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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来过一回后，厉明暄便没少上厉明野这处宅子串门，还带本书，说学堂那些老学究讲的他没听明白，特来向嫂嫂请教请教。
宋时璟是自幼以太子身份被栽培起来的，虽现下沦落至此，但所学依然还在。论武略他不敢称比厉明野好，但文韬必然是比他要强得多。
两人不是能坐着闲聊天的人，平常在家宋时璟总对着厉明野也闷，厉明暄来时屋里气氛还活泛些，所以他很欢迎厉明暄来，每日都备好茶果糕点等着。
厉明野冷冷瞥他，心里不是滋味儿。
他每日一早出城巡营，回家忙进忙出地干活儿，倒从未有过这待遇。
于是越发嫌弃厉明暄，一用过晚饭便要赶他走，然后抱起宋时璟回房，压在人身上不管不顾地讨要甜头和酬劳。
宋时璟总是怕，骂他疯子和莽夫，被欺负狠了就护着肚子流眼泪，用那双湿漉漉的明眸瞅着他，好不可怜乖巧。水也流得很多，哪哪都一碰就发红，一吸就浑身颤抖，白玉似的赤足踩在他胸膛上，自以为凶地瞪眼，要他滚出去。
可神情分明是快活的，喉结滚动的闷喘一声比一声软腻勾人，忍不住了，便把下唇咬得血肉模糊。
厉明野爱极了宋时璟这模样，只嫌他唇太红，伤好结痂的时候不好看，便生出几分恻隐，想低头去亲一亲他，吻住那张不肯服输的嘴。
可能不止恻隐，多的他也辨不出是什么，两唇相贴时心头剧震，又好似被一只手紧紧攥住，有些呼吸不上来。
他把舌头顶进宋时璟嘴里，换来一顿毫不留情的咬。
不过没关系。
厉明野很是大度地想。
反正伤在嘴里外头又看不见，总比宋时璟成日顶着那片破破烂烂的唇好看。
七个月时宋时璟的肚子又变大了些，穿得再宽松也难以遮掩，本不用出门他倒也不在意，家里除了厉明野与厉明暄之外没人会看。
可厉明野不知犯什么病，竟非要带他出门走走。
宋时璟不肯，厉明野便请来大夫，大夫说产前要多走动孩子才好出来，否则容易难产。
宋时璟向来听大夫的话，大夫说走走那便走走，出门前找来长布带缠了肚子几圈，外头罩一件薄披风，站在镜子前问了厉明野不下十遍还看不看得出来，才终于被不耐烦的厉明野抱出去上了马车。
两人是吃过晚饭才出来的，夜幕初降，怀都最繁华的地方挂满了各种灯饰彩布，街道内侧是商贩小铺，靠河那侧则挂着一排长长的灯笼，人不算多，都是成双成对的夫妇，有些还牵着孩童，相互依偎笑意绵绵。
“……今日是什么节日？”
此情此景，宋时璟就是再迟钝也觉出异样了，放下布帘问对面的厉明野。
“不知。”厉明野道，“听闻有灯会，便带你来了。”
他这谎扯得面无表情，宋时璟即使心有猜测也不好说出口，只得淡淡撇开脸。
马车到长街中段便进不去了，厉明野搀着宋时璟下了车，抓住他的手便一直没放开。
北越民风再开放也不至于对断袖习以为常，何况他俩也不是真夫妻，宋时璟想把手抽走，试了几回都没成功，反倒让厉明野攥得更紧。
“你干什么？”宋时璟使了些力气拽住厉明野，“我自己能走。”
厉明野板着脸道：“人太多，也没带侍卫，怕走散了。”
“……”哦，原来是怕他跑了。
宋时璟有些好笑，没再挣那只被牵住的手。
长街上的商铺小贩于宋时璟而言并不新奇，以前还是大渝太子时，他便常偷偷微服出游，将京城繁华的集市街巷都逛遍了。唯独没去过灯会，因为逢节人多，怕被大臣家眷认出向父皇母后告状，也怕被有心之人钻空子行刺。
这回既出来了，宋时璟也不想白费机会，厉明野想给他买的吃食和小玩意儿，宋时璟一概没要，只奔着沿河的灯笼去，说要猜灯谜。
厉明野一听就兴趣寥寥，他和厉明暄都不爱猜这玩意儿，几乎没有猜对过的，而且看猜对的人兑回来的奖品也很寒碜，花不了几两银子就能买到更好的。
“你过来，”宋时璟拉他往前走，“别挡人路了。”
厉明野随宋时璟走了几步，停在一排高高的花灯下，看宋时璟逐个去念小纸条上写的谜面，猜出来一个就摘下来一个，很快便攒了满手。
“……你都知道谜底？”厉明野一脸怀疑，“兑奖的地方人多，别猜不对丢了脸。”
“都知道。”宋时璟胸有成竹地勾了勾嘴角，“厉将军颇有经验，想必是丢过脸了？”
厉明野没认：“我懒得猜，带厉明暄玩的。”
宋时璟不置可否，又摘下一个纸条。
不知是因为怀着身孕还是这两月来的娇养，宋时璟看起来圆润了些，两颊是微鼓的，笑起来会有一点不明显的酒窝，很可爱。他眼里映着花灯的亮光，显得神采奕奕，摘下纸条的时候嘴角微扬，含蓄又高兴地笑笑，与平日闷在家里的样子全然不同。
厉明野一直看他，一直看着，心里冒出些不着边际的想法。
原来被折断羽翼的雏鹰重见天日，挣扎高飞，竟会是这般的吸引人。
“宋时璟。”厉明野唤他。
宋时璟回过头，见厉明野像是想说什么，可惜没来得及，下一刻他便被厉明野带进了怀里，单手护在身前。
“怎么……”
宋时璟从他怀里抬头，双眼圆瞪，像只被吓到的小鹿。
厉明野说：“刚才有人差点撞到你。”
宋时璟点头，这一惊仿佛也失了兴致，推开厉明野挣脱出来，说要去前边兑奖。
厉明野和宋时璟一同过去，看他抱了满怀乱七八糟的便宜玩意儿回来，除那两串糖葫芦外，其余都是小孩才喜欢的东西。
“就这些？”厉明野帮他拿了大半，里头还有拨浪鼓、虎头鞋和巴掌大的珠算盘，“太子殿下好生幼稚。”
宋时璟把糖葫芦装进油纸袋里：“给孩子用的。”
他不习惯在街上吃东西，吃相不雅，也容易沾灰。
厉明野没他讲究，抽了一根吃着，又递过去喂宋时璟。
“我不吃。”宋时璟扭头避开，却不料厉明野耍起流氓，把他按到街角阴暗处的树下，咬着一颗糖山楂吻了过来。
是甜的。
混着厉明野的气息，烫得他几乎含不住。
“好吃么。”厉明野低头，贴着他问。
“厉明野，”宋时璟咽下嘴里甜得发腻的山楂，“你知道乞巧节的传说吗？”
他缓缓别开眼，望向厉明野身后不远处那座被布置成鹊桥的石桥，轻声道：“牛郎织女天地相隔，只这一天能重逢而已。”
厉明野沉下脸：“你想说什么？”
宋时璟道：“你答应过要放我走的，别忘了。最好也别对我抱不该有的心思。”
厉明野一愣，随即冷笑着放开他：“自作多情。”
宋时璟也笑了笑：“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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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论动心吧，其实两个都有动心，不过太子是年少动心重逢幻灭，现在偶尔动一下吧但理智始终占上风，厉明野是越心动越陷进去还特么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