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初看向大腿上的那只手，突然有了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当牛郎那会儿，只要给钱，其实是可以随便给摸的。
但是男人除外，距离上一次有人明目张胆地同他撩骚还是挺久之前的事，可能是因为他变成了不修边幅的社畜，年龄也不怎么吃香。
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徐立恒又急切地抓住了他的手，“你别嫌我疯，但我真的是特别喜欢你，我对你几乎是一见钟情了，你要是不排斥我的话……”
他的话还没说完，廉初的手就被一股强力给拉开了，也不知道邱望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廉初即刻站了起来，他紧接着被邱望推到了身后，几乎是被他推了个踉跄。
“兄弟，怎么个意思？”徐立恒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看看廉初，又看了看邱望，恍然大悟一般地，“是你的人就直说呗，还说是什么司机，误会了误会了。”
“对不起啊。”徐立恒主动对廉初说道：“刚刚有哪里冒犯到你了，你别介意。”
廉初刚要开口讲话，就又被邱望给推了一把，徐立恒的心态倒是好，“有话好好说嘛，别动怒，兄弟像是会挖墙脚的那种人吗？”
夏雷也跟了过来，好好的聚会氛围被搅得是一塌糊涂，廉初还以为邱望是真的成熟了，如今看来竟是一点没变，甚至还多了一些易怒的坏毛病。
夏雷的脸色很差，看起来随时都会晕过去，廉初知道自己便是那个搅屎棍，他只好先走。
没走两步就被邱望给拽住了，他并不想跟邱望在这里撕扯下去，好像马戏团被人围观的猴子，他让邱望有什么话出去说。
因为邱望的失去理智，所以廉初认为自己是非走不可，两人一路走到更衣室，这里暂时还算安静，廉初首先问道：“你发什么疯？”
邱望一步步地逼过来，简直要把他给逼向墙角，他的怒气看起来还没消，明明廉初也没看到他喝酒。
“你看上徐立恒什么了？”
问出一句这么莫名其妙的话，那个徐立恒，因为他打扮的过于花里胡哨，说话又颠三倒四，廉初一开始都没发现他的性取向为男。
“我能看上他什么。”
“他有钱对吗？”
这点廉初也是完全没能看出来，他以为这人就是个会在街边随便尿尿的二百五。
“说对了？”
“神经病。”
“他出手确实是大方得很。”
“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是亲密得很吗？”
“就这样吗？”廉初把自己的手放在邱望的手背上又很快收了回来，“还不够无聊的。”
“你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啊。”
被骚扰了怎么会不在乎，只是还没到达廉初的底线，如果要把这点芝麻大的小事都挂在心上的话，那廉初早就死了。
“你是不是为了钱什么都愿意？”
廉初认为邱望是中了邪，不仅说话中邪，就连表情也像中了邪似的，扭曲得厉害，可是即便是扭曲成这样，依旧可以称作是一个帅哥。
“有钱当然什么都愿意了。”廉初试图把邱望推开，“我刚刚想了想，我们的关系确实是有些尴尬，现在这种情况，我恐怕也不能再继续给你做司机了。”
“有更好的出路了？”
廉初扬起眉毛看向他，邱望嗤笑一声道：“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挣钱，哪怕再烦我，为了钱也还是忍了。现在不一样了，你发现你自己其实是宝刀未老，还能重操旧业是吗？”
“重操什么旧业？”
“需要我说这么明白吗？”
“不用了！”廉初及时打断了他，他已经明白了，只是有些被气糊涂了，他可以接受邱望变得易怒，却不接受他变得恶毒，他在说什么，早些年他陪男人的那些破事？虽然他很坦然，但那依旧是个疤。
邱望看他一时愣住了，虽然没有要落泪的意思，但是眼眶却是泛红了，但是邱望也知道他根本就哭不出来，甚至还是一个天生就没有什么泪水的人，都是假象罢了。
邱望不想再看到他的脸，因为这张脸给他的错觉太多了，一开始觉得他是只敏感的猫，但也可以是只放荡的猫，唯利是图的猫，怎么都可以。
他凑近廉初耳边，轻轻地说：“既然有钱就可以玩你，你怎么不早说？”
廉初几乎是打了个冷颤，“你是不是听人说什么……”
“朗路。”邱望很快接上，几乎是带这些恨意的，“没有吗？”
廉初这下是全明白了，他甚至忍不住脱口而出，“我那是……”
“那是什么？”
说不出口，甚至如今回想起来都还有些后悔。一个穷光蛋为了一个家境富饶的小少爷圆他的追梦之路，听起来都过于圣母且可笑，甚至连廉初本人都对自己嗤之以鼻。
他很快冷静下来，邱望的一切异常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他要为自己辩解吗，并不需要，甚至还松了口气，总结下来就是这场重逢本身就是个错误。
“没什么。”廉初低着头说：“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他给你多少钱？”
给钱了吗，廉初当时好像是无私奉献，廉初摇摇头道：“忘记了，好像不少吧。”
“你现在要多少钱？”
“怎么，你要包我吗？”廉初几乎笑出了声，“不好意思，我现在不卖了。”
操他妈的！廉初在心里骂，正面推了邱望一下没推动，干脆要从侧面走，只是邱望死死地拦着他，他这一时又气又急，忍不住就朝着邱望脸上挥了一拳。
挥了一拳还不解气，简直想要把这人按在地上打，邱望也不还手，三下两下就牢牢地控制住了他，说可笑也是可悲，他说：“趁我忘不了你，爽快点儿，开个价吧。”
廉初还是笑着，估计是看到邱望肿了一块的脸颊尤其滑稽，他笑着说：“哥们儿，我谁都卖，但就是不卖你。”
这次倒是轻而易举地就把邱望给推开了，廉初背过身，终于是忍不住低头抹了把泪，“你滚吧，我换完衣服就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