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异能>当我怀了最后一只神明崽后>第102章 番外四

  哈托尔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那种亲手将狼崽养大并被反咬一口的痛觉。

  他也不知道从何时起,那曾经笑脸羞涩的少年,总是抱着他腰撒娇的家伙,一夕之间突然转变成如今戾气深重的模样。

  哈托尔还是跟着荷鲁斯回去了,一路上沉默无语。

  走在前面的青年身影挺拔欣长,逐渐长开的骨骼也变的硬朗而宽厚,侧脸俊美眉宇冷清。

  什么时候长大的?竟然有了他父亲身上的伟岸。

  哈托尔心里微微颤抖,跟着青年的脚步逐渐凌乱。

  而青年却好似察觉到了身后之人的不对劲,他停下转过身看向开始走神的哈托尔。

  “怎么了。”荷鲁斯微微蹙眉,随后又舒展开来:“还在生气?好啦,我们回去再说吧。”

  说完青年便朝着哈托尔伸出了手,那只手骨节分明而有力。

  有力到可以轻而易举将他的腰身抱起,即使那只是一次不痛不痒、带着暧昧色彩的打闹。

  但哈托尔却如同触电一般,神情惊慌挣扎着让青年放他下来。

  也许是锤的太过用力,荷鲁斯吃痛的皱眉嘴角却依旧含笑:害羞了?你可是我未来的妻子,迟早要习惯的。

  哈托尔整个人愣在那里,下一秒就毫不犹豫的开口道:不可能,那只是主神开的一个玩笑罢了。

  玩笑?荷鲁斯嘴角上扬的弧度快速落了下来,线条偏冷。

  哈托尔试图推开他,表情冷静:别闹了荷鲁斯,你是我养大的,我一直……

  把你当弟弟啊。

  然而这最后几个字却没能说出口,因为青年那只足够漂亮泛着骨瓷感的手指,狠狠捏住了他的脸颊。

  哈托尔整个人彻底僵住了,只有无声放大的瞳孔透出几分不可思议。

  他来不及将疑惑问出口,便见那人凑了过来,靠的极近。

  与一双暗金色的眼眸对上后,冷冽的气息在鼻尖蔓延。

  那我不妨把话说的再直接点,青年侵略性的眼神令哈托尔感到一阵后怕。

  神,从不开玩笑,我荷鲁斯更不会。

  哈托尔还没弄清楚他的意思,紧接着青年眼眸一暗伏下头颅,重重的亲在了哈托尔薄而饱满的嘴唇上。

  荷鲁斯的吻很凶,带着势不可挡的占有和宣告。

  不得不说哈托尔真的被吓住了,以至于荷鲁斯将其吻开,反复加深这湿润而缠绵的爱意时,他大脑一片空白。

  青年的牙齿在唇边磨蹭,满足过后是带着几分讨好的柔情。

  荷鲁斯甚至将哈托尔整个人搂入怀里,两人半依偎的呼吸交缠。

  青年的手也放在了不该摆放的位置,哈托尔惊醒的瞬间,一个清脆到他后悔莫及的巴掌,在空中响起。

  荷鲁斯俊美的脸上,正印着那个通红的巴掌印。

  哈托尔的心慌乱成一团,他看见了青年脸上停留的受伤与不敢置信的神情,愧疚与难过如潮水般涌来。

  明明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但是到了嘴边,他只好苦涩而僵硬的说道:

  你还小,不懂自己现在的行为到底是什么。我不是故意……想要打你的,荷鲁斯很抱歉我不得不这么做,你现在还不成熟,你没办法正确的分辨亲情和爱情……我是说……

  我不想你以后为自己现在的行为感到惭愧和不安,就因为……哈托尔说不下去了。

  就因为他很有可能,只是荷鲁斯长期依赖着的哥哥。

  青年如果只是没明白这段感情的真正含义,只是被所有人带偏了而已呢。

  所有人都告诉荷鲁斯自己是他未来的妻子,但真的是这样么?哈托尔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他说不完这段话便陷入了沉默,心乱如麻。

  长期以往的亲密关系,从幼年到青年,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相伴。

  迷失于其中的,何止荷鲁斯一个。

  哈托尔甚至在想,也许这并不怪荷鲁斯,他同样也有错。

  作为一个家长,他模糊了两人之间的界限,而作为爱神的自己,他更是失责的要命。

  尤其是,只要他一想到以后陪伴在荷鲁斯身边的人,不再是自己时,那种涌上心头的窒息感。

  他被困在原地,无法前行也不能后退。

  荷鲁斯盯着他看了好久,那双如鹰一般锋利的眼神,让哈托尔浑身上下都难受的不行。

  等到他真的站不住了,荷鲁斯才开口道:我不小了。

  更何况惭愧和不安的人,明明只有你一个。

  哈托尔瞬间僵在原地。

  那次的对话之后,两人的关系开始陷入困境。

  荷鲁斯的话不断的在他脑海里回放,一遍又一遍带给哈托尔新的冲击。

  他愧疚?他不安?哈,他有什么好担心害怕的。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能懂什么,故作高深。

  哈托尔表面上还是那个笑容温柔举止优雅的翩翩公子,和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谈笑风生,很快就能捕获一群人的爱慕。

  除了荷鲁斯在场的情况以外。

  只要荷鲁斯在,周围的人都会小心翼翼、再三斟酌的谨慎开口。

  甚至要去看青年的脸色说话,这让哈托尔觉得无趣极了。

  尤其是他也是在劫难逃中的一员的时候。

  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不守妇道、背着自己丈夫在外乱来的花心男人一样。

  紧张、担心又心生莫名其妙的羞愧感。

  一定是他单身太久了,不然怎么会有种和青年正在热恋的错觉!

  哈托尔凌乱其中,他开始自欺欺人的到处躲开荷鲁斯。

  而这样的后果无疑是相当糟糕的,哈托尔才发现自己彻底激发了青年的占有欲。

  甚至加重了荷鲁斯身上的暴虐戾气。

  他有一点点后悔,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但他偏偏却选择了逃避。

  荷鲁斯之前是多么温柔的孩子,从不会如此冷言冷语的说话,更不会动不动持刀伤人。

  他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哈托尔越想心越闷,里面憋着一口难以下咽的气,以至于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荷鲁斯说了什么。

  正当他想要拒绝的时候,青年已经顺其自然的拉过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哈托尔有些懵,温热细腻的触感,强而有力的收拢。

  怎么回事?这小子……怎么如此阴晴不定。

  然而两人实在是太过于熟悉,哈托尔还未开口,荷鲁斯就抢先说道:

  “衣服只沾到一点点血迹,回去我帮你洗干净,不劳你开口训我了。”

  哈托尔张开的口只能讪讪的闭上,尴尬一笑之后低声道:

  “那你把我手松开,这样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他还想在叨叨两句,也不知道是不是荷鲁斯小时候太能烦人了,还是自己被传染了。

  现在他的话越来越多,而长大了的荷鲁斯却越来越少的话语。

  “像什么样子?”荷鲁斯脸色冷了下来,“你说呢?”

  哈托尔被他莫名其妙的瞪了一眼,一脸茫然。

  他说错什么了吗?苍天可见,他明明什么都没说!

  这家伙怎么回事?

  “不是,我又不是不会走路,你抓着我的手做什么?”

  哈托尔回瞪道。

  “你是会走路,只是走的太慢了。”荷鲁斯并不买账,“更何况我握着你的手怎么了?”

  “我不能牵着,还有谁可以牵?”

  “难不成刚刚那位和你相谈甚欢的新创神塔克斯,才有资格牵你的手么?”

  说到这,荷鲁斯的神情越发的冷,眼神也阴沉的可怕。

  哈托尔彻底被他唬住了,声音明显弱了下去:“这和塔克斯又有什么关系……”

  荷鲁斯冷笑一声,“确实没什么关系,是我单方面看他那只手不顺眼罢了。”

  青年说着这话,另外一只手轻挑的拂了拂男人的衣领,故意磨蹭着哈托尔露在外面的一小截精致的锁骨。

  哈托尔宛如触电般想要逃离,血色涌上脸颊,可耻的泛了红。

  他一瞬间全明白了,当初他和塔克斯站在树下谈话,正好有几片细小的梨花花瓣落了下来,是塔克斯帮他拈下来的。

  而这一幕,好巧不巧被特意来找哈托尔的荷鲁斯看见了。

  尤其是两人的角度看上去又暧昧的出奇。

  “就因为这点小事,你就把塔克斯的手斩了?”哈托尔难以置信。

  “荷鲁斯,你要知道咱们旧神和新创神的关系很是紧张,你这样做会让你刚刚和新创神结婚的哥哥,很难堪......”

  “你很在意么?”荷鲁斯打断了哈托尔的话,神情透着几分疲惫与难受。

  “哈托尔你在意任何人、任何事物,除了我意外。”

  “你可以为了我父亲们的感情而调和,甚至亲手带大我,可以为阿努比斯与他新婚不久的妻子考虑,甚至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你都愿意投入精力和时间!只有我......只有我不在你的眼里啊。”

  荷鲁斯摇头苦笑,他死死的抓住哈托尔的肩膀,一字一句道:

  “可是这些都没关系,我只在乎你。”

  哈托尔被他的话彻底震在了原地,甚至很久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荷鲁斯的话像一把掺了蜜的刀,刀刀捅在他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他多想反驳一句,不是那样的。

  但是他又深怕青年的反问,不是那样的,又是怎样的呢?

  他能回应么,回应一份远远超越了亲情的感情么?

  也许是这样的答案他无法回答,所以才导致了更加长久的沉默。

  沉默到最后,荷鲁斯脸浮现了一抹苦涩与绝望。

  他缓缓的松开了哈托尔的手,尽管两人相握的手指已经发酸。

  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妥协,荷鲁斯低声说了一句“你走吧”,便向后退了一步。

  哈托尔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慌,声音干涩:“你……真的要我走?”

  荷鲁斯点点头,俊美的脸是死水一般的平静。

  哈托尔一时混乱之际,他无法面对如此难过的荷鲁斯。

  因为这一份难过像一团炙热的火焰,不断灼烧着他的灵魂,令他痛苦万分。

  而每一分每一秒都加剧了这场火的燃烧程度,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他混乱的大脑无法做出任何的决定,无论以后是对是错。

  哈托尔转身想要离开的刹那,青年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哈托尔。”

  他僵硬的转过头去,看向面色平静却又似乎接近无情的青年。

  “我不后悔自己做的选择,希望你也是。”

  哈托尔愣住,怎么可能不后悔呢?他没法保证。

  但是如果真的后悔了也不是不可以,如果是终身大事的话,求一求时间之神或许也是可以的吧?

  毕竟他和新上任的时间之神,关系相当不错。

  哈托尔下意识点头道:“好。”

  他并没有看见荷鲁斯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随后越发暗沉的眸色。

  起初还好,哈托尔还是曾经的那个哈托尔,时常出现在众人面前,笑容温柔。

  只是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

  心不在焉到,很多人都能一眼看出他仿佛有什么心事。

  就连一向不注重细节的沙漠之神塞特都发现了这一点,男人口直心快的问道:

  “嗨哈托尔,你最近……怎么有点不在状态啊。”

  哈托尔愣了一下,捏着勺子搅了搅杯子里的冰块,苦笑道:

  “有这么明显么?”

  “如果这个问题是我哥哥问的,那确实不至于……”塞特道:“但是亲爱的,连我都看出来了。”

  奥西里斯向来擅长开导他人,在察觉他人情绪方面更是灵敏。

  塞特耸耸肩,笑着从柜台上又开了一瓶酒给哈托尔满上,趁机灌他:

  “有什么心事是不可以和兄弟说说的?我不介意替你分担一点。”

  哈托尔察觉到了塞特的意图,皱着眉把酒杯拿走:

  “你少来灌我酒。”

  塞特也不否认,微微一笑:“哪敢啊。”

  “以前总是我那可爱的小侄子替你拦着,现在可没有那讨厌的家伙了。”

  塞特笑眯眯的看着越发郁闷的哈托尔,“所以和我说说……你最近到底和荷鲁斯怎么了?”

  “势头不妙呀。”

  哈托尔表情挂不住了,僵硬道:“什么怎么了,他最近忙着接手主神的太阳之船,我们很少见面了。”

  塞特点点头,“啧”了一声:“这长大了的崽子,很快你就控制不住了呀。”

  哈托尔一愣,苦涩在心里蔓延开来,低声道:“确实……”

  他也不知道怎么弄的,那次谈话之后,荷鲁斯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亲近他了。

  他们……已经快有三个多月没说话了。

  一想到这,哈托尔就难受的喘不过来气。

  荷鲁斯在一点点变强,骨骼也开始蛮横的抽长,轮廓硬朗而立体,如鹰般锐利的眼眸,注视他人时沉的可怕。

  他开始有了亲生父亲的威严强大,而脱离少年期的荷鲁斯,也变的更加沉着内敛。

  而这一切,只不过是他藏在完美外表下的伪装。

  如果他愿意,所有人都会发现他的锋芒有多惊世骇人。

  而这样的荷鲁斯,让哈托尔心生害怕。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一面,也是不曾面对过的冷漠与无情。

  从前,荷鲁斯从不会将这坚硬的一面对着他,一直都是温柔以对。

  而如今,他也吃到了这样的苦头。

  活该啊,懊悔啊。

  “嗨老兄,不用那么丧气。”塞特打气道:“小崽子最近确实是忙了些,他必须尽快接手我大嫂手里的王座。”

  “如果他不能证明自己,新创神是不会平息怒火的。”

  新创神和旧神的矛盾一直都有,尤其是在荷鲁斯砍掉其中一名新创神的胳膊后。

  在母亲宋承眼里看来,荷鲁斯的行为确实莽撞了一些,但他的父亲却不这么认为。

  弱者服从强者,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很显然,荷鲁斯小小年纪就已经深知这一条道理的真谛。

  不过是一条胳膊而已,真正的权利,要的是生死交付,永远追随。

  不过他的妻子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关系,于是伟大如主神,也不敢在老婆面前危险发言。

  荷鲁斯到了他人生时期最为关键的时刻,那就是他不仅要成为旧神的天,也要成为新创神的地。

  那样王座才会真的属于他。

  撇去这些不谈,塞特转念一想,笑道:“不过这些对于你来说,不都是些小事么?”

  哈托尔不明所以,皱眉:“什么意思?”

  塞特笑出了声,“是不是每个陷入爱情中的人,都是绝世的笨蛋。”

  “更何况你还是大名鼎鼎的爱神,哈托尔呢。”

  哈托尔恼火的瞪了他一眼,“你知道我之前对爱情没什么兴趣……”

  不然他也不会因为烦不胜烦的求爱,变成男性神明。

  塞特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想要荷鲁斯理你,实在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

  “?”哈托尔迷茫的看着他,很简单么?

  他都还没靠近,都要被荷鲁斯身上的寒气冻死了。

  更何况心还无法控制的碎了一地。

  塞特看他还是不得要领,叹了一口气道:“哈托尔你是爱神啊!”

  “你控制情|欲的本领是与生俱来的,而荷鲁斯只不过是个刚刚出世的毛头小子而已。”

  “只要他没有爱上别人,那么从现在开始……”

  “他就是你的了。”

  塞特冲愣住的男人眨了眨眼睛,看着哈托尔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得意极了。

  哈托尔明白过来后,心脏一直砰砰直跳。

  塞特的意思很明显,他要他去勾引荷鲁斯……吗?

  这无疑是个危险的尝试,但被冷落了这么久的哈托尔却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只是去和小家伙说几句话而已,更何况自己养了他那么久。

  就算是养条狗,都有感情,更何况……他好像该死的,不仅仅是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