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回去后,我本想吩咐下人将颜蕴之房间的被褥换了,结果一回去便忘了这件事。
不料没过几日他便得了风寒。
我还是第一次没在书院看到他,正觉得奇怪。
下学后,我回去找他,刚进他的屋子只觉得浑身发冷。
是了,这间屋子在我院中最为偏僻阴冷,难为他住了这么久。
我远远看到床上似乎睡着一个人,看起来瘦弱又单薄。
“颜蕴之?”我试探地上前,开口唤道。
他毫无反应,让我心下有几分慌乱。
我连忙快步上前,这才看到他蜷在床上闭着双眼,原本莹白的脸颊发红,发了一头的汗。
还没碰到他我便已经感受到了滚滚热气,伸手一探,果然发烧了,都有些烫手。
我立刻让夏竹去唤大夫,再打来一盆凉水。
夏竹很快将水端来,“公子,大夫已经差人去找了,半炷香便能到。”
我点点头,立刻用帕子浸透冷水,拧干后仔仔细细帮颜蕴之擦汗。
一旁的夏竹上前,“公子,让小的来吧。”
我摇了摇头,“不必,你再去拿两床褥子来,要新做的。”
夏竹走后,这房间便只剩我和颜蕴之两人。
我已经擦完了他头上的汗,犹豫了一瞬,还是伸手掀开被子,扒开他的衣襟,正要帮他擦胸膛。
想不到颜蕴之看着瘦弱,胸膛竟然覆着一层薄肌,还挺好看。
也许是我动作太大,让颜蕴之醒了过来,“你做什么?”
他声音极弱,但我还是听清了内容。
我顿时有几分心虚,但还是强撑道:“帮你擦汗,还能做什么,你不会以为你都病成这样了,本公子还要趁人之危吧,未免把你自己的魅力想得太大了。”
闻言,颜蕴之竟然用手捂住耳朵,硬是翻了个身背对着我,“聒噪。”
我被他这有几分孩子气的动作惊到了,没想到颜蕴之还有这样一面。
但一想到他说的话,我又有些火大,一把将他又翻了过来,“你说什么?本公子好心好意帮你擦汗,你居然还嫌我烦。”
正好夏竹抱着褥子回来了,我想也不想就把褥子一股脑盖在颜蕴之身上。
他被厚重的褥子压得咳了两声,我这才注意到他干到开裂的嘴唇。
“夏竹,再去烧一壶茶水来。”
屋子里又剩我们两人,见他实在虚弱,连话都说不出来,我难得放软声音安慰他。
“好了,大夫一会就来了,没事的。”
正说着,下人便将大夫引了进来。
我赶紧让开好让大夫诊断。
好在只是普通风寒,大夫说喝了药再发一通汗就无事了。
夏竹刚端着茶壶进来,我又将药方扔给他去煎药。
随后我端起茶壶倒了一杯水,亲自递到颜蕴之唇边喂他喝。
他本想接过自己喝,但我躲过了他的手,坚持要喂他。
无法,他只能低下头凑过来就着我的手喝水,许是害怕被呛到,他喝得很慢,看得我都有些口渴了。
我这才注意到他现在披散着头发,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低敛的眉眼也很好看。
“咳咳...”颜蕴之还是呛了一口水。
我意识到是刚才走了神,手上水杯不停倾斜,不但让他呛到了,水还顺流而下浸湿了他的里衣。
我当下有几分心虚,一边帮他拍背顺气,一边道:“我不是故意的。”
他倒没有怪我,而是握着我的手腕,把剩下的水也喝完了。
我看着被他握住的地方,只觉得他的体温好高,连带着我的手腕都在发烫。
“你那里要擦擦吗?”我努努嘴,指向他的胸口。
他抬眼问我,“你想帮我?”
我顿时有种被戳破想法的窘迫,当下便将帕子扔向他,“谁要帮你,你自己擦吧。”
他竟真的解了衣裳,用帕子按在上面吸水。
我只觉得他白得晃眼,一时间不敢再看,只能将头扭向一边。
紧接着,我便听到颜蕴之淡淡的声音:“都是男子,顾公子这般避让作甚。”
我正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就又听他道:“还是说,顾公子异于男子?”
我登时心下一惊,回头问他:“你看到了?!”
他衣襟还是敞开的,闻言歪了歪头,似是不解:“看到什么?”
这般疑惑的模样不似作假,但我仍觉得哪里不对劲。
于是我随口胡编道:“看到我是山中精怪,哪天就把你扒皮吃了。”
听了这话,颜蕴之居然低低笑了两声,“是吗。”
我觉得他说这话的语气有些奇怪,不是很想再理他了。
好在没过多久,夏竹将煎好的药端了进来,我又一口口喂颜蕴之喝下。
他喝完药后似乎很是困顿,接着沉沉睡了过去。
我趁机回屋用了晚膳,本想洗漱过后上床歇着,但一想到颜蕴之还发着烧,躺在那边阴冷的屋子里,我的良心如何也过不去,只好披上衣服去找他。
颜蕴之还在睡,我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似乎没那么烫了,但也比正常温度高。
这屋子虽然位置不好,但床榻倒是挺大的。
我叹了口气,算了,今晚就在这里凑合一夜,等他退了烧我便离开。
我小心翼翼爬上床,跨过颜蕴之躺在了里面,顿时被冰得一个激灵。
他这屋子别说地龙了,床上连个汤婆子都没有,不冷才怪。
好在旁边有个天然的发热源,我既是为了照顾他才受冻的,借他取取暖又怎么了。
于是我紧紧贴着颜蕴之的后背,好一会才觉得身上有几分暖意。
凭着这几分暖意,我也睡了过去。
只是梦里似乎不太安稳,我梦到山中真的有个精怪,长成了颜蕴之的模样,等我靠近他便化为原型,一把将我扑倒在身下。
我还以为要被这精怪一口吞了,不料他却慢条斯理地剥开我的衣裳,先是惊诧地看着我胸前的拢起,接着又上手一通揉捏,最后才附身一口咬在上面,与其说咬,倒不如说是舔舐。
我只觉得胸前一片酥麻,说不上来的感觉,但还挺舒服的。
只是弄到最后,这精怪还是张开血盆大口,要将我一口吃进肚子。
我顿时被吓醒了。
一旁的颜蕴之还在熟睡中,连姿势都没怎么变。
我低头看去,才发现我的裹胸不知何时松了,可能正是这些布条一直磨着,才让我做了那样一个不知羞的梦。
我只好慢慢起身,背对着颜蕴之将布条又重新缠紧了。
只是我身上好不容易有了些暖意,这么弄一遭又消失了。
这也无妨,反正旁边有个人肉暖炉。
我缓缓躺下,悄悄将冻得冰冷的手放在颜蕴之腰间。
不料他被冻得一个激灵。
我也跟着一惊,试探地叫道:“颜蕴之?你醒了吗?”
他毫无反应,呼吸依然绵长。
看来是没醒,我这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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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章是明晚更,但好不容易写了点肉汤,迫不及待发出来大家一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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