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春江进浴室洗澡,他将全身的衣服脱掉,转头去开蓬浴头,余光略过浴室对面墙壁那面大镜子,沈春江瞬间僵住了。
镜子里倒映着他布满青紫斑驳的身体,尤其是后背和后腰部,简直惨不忍睹。
这个君卿,简直就像狗一样,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肆意侵占。
都三天了,这些印子还没消,那狗东西指不定趁他昏迷时又吸了新的吻.痕。
莹润的珍珠长链从脖子垂到腰间,在那一片斑驳中,白得分外显眼。
沈春江有些气恼的扯了扯,没扯断,只能打开淋浴,任由热水从那珍珠上滚落而下。
沈春江撑着墙垂眸,目光晦暗不明,他得找机会离开。
突然,浴室的门被敲响。
沈春江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回头问:“干什么。”
君卿调笑的声音响起,“沈老师,衣服都不拿就进去洗,你是想光着出来吗?虽然~我很期待这样。”
沈春江回头看了眼置物架,空空如也,还真是忘了,刚刚脑海中一直想着事情。
他走过去,把门打开一条小缝,然后只伸出了一节被热水亲吻得粉红的手腕儿,绒毛沾染着水渍,湿漉漉的。
君卿真想用自己的指腹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把他手上的水渍擦干净。
他看了好几眼才把衣服递到了沈春江的手里,后者瞬间关门。
君卿被关门那股风扫的额前的几根头发都扬起来了。
啧,真是无情。
等沈春江洗完澡出来,君卿已经躺在卧室了,他半坐侧躺的姿势,一只腿膝盖曲起,手肘搁在了上面,穿着贴身的丝质睡衣,那腰间不能过审之物一眼便撞进人视线,气势汹汹的。
沈春江有些慌乱的移开视线,这个微小的动作没能逃过君卿的眼睛,后者发出一声轻轻的闷笑。
“沈老师害羞什么,都用过了,还那么多次。”
“你不开车调戏我会死?”沈春江皱着眉怼他。
君卿倒是一脸无辜,“我只是实话实说。”
沈春江懒得搭理他,抱起被子就要往外走。
“沈老师你干嘛?”
“我睡沙发。”
沈春江话音一落下,君卿顿时一个鲤鱼打挺,然后冲下床,先沈春江一步反锁了卧室的门。
“不行,我不让你睡沙发,你和我一起睡卧室。”
“并不想。”沈春江凉凉的说:“把门打开让我出去。”
君卿挡在门前,一动不动,铁了心的不让人走。
沈春江无语的看着他,最后妥协似的说,“行,你不让我睡沙发,那我睡地上。”
“你就不能跟我睡一起吗?”君卿莫名有点委屈,“这三天我可都是抱着你睡的,都习惯了,我答应你不动你还不成?”
沈春江只回他两个字,“呵,呵。”然后就开始在地上铺床,然后躺了上去。
“你铁了心要睡地上是吧。”君卿咬牙。
沈春江什么都没说,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态度很明显。
突然,他只感觉身下塞进来两只手,紧接着他身体一轻,被君卿整个抱了起来。
他正准备瞪人就听见对方无奈的说:“地上凉,你才退烧,你睡床,我睡地板。”
沈春江喉咙一噎,不明白君卿突然间怎么就这么体贴了。
他以为,君卿会采取强硬的手段让自己和他睡。
君卿把沈老师放在床上后,捏了捏他有些微凉的脚掌,然后拉被子给他盖好,才自己钻进了地板上那个被窝。
“晚安,沈老师。”
随着这句话落下,卧室的吊灯瞬间关闭,洁白的天花板上投射出来了一片星空。
沈春江以为他是在和自己道晚安,原来是在关灯。
他每次睡觉前,岂不是都要这样说一次?
所以,他已经跟他道过无数次晚安了。
不知怎么的,沈春江觉得,有些睡不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卧室里静悄悄的,头顶的星空已经被关闭,他下意识的往地面看去,只见那被窝已经空了。
旁边的闹钟显示7点。
君卿醒这么早?这可不太像他。
沈春江打开卧室的门,立刻就闻到了一股米粥的馨香味儿,他迈腿走到客厅,和穿着粉色碎花小围裙的君卿撞了个正着。
他那么高大的身子骨,被小号的围裙束缚着,胸膛显得越发挺拔,一头卷曲的黑发还没来得及整理,杂乱的蓬着,眼神因为沈春江的突然出现而愣愣的,显得他有几分呆迷。
这种感觉太怪异了,就像是威风凛凛的狼狗突然之间变成了二哈的感觉……
“咳咳,你起来了,粥已经做好了。”还是君卿先打破沉默,神情有些别扭的把粥放在桌子上,然后快速的扯下了围裙。
沈春江看着他的动作也没说什么,目光只落在他的粥上,卖相很好的海鲜粥,香味儿也很足。
“这是你做的?”他不是很相信的问。
“当然,沈老师不信进厨房看看,锅都还是脏的呢。”
沈春江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买回来自己热的吧。”
被一语道破,君卿尴尬沉默,随后又不服气的小声咕哝,“那也算人家做的嘛……”
沈春江吃了一口,味道不错,温度适宜,君卿竟然没有把粥热糊。
他不由得大口吃了起来,一碗下去,已经饱了七分,暖暖的粥安抚了空旷的胃,只觉得浑身惬意。
他看向君卿,对方只有小半碗,于是忍不住问:“你就吃这么点?”
“够了。”
“我记得,你食量比我大。”沈春江淡淡的说。
君卿神情有些不自然,“今天不想吃太多。”
沈春江略微沉吟,也没再说什么,他只端起自己的碗放到厨房,然后揭开砂锅的盖子。
一股糊味儿冲鼻而来,起码有三分之一的粥都糊在了锅底。
沈春江不免笑笑,果然,还得是他君卿。
他撸起袖子准备洗碗,君卿就进来了,他拉住沈春江的手腕儿,“让郑林弄,沈老师你收拾一下,来衣帽间找我。”
想来是换衣服准备出门了,沈春江微微点头,跟着他出厨房。
君卿给他准备了一套洗漱用品,一蓝一粉,君卿用的蓝色,他被迫用上了粉色,根据君卿的话来说就是:沈老师,粉色极其衬你。
算了,只是一个颜色罢了。
等他收拾好进衣帽间时,君卿正侧站着在挑衣服,他自己已经换了一身白色的休闲服,头发精致的搭理过,梳往脑后,露出饱满的天庭,没有头发遮掩,那眉骨也显得异常高挺,一双眸子就跟北极的冰川一般清凉透蓝。
秋日的阳光正好,金黄的光辉落在他身上,如镀了一层金粉,染出几分少年的意气风发来。
不知不觉,四年过去了啊。
沈春江依稀还记得,初见他时的模样,虽不惊艳,但让人念念不忘。
“沈老师,你来了,你穿这件。”君卿拿起一件黑色的休闲服递给他,连同搭配好的裤子和鞋子。
沈春江去里面换上,出来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除了颜色不同,款式简直跟君卿一模一样,这,不就是情侣装吗?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太自在,“没有别的衣服了?”
君卿轻勾了一下他的下巴,不容置喙的笑道:“就穿这件,不然不带你出去约会。”
真是的,谁要跟你约会,沈春江不禁想,但是为了摸清楚情况,他必须得出门一趟。
等两人收拾妥当,君卿嫌郑林太电灯泡,就把他打发走了,自己亲自开车。
华贵低奢的劳斯莱斯缓缓从车库里滑出,沈春江看着外面,竟然是一座庄园,远处是树林茂密的山头,这里竟然这么偏僻么?
再往前开几百米,出现了几家林间餐馆和购物商店,远处又是一栋独栋别墅。
他一直看着窗外,默默观察着地形。
君卿微微瞥了一眼,不咸不淡的说:“沈老师,这里离市区半个小时车程,没有公共流通车辆,收一收那无用的小心思。”
沈春江有些郁闷,“你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君卿微微拢了一下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紧抿,眼神也跟着冷肃起来,他沉沉的说:“你什么时候跟那野狗断了,我就什么时候放了你。”
听他这话,沈春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反问:“谁告诉我和秦深在一起了?”
他话音刚落,车身猛然一顿,是君卿一脚急刹车,轮胎发出刺耳摩擦声间,强大的惯性差点把沈春江甩到仪表台上,又被横在胸前的安全带大力拉回来。
他惊得喘了两口气,一回头,就看见君卿傻子一样的看着自己,两个眼睛瞪得圆圆的。
“你,他,你没和他在一起?”君卿嗫嚅着嘴唇,有些语无伦次的问,“可是他说……他已经跟你……”
沈春江打断他,“是,他是跟我说过一些……让我跟他的话,但是,我可没答应他。”
“那在医院的时候你不反驳我,还让我滚?”君卿气鼓鼓的质问。
沈春江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微微有些凉,“你做的混账事还不够多?我还不能让你滚了?”
君卿有些呆愣的抓了抓头发,突然神经质的大笑了两声,“哈哈哈,我就知道沈老师是有眼光的。”
“还跟他,我呸,他有我有钱,长得有我帅,有我器大活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