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知礼起来的时候,脑子还是昏沉的,嗓子也有点痛。
身上有一股酸痛感,特别是后面。
他忍不住在心里又骂了一遍顾凌。
虽说早上迷迷糊糊地被顾凌喂过药,但是这症状没见一点好转。
然后他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对着门口喊了一声:
“顾凌……”
声音嘶哑,似乎是干涸到了极点,急需要补充水分。
但他喊的人没有回应他。
房子里安静的让祁知礼都能听见自己的回声。
青年皱了下眉,艰难地撑着身子从床上下来,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温水滑过喉咙,干涸感渐退,终于没那么痛了。
这才感觉自己好受了那么一点,他缓缓走出卧房。
客厅里面也不见男人的身影。
他看了眼厨房,里面放着顾凌为他准备好的饭。
但他现在没什么胃口,实在不想去吃。
只是默默地坐回了沙发上,然后掏出手机给顾凌打了一个电话。
其实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非要找顾凌,就是觉得平时醒来第一眼见到的都是他,现在居然找不到人了,他有点不习惯。
电话响了半天,依旧是没人接听。
祁知礼不悦地抿紧嘴唇,然后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头无力地靠在沙发背上,然后手臂搭在了眼睛上。
他扯了下嘴角,感觉自己有点莫名其妙的。
就算找到顾凌有什么用,他是会帮自己止痛吗?
还是说是自己单纯的想见顾凌?
这么想着,他又赶紧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呢?
他才不会想他。
昏沉感逐渐袭来,祁知礼感到一阵困倦,然后慢慢地蜷缩在沙发上,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这一觉睡的有点久,浑身上下都懒洋洋的,感觉骨头都睡酥了。
他看了眼周身的环境,发现自己是在卧室里。
他之前分明是在沙发上睡着的,难道是……
想到可能是顾凌回来了,他连忙坐起身朝旁边看去。
卧室里面就他一个人,门也是关着的。
心里不由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后,祁知礼猛然怔住了。
他自嘲道,只是生了个病,怎么就敏感起来了。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然而下一秒,卧室门被推开了,一到熟悉的声音传来:
“少爷,你醒了,还有哪里难受吗?”
男人端着一碗白粥走了进来。
坐到床边的时候,非常自然地摸了一下祁知礼的额头。
然后自言自语道:“嗯,退烧了。”
祁知礼被他这一系列的举动弄得愣在当场,有些呆的看着他挖了一勺粥递到自己嘴边,“喝点粥吧。”
这是喝粥的时候吗?
他总觉得顾凌哪里怪怪的,好像有些地方变了。
他以前可不会做这些可以称得上是亲密的举动,现在竟然做的这么顺手。
是觉得自己不会拒绝他吗?
看着嘴边的粥,他下意识就张开了嘴含了进去。
忽然变得这么亲近,祁知礼觉得有些别扭。
平时都是对他怎么凶怎么来,现在却是怎么也说不出难听的话。
他咽下嘴里的粥,然后问他:“现在几点了?”
男人投喂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下午六点。”
祁知礼被呛了一下,自己这是睡了一天?
没想到自己这么能睡,他的耳根有点红,然后扯开了话题,转而问他:
“你上午去哪儿了?我早上醒的时候没看见你。”
说完,他才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这么问就好像是自己特别在意他一样。
突然就有些烦躁,还有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羞郝。
他最好别误会什么。
男人倒是没误会什么,只是有些不太正常地停顿了几秒,然后仿佛若无其事地说道:“只是去了一趟公司,然后就回来了……”
其实也不算是说谎,他确实是去了一趟公司。
毕竟他还需要一个律师让自己能从里面出来。
只是这些他不想说给祁知礼听。
但他话音未落,祁知礼就冷笑着说:“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不会说谎。”
也有可能是他太了解对方了,所以男人脸上出现什么表情他都能猜到对方在想什么。
就像是刚刚,男人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抿起了嘴角。
那是他说谎的表现。
祁知礼有点不爽,这是做什么去了,连自己都瞒着。
正不爽着,却听见男人低声道:“去了一趟警局。”
他的少爷好像并不乐意自己瞒着他。
而他又不想让少爷生气,思考了一番,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了。
只是这个答案让祁知礼始料未及。
他愣了一下,然后问:“去那里做什么?”
其实看他的表情,祁知礼大概猜到了一些。
但也正因为猜到了缘由,他心里才非常生气。
他自己做的事,不需要别人来承担,更不需要顾凌来替自己承担。
因此他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看着顾凌,
“你现在做事都不用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青年的声音很冷,带着浓浓的不悦。
他是真的生气了。
顾凌先是像往常一样沉默,然后把粥放到了一边,出乎祁知礼意料地捏住了他的下巴,声音平稳:“那少爷想让我怎么做?”
他好像是真的不知道,甚至神情都好像是不解的。
他是真的在询问他。
祁知礼与他对视,心脏猛然剧烈跳动起来,他难堪的想要别过头,却被男人固定住不能动弹。
自己为什么又动摇了?
他现在好像很容易对顾凌动摇,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他移开视线,故作镇定地对他说:“你先放开我。”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耳根欺骗了他,在男人的视线里红的不成样子。
顾凌连动都没动,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白嫩的耳朵染上红色。
这让祁知礼有些急躁,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想把顾凌的手移开,但是男人的力气太大,他没能推开他。
青年气愤地看着他,耳根已经红透了,
“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这是他气急败坏之下说出的话。
隐隐感到男人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他有些慌了神,还有一丝他也说不出来的悸动。
闻言,顾凌俯身在他嘴巴上亲了一下,然后就这么贴在一起说着:“少爷,我自然是听你的话的,但是这次我不想听你的,就这么一次,以后我便全都听你的话。”
男人破天荒地说了这么一大段话,但说的却是一些祁知礼不爱听的话。
他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却忽然被顾凌堵住了嘴巴。
男人疯了一样强硬地分开的唇瓣,好像是知道他要说一些刺耳的话,因此就堵住他的嘴,让他说不出话。
祁知礼睡了一觉,身上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也没有办法阻止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侵占自己。
好不容易被放开了,他靠在顾凌身上喘着气,眼尾像是涂了脂粉一样,昳丽非常。
他缓了一会儿,然后直起身,伸手拽住男人的衣领,语气有些凶:
“你他妈是不是……”
然而,他还没说完,就又被堵住了。
依旧是凶狠地亲吻。
气得祁知礼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然后往后扯着想把他拉开,但男人就像是旱死在他身上了一样,根本扯不动。
没办法了,祁知礼也回吻过去,不……不能说是回吻了,应该是啃咬更准确一些。
不让他说话是吧?
那就看看谁先撑不住。
青年眼里闪过暗光,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反身把顾凌压在了床上。
气势很总,也很凶。
只是结果不太如意。
最后还是他推搡着拒绝,男人才结束了这个吻。
被松开的时候,祁知礼冷厉的眸子里都沾上了水光,眼眶被逼的红了一圈,眼尾洇红,越发勾人。
顾凌手搂紧他的腰,就这么坐了起来,然后微喘着气,声音有些沙哑:“少爷别气了,反正我都已经做完了,就算不同意也晚了。”
祁知礼的身上还软着,听了这话在他肩颈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后按着他后颈,额头抵在了一起,
“没有下次了。”
顾凌现在倒是听话了,顺从地应下:“是,少爷。”
***
“祁董事长是不是该好好管教管教自己的儿子。”
秦爻看着面前脸色极差的中年男子,又淡淡的提了一句意见。
他可是听说祁家还有一个私生子,觊觎继承人的位子也挺久了,只不过之前一直被祁知礼压着,祁父也不是很重视这位私生子。
他可是听说这位祁董事长极好面子,特别在意外界的风评。
现在继承人的品行的出了问题,继承人的位子也不一定会落到谁的头上。
其他事他做不了,但给祁知礼找点事他还是能做到的。
而且,据他查到的,貌似祁知礼跟他的那位下属好像也不是很清白的样子。
他只用稍稍向祁镇透露一点,剩下的就不用自己操心了。
果然,对面的人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目的达到了,秦爻也不打算再待下去了。
客客气气的给对方打了个招呼就自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