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异能>畸形弥合>第39章 绑架x2

  或许是因为这次采用的是吸入性麻醉,季君昱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完全失去意识,昏睡的时间也大为缩短。

  他隐约感觉到一个人将自己抱了起来,向前走了一段距离,似乎对自己说了什么话,但是听不清楚。耳朵里就像是塞了一团棉花,那声音断断续续漏进来了一点,也只是勉强维持着意识,不至于昏死过去。

  后来他被放在一辆车的后座上,那个变态还贴心地往他的脖子下面垫了一个枕头,不至于在颠簸中磕到头。

  他心中隐隐担心的其实并非自己的处境,而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越城这种治安极好的城市,自己一个成年男子都能被轻易迷晕被带走,那女孩们和不懂事的小孩子,将被处于一个什么危险的位置。

  而且这次是他绝对的失误,他居然在被绑架了第一次之后,还放松警惕,草率地接下了那束来意不明的花。

  不过市局旁边监控密布,他被迷晕的地方也是正对着摄像头的。这人既然敢这么做,就是捏定了他不会追究的心态。

  至于他为什么不会追究……季君昱心中的一个念头不断叫嚣着,快要将他撕裂开来。那个名字盘旋在他的脑海中,让他颤栗了起来。

  不同于上次的环境,这里没了潮湿和黏腻的触感,更多的是干燥的热,像是一间屋子里开了地暖,却没有加湿器,没有湿度的热气源源不断向上散着,让他口鼻都有些干燥。

  他似乎被捆在了一个有着柔软坐垫的椅子上,胳膊被麻绳紧紧束缚在了椅子背后,腿也被绑在了椅子腿上,尝试着挣扎了几下,软掉的腿根本没有力气将束缚挣脱开来。

  一回生二回熟,季君昱倒也放下心来,他深知这变态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便大胆了起来。

  “这次你又打算干什么?”这一招是季君昱和巫渊学的,名叫“反客为主”。

  那人低低笑了几声,季君昱听出了他的位置——就在紧邻着自己的右边,距离不超过两米。

  “我打算……来见见老朋友,毕竟这次案件告破,我也功不可没呀。”

  那人居然没用变声器,带着些沙哑低沉的嗓音,听起来像是他本人的声音。

  季君昱仔细分辨着他的声音,并没有在脑海中找到相匹配的脸。那人的声音像是故意用了伪音,按着嗓子讲话。

  “录像带是你寄的?”他也开门见山,直接问出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

  没想到那人却笑了笑,朝着他走近了些。季君昱虽然被蒙着眼睛,却依然能够感受到那人靠近的压迫感,忍不住向后靠了一些。

  “季警官真是好大的魄力,分明是被我绑在这里动弹不得,怎么反倒像是在审问我?”他摇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季君昱也梗着脖子抬起头,就像是在和他对视一般。

  下一秒,自己的头发被那人狠狠揉了一把,吓得季君昱一哆嗦,拼命晃着自己的头,想把那人的手给甩掉。那人倒也有眼色,默默把手给放下了。发丝的触感和温暖还停留在指尖,他捻了捻指尖,似乎在回味着。

  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季君昱旁边,翘起了二郎腿。似乎是屋子里温度太高,他也有些燥热,顺势将棉衣连同连帽衫都脱了下来,只留下一件打底的白色卫衣。

  季君昱眼前的黑布将这一切都挡住了,他看不见,坐在身边笑眼盈盈看着自己的、顶着一副欠揍模样的,正是巫渊。

  什么马戏团的票,什么圣诞节的公司团建,这种说辞要是让圣诞节还在加班的于成和听见,指定能骂巫渊骂个三天三夜。

  巫渊将手轻轻搭在了季君昱的肩头,回答了刚刚他的问题:“录像是我寄的,无意间……被我看见了,自然要留作纪念,也算是协助破案咯。”

  “你去哪里干什么?是不是……是不是为了故意留下那个脚印?”季君昱将头转了过去,他喜欢顶着别人的眼睛说话,捕捉每一个细节。就算现在眼睛被蒙了起来,他仍旧保持着这个习惯。

  巫渊点点头,然后后知后觉发现这人看不见,又故意用着欠打的语气说道:“你不是都猜到了,还问我做什么。”

  季君昱的下巴有些抖,他吞了口口水,这才接着说到:“你根本不是在阻止我查案,你在诱导着我深入这个案件,你到底想让我看到什么?冬愿。”

  他的心脏敲鼓似的砰砰作响,供血不足的大脑有些昏沉。他在试探,在踌躇,好像所有线索都指向了这人就是季冬愿,但这一切都像是梦一样,让季君昱有些不敢去触碰。

  “冬愿”二字一出,饶是巫渊,都忍不住挑了一下眉毛。季君昱不是蠢蛋,但是他被季冬愿这个执念蒙蔽太深,早期丧失了许多判断能力,以至于到现在才看见这些浅显的不对劲。

  若是有心阻止查案,那这人绝不会打着季冬愿的名义,让季冬愿与这些案子纠缠。他之所以这么说、这么做,无非就是要挑起季君昱对接下来这些案子的兴趣,明晃晃告诉季君昱:季冬愿出现了,他想让你查下去。

  季君昱不明白季冬愿究竟想让自己看到什么,但他还是愿意再相信他一次,将自己作为筹码,赌一次。

  “哦?”巫渊用那种揶揄的语气装出惊愕,显得有些讽刺,他问到:“你之前不是还怀疑过巫渊是季冬愿吗?怎么,现在反倒相信我这个绑架你的变态,是你的宝贝弟弟了?”

  大脑轰鸣似的炸了开来,心却安定了下来,像是漂泊了许久的小船,终于停靠在了岸边。

  季君昱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从何处开口,嘴巴开开合合,“那……巫渊,究竟是不是你派来的人?你想让我配合他做什么吗?”

  巫渊眨眨眼,丝毫没有负罪感地说道:“巫渊啊,就是泽昇养的一条狗,现在居然傻不拉几看上了你。你如果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踢开,他成不了事也坏不了事。你如果放心不下,就交给我处理了?”

  “不用。”季君昱的声音有些大,将巫渊都吓了一跳。

  巫渊见这人居然还挺关心自己,笑瞬间堆了上来,脸颊有点红,却还是装出了那样一副语气,试探似的问到:“怎么了?不会说……你也喜欢上那个一无是处的富二代了吧?”

  季君昱不答,反而是问到:“冬愿,你这些年……去了哪儿?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不让我找到你?”

  如果季冬愿没有刻意在躲,也没有藏身别的城市,那季君昱十五年如一日的寻找,怎么会找不到他?季君昱侦破了那么多桩拐卖儿童案,无数次希望被解救出的孩子里,能有已经长大的季冬愿;他多少次故地重游,在集市中穿梭着,希望一回头就看见藏着的季冬愿跳了出来,和自己一同回家去。

  如今他有了能给季冬愿做手术的钱了,一切都能回到正轨了。

  “既然你当初松开了我的手,又何必去管以后的我会怎么样活着。”这语气很冷,快要将季君昱冰冻起来了。

  但巫渊的眼神里却溢出了温暖和柔软,似乎那些话根本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他的眼底也藏着痛苦和挣扎,那些真话到了嘴边,绕了几圈,只能任由这些假话去蒙蔽季君昱。

  都是为了他好。巫渊的呼吸声有些急促,细密的疼痛落在了他的心尖。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季君昱的声音带了丝哽咽,他想将自己的胳膊抽出,但是几番挣扎也无济于事。

  巫渊叹了口气,“想啊,怎么不想。”

  他将眼神缓缓落在季君昱的身上,却透过这个身躯,看见了十五年前的那场美梦,想起了小季君昱的肩膀。那么温暖、那么坚强……跨越了这么多难熬的日子,撑着他走下去。

  他从那个时候就下定了决心,等自己长大了,一定要让季君昱过上最幸福的日子。

  “我……”他调整着声音,依然用着那种冷漠的语调,“我想你怎么会放开我的手,怎么会那样离开了,就让我与狗争食、让我自己去熬过下一个冬天……我差点就死在了那个冬天。”

  “季君昱,十五年了,我再也没吃过糖葫芦,你说我想不想你。”

  那些话像是生了锈的钉子一样,一寸一寸没入季君昱的心脏,得知季冬愿还好好活着的欣喜与这份被厌恶的痛苦交杂着,快要让他窒息死去了。

  “冬愿……冬愿……哥哥对不起你,是哥哥对不起你。”

  巫渊一怔,看着覆盖在季君昱眼睛上的黑布一点点被打湿,那些带了点咸味的透明液体就那样顺着季君昱的脸颊流了下来。他的哭声里带着隐忍,还有着无限的自责和遗憾。

  他怎么会哭了呢?巫渊有些手足无措,当时他的腰被刀子戳了个对穿,他一点眼泪都没有流下,现在怎么会哭成这个样子。

  他迟钝地感受到了些许名为“痛苦”的情绪,顿顿的,连同那些泪水,流进了他的心脏。不知道是疾病的症状,还是此时此刻心脏的过分跳动,巫渊的手颤抖着,从口袋里的瓶子中倒出两颗药片,哆哆嗦嗦塞进了嘴里。

  “你哭什么?难道你还觉得自己委屈了吗?”巫渊这么说着,一不小心露出了些许自己的本音,还好季君昱深陷那些话中,并没有发现。

  “我没有……没有放弃过找你,我一直一直都在找你,我不敢离开越城,我相信你就在越城,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再见面。”季君昱哭着,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笑。

  “把我解开好吗?冬愿,”季君昱看向巫渊的方向,轻声说到:“把黑布摘下,让我看一看你,就看一眼……我真的好想你。”

  只看一眼,好像就能把这十五年间的遗憾稍稍抚平。又或者,只有看见了那个记忆中早已模糊的样子,季君昱才能告诉自己,他真的还活着,他真的出现了。

  巫渊却有些慌了神,他摇着头,飞快组织着语言:“我现在活着来见你了,就是想要让你为了我查案而已,你不要把自己想的那么高尚那么伟大,也不要想着和我谈条件。”

  他有着一瞬间的后悔,不知道用这样残暴的方法将“季冬愿”从季君昱的生命中剔除,究竟是不是对的。追寻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出现的人,还是亲眼见到这个人破碎在自己的面前,巫渊缓缓蹲了下去,他犹豫了。

  但是如果自己不这么做,这场因为自己而起的噩梦,就要在纠缠了季君昱十五年之后,继续吞噬他的下半辈子。自己倒是能一走了之,化为尘土,倒也潇洒,可是怎么能留下他独自陷于这场无止境的痛苦深渊呢?

  “那我……我把案子都查清楚,把一切都搞明白了,你是不是就会回来和我一起生活了,是不是就不会再躲着我了?”季君昱弯着腰,肩胛骨缩着,试图将自己包裹起来。他用着这种笨拙的办法去抵消外界的伤害,用卑微的试探挽留住眼前这个随时可能消失不见的人。

  巫渊痴痴地看向季君昱,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他得知一切真相时对自己无限的恨意,饶是谁都不会释怀。可他仍是下定了决心,将自己推向了深渊,“哥,你以为这样就能补偿我了吗?”

  季君昱一怔,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

  下一秒,他被圈在怀里,不再隐忍的、带着狂风骤雨般的吻,将他吞没。

  “我要报仇,你懂吗?我要你也痛苦着,我要你……”恨我、怨我、不再想着我,我要你好好活着。

  那些话他不敢说,只能藏在这些吻里。他希望季君昱能明白,又希望季君昱永远别知道。

  巫渊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季君昱的脸颊上,和他的泪水相交融,不再分得清楚彼此。

  季君昱的喉结动了动,最终闭上了充满惊愕与不解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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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的好,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但是……

  巫渊:等着我,再三再四虽迟但到!

  应该会有car的!等我晚上憋一憋,没准能憋出一辆婴儿学步c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