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轻一点。”沈春江满脸红晕,趴在床上,眼角边被弄出了生理性的水光。
他光.裸的背部在莹莹灯光下,仿佛披上了一层丝绸,触感更加的丝滑。
君卿的手从他的颈椎沿着脊骨一路往下,在他腰窝的位置狠狠一按!
瞬间,传来骨头的轻响声,沈春江短促的啊了一声,只感觉从腰间开始,整个人都舒爽了起来。
那种郁积在腰上的酸软闷痛全部烟消云散,他回头看着君卿,喘着细气微笑道:“可以啊,你这按摩手法。”
君卿自得的笑了笑,一手揉着他腰上的软肉,一手帮沈春江抹掉额间沁出来的一点细汗,“知道你常坐着,空闲时在按摩馆学了两招。”
沈春江眼睛一眯,“你去按摩馆了?”
君卿一窒,发现他语气有点不对劲,他充满求生欲的解释,“应酬的时候和几个生意上的伙伴去过,沈老师,我什么都没干,你可得相信我。”
沈春江笑笑不语。
君卿有点急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干,甚至连按摩都没做,那几个生意伙伴躺着被技师按,我都是在一旁学,顺便拿他们练手。”
“哦?”沈春江挑了挑眉毛。
“真的,那人腰椎间盘都被我按塌陷了几分,现在在医院住院呢。”
沈春江一愣,喃喃道:“你是多大手劲……”
“总之,我可乖了呢。”见沈春江脸色柔和下来,君卿腻歪的俯身下来,抱住了他。
沈春江回头想说起开,嘴一张,君卿的唇舌便堵了上来,他连音都没来得及吐出来。
两人耳鬓厮磨的吻了一阵,沈春江退开,喘着气说:“好了,你不是跟卡捷还有事情?”
说到这个,君卿的眼神便冷了几分,他的表情不太情愿,“我不想见她。”
“但是,你得带卡捷见见她,这么多年了,或许她很想你。”
“她想我,呵。”君卿冷蔑的哼了一声,“她要是真的想着我,当初就不会把我扔下!”
沈春江有些无奈,他安抚君卿说:“一味的怨恨是跟自己过不去,既然郑林查到了她的住址,你们今天也要去见她,不妨问问她,当年到底是怎么想的。”
君卿执拗的沉默了一阵,才轻轻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在家,等我回来。”
沈春江温声说:“去吧,顺便把卡捷带回来一起吃饭。”
“为什么要带他?”君卿不是很高兴的撇嘴。
“当嫂子的自然要照顾他,况且,他也是我很好的朋友。”
君卿眼睛瞬间迸发出光芒,“你说……嫂子?沈老师,你的意思是,我不用等三个月后就可以转正了吗?”
“我可没这样说。”沈春江笑道:“我现在这样称呼,到时候你惹我生气难过,我一样踹了你。”
“那我可不敢。”君卿嘿嘿一笑,吻了吻他的脸颊,暖声道:“等我回来。”
君卿从沈春江的住处出来时,郑林开着车已经等在了楼下,卡捷也在旁边站着,没撑把伞,雪都在头顶和肩头堆了薄薄一层。
“怎么不上车里等。”君卿冷淡的问。
卡捷神情有些桀骜不驯,对他的话,不置一词。
君卿切了一声,主动坐进了舒服的后座,然后懒洋洋的说:“你坐前面副驾驶。”
卡捷是看不惯他那一副嚣张大爷的样子的,他让自己坐前面,偏不,凭什么要听他的。
于是卡捷一屁股也挤进了后座,礼貌开口:“郑林先生请开车吧。”
“喂,你什么毛病。”君卿皱着眉往旁边挪了一下,好像卡捷是什么脏东西一样,“你不是沈老师,我对乱.伦没兴趣,别挨我太近,懂?”
卡捷瞪了他一眼,同样嫌弃的往车门这边靠,于是两兄弟一个左一个右,成了‘门神’。
这一路上的气氛都很沉闷,君卿拿着手机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沈春江腻歪。
卡捷也把途中的见闻,近来的趣事分享给他。
沈春江正在处理学校的文件,刚应付完君卿,手机还没放下,卡捷的信息又来了。
他又回复了卡捷,还没等退出,那边君卿的消息一条条的蹦出来,在手机顶端不断刷新横幅。
这两人明明都在同一处,不相互聊聊天,尽来折腾他做什么。
沈春江逐渐面露不耐,他一人回了一句:“正忙,待会儿聊。”
“哦……”君卿有些悻悻的收了手机。
卡捷也无所事事的看着窗外。
郑林开车没多久,就出了圣彼得堡,往城郊的一座山上开去。
山路难行,一直颠簸到了山顶,两人才下车。
在他们面前,只有一座立着几个烫金大字的疗养院——天使疗养院。
卡捷怔了怔,忍不住问:“你没弄错吧?那个地址真的是这里?”
君卿的脸色也有些凝重,他对比了一下手里的地址,“是这里无疑,我们进去看看再说。”
君卿走到门前,立刻就有疗养院的安保人员上前询问情况。
“嘿,伙计,这里住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要么就是生病的人,你想找谁?”
君卿动了动喉咙,不是很情愿的说出了那个名字,“尼娜·亚历山德拉·洛娃。”
卡捷心神一顿,原来,她叫这个名字么。
“稍等一下。”安保人员进了安保亭,用电脑查询了一下这个名字,确有其人后,才将两人放了进来,并且和一个护工说,带他们过去。
卡捷一边走着一边看着四周,都是一些年纪比较大的老太太,他们咳嗽的着,被护工拍着背,要么神情怏怏,没什么精神,整座疗养院里,感觉死气沉沉的。
她……应该还很年轻吧,在这个地方,会开心吗?
那护工带着两人来到了拐角的一个屋子前,君卿看着面前这扇小小的橡木门,心里奇异的紧张了起来,他伸出手,却在触碰门把手的一瞬间又犹豫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想看见她,还是怕看见她。
分隔这么多年,他应该要怎样面对才可以。
卡捷叹了口气,直接替他推开了那扇门。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但却干净整洁,房间的正中央摆了一把懒人椅,正对着那块透明的玻璃,躺在那上面,可以看见窗外飘落的雪花。
那上面也确实躺了一个人,带着厚实的帽子,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开门的动静并没有惊动她。
君卿一步步走近,皮鞋敲在橡木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就像是一把大铁锤敲打在了卡捷的心上。
君卿咽了咽口水,走到她的侧面站定,只一眼,他整个人都楞住了。
懒人椅上的人脸色苍白,唇色也苍白,连带着手都是瘦骨嶙峋的,但是,依稀可见那熟悉的眉眼。
君卿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拽住了一般,他呼吸不过来,憋到双眼通红,泪光在眼角泛起。
她怎么会成了这样,他记得,她以前很美,也最爱美了,怎么会允许自己变成这幅鬼样子,是报应吗,抛下他们两兄弟的报应。
主不会庇佑心狠的人。
卡捷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看到面前躺着的,已经睡着的虚弱女人,眼神震惊到不敢相信。
“她……”卡捷开口,却发现喉咙好像被东西卡住了一般,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难受得紧。
“她就是抛下我们的母亲。”君卿神情恍恍的说。
“怎,怎么可能……她不过……四十来岁啊……”
两人的交谈声打扰到了尼娜·亚历山德拉·洛娃,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只看见眼前站着两个高大威猛的男人,一个金发,一个黑发,长得还挺英俊。
等等……为什么他们的眉眼如此相似,如此熟悉……
见她醒来,君卿赶紧收起怜悯心痛的神情,目光变得冰冷,又怨恨。
他冷声嘲讽:“怎么,扔掉你的两个儿子后,就不记得我们了?”
尼娜睁大了眼睛,在君卿和卡捷身上来回打量,看着看着,眼里就蓄满了热泪。
“你,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她哽咽着问,同时目光又充满了欣慰,“你们都长这么大了,许多年不见,妈妈都快要认不出你们来了。”
“许多年不见的原因,不正是因为你嘛。”卡捷有些怨怼的说,他虽然有玛利亚妈妈,对眼前这个女人没有多少感情,但一想到她是自己的生母,并且不管不顾的将他扔在福利院门口,他就觉得心里难受。
尼娜一噎,苦笑了起来,“孩子,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妈妈,没办法照顾你们了,抱歉……”
这句话显得格外心酸。
君卿偷偷红了眼眶,卡捷也垂下了眼眸。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病。”君卿强忍着平静问。
“一种罕见的血癌,无法治愈,有一定的传染几率,我……不能和你们长久待在一起。”
君卿心里咯噔一下,随即莫大的委屈涌上了心头,他狠狠瞪着她,哽咽的吼了起来。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说!我五岁了,你至少可以告诉我的,你知道这些年我过的什么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