,竟是被余歇连根掰断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迟来的痛觉从右臂入侵全身,姜之铭凄惨大叫,痛呼声凄厉刺耳响彻整个偏厅。

  一滴冷汗从面色僵硬的姜羡额头上流了下来。

  所有虫都屏住了呼吸。

  除了洛克菲里将军等极少数军雌,其他虫根本没看清姜之铭是如何失去的右臂。

  太强了……

  这只雄虫太强悍了……

  这简直是神迹!

  被看做是神迹的余歇走到姜之铭面前。

  对方仍然在痛苦呻/吟,仿佛对余歇的凑近全然不知。

  此时有其他虫突然发现,姜之铭已经悄悄翘起了自己的尾尖,试图用尾巴从身后偷袭余歇。

  围观虫眼睛猛眨,却被余歇无视。

  姜之铭抬头一笑,满是痛苦的面色立即变为阴谋得逞的样子。

  虫怪姜之铭迅速拉长的尾尖直奔余歇的后脑,这破空而来的威势让傅清瞬间警觉地抬头。

  “余……”傅清张大眼睛。

  咔————噗嗤!

  “啊啊啊啊啊啊——!”

  自鸣得意者突然满脸灰败。

  姜之铭盖着厚甲的尾巴,直接被余歇从中间处踩断碾成了肉泥。出师未捷的半条尾巴凌空落地,在地上弹了几下便悄无声息了。

  一条手臂、半条尾巴……

  黑红色的血液几乎浸染了姜之铭身下的一小半地毯。

  “姜之铭,你实在是有些死皮赖脸……”余歇啧了一声,用脚尖踏上姜之铭的左腿根部。

  “我真应该在见你第一面就揍你一顿,警告你别人的老婆不要乱追。”

  咔嚓—咔嚓——!

  随着姜之铭愈发凄厉的叫声,一阵令虫牙酸的骨裂声响起,某位首长独子修长的大腿,彻底和他的躯干脱离了关系。

  姜之铭曾经以为,只要自己成为虫怪,成为这世界上最厉害的虫怪,傅清就会仰望他、崇拜他,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然而事实告诉他,无论他成为什么,他在傅清眼里都是一团空气。而在余歇面前……他引以为傲的虫怪能力甚至柔弱的不如一滩烂泥。

  左腿之后便是右腿……

  右腿之后便是另一只手臂……

  偏厅内的绝大部分高层虫都闭上了眼睛……

  无他,实在是太血腥了……

  四肢加上尾巴,全部被余歇连根踩断、碾碎,然后踢到姜之铭的虫脸边上。

  姜之铭的眼球甚至已经不会转动了,也不知是吓得还是痛得,只有轻微起伏的肚皮能证明他还活着。

  离得近的高层虫甚至能闻到令虫作呕的浓郁血腥味儿,姜羡的脸色更是被称为惨白如墙粉也不为过。

  就这样,几十分钟前还猖狂似魔鬼降临般的姜之铭已经变成了一团烂肉。

  在真正的凶兽面前,再强大的虫怪也不过是一只无比渺小的虫子,轻轻一捻便能碎裂的悄无声息。

  姜之铭的惨叫声渐渐止息。

  整个偏厅里都是一片寂静。

  傅清难受的动了一下,他用袖口轻轻擦掉余歇锁骨上的血点,然后捧着余歇的脸道:“我好想你……我一直想去找你,没想到你先来找我了。”

  “是我来晚了。”余歇用脸颊在傅清的手心里蹭蹭,眼里都是心疼,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都是我的错,是我来晚了……”

  “余歇……”

  傅清捧着余歇的脸,眼眸里浸满了幸福和满足的碎光,他轻声道:“不是的余歇,我已经很幸运了。无论我重复了多少次痛苦的循环,只要我知道有你等着我,我就觉得很幸福。”

  这些痛苦的循环也许是无数次重生,也许是为了逃出记忆世界的自裁。

  但傅清只要想到有余歇在等着他,他就能生出无限的动力和勇气……

  傅清用袖子擦掉余歇脸上的最后两个血点,然后捏着对方的脸颊笑笑:“我漂亮的雄主。”

  余歇把傅清往怀里按了一下,和雌虫鼻尖相碰。

  傅清的呼吸很热,余歇亦然。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的嘴唇,全然忘了此时还身置偏厅,处于五国众虫的眼皮子底下。

  先动的是傅清,他红着耳朵抱紧余歇的脖子,然后把舌/尖探进对方的嘴巴里。

  舌/尖相碰嘴/唇相贴的一瞬间,傅清发出一声喟叹。

  “雄主……我好想你……”

  余歇按住傅清的后脑,用行动告诉对方自己同样想他想的要命。

  一吻结束。

  余歇亲了亲傅清的下巴。

  傅清闭着眼睛在雄虫怀里蹭蹭。

  两虫耳鬓厮磨,围观虫目瞪口呆。

  雄主……

  雄主?

  雄主!

  这称呼惊掉了众虫的下巴,要不是毒药的效用还没过去,他们的下巴恐怕都要脱臼了。

  诺国虫帝面色呆滞,傅清什么时候结婚的?他怎么不知道?

  洛克菲里同样一愣,他心道刚才有个雌虫跟他说自己没喜欢过雄虫来着,难不成是在逗我玩?

  ……

  余歇放下傅清,掐着姜之铭的脖子拎起来:“你应该知道我要问什么吧?”

  姜之铭闭眼闭嘴,毫无反应。

  真是头大……

  余歇啧了一声。

  他能找到这个世界全靠兽丹指引,当时无上意志把他扔进了一个满是光球的空间。

  彼时那些光球正在以一个很有规律的速度随机消失,唯一的线索便是他在那些消失的光球中感受到了傅清身上的兽丹。

  他急得不行,根本来不及研究那个空间,只能追随着兽丹的反应快速进入光球。

  如今看来,那一个个光球就是傅清的记忆世界。

  只可惜进来容易出去难……

  余歇把姜之铭扔在地上,看着对方的残肢断臂陷入沉思。

  傅清从背后抱住余歇,微微有些心虚道:“他应当不会告诉我们离开的方法……其实……如果我或者姜之铭死亡的话,就会迅速进入下一个记忆世界,唯一……”

  唯一的风险就是,进入下一个世界之后是否还能抓住姜之铭。

  傅清话未说完,余歇猛地一顿。

  他不可思议的转身看着傅清,漆黑的眸子里露出一种堪称震惊的情绪。

  傅清心虚更甚,他忍不住避开余歇的眼神。

  余歇心想,他终于知道那些光球为何会迅速消失了……

  雄虫的胸膛气得上下起伏。

  他捏住傅清的下巴转向自己,几乎是咬着牙根问道:“所以……所以你杀了自己几次?”

  “也没有几次……”傅清把脑袋缩进余歇怀里,像个鼹鼠:“不记得了……”

  没有几次?

  不记得了?

  也就是数不清多少次了!

  余歇咬牙。

  他当时不过思索了十分钟!就消失了好几个光球!那在他没来的时候呢!如果他来不了呢!傅清打算杀自己做少次!杀光所有记忆世界吗!

  他把傅清紧紧抱在怀里,不停地亲吻着怀中雌虫的额发。

  傅清……

  他的傅清受了多少苦!

  他今天都要这只该死的恶心臭虫十倍奉还!

  只要杀了那个垃圾就能进入下一个世界是吧!

  只要杀空所有世界,就能让这该死的循环消失是吧!

  余歇眼底爆发出极怒的火焰,他揽住傅清的腰按在怀里,偏头俯视姜之铭,然后扯开一个微笑道:“你不想说话?那就别说了。”

  姜之铭莫名一抖。

  余歇面无表情。

  啪嚓——!

  姜之铭的脑袋碎了!

  几乎是一瞬间。

  他们进入了下一个世界。

  又是联合军演的宴会上。

  傅清刚迷茫的端起酒杯,就被余歇抱在了怀里。

  “我……”

  我是不是认识你?

  傅清尚未说完,便听余歇道:“老婆,我带你回家。”

  回家?

  不远处的姜之铭看见余歇拔腿便跑,然而砰的一声,他被飞来的铜摆件砸了个正着。

  “啊——!”

  姜之铭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脑袋就被余歇像踩西瓜一样踩碎了!

  宴会虫的尖叫声尚未响起。

  下一个世界转瞬即至。

  姜之铭被飞来的军刃钉在了墙上。

  余歇步步逼近,亲手把军刃从上到下缓慢划开,把姜之铭活生生地劈成了两半。

  世界跳转。

  姜之铭的眼睛尚未睁开,就被一根餐叉戳进了眼眶。

  余歇把姜之铭的脸按进滚烫的烤盘里,滋滋的皮肉炙烤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

  余歇凝视着姜之铭焦糊糜烂的脸:“跑什么呢?你又跑不掉。”

  话音刚落,烤熟的脑袋飞出三米远!

  杀!

  杀!

  杀!

  一次又一次!

  一次接一次!

  鲜血已经成为了姜之铭的外衣!

  余歇漆黑的眸子就是姜之铭永远也甩不掉的噩梦!

  姜之铭崩溃了!

  他甚至已经疯了!

  他不明白!他明明可以提前进入其他记忆世界的!对方为什么仍然能找到他!

  咚——!

  余歇把姜之铭的脑袋按进了花园的水池里,他按了足足十分钟,然后突然发现这个死法好像不够有意思。

  被拎出水池的姜之铭

  像个落水狗。

  他呆滞着双眼喃喃自语:“我错了……咳咳咳……求你求你……我真的错了……你杀了我吧……不不……别杀我别杀我……饶了我吧……不……你杀了我吧……痛快的杀了我……”

  余歇淡淡道:“你看起来很冷,烤烤火吧。”

  于是傅清眼睁睁地看着余歇,把姜之铭活生生的对折塞进了壁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