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绝代仙骄>第93章 射猎灾劫

  君无赦入了城街,前脚刚迈进一家酒楼,还未待坐下,突然,酒楼门口大街上,就传来一个女子尖叫声。

  君无赦朝着尖叫声望去,竟见几名风火门弟子手拿奉天宗的银鞭,挥鞭而起,正抽打着一个跌倒在地的女子,女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幼小孩童,神情惊恐地看手背被抽开的皮肉。

  眼见银鞭猛地再次朝她抽去,女子立刻被吓得流出了眼泪,正在这时,一道蓝白色身影掠过,抓住了欲落下银鞭。

  君无赦睨了一眼持鞭人,正是当初试炼大会,在云间香雪海后门,欺负虞期的那名汉子,男子见他阻拦,傲气道:“你是谁?快给老子混开,休要阻挠我捉拿奉天宗余孽!”

  君无赦拽了一下银鞭,怒声道:“一群老弱妇孺,算什么余孽?究竟是谁给你们不审不问,就肆意施刑的权利!”

  男子站定身形,傲视着道:“我们门主有令,凡是跟四大剑灵有关的人,通通该杀,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一个,你有什么疑问吗?”

  听得这话,君无赦握拳朝着那人面上,猛地揍了一拳,厉声喝道:“不想死,就立刻滚!”

  那名男子平白无故挨了一拳,撞倒了身后摊架,正起身横枪想要反击,却被一旁的弟子拦住,那名弟子小声地道:“师兄,他、他是释奴原乡会的会主,是君无赦大人,修魔道的那个,咱们惹不起,算了算了,让她们走吧!”

  闻言,那名男子心有余悸地收了长枪,满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率着诸名风火门弟子愤愤离去。君无赦扶起地上女子,尚未说话,侧耳就听得围观人群一阵七嘴八舌之声,仔细一听,便听得说步知仪失踪不见的消息。

  君无赦心头一慌,很快又强自镇定,心下猜想,步知仪可能是跑出去玩了。可脑中突然回想起,孟花啼莫名出现在猎场,还喊着步知仪的名字,顿觉不对劲。

  这下彻底慌神了,他拉住一位布衣男子问道:“你方才说,有个小孩被抓走了?是谁?长什么模样?作何打扮?”

  布衣男子看着他,思索片刻,道:“是何模样我不清楚,我只记得昨日那娃儿,跟你戴着一样颜色面具。”

  君无赦急声道:“那他人呢!”

  布衣男子道:“昨日这街上,冒出一伙修仙人,说是抓什么从猎场逃跑的余孽,抓走了好几个人,那个娃娃好像说是君无赦女儿,也被抓走了。”

  另一名男子纠正道:“哎不对不对,是抓那娃儿的人,把那娃儿当成君无赦的女儿了,可我见那娃儿腰间坠着的青花锦鲤玉佩,分明贵气得很,哪会是君无赦的女娃。”

  青花锦鲤,雪月派的宗徽,君无赦皱眉,胸腔顿时涌上一股铺天盖地的怒意,急声道:“抓走了,你可知抓人是谁?有何特征?又被抓去了何处?”

  布衣男子摇头道:“抓去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记得就刚才那伙人打扮。”

  彼时,君无赦身后救下的那名女子,怯怯地上前,低声道:“这位恩人,那、那娃儿是你孩儿吧,他被抓去了赤渊,今早我便是从那逃出来的,我见着几人将一娃儿,抓了进去。”

  闻言,君无赦霍然转身,抓着女子手臂,急问道:“赤渊在何处?”

  那名女子抱着哇哇在哭的孩子,指了一个方向,道:“你往前走个几十里,有个专门焚尸的地方,那就是赤渊。那孩子被抓进赤渊,碰巧遇上了一只蛇王作祟,几个看管的风火门弟子,就往他身上贴了很多黄色符纸,我趁乱逃出来时,那孩子还在里面,你赶紧去看看吧。”

  君无赦神情凝重,抬手施礼道:“多谢!”

  他心下想着,定是步知仪从猎场上,自己偷跑出来玩,先前见君无赦和君子嫣戴着蓝色面具,就从哪里也弄了一块蓝色面具,戴在脸上玩,不料却被当成君子嫣,给抓走了。

  君无赦眉头紧锁,面色冷寒,疯了一样拔腿就往赤渊的方向奔去。

  ......

  这边,白独秀和冷鹤月刚入大殿,就见雪月派座席上空空如也,扫了一眼周遭,没有一个雪月派弟子在场,冷鹤月问领路的家仆道:“这边是怎么回事?步界主和步夫人怎的未出席?”

  那名招呼的家仆道:“白夫人不知,昨日射猎大会,步界主和步夫人的孩子不慎走失,此时正急着四处派人寻找,今才未出席酒宴。”

  冷鹤月和白独秀对视一眼,神情有些诧异,道:“昨日走失到现在还未有消息?已经过了一天一夜。独秀,派些我们的人,去帮步夫人寻孩子吧,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白独秀颔首点头,回头吩咐士隐率领诛邪宗弟子,去帮步少棠和孟花啼寻孩子下落。

  白浩然见着冷鹤月,上前迎人道:“鹤月,怎的才来,快来入座,岳父正等着你呢!”

  冷鹤月笑着道:“适才有事,耽搁了一会。”

  白独秀淡声问道:“兄长,你可知此次射猎大会,低场区是以生人为猎?”

  白浩然顿住身躯,抬眸与冷鹤月对视一眼,轻轻摇头道:“不知,此次虽是阿行操办的射猎大会,但他并未与我讲,低场区内猎物是生人。”

  白独秀若有所思,未把昨夜在猎场内,遇见死士事情讲出来。

  说罢,白浩然带着二人与冷道涯寒暄了几句,随后便入了坐席,落座间隙冷鹤月看了一眼,才知道来的人不简单,上座的都是伏魔度苦界和灭度葬刀盟,位列在前的大门派弟子,再不济也是仙门里听过名字的名士,不像是寻常酒宴,倒像是仙道论谈会。

  对面乌伤派的聂浩威,见人来的差不多,高声问道:“风门主,还有什么贵客没到吗?”

  大殿寂了片刻,风景野没说话,站在风景野身侧的风路行,微笑开口道:“今日贵客都到齐了,开席!”

  那边风轻扬坐了片刻,看雪月派人没来,道:“诸位,今日是百家宴,开席前,我风火门为大家准备了道下酒菜。”

  聂浩威附和道:“是何下酒菜?”

  风轻扬说着朝身后弟子仰了仰下巴,身后弟子早备好了,就等着开口赶忙上菜。

  然而,这道“下酒菜”上来之后,大家脸上俱是疑云,就连风景野和风路行也被他这出乎意料之举,弄得一副不知所云表情。

  只见大殿中央,铁笼里关着只活鹿。

  风轻扬命人打开铁笼,只见活鹿四肢都被铁索束缚住,他手里拿着只亮晃匕首,指着活鹿道:“世间的山珍海味,就数这活鹿最益补,诸位喝过稚鹿血吗?”

  四下一片寂然,都好奇地看着中央的活鹿。

  聂浩威道:“这分明是只老鹿,怎么会是稚鹿?”

  侍奉家仆手脚麻利,把活鹿四肢锁定在木板上,活鹿整个身躯犹如砧板上鱼肉,右边大半腹部露了出来,又紧着在鹿腹下垫了一层絮被。

  风轻扬拿着匕首,笑道:“大家别着急,且看好了。”

  话音一落,只见风轻扬拿着匕首,匕锋哗啦一下,在活鹿腹部划出一道血口。边上打下手的弟子,拿着两只爪夹,将那条刀口子扯开,里面露出一只尚未成型的稚鹿,接着又从哀嚎的活鹿腹部,往稚鹿身上剜出一个血洞,那稚鹿活生生地开了个口子。

  这还不够,那风轻扬接过一个空心长钉管,插在剜出血口子。

  须臾,空心长钉管立即流出鲜红的血液,候着的家仆手端瓷碗,急忙上去接钉管里的血,接完了再挨个桌满上一小杯。

  母鹿惨叫声响彻整个神武大殿,白独秀见着那流血的鹿儿,眉头微蹙。

  风路行见席上众人面露惊色,走上前阻止道:“轻扬,这稚鹿尚未成形,也太残......”

  风轻扬丝毫不觉得残忍,反而听着活鹿叫声,叫得越惨越兴奋。他横眉冷对瞪了风路行一眼,自风路行认祖归宗后,无论走到哪,都能撞见风路行的身影,次次都阻挠他做事,因此,十分看不顺眼风路行。

  于是,他指着手中这碗稚鹿血,对风路行道:“八弟,你不妨先做个表率,这稚鹿血刚取下来,最温补鲜美,西边的番人最兴这口。诸位不知,眼前这只活鹿,可是大有来头的,原先这活鹿是鹿王母稚鹿,上有鹿王母庇佑,可当鹿王母死了后,这稚鹿也就长大成了母鹿,后来母鹿连带稚鹿,就落入了林中百兽之手。如今这活鹿啊被束缚住了手脚,众人想要它死,它就得乖乖跪在地上受死!”

  冷鹤月看得面色发白,手执白山茶团扇掩着口鼻,一直不敢看。白独秀端坐如钟,听着风轻扬适才言语,心中了然,天师府的宗徽,是“新月白鹿”,当下这稚鹿指的正是君子嫣,而那钉在木板上,血淋淋地流了一滩腥血的活鹿,就有如君无赦。

  风路行知道他意有所指,忐忑地道:“轻扬,今日是百家酒宴,怎能见血,这道下酒菜也太伤风化了,快命人撤了吧。”

  风轻扬冷了他一眼,接过一杯稚鹿血,走到白独秀面前,心里记恨着射猎场上,给君无赦出头的事情,故意地道:“白二公子,这杯算我敬你的,你怎么不喝呢?是不合你的口味?”

  风轻扬还欲开口再言,下一刻,白独秀双指灌注灵力,双指一挥,“唰”的几声,一道凌厉的剑光亮起,孤雅剑出鞘,束缚活鹿四肢的铁索,霎时被斩断。活鹿尖叫了一声,挣脱开了铁爪,纵身一跃,打翻了那几碗鹿血,就这样逃出了神武大殿。

  那打翻的碗杯“哐当”滚了几圈,随着活鹿脱逃,整个大殿内的嘶鸣哀嚎声也停止了,那碗杯里装的血,红艳艳地流了一地,众人吓得顿时惊住了动作,甚至连气息声都凝滞了。

  白独秀扬见一挥,放走了活鹿,就如一个巴掌,抽在风轻扬脸上,打得他立刻没了威风。

  风轻扬瞪着眼,道:“白二公子不喝便罢了,为何要放走这活鹿?”

  白独秀不看他,一语不发,根本不想答他的话。

  凉风袭入整个神武大殿,风轻扬正欲再开口刁难,就听见殿外,一名风火门弟子疾步而入。

  那名风火门弟子不顾各大门派弟子在场,慌张大喊道:“门主、门主!君无赦不顾弟子阻拦,闯进了赤渊!”

  风景野骤然站起身,风轻扬上前一步,急声问道:“君无赦闯去赤渊做什么,把话说清楚点。”

  那名弟子神色慌张地道:“今早在城街,君无赦阻挠我们捉拿,从赤渊出逃的奉天宗余孽,不仅打伤了数名弟子,还闯去了赤渊,似要放走里面关押的全部余孽!”

  风轻扬狠狠地摔了手中金杯,啐道:“没有通行令,君无赦竟敢擅闯我风火门界地,大哥,我立即率人前去赤渊!”

  说罢,风轻扬领着数名风火门弟子,立即退了出去,冷鹤月见白独秀眉宇寒凛,面色紧皱,轻轻地拍了拍他,道:“独秀,去吧,小心些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