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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林子里的空气依然很湿润,走到深处,泥土与枯叶的腐臭也渐渐浓重起来。
此时的光线还不至于暗到要开手电。陆启华一路抓着林亦章的手,几乎是半强迫地带着人走,而林亦章也不反抗,任由那个男人拖拽着。
“我想,那个地方我会记得比你更清楚。”林亦章偏着头,眯起眼睛对陆启华说。
陆启华并没回头看他,只是突然松开了手。
“那,你走前面带路吧。”
“不担心我跑了吗?”
“林亦章!”陆启华又拉住了他,“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沉默了。
林亦章也没说话,只是奇怪地看着陆启华,对方也正看着他。眼神相碰的一瞬,他突然回想起了,那个在舞池里被自己不小心撞倒的男人。
那时侯,林亦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结局会是现在这样。
“走吧。”
他淡淡地说,拖着陆启华的手,继续往前走。
“你是不是在害怕我。”身后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林亦章没有应声,依旧一步一步走着,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回过头,“到了。”让开身子。
“这……”看到自己当年埋尸的地方,陆启华惊讶地怔住了,缓缓张开嘴,“尸体……尸体呢?”
“启华,”林亦章转过身,温柔地抱住了他,“你输了。”
“……什么意思?”
“今早,我已经把尸骨的照片和这里的位置发到了警局。看样子,他们已经来过了。”
“林亦章,你竟然……”说着,陆启华又从口袋中取出一枚戒指,“那么,这个是?”
“送你的礼物啊。”林亦章笑着,“不过,真的那个现在多半已经成了证物,正在做检验了吧。”
“你……究竟想做什么?”陆启华的声音有些无力。
林亦章却突然将人抱得更紧:“启华,逃走吧。我们一起逃走……现在,只有我可以保护你了。”
感受着怀中的身躯开始不停颤抖。
“成为我的东西吧。”
他拿过那枚戒指,缓缓将它套在了陆启华的无名指上,暧昧地笑起来。
“……开什么玩笑!”
然后便被陆启华推开了。
现在是晚上八点,天已经黑了下来,远处传来了巡逻警察“什么人”的呼喝声。
五十一
林亦章立刻将陆启华拉进了旁边的树丛,下一秒,手电的光晕便从他们头上扫过。
心跳得好快。黑暗之中,林亦章兴奋地望着陆启华的脸。
“看……你已经无路可退了。”甚至颇为得意地笑了起来。
是啊,这个男人就要属于自己了,完全地,彻底地属于自己了!
汽车逐渐远去的声音适时地响起,那些警察应该不在附近了。
“我认输。”陆启华的笑容有些沮丧,投降似地举起手来,“真没想到,你是这么绝情的人。”
“哈哈,”林亦章凑近了他,“还不是因为你太难抓住了。”
“是吗?”陆启华微微一笑,轻轻吻住了林亦章,“来做吧。”
“好啊。”林亦章眯起眼睛。
几乎是亟不可待地,他拉开了陆启华的衣服。伸进T恤中的手掌贪婪地抚摸着对方漂亮的身体,舌尖则不停吮舐着他的锁骨和肩膀。直到对方的呼吸也染上了浓重的情欲后,才将手伸向了他的下腹。
但陆启华自始至终都不曾呻吟,即使在被粗暴地索求时,他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你恨我吗?”
高潮的时候林亦章喘息着问,陆启华没有回答。
“恨我也无所谓,只要……只要你能属于我就可以了……”林亦章捧起他的脸。
陆启华终于开口了:“亦章。”
“嗯?”林亦章有些痴迷地看着身下的人。
“亦章,你变了。”
陆启华的眼神有些冷漠,就像很久以前,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
“现在的你,和那些女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一瞬间,几乎要撕裂眼眶般地睁大了眼,林亦章僵在那里——一张人脸正从陆启华身边的泥土中缓缓浮现出来,那是一张因为腐败而泛着青灰色的脸,双眼像是两个毫无生气的黑色洞孔。
而这张脸的嘴角却慢慢弯起了一个弧度,仿佛正在嘲笑着自己。
艾嘉……
他还来不及叫出这个名字,脑中便突然一片空白,只剩下温热的液体正不断从自己胸前溢出。
冷冽的绝望从胸口扩散开来,然后游走于四肢百骸。
“为了我,去死吧。”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可听着却觉得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