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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夏正午的阳光晒得有些恼人，谈宁挤在路边桃树浓荫下勉强往博雅楼走。
博雅楼是人文学院的院楼，四楼以下是学生教室，以上作为院办和老师的办公室。谈宁对此熟门熟路。
徐如理听见是席玄找，没再要求跟来，只叫他忙完了别忘吃饭。谈宁应下，临走前，他看到杜承朗和徐如理像两只斗鸡一样对峙。
站在席玄的办公室门口，冰凉的冷气从门缝里溢出，正是饭点，他感觉饿得有点胃疼。
和杜承朗同床共枕一年多，积极的情绪早已成了价格不菲的商品。生意之外的东西，谈宁一向冷漠以待。
早先出于师生这一重身份的限制，谈宁对席玄还比较客气。可再客气也架不住有人得寸进尺地刁难，别说什么“喜欢你才找你”，他不吃这一套。
压下胃部紧缩泛起的不适以及从见到杜承朗开始就没能消散的烦躁，谈宁抬手敲了敲门。
“进。”
和上课时不同，席玄没戴眼镜，看向某处时眼睛微眯，多了几分朦胧。
谈宁轻压门把，却只站在门口，不想进去。
“席老师，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席玄愣了两秒，被谈宁问住了。他根本没找借口，只是想以最快的速度让爱徒脱离那场尴尬的戏剧表演而已。
谈宁皱眉：“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席玄果断开口叫住他：“等等！——有事情的。”他从文件堆里翻翻找找，抽出一沓纸，“把这个报名表填一下，我带你做项目。”
“什么东西的表？”
“大广赛啊。”席玄理所应当地说。
大广赛全名叫做全国大学生广告艺术大赛，是新传学子普遍非常重视的国家级比赛。因为嫌麻烦，席玄好几年都没有带过学生项目。但是谈宁聪明又有灵气，他已经很久没遇见这么可心的学生了，为他破一次例也未尝不可。
对付这些小孩儿，一个大广赛的含金量，足够。
席玄这么想，仿佛已经看见未来两人是如何伏案商议，师徒情深，却听见谈宁果断拒绝道：“我没空。”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有些忙乱地想托眼镜掩饰尴尬，却忘了鼻梁上是空的，只好尴尬地摸摸鼻子。
“咳，为什么？这个奖对你们来说很有用的，以后考研深造……”
“我不深造。”谈宁不耐地打断他。这个老师是不是有病，他们很熟吗，总是自顾自地给他计划这个那个做什么？
他继续说：“我的时间很宝贵，不想浪费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
席玄恼羞成怒：“什么叫无聊的事情，你天天跟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人搅在一起就很有趣？！老师带你做项目，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你明不明白！”
“席老师，我告诉过你了我没、有、时、间！”谈宁耐心告罄。这一天里的奔波忙乱聚集在此刻齐齐爆发。
席玄恐怕从没被人这么忤逆过，一时愣在当场。谈宁见他脸上少见地显出无措，心里竟然有些畅快。
这种表情才和他相配嘛。
混乱的思绪侵占了谈宁的理智，他最后撂下一句话：“席老师，你要是真那么想和我一起做项目，那就花钱来买我的时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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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宁觉得自己被鬼附身了。
刚才在办公室里，他哪来的勇气敢和席魔王这么顶嘴的？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被卡59挂科重修的悲惨未来。
明明敷衍两句就可以的事情，为什么要闹到这个地步呢？
都怪杜承朗。
对，要不是他跑来发癫惹他生气，他怎么可能没来得及吃饭，怎么可能往席魔王身上撒气！要是自己被穿小鞋，全都是他的错！
谈宁愁得揪自己头发。他掏出手机，思考自己要不要赶紧向席老师道歉，却发现始作俑者仍然阴魂不散，挨个评论他的朋友圈。
他发和徐如理出去吃饭，杜承朗评：这家我吃过，难吃。
他发徐如理送他礼物，杜承朗评：你不是喜欢金子吗，这就一堆破合金，又不值钱。
他发和徐如理的聊天记录，杜承朗评：真恶心，哄小孩呢？
直到他和徐如理公开的那条，杜承朗评：你们这么早就搞在一起了？！
作为共同好友，徐如理很快收到了消息提示，两个人开始骂战，在他朋友圈底下一来一往。
谈宁头痛欲裂，又不能把朋友圈关掉。这些内容是徐如理的套餐里包含的。
愁事一茬接一茬，他狼狈地蹲在街边反思，手机“叮咚”跳了一声提示音。
席玄：你的时间
席玄：怎么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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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户群体壮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