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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式的白色楼房门口，摆着一台黑色的落地扇，旁边的木椅上坐着双眼红肿的宋延，李雅山躲在不远处的电线杆后，将手里的望远镜往裤兜里一揣，又摸出手机给顾野发消息。
—他还在门口坐着，孩子眼睛都哭肿了，野哥回去看看孩子吧。
顾野应该是在等消息，很快就回复了：不管他，你回来，外面热。
“艹。”李雅山看着那条短信，近乎有些气笑了，他野哥，一个随时随地都在身体力行的向他演绎口是心非的男人，还知道他热哇，那一次次催着他出来偷摸看宋延状态的人又是谁呢？
老太太做了凉面，让王萍端出去给宋延，王萍也是为难，这俩儿子是在闹什么妖，她连个原因都不知道，自然无从劝起，一时心累得无以复加，只觉得盘店面办证件那些事儿都比这要轻松。
但老太太让她端面过去，她也没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端面走到宋延旁边，单手打手语问：“延延吃点东西好不好？”
宋延此时并没有不理人，反倒是礼貌什么的都还记着，他摇摇头，打手语说：“谢谢，我不想吃。”
王萍又想说哥会回来的，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顾野会回来么？什么时候会回来呢？这点谁都说不准，他们甚至联系不上顾野。
王萍叹了口气，打算端着面进里屋，可刚一转头，就看见老太太站在里屋门口对着她摆摆手，不让她就这样退缩。
她到底是骨子里有古板思想，认为女人就该听婆婆的，半点不敢违抗，只得又转回头，绞尽脑汁的想主意。
就在这时，宋延突然抬头看向她，面无表情的打手语说：“可以帮我去买张电话卡吗？我原来的电话卡被我弄丢了。”
王萍巴不得逃离这里，当即应下，理直气壮的端着面进了里屋，老太太抓着她手臂问时，她底气蛮足的说：“延延说他不想吃，只想要张电话卡，我出去给他买。”
老李批发店里，顾铮到底多活了几十年，有些事不细想能自我欺骗的忽略过去，但要真仔细追究，有许多蛛丝马迹其实是赤裸裸的摆在明面上的。
就像在他几番寻找顾野未果后，稍微回想就想起了当时给老李打电话时他说话时的磕绊与心虚。
“老李，”顾铮一夜未睡，又一直在不停奔波，形容难免憔悴，他语气放得低，近乎是在求人了，“咱都是老大人了，你老实跟我说，阿野他到底在不在你这儿？”
老李批发店二楼阳台上，李雅山收了件背心进客厅，边走边将背心换上，走到卧室门口时，他往门框上一靠，歪着头看着床上坐着的顾野，苦口婆心的劝：“野哥，你爸来我家要人了，就当为了我吧，咱回家好不好？”
顾野没有出声回答，他双手攥着手机，死死地盯着屏幕一动不动。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短信，上面只有短短的两句话。
—哥，我是延延。
—顾野，宋延还是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