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赵庆余脸色一变,也顾不上多说,就匆匆跟着来人走了。

  “怎么回事?没有喊王大夫?”

  王崇围是队里的兽医,平时打猪针给猪接生的活都是他在做。

  “王大夫的媳妇也生娃,今天没在队里。”

  闻言,赵庆余眉头打了个死结。

  脚下也没有停,快步的朝着猪场走去。

  李夏兰本来就被分去学习养猪的,听到母猪难产,自然也要上去瞧一瞧。

  而跟着后头的乔苒苒,又想起了当初抢的那本《母猪产后护理》。

  书是被她抢回来了,可她没看过啊,也不知道扔哪里了。

  而且母猪这还没生呢,哪里用得着护理?

  不过这也不妨碍她跟了上去。

  没一会儿就到了养猪场,还没进去,就听见了一群猪的哼叫声。

  大队长只喊了张业军和李夏兰进去,其他人就等在了外头。

  养猪场是类似棚一样的房子,墙体有一半是没有封上的。

  占地面积一眼望去,大概有三四百平米的样子。

  里头分成一个一个小隔间,每个隔间有十来头猪。

  乔苒苒好奇的朝里头看去,就被人给挡住了。

  “别看。”

  乔苒苒:……

  原来他们站着的这个隔间,正对着的就是母猪待产的位置。

  好几个人站在隔间那围观,乔苒苒也没看到什么。

  只能听见里头传来焦急的声音。

  “大队长,母猪五点生到现在,快虚脱了。”牛国良皱着眉头道。

  他就是个学徒,半吊子的功夫。

  各种方法都尝试了,哪知道就是不管用。

  眼看母猪越来越虚弱了,大伙都急得不行。

  “让我来试试。”忽地,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

  大伙转头看去,见说话的是那个来这里学习的男同志。

  顿时不由得有些奇怪。

  他这身气质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养猪的样子。

  乔苒苒也觉得很惊奇。

  自家男人什么时候学会给母猪接生的?她怎么不知道?

  不过随即又想到,他经常拿自己的书看,顿时就有了个奇怪的念头。

  难道那本书被他看了?

  “同志,这可不是小事,猪要是死了,责任可就大了。”

  牛国良脸色不怎么好,真是什么活都敢抢!

  他学了大半年,都没能弄好,他一个刚来的,还是要跟他学习的人懂什么?

  赵庆余也转头看了眼那个小伙,眉头皱得更紧了,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母猪现在看着已经不好了,试一试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见大队长没说话,乔苒苒开口说了一句。

  自家男人自己清楚,他既然开口了,那多半不是瞎说的。

  他们要是帮了队里的忙,以后在这里学习也会更顺利一些。

  闻言,赵庆余也只能无奈的点头。

  现在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他这边刚应了,却发现那小伙早就不见人影了。

  众人一头雾水,而母猪的情况也越来越不好了。

  牛国良又尝试了一下,还是没能让母猪成功产下猪仔。

  气氛很是沉闷,看着那奄奄一息的母猪,大伙都束手无策。

  就在这危急的时刻,刚刚那小伙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个桶子。

  见他一脸淡定,赵庆余不知怎么的,心底就松了几分。

  乔苒苒在外头,只能看到男人的动作。

  只见他拿着一件破衣服放在桶子里打湿,就盖在了母猪的身上。

  接着像是在给母猪的肚子做着按摩。

  嘴里还吩咐着给母猪喂点东西。

  大伙见他有条不紊的样子,也就信了六七分,自然是他说什么就做什么的。

  整个猪圈里就这样忙活了起来。

  没一会儿,猪圈里就传出小猪的尖叫声。

  一只、两只、三只……十五只!

  猪圈里忽地传来一阵哗然。

  这头母猪竟然产下了十五只仔,难怪难产了!

  “陈同志,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了!”

  看着草堆里哼哼唧唧喝着奶的小猪,赵庆余一脸激动的转过头朝陈衍道。

  “赵队长客气了。”陈衍说着,又朝着牛国良道:“待会再打支宫缩针,补血针和消炎针要连打三天。”

  闻言,牛国良自然没有不应的,小伙子年轻是年轻,可那一手技术可真是没得说。

  这下他是真的服气了!

  陈衍刚走出去,迎面就对上了自家媳妇那崇拜的目光。

  登时,脚下不由得一顿,只一瞬间,又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只是那脚步怎么看,怎么有些飘。

  “你真是太厉害了!”

  批量生产的口头禅一出,就看到男人唇角勾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乔苒苒时不时转头去看男人,一时有些挪不开目光。

  他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仿佛什么都难不倒他一样!

  被她这样看着,陈衍哪里受得住?

  本来就刚结婚,这才一个多月,又分开来住,他甚至连牵一下她的手都不能。

  一时间,只觉得难熬得紧。

  偏偏小女人就那样无辜的看着他,嘴里还软软的说着好听的话。

  想起在家里时,她那磨人又缠人的模样,陈衍浑身一紧。

  乔苒苒说着说着,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莫名有种危险的感觉。

  机械性的转头看向男人,正好对上了那双暗沉沉的眼眸。

  乔苒苒:……

  *

  京市某军区大院

  褚文静看着对面沙发的男人,心脏忍不住怦怦怦的狂跳着。

  旁边的唐雪梅,看着她含羞带怯,一副春心萌动的模样,唇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又压了下来。

  转头朝着陈显民说道:“我这外甥女过几天要考文工团,我想着从我们家去文工团也近一些,就留她住下来了。”

  陈显民眉头紧皱,心里有种被打断谈话的不悦。

  “你自己看着办。”

  见他答应了,唐雪梅喜笑颜开,接着,又朝着沙发上那冷漠的男人看去。

  顿了顿,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

  “那阿钧准备在家里住多久?”

  闻言,陈钧眼皮一抬,仿佛漫不经心的的一眼,却成功的让唐雪梅变了脸色。

  她的小算盘都写在了脸上,陈钧如何不知?

  他要找什么样的对象,什么时候轮得到她盘算了?

  “现在就走。”

  陈钧朝着陈显民点了点头,就起身要走。

  “陈钧!”陈显民脸都黑了!

  可那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不同意又怎么办?调任书都下来了。

  最后只得眼睁睁看着这个儿子,大步流星的出门去。

  屋里,唐雪梅和褚文静都齐齐变了脸色。

  “怎么这么快?不是刚回来吗?”唐雪梅不可置信道。

  褚文静一脸不甘的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那模样,像是恨不得跟着走了一样。

  陈显民哪有空搭理她们,他现在烦得很。

  “部队的事少打听。”

  说罢,就起身朝着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