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周季的贺礼最终是从某个军官身上拐来的。
原来那人是打算拿来讨好林恩的，哪知林恩这么就被踢走，东西留下来没用，因此便被伊西多征走，谅那人也不敢多说甚么。
在马陵这些边疆星系自然拿不出甚么珍稀奇宝，然而那军官也费了一番心思，找来了个白玉水晶杯，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倒入酒后杯子就会透现亚克兰星象图，银丝般勾勒在白脂上，看起来高雅又得体。
聂舟一看就要了这玩意，不用付钱伊西多自然是没意见，反之洛易宁则有些遗憾，毕竟对他来说任何非厕所清洁用品的礼，都是差了那么一点。
不过既然是给周季，其实又何必那么「高级」。
把贺礼搞定，聂舟就和洛易宁跳上了飞船前往暗燮总舰，机甲当然是比较方便，但到底是要去见周季而不是找对方打架，坐甚么去才适合他们还是知道的。
到底是干黑市交易的，暗燮总舰位置虽然隐秘，其实也是停泊在马陵附近的陨石堆中，聂舟趁着这个空闲时间，让洛易宁说说周季这号人物。
「周季是个怎样的人？」
「是个烂人。」
「……说有用的，谁不知他烂？」
「周季他——我们一向叫他周爷，直觉很准，不止一次有人想骗他占便宜，但我从来没有见人成功过。」洛易宁想了想，道：「但是他承诺了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也不用担心他会反悔或是变节。」
「正常，不然暗燮怎能和主星做生意。」聂舟点点头，暗燮在马陵这边起家，但主星那些人还甘愿和「边疆乡下佬」交易，诚信和手段缺一不可。
洛易宁和聂舟商量了一下，虽则周季和洛易宁有义父子关系，但二人基本形同陌生人，因此与期由一个不被当成一回事的开口，倒不如由聂舟出马——周爷和笑爷同为爷，可军火大佬对上星盗，二人实是天差地远，但好歹聂舟的话该比洛易宁有份量。
「你在暗燮的地位如何？」聂舟记得洛易宁提过在那里被取笑为厕所宁，他那时便觉得如此不堪回忆不宜追问下去，但现在要上暗燮总舰，他不得不多问点。
「基本上是透明人。」洛易宁没聂舟所想般露出痛苦表情，反而不在意道：「刚被救回去的时候，有人看上了我想来强的——没成聂哥你不用担心，周季知道了就说收我当义子，之后便没有人敢动我，顶多是口头数落。」
聂舟眸色一暗，道：「你被救回去的时候，多大了？」
洛易宁侧起头，想了想道：「三、四岁吧，不太记得了。」
聂舟用力握起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掌手，他家的易宁三、四岁就经历了那、那样的脏事……这暗燮里头尽是甚么人渣！
「聂哥，我没有事，你不要气。」洛易宁看着聂舟为他生气的样子，心头忽然就一阵暖流，让他没有多想就握起聂舟的拳头，把弯起的手指一根根阪回，不让指甲继续刺着掌心肉，动作之温柔连他自己没有为意：「只是吃饭时被摸了一下屁股，然后那人就被我用碗打破了头，我完全没事，真的。」
聂舟马上反握住洛易宁的手，道：「你做得很好，那人渣就那样死了也不关你事。」
洛易宁被聂舟的动作微微吓住，相处了这么久，他们好像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亲密接触」——想当然耳，他完全忽略了刚刚是自己主动抓上人家的手。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故作害羞地勾起嘴角，换上娇柔的语气道：「我生是聂哥的男宠，死是聂哥的鬼，全身上下也只有聂哥一人可以摸，那家伙自然摸不得。」
「……好好说话。」起了一身鸡皮的聂舟甩开洛易宁的手，目光恰好往窗口看去，暗燮总舰已经近在眼前，便收拾心情提醒道：「进舰之后，不要对我说的话有太大反应，也不要太惊慌，我有分寸不会乱来，会见机行事。」
「当然，聂哥。」洛易宁马上道。
二人一上到总舰，便被要求交出贺礼和接受搜身捡查，洛易宁看那两个Beta的手在聂舟身上摸来摸去，脸色已经好不了哪里去，当听到还要除下压抑环才能见周季，若不是聂舟按住他，他当场就要炸了。
「没事儿，你不用紧张，也是有过Omega在压抑环藏刀片暗杀成功的，我配合一下没问题。」
聂舟爽快解下压抑环，还主动把环交出来检查，态度之配合完全没有一位「爷」的架子。
那些本想打算以此留难的暗燮守卫，见到聂舟这样还不知该说甚么，对方还特意从他们角度解构安全问题，硬生生把一场下马威升华成理所当然的检查手段。
守卫没了兴趣，只好安排聂舟和洛易宁在五个小时后晋见——这个等候时间已经算是看在洛易宁特殊身份上的特别调整，不然以低级成员来说，等上一个星期也叫作合理之事。
总舰不会开放让人参观，因此只能在等候室呆等，洛易宁这几年虽然跑到马陵当清洁工，但能在总舰混的都知道他的特别喜好，故意跑来奚落取笑自然是少不了。
对此，洛易宁只用一招就把人赶跑了。
他摆出一副扭扭捏捏的神态，像个娘型Omega般躲到聂舟身后，用轻柔得近乎是恶心的语气，娇滴滴地说：「哎呀，你们这样会破坏人家在笑爷心中的印象，笑爷不再理人家的话，人家不会放过你们的哟」。
聂舟：「……」
好吧，人的确是跑了，聂舟看着其他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用看垃圾的眼神鄙视了自己一眼，接着便按着嘴跑出去吐了。
自十二军团后，他又成功地降底暗燮对他的观感，还是洛易宁那小子害的。
聂舟看着躲着在自己身后偷笑的洛易宁，不解气地伸手捏了捏对方脸颊，很少看到这小子笑成样，他就勉为其难不跟对方计较了。
然而，等候室的外墙是透明的。
也就是说，里头的人在干甚么，外头的人是会看了个一清二楚。
顶不住霸道Omega和男宠Alpha而跑出来的人，惊惧地看到洛易宁在说了那句催吐的语后，聂舟一脸「爱怜」地摸了一下对方脸颊。
众人这下惊得连吐也没敢吐，马陵甚么时候流行了娘腔Alpha，那他们这些单身的是不是要……
不不不，应该只是笑爷重口爱这味，他们用不着为此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幸好聂舟不知道暗燮的人这么想他，不然他绝对会气得吐血，爱怜摸脸颊是甚么鬼？
在没人打扰下后，五个小时很快便过去，聂舟和洛易宁便被「请」到周季房前等候，刚好好几个脸带倦色的Omega正从里头走出来，还带出一阵阵腥臭和汗味。
周季是个Beta，然而正正因为他不能完全标记Omega，他特别钟爱一口气叫上好几个Omega，仿佛这样可以填补不能标记的缺憾。
房里发生了甚么事不言而喻，但这里周季最大，他爱怎样玩，甚至边玩边见下属，没有人敢有意见。
如果可以，聂舟和洛易宁还真不想进这样的房间，只可惜，周季没让他们后悔，在里头叫道：「外面的人进来。」
洛易宁和聂舟一块走进房间，黑漆漆的房间全是那啥过后的气味，上身赤裸的周季躺在大床上，下身用被子遮着，相信底下也是没有衣服的。
「周爷，我是阿宁，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洛易宁努力维持着脸上的木讷，不让心头的反胃劲浮现，垂眸开口道。
「哦，你是……」周季这些日子轮着「接见」下属道贺，本以为洛易宁和聂舟只是外头那些不知名的部下，但见着样子时忽然认出了对方，口气立时一变：「舍得回来了？」
「周爷生日。」洛易宁言简意赅道，顺便暗示一下他只是回来道贺，不是回来长住。
「哎呀，这不是笑爷吗。」周季望向聂舟，把对方浑身上下打量了好一会，这才道：「是这么一回事么，回来见家长？」
「还没到见家长的地步。」洛易宁马上接口，语气还隐隐带着自豪：「我是他的男宠。」
聂舟：「……」洛易宁很喜欢这个设定，还这么骄傲？
「没出息，好好的厕所不洗，跑去十二军团当甚么男宠，Omega插你插得很爽吗？」
聂舟听了可就不乐意了，洛易宁可是他家的「男宠」，一个等同陌生人的义父，凭甚么这样说他的易宁，他呛道：「周爷贵人事忙，原来还知道自己收了个义子。」
周季笑了一声：「呵，在十二军团当男宠，还有你在马陵带他和另一个Omega搞那些小广告，只要我想知，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周爷还真关心儿子。」
「二十年前是我亲口下令把救生舱捡回来，怎会不记得。」
「没想到周爷还记得多少年前，我还以为周爷对阿宁不闻不问。」
「一个人在总舰白吃白喝那么多年，想不记着也难。」
聂舟擡起头，视线刚好对上周季不屑的目光，一字一顿地道：「周爷那么关注儿子，不如顺便把雨女石给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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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西多：人家很想小乔乔哟
乔治：（开枪）
伊西多：为什么洛易宁那小子可以这样说，我不可以！
乔治：（望向洛易宁）有更大火力的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