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绝代仙骄>第149章 试剑之局

  听对方气势汹汹,就可以听出此次是躲不过去了,谢还灵无奈地摇了摇头。

  步知仪冷声道:“本少主管了又怎么样?你难道忘了君临城,是谁救我们出来的?不知恩图报,反而要教训他,你的良心是给狗吃了?”

  风朔不屑地笑了一声,叫嚣道:“呵,关你屁事!步知仪,这个人修的可是魔道,你雪月派不是仙门正派,怎么还给一个魔道狂徒说话?”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我爱给谁说话,就给谁说话!”

  “这个魔徒,先是烧了我家的祠堂,后又偷了我家诸多法宝,你有什么资格替他出头!”

  风朔忍无可忍,又继续道:“步知仪、白陵春,你们两个再不滚开,我连你们一起打了!”

  白陵春握着剑柄,原本在宴上就憋着一股气,怒声道:“哦,本小姐正想找人扁一顿呢!来吧!都一起上,别以为你们人多,本小姐就会怕你们!”

  风朔想到白浩然和白独秀还在宴上,心有顾忌,便指着她道:“哎臭丫头,你有种,别叫你爹和二公子撑腰啊!”

  闻言,白陵春感觉有被羞辱,哼道:“本小姐今天还就不告诉我父亲,单凭我一人,也能把你们全收拾!”

  风朔摆开架势,道:“就凭你,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把谁打趴下!”

  话音刚落,风朔猛跳了几步,纵身而上,白陵春一拳打出,却击了个空,风朔一掌推在白陵春后背,刚劲的力道打得白陵春踉跄了几步。

  步知仪见白陵春一击未中,抬臂握拳右扫而去。风朔弯腰避开,用力劈向步知仪手背,掌风沉稳刚健,两人手臂相碰一瞬,震得步知仪手臂发麻,吃痛嘶了一声,皱眉退了几步。

  风朔得意地笑了出来,显然步知仪拳脚不够凶猛,面对蓄势待发的虎豹,根本不是对手!

  步知仪回眸道:“你还不跑?!等着被揍成筛子吗?!”

  谢还灵站在原地,拍了拍步知仪腰间的佩剑,对白陵春二人,道:“说谁呢!不是我说,你们两个在剑道上修为大有所成,怎么拳脚功夫会这么差劲,就不能拔剑吗?来来回回就那两招,拔剑哪!醒一醒,你们不拔剑,保准输定了!”

  步知仪看了风朔一眼,面上有些急色,道:“可是,他年龄比我大,人也长得比我高,我......”

  谢还灵指着风朔神气的脸,道:“长得高又能怎么样?你们两个打他一个,不把他打趴下,丢的可是你们爹、不,是伏魔度苦界的脸!”

  风朔讽笑一声道:“今日老子不打这个魔徒,就打你们两个!有什么本事,都尽管使出来,本公子就不信收拾不了你们!”

  谢还灵拍了拍步知仪后背,道:“听见没有?!现在他要收拾你们了!”

  忽然,他拽着步知仪和白陵春的手,旋身要将二人甩出去,旋转间抬指把自己一抹灵识,点在二人的眉心,轻声道:“听着,我只教你们一次。”

  步知仪和白陵春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谢还灵甩到了屋檐上,回头一看,谢还灵握拳“嗯”地表示加油,步知仪皱眉不解,此时脑子里感觉多出一个无法抵抗的声音传来,道:“别发呆了,快拔剑照做!”

  风朔见步知仪和白陵春拔剑,大笑一声,也跃上对面的屋檐,手持长枪道:“好啊!我今日倒要看看,你们能耍什么花招!”

  谢还灵站在拱桥上,脚下一滑撩起一根短木枝,握剑般握着木枝,脸上犹带笑容。步知仪脑间响起谢还灵声音,道:“静心凝神。”

  二人将剑置于胸前,双指捏着剑诀,灵力灌注剑身,电光石火的功夫,风朔的枪尖已递至白陵春面前!

  白陵春往后旋身飘退,挥剑格挡!

  两道凌厉灵气狭路相逢,刹那间,拱桥下的湖水卷起,清风徐来,卷起粼粼荡漾的湖水,四面八方,不仅破了风朔的枪气,还卷起一圈严密的水光波圈,将步知仪和风朔连同他带的风火门弟子都包裹进去。

  此时的白陵春,就像是掀起了一股惊涛骇浪!

  风朔见她这密不透风的剑势,竟然生出一种无力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他果断不再犹豫,借着一旁步知仪还未发的剑气,执枪纵身一跃,眨眼间出现在步知仪眼前,枪锋凛凛挟着风雷滚滚之势,猛地朝步知仪刺了过去。

  步知仪似乎看出他的急躁,直接正面迎上,抬袖一挥,道:“去!”

  刹那间,风朔枪势竟然悉数被卷起的浪涛吞噬,就像有吸力一般,将人卷入波涛巨浪之中,白陵春剑光再次暴涨,执剑冲入卷起波浪中。白陵春和步知仪凌厉的势气,把屋檐底下湖泊、假山、绿植炸的山崩地裂,“嘭”的一声,围观的风火门弟子被这轰然的响声震得站不稳脚跟。

  周旋许久,三人过了数百招,风朔才终于败落下风,步知仪和白陵春现在的实力可怖难测,如果真要打个你死我活,势必是他自己当场丧命。而且他们两个是雪月派和诛邪宗的小少主,实在是不好得罪,若是打出个好歹,定是要结仇,为着自己家门派的脸面,也不能真正拼命,未免得不偿失。

  仔细思量一番,他收了枪,果断选择撤手,握着胸口气急败坏,大叫道:“死丫头,臭小子,你们两个给我小心点!”

  步知仪见他被打的落败而逃,狂笑道:“不是要打!怕你啊!”

  白陵春拂了拂额前的碎发,呼出一口气,道:“打一架,心情舒畅多了。”

  十几名被湖水浇成落汤鸡的风火门弟子,跟着风朔边骂边逃,白陵春大笑,兴致盎然,精神抖擞,

  谢还灵走到二人身旁,道:“瞧把你们乐的,被你们爹知道了,就不怕回去挨训?”

  白陵春抱臂道:“母亲才不会让父亲罚我呢!再说了,是他们先欺人太甚,我能有什么办法。”

  见她这洒脱不羁性子,谢还灵无论怎么看,都觉得白陵春不是白浩然和冷鹤月的亲生女儿。

  须臾,他侧眸对步知仪道:“我说你怎么又一个人跑出来了?你爹他知道吗?这里是风火门的地盘,你胆子也太大了,就不怕遇上危险!”

  步知仪皱了皱眉,不耐地道:“我知道,你这人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不过,你这是什么剑法?怎么这么厉害。”

  谢还灵不假思索地道:“我自创的剑法,是不是很厉害,只有我一个人会,现在全交给你们了。”

  闻言,白陵春面露怀疑,嘀咕道:“你自创的剑法?可是你连剑都没有,怎么会剑法?”

  谢还灵看着二人,神情坚定地道:“剑在心中,我不佩剑,不照样能诛邪安民。不过这剑法,你们是第一次用,还得多练,知不知道?稳扎稳打剑术才能见长,这次风朔吃了亏,下回肯定还会来找你们麻烦的。”

  步知仪切了一声,道:“他敢!不过,你烧了风火门的祠堂,怎么还敢来?”

  谢还灵脸不红心不跳,看着他微微一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穷的么,这不,手头上没盘缠了,想着来风火门偷点。”

  “哦也是。”

  说完,步知仪顿时改口摇头道:“不行不行,你怎么能去偷东西呢,那不成惯犯偷儿了,这风火门的人委实凶悍,要是被他们抓住了,会被剁手脚的。而且,明日就是试剑大会了,不管怎么样,以你的身份,还是最好尽快离开神武台,明日定会很多人找你麻烦的。”

  谢还灵站在原地,悠悠地道:“谁啊,你爹吗?”

  步知仪大怒道:“你少胡说八道了!我爹来神武台,不过是来找谢还灵的,他说我小叔叔最爱凑热闹了,神武台上到处都是坏人,若是他出现在这,跟人动起了手,我爹不在,他肯定会死在这!”

  谢还灵一怔,低垂着眸子,忽地想起了那一日,步少棠在朝天宫城墙上,跟他说的话:“外面到处都是敌人,我不把他找回来,他一个人怎么面对?”

  步知仪见他在发呆,便道:“喂,你一个人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还走不走......二公子,晚辈告辞。”

  说完,步知仪忽然色变,往后退了两步,白陵春也匆匆行了一礼,两人转身拔腿狂奔而去。步知仪见白陵春往另一方向跑,道:“你走错了,路在这边。”

  白陵春道:“我知道,那边有片树林,晚上有很多萤火虫,我想去那边捉萤火虫,你去不去?”

  步知仪道:“萤火虫有什么好稀奇的?”

  白陵春道:“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自己一个人去了。”

  步知仪想到她一个女孩子,在神武台乱跑危险不放心,便道:“好了好了,在哪我陪你去。”

  说罢,两个人跑去捉萤火虫,谢还灵一人怔怔站在原地,还在沉想刚才步知仪说的话。

  夕阳下,一袭白衣胜雪站在他身后,挨碰着他的肩膀,深色的眸子定定地盯着他,道:“怎么了?”

  谢还灵淡淡一笑,垂头丧气地道:“只怪我当时太过冲动,才会铸下如此大错,若是阿嫂还在的话,知仪应当会过得很好吧!”

  白独秀站在他的身旁,平和地道:“这些年,步御凡和步知仪,一直在寻你。”

  谢还灵看着他,身形顿了顿,须臾,低声道:“我知道,可是找到我又有什么用?师父师娘走了,阿嫂也没了,我又有何脸面回桃花谷,面对他们。”

  白独秀面色沉稳,冷声道:“已是过去之事,不必太多自责。”

  谢还灵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我知道,是,纵然我心有悔,铸下的错也不可挽回了,自怨自恨又有什么用。不过好在,如今浮出水面真相越来越多,我猜,官无绮将我尸身,从风火门偷出来,肯定是知道了什么秘密。如今,只有找到更多的线索,这些难疑才能迎刃而解了。”

  白独秀淡淡地道:“嗯。”

  谢还灵坦然自若地道:“你知道官无绮这个人吗?他竟敢烧风火门的祠堂!”

  白独秀颔首点头道:“先前月中城一事,颇多存疑,为此我曾探查过一二,官无绮原投贴风火门,遭风景野拒纳,而后入了诛邪宗白夜思门下。”

  谢还灵皱眉道:“那他是如何入的白夜思门下?”

  白独秀道:“受人引荐而入,其谁未知。”

  谢还灵又道:“官无绮为师报仇杀了慕庭晏之后,为何要偷盗法宝,烧毁风火门祠堂?”

  白独秀摇了摇头,表示不知。谢还灵道:“不知啊,我还以为你知道其中缘由。”

  白独秀又摇头,与他并肩而行。

  想到官无绮身染魔气,谢还灵又觉得不对劲,眉头紧锁,托着下巴在思索。白独秀道:“你心有疑惑?”

  谢还灵点头道:“嗯,风路行身上没有魔气,难道是祝耀给官无绮种下的魔心?还有我的尸身,难道真是从风火门偷出来的?倘若如此,官无绮一个外门弟子,是如何知晓,我的尸身被风火门藏起来了的?官无绮又为何要偷我的尸身救活我?偷盗法宝、烧毁祠堂、偷尸体和阴玄令,这一桩桩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白独秀淡声道:“魔心应是祝耀所致,你可还记得,月中城一案,意千秋与官无绮为一路,探寻慕庭晏及花湘影踪迹。”

  经他这么一提,谢还灵脑光一亮,心下立即明白了过来,道:“你的意思是,意千秋和官无绮,被祝耀拦了下来,官无绮就是在那个时候,被祝耀给种下了魔心。”

  白独秀颔首道:“嗯。”

  静默许半晌,谢还灵想起了步知仪,刚才一人蹲在那里给君子嫣立墓碑,一时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君子嫣,百味杂陈顿时涌上心头,又无声地叹了口气。

  白独秀道:“为何叹气?”

  谢还灵怅然若失,感慨地道:“若是阿嫣还活着,也该有步知仪这么大了吧。”

  白独秀眉色微动,欲言又止地颤了颤唇。

  静默须臾,谢还灵转移话题道:“你有注意到吗?步知仪胆子是真大,要说他是初生牛犊不畏虎,还是独立自强。步少棠任他出门闯天闯地,不怕他闯个大麻烦出来,他这么小的年纪,去过的地方,可比我去的多了。我以前在他这个年纪,都没出过几次家门,师娘处处严管着我,不让我出桃花谷。”

  白独秀道:“人各有异,心性也并非一致。”

  谢还灵道:“但他毕竟是小孩子。你觉得步知仪这孩子怎么样,每次出来闯猎,平辈的同龄女仙子,好像就只有陵春会跟他玩,我看他每次一见你家陵春,整个人都变老实了,他会不会是喜欢你家陵春?”

  白独秀否认道:“同道之谊罢了,何来喜欢。”

  谢还灵却道:“也是,陵春么,你的侄女,多好的一棵白菜啊,你怎么会舍得让步知仪给拱了呢。不过说起步知仪,风火门与雪月派之间,怎么说也有血海深仇,我看风火门弟子个个都视他为敌,反而风路行倒是待他和善!”

  白独秀停了下来,转身与他对视,道:“风路行,名义上实乃步知仪舅舅。”

  谢还灵这才反应过来,道:“这倒巧了,我竟把这一茬给忘了,风路行与冷含淑成婚多年,今日席间,怎得未见风火门少盟主出席?”

  白独秀道:“风路行育有一幼女,未失魂前曾与陵春关系甚睦。”

  谢还灵奇道:“失魂,这是为何?”

  白独秀道:“其女为人所害,幼年失魂,后得雪月派相助。”

  谢还灵道:“风火门仙都紫府一向戒备森严,金枝玉叶的女少主,如何能为人所害?又与步少棠有何关系?”

  白独秀道:“诛除邪气浸染之地,收容流民。”

  谢还灵道:“怎么说?”

  原来风路行当初诛除浸染怨气之地时,抢占了一些邪魔外道的领土。邪道弟子力逐辩议,几番拒绝让出辖地无果,竟怒从心头起,便用邪术,夺走了风路行与其夫人冷含淑独女的魂魄。此女温顺婉约,心若琼瑶,夫妻对其疼爱有加,悲愤之下,风路行将修炼邪魔外道修士连根拔起,立剿天下邪道人士为女寻魂。

  但寻魂多年无果,听闻伏魔度苦界,雪月派有一处千百年不息的灵脉圣地,有聚魂结魄之能,在风路行和冷含淑几次恳求之下,步少棠才借出此地。

  想着想着,谢还灵想到了胸口的催命咒全无线索,又是一阵头疼,敲了敲脑袋。仰头看了看夜空明月,闷闷不乐地道:“等等,我们好像走错路了。”

  正琢磨着,忽然,白独秀神色一凛,腰间的灵袋躁动不止,道:“剑灵,有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