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瞬间,秦奚忽然忘记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还维持着那个动作站在谢相涯的面前。
可他就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他们之间划出道无可逾越的沟壑,在他还未及反应的时候,就先一步被判决了流放。
这是为什么?
秦奚漆黑的眼珠颤动了两下。
他往后退,竭力让自己的神情与语气都很自然:“你刚刚说什么了吗?我没听到。”
于是谢相涯对他说:“我说了我的心里话。”
这个答案已经是种显而易见的真相了。
干脆利落地摆在他面前。
没有“我们谈谈”这样足可转圜的余地,只有一则简短的通知而已。
“为什么?”秦奚问,“我们一直都很好。”
然而谢相涯也反问:“我们好在哪里?”
秦奚说:“我时刻牵挂着你,我会为了让你快乐做很多事情。你也会照看我,对我总是很有耐心。”
他说得很有道理。
他们之间经历过的事情没有多么轰轰烈烈,却大大小小,都经历过许多次。
从互不相识,到相知相爱。
他们彼此付出的努力都是很多的,没有谁必然站在原地等待。
秦奚清楚知道自己得到过多少好处。
自己又拥有多少的特殊。
然后他听到谢相涯说:“原来你也知道。”
他眼看着谢相涯将文件袋顺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那双浅金色的眼睛看向他时,曾经是漠然、冷淡,而后变得随意,又逐渐变得专注。
只是那种专注好像还没有让他享受多久。
秦奚在这忽然而然,又降临于身的随意之中,终于意识到,他倾心筑建的某些东西,已在不知不觉间瓦解。
而他正如瓦解倾塌的巨厦。
什么意思?他的脑袋里只装得下这个问题。
“我不明白,”他小声说话,已没有扬声高呼的勇气,堪称卑微地又一次试探着谢相涯对他的特殊,“老公,你在说什么?”
谢相涯凝视他片晌,又垂眸看自己的手指,用纸巾拭去原本就没有的尘灰。
“秦奚。”谢相涯唤他的名字。
“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他又听谢相涯这么说话。
机会?
秦奚脑海里嗡嗡作响,不知这些机会究竟涵盖了多少层意思,又到底有怎样的意义,代表怎般沉重的分量。
他像一顶骤然被扯断了线的风筝,向往自由,又无处着力。
于是他恨不得赌咒发誓。
他证明自己的忠贞:“谢少,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他总是敏锐。
那种更亲近一点的称呼,已经不能适用于他们之间。
变化来得太快,秦奚只能抓住最后的一次机会。
他不会在关键的时刻送出疯狂。
他保持着冷静。
谢相涯也认可他的忠贞。
“你的确没有。”谢相涯漫不经心地笑着,又轻描淡写地补充,“你只是会陪别人去情侣餐厅吃饭,忘不掉前男友,哪怕是看场烟花也会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秦奚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那都是因为我爱你,我都是想让你吃醋才这么做的,我承认,我这样很过分,可是你太优秀,太好,我不知道该怎么证明你对我的爱,我没有安全感,所以才想用这种方法让你关心我。”
谢相涯看了他一眼。
“所以?如果我吃醋,这些事情会被你当作什么?”
那根稻草似乎摇摇欲坠,时刻都会断成两截。
秦奚脱力地拽住它。
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否从悬崖边走回。
他望着谢相涯的眼睛里积满了泪水。
谢相涯说:“会被你当成爱情路上的一份谈资?也许两年后,三年后,或许不用那么久,就在下一个月,你会向我谈起,我曾如何因为爱你而吃醋,如何因为爱你而大发雷霆,如何因为爱你而不像我自己。”
“秦奚,”谢相涯极温柔地向他发问,“你的爱情里,需要的是谢相涯这个人,还是谢相涯这个身份?”
秦奚耳边发出一声剧烈的锐响。
他踩空在悬崖的绝路上,稻草已断,于是他倒入深渊里。
他的眼泪顷刻落下。
“没有……我从没有这么想,”他哽咽不已,“我有错,我向你认错,我可以付出一切求你原谅我……但是求你,谢少,求你,不要现在就放弃我……”
“我还没有放弃你。”谢相涯说。
秦奚眼底聚起一星亮光。
“我要做什么才能让你原谅我?”他迫不及待地问,“我可以付出所有。我什么都能做。”
“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谢相涯的语声依旧轻柔,“我还没有放弃你,是我暂时不想放弃。这与我是否会原谅你没有任何关联。”
秦奚茫然地看着,眼见谢相涯取下颈间的那条项链,放在掌心。
秦奚问:“你要将它还给我吗?”
谢相涯握着项链的手微微屈起,他拄着下颌轻笑,“它属于你吗?”
“不,”秦奚立刻否认,“这是你的。”
谢相涯却说:“它也不是我的。”
秦奚望着他,忽而就意识到他即将说出这么话了。
那是自己绝对不想听到的话。
于是他平生第一次无师自通学会了逃避。
他立刻道:“谢少,我做错了事,就先不留在这里打扰您了。”
他放低姿态,一如当初的卑微,甚至比当时更要放低。
如果要形容他此时此刻的狼狈模样。
大抵只能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但这种评论,又能影响到他多少呢?
秦奚没有等谢相涯点头。
他说完这句话,就干脆利落地离开,拉开门锁,打开门,踏出去的第一步,他已落得很沉稳,脊背挺得笔直,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微笑。
他时刻牢记,不在任何人的面前丢下自己的尊严。
办公室里静了很久。
手机屏幕无声地发亮,显现出一条最新发来的短信。
池月及在问:在做什么?
谢相涯叹了口气,拿起手机回复到:你去见了秦奚。
池月及于是直接拨打电话,在谢相涯接通的瞬间,以一种堪称愉悦的口吻发问:“怎么,他找你的麻烦?”
谢相涯道:“是你在找我的麻烦。”
“这怎么能说是我在找你麻烦?”池月及倚在栏杆前看热闹的街景,“谢少,我只是想看看他为什么在酒吧买醉而已。”
“我发誓,我没有想对他做任何事,”池月及又说,“我只是问他发生什么,他说自己的恋人出轨。谢少,你想啊,出轨这么严重的事情,难道不值得我好好安慰?”
谢相涯嗤笑道:“你如何安慰?”
池月及偏头想了想,睨着街边的灯牌,随口回答:“我劝他放弃出轨的恋人。毕竟会出轨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哦?”谢相涯的声音有些落低,“那勾引别人出轨的人,算不算是好人?”
电话那边传来池月及发哑的笑。
“如果出轨的是谢少,那除了谢少自己乐意,谁勾引不都是一个下场?”
“我那不叫出轨,”谢相涯自然而然地纠正,“我只是租了一辆车。”
池月及十二分地配合:“那谢少今晚要租车吗?听到你的声音,就让我很想去赛场旅游。”
今晚谢相涯已经不用夜不归宿。
池月及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带着几分嫉妒心情,在走进房门时,还特意踹开了秦奚的那双拖鞋。
然后他趁谢相涯背对自己的时候解开了纽扣。
盈着淡香的身体柔软又温热。
他从身后抱住谢相涯,笑着问:“谢少今天打算在你和男朋友的床上干我吗?”
谢相涯道:“我也可以在他的书桌上干你。”
他被谢相涯就势摔进床里。
他很快被脱得一丝不挂,长发洒在胸前,像蜿蜒而流的墨痕。
和谢相涯做爱的时候,总让池月及觉得不公平。
因为谢相涯很少会脱衣服。
除了下身被狠狠操弄时会感觉到所谓的“肌肤相亲”,大部分时候,都是池月及孤独地用皮肉去温暖冰冰冷冷的衣服。
然而这种不公平的感觉很快就会消失。
一旦被谢相涯的阴茎顶到深处,池月及就只剩下喘息。
“好深……唔,哈、感觉、比上一次还要深……”他断断续续地出声,语调里藏着两分被戳到穴心的颤抖。
谢相涯抚摸着他的耳垂,似乎在凝视他。
但比起被凝视,被阴茎狠狠贯穿、顶入,不断撞击的感觉更教人沉沦深刻。
池月及抬着腰,急喘了两声。
感觉自己被操得一塌糊涂,腿间全是擦拭不净的淫水,连带着身上的汗都有几分湿黏。
他呜咽着寻找话题,譬如:“比上次、后入我的时候……呜……还要深。”
谢相涯按着他几乎要抬起的肩膀。
就着这样一个堪称完全控制着他的姿势,阴茎从湿滑的穴里直直捅进发软的子宫,将他无声地插弄到高潮。
“你比较适合做船,”谢相涯低低地笑,“总是很多水。”
他脸色通红地被操到子宫里抽插花穴,整个人都有些发颤了。
池月及昏着头,还在争论:“那为、为什么……不是鱼哈、啊,轻、轻点儿,鱼……不是、才离不开水。”
全然不知自己大张着双腿被操穴潮吹的时候有多下贱。
谢相涯体贴地为他擦拭喷涌而出的淫水,阴茎在他腿间蹭了两下,将湿漉漉的水渍留在他的腿间,又轻易顶入那口花穴。
耳边的声响似远似近。
直到传来谢相涯的声音,他才堪堪从快感里寻到一些神智。
谢相涯同他说:
“宝贝,我建议你少说问题,多挨操。”
于是他听话地忍耐。
但也忍耐不了多少。
每当那根阴茎顶到他的子宫,龟头像是要破开所有一样操进去的时候,都让他浑身颤抖,期待而又慌乱,说不上是什么感受。
在又一次被狠狠撞在子宫里操弄的时候,池月及喘息着问:“你……你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吗?”
谢相涯说没有。
池月及睁大眼睛,先受了数十下极为用力地撞击,皮肉拍打得臀瓣发红,发疼发痒的感觉才堪堪让他得以回神。
“那你不能再内射我,”池月及轻声说话,“你每次都射很多,我有可能怀孕。”
于是这种有些任性又好像很讲究道理的话语打动了谢相涯。
他第一次没有被抵到穴里内射进子宫里。
池月及只是瘫在床上,被谢相涯射了满满一脸的精液。
教他的神情几有些被射得涣散茫然。
他解开纠缠在一起的长发,将唇角的精液勾在指尖舔去。
直到这个时候,池月及才有了自己被突然颜射的真实感。
他错愕道:“……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吗,谢相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