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塔纳托斯木讷地回应他, 还是有点不太敢转身,“......”

  他本能还是想替阿尔忒弥斯开脱,觉得可能是哪里出了问题, 比如说诅咒之类的。

  他认识阿尔忒弥斯的时候,阿尔忒弥斯一直都是女神。

  何况, 阿尔忒弥斯明明之前表现得也很......

  或许是因为太过震惊、复杂, 少年反而奇异冷静了下来,滞涩的大脑缓慢开始了运转。

  仔细想起来。

  他对阿尔忒弥斯的印象有很多, 但是那些印象里, 没有一个是完全的, 被规定说应该是,女神才会有的......越是仔细对比,阿尔忒弥斯和其他女神的不同之处也越多。

  比多数女神都要高挑, 额头更宽阔饱满,拥有流畅、漂亮的线条——虽然这实际上并不能说明什么,雅典娜也拥有一对类似的手臂。

  但一眼看过去, 是能够认出来雅典娜是女神的。

  “......”

  他想起阿尔忒弥斯的打扮。

  阿尔忒弥斯永远都是一身猎装,男性神穿上也不会违和的猎装。

  而且, 她——不对, 现在应该用他。

  在之前几次意外的接触中,他是不小心有碰到过他的。

  女性神不会有那样的宽阔、坚硬的胸膛。

  所有关于阿尔忒弥斯的形象, 包括样貌,换成男性的神, 都不会有任何违和——漂亮和美本来就不拘于性别。

  可他依旧不确定到底是自己先入为主,认为阿尔忒弥斯是女神, 才没有发觉。

  还是其它的原因。

  那些宁芙也一直都服侍他, 也见过他沐浴, 为他更换衣服.....假如阿尔忒弥斯真的是男性神,不可能会瞒得住她们的吧?

  以及他的母亲勒托,还有宙斯。

  ......太奇怪了。

  不管怎么想都很奇怪。

  那种不管阿尔忒弥斯真实的性别是男性还是女性,都没有办法自圆其说的奇怪。

  少年干巴巴地开口,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陷入缄默。

  ——无论阿尔忒弥斯是男性神和女性神,对他们之后要做的事都没有任何影响。

  毫无疑问,身后站着的,就是他一直以来认识的阿尔忒弥斯。

  他不应该这么奇怪的。

  “......我之前曾经提到过,倪克斯女神,你的母亲,在我诞生时曾好心给予过我帮助。”

  他听到一声叹息,“塔纳托斯,我说的帮助,便是给我提供了遮掩的帮助。”

  “......”原来和他的母亲也有关系。

  神生而知之,这么一来,瞒过勒托,还有在那之后过来接应他们的宙斯就没有问题了。

  所以,阿尔忒弥斯一开始就是“女神”。

  女神会有的样貌,女神的声音。

  加上对方又是谨慎、细心,不会轻易露出破绽的性格。

  即便表现得和其他的女性神区别再大,在大家的眼中,阿尔忒弥斯也还是女神。

  这是被认证过的。

  谁会莫名其妙去怀疑呢?

  深深吸了一口气,塔纳托斯感到思路要比原先清晰许多。

  “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过。

  阿尔忒弥斯几乎是同时开口:

  “不过倪克斯女神应该并不知情,她只是很随意、又慷慨地帮助了我,并没有探究。”

  那个时候,他没有感到来自黑夜女神的注视。

  “没有比她更好的神了。”

  塔纳托斯下意识顺着他的话,“……而且,她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之前就会告诉我的。”

  少年对上那道目光。

  ——还是一样的脸,

  气质也没有任何变化。

  可是,由于声音的不同,他此刻看起来又好像和原本形象完全区别了开来。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阿尔忒弥斯的头发还没有干,湿漉漉地披散着,或许是因为匆忙追出来解释的缘故,他的猎装也没有扣得如同过去那般严实,而是松垮地系着,露出了一点不羁和散漫。

  ——他好像比之前还要高出了一点。

  不过,这也可能是阳光和影子导致的错觉。

  塔纳托斯尽可能平静地把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放到那些团团围着他们的猎犬身上,“......你可以用之前的声音说话的。”

  阿尔忒弥斯之所以让自己成为其他存在眼中的女性神的缘由,他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宙斯防备他的儿子们,担心他们像他推翻克洛诺斯那样,推翻自己,对女儿则没有那么深厚的戒心。

  尤其是那些不算强大的女儿,比如说那些缪斯,比如青春女神。

  “但是你看见了。”

  叹息声好像更沉重了一点。

  塔纳托斯不确定他说这句话是想做什么,略带迟疑地开口,向他保证:

  “我可以拿神格起誓。”

  想了一下,他这么说,"而且,这件事和我们共同的目标没有关联,你可以不同担心。"

  ——可他说的这些,都不是现在的阿尔忒弥斯正担心、苦恼的问题。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

  阿尔忒弥斯根本没想到塔纳托斯会突然出现在山洞里。

  他没有觉察到少年的气息。

  “不是誓言的问题。”

  他只好这么强调,“也不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睫翼微颤,塔纳托斯抬眸,不解地看向他。

  然后,他听到苦笑声。

  几乎要消失在微风里的苦笑声。

  “——我不再对你有秘密了。”

  此地的主宰者突然放轻声音,说出了一句让他本能感到了一点难堪的话。

  几乎是瞬间,塔纳托斯便联想到阿波罗在替他领路时提出的那个问题。

  他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开口回答。

  “......如果你很介意我所看见的。”

  少年咬住了下唇,“我可以用同样的秘密交换。”

  这样一来,应该就公平了。

  至少在这件事上,他没有亏欠阿尔忒弥斯。

  “我只是害怕你会......”

  阿尔忒弥斯试图解释,“隐瞒这件事的是我,我原本以为我能够在一个相对恰当的时间告诉你有关于我的秘密。”

  不是错觉,塔纳托斯又恢复了最初他们遇见时的样子。

  他闻到了冷淡和疏远的味道。

  “我不太想吓到你。”

  “但是你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塔纳托斯说:“这是你的身世有关,在这方面,你没有要告知我的必要。”

  偏偏阿尔忒弥斯根本判断不出是自己的那句话让他生气,态度冷淡,主动疏离。

  “有必要的。”

  他只好这么强调,“对我而言,这是最必要做的事之一。”

  “我不想对你有任何的隐瞒。”

  “我原本是想等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你对名叫阿尔忒弥斯的神更加熟悉、了解的时候,再去挑明这个秘密。”

  “本质是一样的,我不应该知道。”

  塔纳托斯平静地回答,“所以,我说了会和你交换。”

  但狩猎女神——狩猎之神,只固执地用那双绿眼睛盯着他看,里面闪烁着他看不太懂的复杂。

  “有的。”

  “有区别的。”

  他坚决地重复,“你现在就——疏远我了。”

  “因为这个意外。”

  “.......”

  这是疏远......吗?

  “我可以闻到它的气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身上就是的那样的气味。”

  冷雨一样冰凉的气味。

  “这是你的秘密。”塔纳托斯试图早点将这件事解释清楚,“原本就应该不被其他的神知晓。”

  “我无意撞破它。”

  它对阿尔忒弥斯的意义至关重大。

  他们之间的关系远没有亲近到能共享这个的秘密的时候。

  “可是你不是其他的神。”

  阿尔忒弥斯眼睛眨也不眨,“塔纳托斯,你和其他的神是不一样的。”

  “但我们也没有那么......亲密。”

  塔纳托斯不自觉皱眉,淡淡看向他,问道:“还不到你需要和我分享这个秘密的时候,不是吗?”

  这是阿尔忒弥斯刚刚才说过的话。

  “......”

  “我会起誓不会泄露你的秘密,然后用同样的秘密和你交换。”他又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计划,“这样才是最公平的。”

  “公平这个词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我们之间......只有交易才需要公平。”

  焦躁地舔舐着上颌的犬齿,阿尔忒弥斯试图解释得更清楚一点, “塔纳托斯,我当时的意思只是我想要和你更亲近,因为只有那样,在和你说明这个秘密的时候,才不会太过冒犯到你。”

  “我希望不管是女性、还是男性的阿尔忒弥斯,在你眼中都可能是好的。”

  这里其实不是一个合适的说话的地方。

  他现在其实更想带少年到山洞内部,或者其它能够坐下来好好交谈的场所去谈这件事。

  可他不敢像之前那样,落落大方,佯装无意,自然又熟练地抓住对方的手腕,带着他向前。

  他在害怕。

  并且,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是我不够小心,我应该更谨慎一点的,这样你就不会看到了。”

  他的情绪沮丧到连那些猎犬都不再绕着他们欢快地打转。

  他们焦躁、不安地踱来踱去,不时用后肢坐下,发出低低的呜咽,在主人和他的伙伴之间来回逡巡。

  “你也不会疏远我。”

  "......”

  分明不小心撞破秘密的是他。

  阿尔忒弥斯却反而表现得像真正做错事了的那个。

  那张漂亮到会让其他存在下意识模糊他的性别的脸上看到了无比的失落、还有沮丧。

  塔纳托斯有点莫名。

  “我没有疏远你。”他只好强调。

  “我明明闻到了疏远的味道。”阿尔忒弥斯固执地回答,“......我从来没有闻错过,一次也没有。”

  有那么一瞬间,塔纳托斯甚至觉得他应该和他养的那些猎犬调换一下位置。

  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情也因为对方坚决的否认变得微妙、恶劣起来。

  “因为我们本来就没有......那么亲近,只是非常普通的关系。”

  “我做出的反应是正常、合理的。”

  斟酌了一下措辞,他继续道:“阿尔忒弥斯,你会有这种表现,只是因为你被我发现了秘密,本能感到了慌乱。”

  就像他刚开始发现阿尔忒弥斯是男性而非女性时那样。

  “非常......普通?”

  阿尔忒弥斯愕然。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随着这句话冰冻起来,犹如那些在德墨忒尔的神力下凝固的湖泊和河流,僵硬到做不出任何反应。

  他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冷漠的评价。

  “我以为,我那么努力了,你会觉得我比其他的神要稍微特殊一点。”

  阿尔忒弥斯逐渐语无伦次,“之前我暗示埃忒尔他们,甚至暗示修普诺斯,你都是默许的态度,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亲近你的时候,你也没有拒绝过我。”

  “你还说我们是朋友,你承认了。”

  他有点胡搅蛮缠。

  塔纳托斯的心情也因此更糟。

  "阿尔忒弥斯,你好像还是没有弄清楚导致我这么判断的原因。"

  少年蹙眉,尽可能维持平稳的声调,“不是‘我认为和你的不够亲近,非常普通’,而是从你的角度出发,事实就是‘我们本来就很普通的关系’。所以,我才会提出用神格起誓,和你用秘密交换。”

  他认为自己已在尽可能地尊重阿尔忒弥斯了。

  “你的兄弟,阿波罗甚至不知道我们是朋友的关系。”

  捺下那股无名的恼意,他尽可能理智地帮助眼前的狩猎神分析,试图让他更快冷静,“你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我的身份和名字,即便是他主动问你。”

  “.......”

  事实的确如此。

  阿尔忒弥斯辩无可辩。

  他满怀私心,连理论上关系最亲近,和他的血缘最密切的兄弟也不愿意分享。

  哪怕只是一个名字。

  阿波罗知道,之后肯定也会有其他的神知道。

  在拜托赫尔墨斯送信,知晓连赫尔墨斯都比自己还要先认识的时候,他那种心情就已经够糟糕了——哪怕二者关系平平。

  阿尔忒弥斯本能不想有其他奥林匹斯山上的神知道他。

  知道塔纳托斯,传闻中几乎不在大地上行走的死神,是这样一位出奇秀美的,冷淡、疏离的少年。

  ——喜欢,所以想藏起来。

  这样的一种独占的心情。

  比起反省自己,阿尔忒弥斯现在更想搭箭,射向阿波罗那辆停泊在天穹尽头的日车,迅速又干脆将太阳神击落。

  然后,不用箭术,用近身战斗的方式,狠狠修理对方一顿。

  “不是的,不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无足轻重,我才会向阿波罗隐瞒。”

  阿尔忒弥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身上的温度逐渐回归。

  他的一颗心依旧悬着。

  但已不像之前那样惶恐不安地跳动,完全被惊慌和担忧、害怕占据。

  他笃定这只是误会。

  修理阿波罗的事可以放到之后再去做......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忘记这件事的。

  现在最紧要的,是把误会解释清楚。

  “阿波罗本身就是很傲慢、自大的性格。”

  他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客观,“他知道你的名字,迟早有一天,整个奥林匹斯山的神都会知道你的名字,知道我们是朋友。”

  “倪克斯女神其实很受一些神的忌惮,她很强大,比盖亚还要强大。”

  他这么说,“尽管更多的神早就忘了盖亚那样忘了她。”

  但至少他知道。宙斯一直有类似的担心,态度在拉拢和干脆交恶之间反复不定。

  只不过珀瑟芬心向冥界,她回德墨忒尔身边时,神王几次拜访的客套和试探都不太成功,所以才迟迟没有决定。

  ——这一说法不无道理。

  塔纳托斯略一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可以的话,阿尔忒弥斯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表明心意。

  然而他那些未成形的计划和布置都因为这个意外而完全打乱了。

  并且,在意外发生前,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们产生了误会。

  塔纳托斯现在不信任他。

  光凭这一点,他是没办法说服塔纳托斯的,因为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最重要的是,我不愿意和他分享,哪怕只是你是名字。”

  苦笑一声,他这样喟叹。

  “……我是一位相当吝啬的斤斤计较的神。”

  这一点,塔纳托斯之前就知道了。

  “我不愿意把你名字告诉阿波罗,让他知晓‘阿尔忒弥斯和塔纳托斯是朋友’的心情,和修普诺斯,你的双生兄长,不愿意你和我成为朋友的心情有一点像。”

  他的声音弱下去,“都是想要珍藏,完完全全独占的那种心情。”

  “阿波罗知道和你有关的信息,会缠着你,想办法和你做朋友的,而我希望我独特,并且唯一。”

  ——他没有说谎。

  那双绿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闪躲和不自然,只是懊悔。

  所以,哪怕不太想,塔但纳托斯也还是不得不相信。

  这样的理由实在是太蠢了......他也很难接受这么蠢的理由。

  一直以来,他对阿尔忒弥斯总体的印象一直都和冷静、理智脱不开关系。

  “......”

  强行忍下转身就走的冲动,少年深深吸一了一口气,认为自己至少要替修普诺斯正名。

  “修普诺斯不是因为,你说的那种......”

  他停顿了一下,“虽然他过去的确有一点,但那是因为我们天生存在某种关联,就像你和阿波罗那样,所以他才会不自觉排斥其他神。”

  和刚诞生相比,现在的修普诺斯已经能控制得很好了,他比过去要成熟了不少。

  “我和阿波罗不是......”阿尔忒弥斯本能撇清和同胞弟弟的关联。

  塔纳托斯冷冷瞥向他,“现在是我在解释。”

  野兽的主人迅速噤声,连同那群猎犬一起,安静得格外训练有素。

  “他不是因为你说的这种心情针对你。”

  少年不自觉加重语气。

  当然,尽管如此,他的说法也是相对含蓄的。

  “而是因为不管塔尔塔洛斯老师,还是他,都认为你是品行不够端正的神,别有用心,所以才用朋友的身份接近我。”

  “......”这么说似乎也没有错。

  他真的别有用心。

  “虽然我解释过你是处女神,但......”

  抿了下嘴唇,他蓦地意识到什么,原本想说的话瞬间卡住了。

  ——已知阿尔忒弥斯是男性神,而非大家以为的女性神。

  那他曾经的要当永葆贞/洁的处/女的誓言。

  ......真的可以算做是一个誓言吗?

  他的辩护,真的成立吗?

  “......他戒备我是没有错的。”

  阿尔忒弥斯咳嗽一声,不太自然地带过话题,“总之.....不管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向阿波罗透露你的名字,导致你对我产生误会,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算亲近,还是有关于我的秘密。”

  “都是因为我非常擅自地喜欢你......想让你可以只看到最好的我,却喜欢我真正的样子。”

  “还矛盾地想让你只属于我。”

  “......”

  “——所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少年听到自己还算冷静、几乎没有任何颤抖的声音。

  事实上,和语气表现出来的镇定相反,他觉得自己现在有点难以思考和呼吸。

  不仅仅是因为阿尔忒弥斯之前给出来的,那个很愚蠢,很不狩猎女神的理由。

  还有这件事本身。

  “......我感应到你和塞勒涅的气息,意识到或许是你,故意向你射箭,然后过去找你的时候。”

  “哦。”

  “故意。”

  塔纳托斯淡淡重复,“......你当时的解释和现在不一样。”

  阿尔忒弥斯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当时找的借口是什么了。

  “所以,你不像之前说的,你对我已经没有任何秘密。”

  少年面无表情。

  这个就是秘密。

  要不是阿尔忒弥斯自己说出来,他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一箭纯粹出于故意。

  他还以为是先有的巧合。

  才有的蓄意接近。

  “我可以解释。”阿尔忒弥斯复杂,“我当时不知道我看你的第一眼就会喜欢上你。”

  “我发誓,除了这件事,还有我的性别,我真的没有其它再隐瞒你的了。”

  “......”

  “厄洛斯。”

  塔纳托斯深深看了他一眼,声音轻轻,“……厄洛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听到解释之前的塔塔:(因为不被当朋友有点郁闷)(那就这样吧)(反正朋友也不是必须的)

  听到解释之后的塔塔:......(我去)(是恋爱脑)(好窒息)

  就是,按照正常的逻辑!大家都会和关系很好的人,频繁提到,介绍自己的好朋友吧(反正我天天互相cue我的朋友们)!

  冥界的大家基本都知道他有朋友了,然后菠萝:阿尔不告诉我你的名字诶

  www总之恭喜阿尔喜提翻车,好感度下降!(虽然之后会一次性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