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我和渣爹争天下>第185章 攻伐 六

  可以说, 秋叶对石磙的这一次接待是非常高的一次规格。

  先不提宴席怎么样?也不提用了什么样的酒配了什么样的菜,只私人宴请这一条就已经让很多人羡慕的了。

  这样做令石磙非常感动,石磙自己都没想到秋叶还能记得当年的情谊。这些年石磙也不是当初那一腔热血奋不身的毛头小伙子, 君君臣臣的那一套他自己已经体会到了,再加上旁边有哥哥长久以来的提点,石磙渐渐的已经在朝堂里面隐没自己的身影,只做一个锯了嘴的葫芦。

  所以当在花园里面看到明珠以及林荣的时候,石磙心中有八分的感动和两分的忌惮。当皇帝推心置腹的时候, 那就是需要臣子拿命报答的时候。

  好在秋叶不是他侍奉的君主, 他只当是来见见故人。

  秋叶也不是他想的那样要他如何报答,虽然秋叶想从石磙的嘴里面得到一些消息, 但是并不一定非要为了得到消息才故意宴请人家。秋叶是真的感觉石磙当年很照顾自己, 今天也真的是出于对当年感情地回顾才特意请了石磙。

  明珠先是跑过来拉着秋叶的手,最后歪着小脑袋对着石磙看了几眼:“石爷爷好。”

  “皇储......”石磙诚惶诚恐,生活已经磨去了这个叔叔的棱角, 让秋叶不得不感慨。

  在石磙话还没说完,秋叶赶快拦着:“叔叔何必这么客气, 这孩子是一个小辈儿, 该她先给您问好。来来来, 我为您介绍一下,这是林荣林郁明。”

  林荣虽然没有穿官服,但还是非常正式,衣服板板正正, 浑身金玉配饰,再加上他这个人不苟言笑, 颇有一些威仪。石磙对于这林荣认真的看了几眼, 在石磙的眼里, 但从个人角度二言,林荣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文弱的青年,和秋叶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作为一个使臣的角度,他发现林荣很明显中气不足,脸色有些白,站在那里有些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就是这样一个人,是很多人非常忌惮的对手,不可掉以轻心。

  所以石磙不敢小瞧了林荣。两个人互相打了一个招呼,随后落座。

  明珠的年龄太小,挨着父母歪着脑袋看远方的来客,冬风就亲自提酒壶给几个人倒了酒。

  先是干了一杯,石磙看他们姐弟都在这里,加上私下里说话更随意一些,于是旧话重提:“一直以来,大哥的诸位子女当中,也只有你们姐弟两个身份最尊贵。你们都是正室嫡出,将来先不管事情变成什么样子,只是做儿女的还是要看望一下父亲。”

  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冬风:“如果说小王爷不想去江南久居,不如去看望一下陛下再回来。”

  这话是千万不能相信,谁相信谁是个笨蛋,去了之后还能回来吗?

  冬风微笑不语,秋叶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于是给石磙夹了一筷子菜:“叔叔,不是我在背后说我爹的坏话,而是我们父女走到今天你也是亲眼看到的。我相信叔叔并非是那种恪守成规的人,觉得我必须要听父亲的安排。有些大臣跑到我跟前说父为子纲,没有父母也就没有子女,我就应该如何如何孝敬我爹,甚至不该攻打江南,要去称臣纳贡这样的迂腐之言。

  这样的人我自不会把他们的话放在心里面,但是叔叔的话我是在心里时常思考。我今天以诚心待叔叔,也希望叔叔能以诚心待我们姐弟两个。

  这里没有外人,咱们之间说的话传不到别人的耳朵里去,我只问叔叔,冬风回去之后还能活命吗?

  别说是去看望我父亲,说不定刚到江南地界一场风寒就能要了他的命,我虽然久居江北,不知道江南之事,但是有不少消息在我耳边来回传递,说江南那里诸子之间斗得越发激烈,时常血雨腥风,弄得人心惶惶。

  我虽然盼着我父亲的江山最终落我的手里,但是英雄惜英雄,我还是有一句话请您带给我父亲,‘如今皇子之间的争斗已经不避讳别人了,成了天下皆知的事情。自古以来江山很少有从外面攻破的,都是内争权夺利导致的日益腐朽。如果我父亲再不行动起来,江南终究成了我的掌中之物’。”

  说到这里秋叶停顿了一下,转身看了看冬风又说:“都知道江南那里血雨腥风,皇子之间斗争的尤为激烈,所以我弟弟还是别去了。这话请您转告给我父亲,就说我实在不乐意把我们家唯一的男丁送回去给那些不知道哪儿来的野小子们当做祭品。”

  石磙一下子明白了,秋叶不承认江南那些皇子皇女们是她的弟弟妹妹。这话传出去是一种很严重的后果,秋叶不承认,万一将来有人继伟,秋叶是不承认江南新君的合法性的。

  如果说那些年纪大一点的秋叶不承认大家都能理解,毕竟那些在宗法律例上来说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孩子,都属于外室子,用村里面的老话,那叫做奸生子。可是后来那些娘娘们生下的年幼皇子是正经的庶出子......想到这里,石磙又觉得自己太迂腐了。承认不承认又有什么呢?到最后还是兵戎相见。

  石磙叹了一口气,将酒杯端了起来敬了在座各位。

  接下来大家说的都是一些分别后的话,这里面多是秋叶和石磙的聊天。秋叶问石磙在江南是否习惯,又问候石磙的父母兄弟身体如何?这几年石磙有没有添新的孩子。

  石磙和秋叶聊了一些老家的事情,听说秋叶将老家那里的祖坟保存的非常完整,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也幸亏你不计较,要不然咱们连个根儿都没有,一些老人家如今年纪大了,都惦记着回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他们回去我们也不放心,毕竟年纪大了。哪怕是你派人照顾他们,但是终究不在我们身边,谁能放得下心呢。”

  秋叶表示理解,这个时候告诉石磙,如果将来有老人家去世了,可以将他们的棺椁送到江北来葬,秋叶承认这是收拢人心的举动,为的就是让天下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小心眼儿的人,天下人都是自己的臣民,哪怕是江南如今不服自己的管教,作为皇帝的秋叶心胸非常大度,不计较某一些人的行为。

  石磙心里面对秋叶确实很佩服,当年那个小不点一样的女孩如今成了一个皇帝了,回首这20多年真的是恍然如梦。

  想到这里端起酒杯敬了秋叶一杯,两个人各喝了一杯酒。秋叶就口气轻松的找石磙打听巫马家老爷子的事儿:“我爷爷在那里日子过得可好?以前在江北的时候天天骂我。我也确实没有去他跟前毕恭毕敬的孝敬。说真的,这天下人我都觉得可以相处,只有我爷爷奶奶,我觉得相处不来。”

  石磙没法说老爷子和自己儿子也合不来。只能捡一些好听话说:“在江南日子过得挺好的,你或许不知道,你如今有了很多小叔叔小姑。都年纪不大,代替你们父子在老爷子跟前尽孝呢。”

  秋叶脸上带些讽刺,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摇了摇头。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江南的富贵也忍不了那个老头子,让老头子和一群小孩子玩,也不乐意去管老头子的事。

  “唉!跟做梦一样。”

  “是啊,我这半生,也是从泥腿子到大臣,跟做梦一样。前些日子我听见一句话,觉得我这一辈子和这一句话是一样的。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石磙说完之后忍不住摇了摇头,对着秋叶再举起酒杯。

  最后说的就没有刚才那么沉重了,两个人在一起闲聊,秋叶问石磙回答,聊的内容都是村里面当年跟着富贵一起起家的那些人如今的下场。

  “咱们西面的那个姓赵的,对,就是你大狗子叔叔的堂兄,那家伙死了。我记得那大概是在刚到江南的时候。当时攻打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山比较陡峭。怎么都攻打不下来,周挺——你还记得这个人吧,当时是催着他们强攻。直接从高处落下来,人当场摔死了。”

  “啊!挺可惜的呀,我记得他家孩子年纪不大,他那个媳妇儿长得可漂亮了。当时娶新媳妇的时候,全村都过去看新娘子。那个漂亮啊......”

  石磙忍不住摇了摇头:“别提他那个媳妇儿了,男的刚死没多久,还不到半年。她就张罗着改嫁,嫁人这事儿大家都没啥说的,你知道嫁给谁了吗?”

  “谁啊?”

  “你们家隔壁那个姓方的。”

  “我记得我们家隔壁是兄弟仨呀,她改嫁的是哪个?不对呀,我记得他们兄弟仨都娶媳妇儿了。”

  “她改嫁的是那个老大,那个老大不仅有媳妇,还有两房小妾,她愿意去做四房。去呗,人各有志,她非要把他前夫的儿子带过去,还要把她前夫的东西一块带过去。

  赵家不乐意,说了,要是担心有人吞了她儿子的东西,去主公跟前立个字据,因为她男人是死在了攻城的时候,有爵位田产这些都是要留给她儿子的。还有很多人劝她,说不愁吃不愁喝,在家里面把儿子给拉扯大不挺好的吗?何必去上门做小老婆呢。她一门心思要去,谁劝都不好使,脑子就跟驴踢了一样,被那姓方的哄着非要给人家做小老婆,还非要把她男人的东西带走......这事最后闹到了你爹跟前。”

  秋叶听了摇了摇头:“我爹能秉公执法吗?据我所知,他可没少发绝户财呀。”

  “怎么不能秉公执法,我跟你说,大概在三年前,方家全部被斩杀了,那女人也没跑掉,派人求她前夫的儿子搭救,那小子对亲娘恨之入骨,根本不管。姓方的胆子太大了,他贩卖军粮,被周挺拿个一个正着,他自己也没法抵赖,结果为了那点银子,带累了全家一命归西。

  你也不要老觉得你爹不好,也没有你说的那样,你爹是没从那些女人身上弄什么好处,他倒贴了不少东西给那些女人。”

  秋叶冷笑:“真真假假我哪知道,反正我知道我和我娘快饿死了也没吃上他一口饭菜。”秋叶也没兴趣关注人家的悲欢离合,扭头跟冬风说:“听见了没?咱爹就是这种人。宁肯饿死家里面的老婆孩子也得去把外边的那一些.....给养了。”

  秋叶本来还想用破鞋贱货给形容一下,但是看到女儿在这里就觉得这话还是最好别说了,特别是林荣盯着自己,如果自己敢说什么粗俗的词儿,林荣能现场掀桌。

  石磙就觉得大家不是在聊村里面的八卦吗?怎么又绕到了你们爹身上?这个时候喝了点酒有点上头,整个人有点晕,再加上聊天的内容又如此上不得了台面,他说话就显得放松且放肆了。

  但是下意识的还想为大哥申辩一下:“也没有你说的那样。你爹还是惦记你们的。我记得有一年,我们出去弄了几块花布,你爹还说拿回去给你做一件衣服让你过年穿。”

  秋叶对着这一桌子菜发誓,自己是绝对没有穿过富贵弄回来的一尺布,别人不要的破衣服自己是厚着脸皮讨要来不少:“我没见着啊,后来呢?”

  “后来给二公主了,就你那个妹妹,就是那个......”

  “别说了,我知道布的下落了。”不还是给人家了吗?

  冬风就觉得石磙有些时候是越描越黑。忍不住问:“我就有一件事想不明白。那个时候你们去哪儿弄东西把自己给喂饱,而且还有余钱让我爹四处沾花惹草?”

  秋叶冷笑了一声,街溜子啊!偷鸡摸狗的事肯定会做一些的。

  “你爹脑子很活的,各种事儿都带着我们做,比如说咱们镇上的地主,那真是坏事做尽了。我们因为人多,加上你爹会算计,差不多是在外面黑吃黑。你们年纪小不懂,或许你们没听说过。那个时候村里面有种事叫典妻,就是一些人借了地主家的东西还不起,只能拿老婆还债,给地主做一年的小老婆,要是这中间生下孩子了,有一些地主会把这个孩子留下,然后把女的赶走,从此之后母子不许来往,也不许孩子知道这回事,这孩子压根不知道谁生的他。有些是孩子都不留,直接让女的抱走。至于这孩子将来是死是活是卖了还是养着,那地主也不管。你们想想,本来就是因为吃不饱才典妻,如今抱回来一张嘴,养不活不说,也不是自家的人啊,留着干嘛?”

  这种事秋叶知道,所以说吃人的旧社会不是一句很空洞的话,那是事实。

  石磙想要表达的就是富贵带着一群小兄弟们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儿,这事儿是真的见不得人,但是未必是坏事。富贵做事亦真亦邪,也不在乎人家的评价,在得到好处的时候可以照顾一下自己的良心。

  可是在冬风看来,这是缺德事儿干多了,所以富贵这辈子才得到如此的报应,一家子妻离子散,父子结仇。

  石磙想要张嘴给冬风解释一下,但是秋叶却不想让孩子们听。这里面太黑暗了,可以听,但是不是现在,毕竟这两个孩子年纪都小。

  “行了行了,今天也喝了不少酒了,到这里吧,明天再说。叔叔,看着你有些累,先送您回去,等明天咱们再聊。”

  石磙确实有些晕晕乎乎的,站了起来。一边等候的宫女赶快扶着,秋叶又让人抬了轿子,把石磙送进去便看着轿子被抬走了。

  明珠有些不满,撅了撅嘴,悄悄的跟林荣说:“后来呢?那个爷爷还没有把后来的事说了呢。爹爹你知道吗?”

  还能有什么?无非是坑蒙拐骗敲诈勒索。当然了,柯蒙拐骗敲诈勒索只是手段,背后有很多不能深究的东西,件件事都带着血泪。

  冬风也知道,有些事不让自己知道并非是特意隐瞒,而是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就哄着明珠到一边去玩,明珠虽然想知道,但是爹爹不说,妈妈也不说,就是问其他人,其他人也不会跟自己说的,虽然不高兴,但是没必要拿这件事情和爹爹妈妈置气,便跟着小舅舅一块儿拿竹竿去湖边捞水草了。

  秋叶的心情就因为这件事变得非常糟糕,那一种见到故人的喜悦已经荡然无存。

  买卖人口就是灰色地带,当年秋叶看小说红楼梦,对里面十几个小戏子中大部分人选择留在贾府而不愿意回家就不理解,只有在这个吃人的社会里待的久了,反而理解了。

  这件事让秋叶觉得自己可能连第一步都没有踩出去,有些事情真的是任重道远。

  看秋叶情绪不高,林荣站起来坐到她身边也没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的坐着。没过一会儿齐侯来了。

  齐侯很高兴,见了秋叶连声说:“好消息,陛下,真的是令人没想到,那些使团的人刚到了京城就迫不及待按耐不住地出去和他们埋下的钉子走动了起来。

  而且臣已经已经看出来谁是他们这里面的主导。您恐怕不相信,不是石磙这个老实人或者他们那个看上去非常精明的副使,是一个小官,这群人也许是打着接小王爷回去的幌子,想在咱们这里刺探一些什么?”

  这种事并没有出乎秋叶的意料,“人家不只是想刺探什么,我刚才是有些不太理解,但是现在觉得也许有一群人值得他们的使团冒险一下。上次刺伤了周莲的那群人不是有很多没抓住吗?八成这是要接他们走。”

  齐侯觉得应该不是吧。

  但是齐侯并非是专门做这一行的,专门做这一行的是廖安民。

  秋叶本来让齐侯查一查京城的风俗行业,没想到最后反而踩到了间谍窝:“这事需要把廖老主管请过来,你们两个一块商量着办。”

  说是商量着办,其实还是要让廖安民做主导,齐侯做副手,齐侯无所谓,齐侯这个人非常看得开。

  秋叶站起来,手在林荣的肩膀上拍了两下,随后就和齐侯一块往前面去了。

  林荣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让自己看好两个孩子,本来林荣的事儿就是照顾孩子,于是便把眼神往刚才俩孩子蹲着的地方看过去,一看让他立即坐直了身体。

  人呢?那么大的两个人这会儿跑哪儿去了?

  太监立即说:“是小王爷带着皇储去背后的亭子里玩去了。”

  林荣转身便看见后面有一座小山,山上青翠的树木郁郁葱葱,里面有红柱子蓝瓦的小亭子。也因为小亭子的位置比较高,属于居高临下向下观赏风景用的,同时人躲在上面下面的人看不到上面。

  就因为上面是个藏人的好地方,所以林荣转眼一想就明白了,是冬风在躲着齐侯。林荣就想不明白了,你岳父大人来了,你过来问个好怎么了?

  这孩子越养越小家子气,于是林荣就说:“让那俩小的下来。”

  冬风坚决不承认自己是躲着齐侯的,只是说自己带着明珠向上去摘一些花朵。林荣也不跟他说那些有的没的:“这样吧,你既然不是诚心想躲,估摸着这一会儿齐侯还没有走,你去前面问个好吧,就说我把你打发过去的。”

  冬风的脸顿时皱巴了起来,但是没办法,磨磨唧唧的去前面了。

  那边一冬风走了,这边明珠一下子钻进了林荣的怀里。小姑娘在他爹爹面前很会撒娇。

  “爹,为什么不让我听呢?刚才你们为什么说话避着我呢?”

  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你年纪小呀。你妈妈怕把你给教坏了。

  林荣和秋叶之间的教育理念完全不一样。在林荣看来,要让明珠懂得天下疾苦,就不能避着她小时候,要让她从小就知道。要不然长大之后这孩子不容易产生共情。

  而秋叶的想法是孩子还小,现在狗屁不懂,先让她玩一段时间,等到将来懂事了再慢慢的教着。

  就如今天的事情,林荣会选择让女儿听着,让女儿知道天下的事儿多着呢,其黑暗污垢比任何人想象的都严重。

  但是秋叶却觉得孩子小,先不让孩子知道。

  林荣搂着女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早早的懂得了世间磨难,也就早早的抛弃了那不切合实际的想法。

  林荣觉得让孩子知道这些正事就行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花活先不用教孩子。虽然孩子读书重要,读诗也重要,但是有什么用?孔夫子说不读《诗》无以言,这是在孔夫子活着的那个年代,贵族之间很多的黑话全部出自《诗经》这一本书,不读这本书确实不知道人家想表达什么隐晦不可令人知晓的意思,也确实表达不出自己的意思。因此当年的宋国君臣因为不会和人对《诗》而被列国嘲笑......

  可是到了眼下,那怕皇帝大字不识一个也无所谓。毕竟女皇自己也不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人。

  但是关于女儿的教育问题,林荣不能一个人拿主意,要不然到时候绝对和女皇能爆发出激烈的争吵,这并非是林荣愿意看到的。

  于是在晚上,冬风吃完了饭离开了,林荣就把女儿揽在怀里跟秋叶讨论一个话题:“为什么太宗都是很厉害的?”

  太宗,几乎都是王朝的第二代君主,如果不厉害也成不了太宗,毕竟王朝都没有了,谁还追封第二代是太宗?

  所以,不是被尊为太宗的人厉害,而是厉害的人才能成为太宗。

  比如唐太宗李世民,比如汉太宗刘恒,李世民的功绩不必多说,刘恒是汉文帝,人家也是个明君。林荣挑起这个话题,与其说是和秋叶闲聊,不如说是提醒秋叶对女儿的教育多上心。

  该如何培养明珠,这确实像一个魔咒一样罩在秋叶的头上。秋叶希望女儿雄才大略,但是雄才大略的君王不是养出来的,而是要把她当成一把宝剑在磨刀石上磨出来的。秋叶希望女儿是一个圣明君主,圣明君主必须是杀伐果断的。秋叶希望女儿将来如武则天一样,但是武则天这一路走过来并不见得太平,反而是重重磨难......

  老祖宗那句话说的好,“自古英雄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

  这可怎么办?

  秋叶只能嘴里面敷衍了几句把明珠打发走,打算今天晚上和林荣两个人彻夜聊一聊将来该怎么养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