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也想亲吗？”
岑允皱着眉，满脸写着疑惑，他哥这是在问些什么啊？
他伸手捧住傅景羿的脸，把傅景羿脸上的肉都挤起来。
“什么啊哥！我亲什么！”
傅景羿被他炸毛的样子逗笑了，不甘示弱地捏着他的下巴晃了晃，“那就不亲呗。”
两个人沿着湖走了一圈，从另一边离开。
学校里其实也没什么逛的，傅景羿带着岑允骑着车转了一圈就去了校外。
岑允一直到出了校门的时候都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儿，但是一直到两个人到了酒店准备登记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两个人都把他的行李忘得一干二净。
他拍了拍傅景羿的肩膀，“哥，我行李！”
傅景羿愣了一下，岑允的行李他让蒋熙沉拿回宿舍了，本来准备逛一圈回去取，结果直接出来了，行李就被抛之脑后。
“忘了，那回去取？”
“走吧，那也没有别的办法啊。”
出门进了电梯，两个人一个靠着左面一个靠着右面，看着看着突然对着笑起来。
还好路程并不算远，取完再回来也不过多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明明这一小时被浪费了，明明他们本来相处的时间就不多，明明这件事可以被避免，但是岑允却觉得连和傅景羿一起犯这种低级错误都很有意思。
酒店有落地窗，有地台床，有投影仪，有玻璃透明的浴室，从卧室就能看清里面的所有景象。
一看就是专门为情侣设计的大床房。
但是岑允无暇顾及，他真是累了，一进门就直接仰面瘫倒在床上。
傅景羿帮他把鞋拽了下来，“休息一会儿吧，附近有夜市，晚上我们一起去逛。”
“好。”
岑允坐起来拉着傅景羿的胳膊想把人一起拉到床上，傅景羿刚给他脱完鞋腰还没直起来，这么一拉没撑住，直接压在了他身上。
两张脸瞬间靠近。
近到鼻息交缠，近到看得清对方脸上细小的毛孔。
岑允的手还搭在傅景羿的手臂上，手心下面的肌肉硬邦邦的，似乎在偷偷用力——傅景羿缓慢攥起了拳头撑在了床上。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他们就这样对视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岑允咽了下口水，“哥，压着我那儿了。”
傅景羿这才回过神来，从他身上爬起来，翻了个身，两个人肩并肩地平躺着。
呼吸声此起彼伏，乱糟糟的，一塌糊涂。
岑允的上衣被蹭上去了，胸口也偏向一边，看起来好像刚被欺负过一样。
“哥。”
“嗯。”
“哥。”
“嗯。”
“哥。”
“……嗯。”
岑允一遍一遍叫着，虽然除此之外没有说出任何话，但是傅景羿还是每一声都回应了。
岑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这么多遍，好像在反复确认一些飘忽不定的东西一样。
漫长的沉默之后傅景羿先打破了寂静。
“明天几点飞机？”
“我多请了半天假，后天上午回去。”
“那我这两天都陪你，后天送你去机场。”
“好，下次见是暑假吗？”
“大概是吧。”傅景羿把手臂垫在脑袋下面，“快了，七月中旬，你集训，直接来找我。”
“一个半月而已。”
这两次见面也是差不多间隔一个半月，好像也没有很久……
岑允发现现在的他已经习惯和傅景羿分别了，没有了最开始那种患得患失，就连一个多月见一次面都觉得已经很满足了。
他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事，还是坏事。
刚才的事情莫名让两个人都尴尬了一会儿，明明平时亲密的接触也不少，今天却都有点不自在。
但是这点尴尬缓了一会儿之后也就消失散尽，岑允支棱着坐起来，掀开被子靠在傅景羿身上，“不想动，一点也不想动。”
“那看个电影点个外卖。”
“晚上不是要去夜市儿？”
“那是夜宵。”
“好的。”
和他哥在一起，一天能吃四顿饭，真好。
正这么想着，傅景羿捏了捏他的腰，“怎么感觉又瘦了。”
“因为我在长个子。”
“是哦。”
岑允确实又长高了，至少得一七八了，刚来家里那会儿好像一米七都没有。
原来看人长大是这种感觉，满足却又不舍。
外卖最终还是没点，因为岑允突然很想去涂石膏娃娃，傅景羿便带着他下楼去找最近的手工店。
不到两公里的距离，岑允说想走着去，当做散步了。
学校附近车多，傅景羿把岑允拉到马路里侧，顺便牵上的手直到到达目的地才松开。
“想涂什么？”
“海绵宝宝和派大星。”
“行。”
如果是傅景羿自己的话，他大概大学四年都不会来做这种事，但是陪岑允的话他就很乐意了。
也听话，岑允说什么就是什么。
岑允不愧是学美术的，配色大胆却又和谐，傅景羿相比之下在这方面就有些逊色，但是他会照葫芦画瓢，岑允怎么涂他就怎么涂。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因为岑允给他的派大星画的衣服裤子是自己以前经常穿的一套衣服，虽然形状差很多，但是还是能看出来的。
他又看看自己的海绵宝宝，趁着岑允专心涂色，默默换了一个空白的石膏娃娃。
他想他也画一个岑允吧，选择哪一套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闭眼就能回忆起来岑允的很多套穿搭，甚至是衣服上图案的细节。
原来他比他想象中的还了解岑允。
涂色加烘干，两个人总共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涂完之后太阳也落山了，天边一片暖橘色，傅景羿结账的时候回头看站在门口看晚霞的岑允，整个人变成一个黑色的轮廓，边缘却是金闪闪的傅景羿拿出手机，对着他的背影拍了一张。
可是偏偏按下快门的那一刻，岑允转过了头。
他想叫傅景羿一声，正发现傅景羿在偷拍，两个人隔着手机镜头相视而笑。
傅景羿收了手机，拎着两个打包好的石膏娃娃出来，傅景羿接过那个海绵宝宝，把派大星留给他，看清海绵宝宝也是画的自己之后，他抬起眼眸看着傅景羿，在他胸口上戳了一下，“我就知道你偷看我。”
傅景羿捉住他的手，“不行啊？”
“行啊，怎么不行呢？”
两个人拎着石膏娃娃慢悠悠走着，走到夜市的时候天也黑得差不多了，夜市很热闹，人很多，摊位也很多，都在门前挂着红灯笼，竟然有了一种过年的感觉。
京华市有很多小吃是泾川市也没有的，所以当岑允进入这一整条街的时候，有了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一年多以前他也是这样和傅景羿走在学校附近的夜市，虽然地点时间变了，但是他身边还是同一个人。
他什么都想尝尝，傅景羿就会说，“想吃什么拿什么，剩下的交给我。”于是他就在前面买买买，傅景羿跟在身后付款，给他拎着包装袋。
“这个面筋竟然和咱们那边的味道不一样！”
买之前想着这东西估计全国各地的夜市都有，买一串尝尝味道就够了，结果没想到竟然和泾川市的一点也不一样，岑允把自己咬了一口的面筋递给傅景羿，反正他哥也不会嫌弃他，两个人也不是没吃过一个东西。
夜市人很多，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能坐的位置，岑允把刚刚买来的小吃都摆在桌子上，竟然也可以用“丰盛”来形容了。
一整条街一眼都看不到头，两个人愣是逛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想吃的都吃了一遍，岑允摸摸自己鼓起来的肚子。
“这回回去估计可以胖两斤了。”
傅景羿捏捏他肚子上的肉，“你再胖十斤都很瘦。”
吃饱喝足，心情都会变得更好，就是身上沾染了夜市上各种美食混杂的味道，回到酒店，两个人第一时间就想洗澡。
但是岑允吃太撑了又不想动，就让傅景羿先去。
“好。”
傅景羿把衣服脱在床上，光着上半身进了浴室，这浴室半点隐私都没有，岑允趴着撑着下巴明目张胆地看他洗澡。
他哥这一个多月好像身材练回去一些？反正看着没有上次回家给他过生日的时候那么瘦了。
他一直觉得傅景羿是十分完美的身材，是他们这种美术生画人体时最梦寐以求的模特，说真的，当模特足够赏心悦目的时候，灵感都要更多。
岑允也是这样，一提起笔来画他哥，满脑子就已经出现了无数个不同的场景。
每一块肌肉都恰到好处，好像多一点少一点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性感。
宽肩，窄腰，匀称修长的双腿全都具备，流畅的肌肉线条蕴含着蓬勃的力量感和安全感。
这让岑允觉得，好像站在傅景羿身后他就可以什么都不怕，无论他做什么，他在哪里，傅景羿都可以做他的依靠。
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这样长时间地看傅景羿赤裸的身体，之前趁他洗澡钻进浴室的时候总是不好意思看太久，就算他们是兄弟，但是并非天生，又都不直，所以在某些时刻还是会觉得有些羞耻。
哗啦啦的水声越来越小，最后逐渐停止，傅景羿洗完了澡，拿着浴巾擦拭身体，转过头来隔着起了雾的玻璃和岑允对视。
虽然起了雾，但是还是可以看得很清楚，岑允偷看被人抓了包也不闪不避。
傅景羿穿好浴袍出去，岑允侧过身子看着他笑。
“偷看我洗澡。”
对话有些熟悉，岑允学着他的样子，问他：“不行啊？”
傅景羿也用他的话回应他。
“行啊，怎么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