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三秒的语音随后弹出,黎栀的指尖落在屏幕轻轻一点,低哄的嗓音便传入耳廓:“乖,等你睡醒就能见到我了。”
她回一句“好”,拉上背后的百叶窗侧身躺下,抱着冰冷的手机阖眸酝酿睡意。
午时的阳光愈发灼热。
几缕骄阳从办公桌那侧的落地窗投射进来,被总裁室内错落有致的陈设搅碎。
星星点点的光影在那道呼吸声逐渐平稳时,落在沙发尾,似细碎的繁星裹在毛毯边沿,为清冷的环境增添些许温馨。
匆匆而归的贺斯泯一推门,入目的便是她恬静的睡颜。他放轻脚步走到沙发边,俯身拨开贴在她脸颊的长发,指尖从她泛粉的耳廓划过,捏两下她的耳垂。
带着薄茧的指腹划过肌肤,激起一阵痒意,只见她不适地皱起秀眉,那张殷红的唇发出一声掺杂着娇媚之意的嘤咛。
他盯着隐隐能瞥见粉舌的唇,微垂的眸一片晦暗,忍不住低头封住她的声音。
熟睡中的黎栀呼吸困难,徐徐睁开那双笼着薄雾的眼,怔怔望着欺负她的人。
“醒了?”他微哑的声音使得以为在梦中的她瞬间清醒,眸子亦渐渐恢复清明。
黎栀抿唇应声:“嗯。”她贴近他的脖颈蹭两下,享受片刻的安宁后,问起他回老宅的事:“你家里人有没有为难你?”
贺斯泯的父母是商业联姻,彼此没有感情,生下他便离婚了。
他的母亲二嫁国外,一心放在新家庭上对他不闻不问;他的父亲贪乐,喜花天酒地,鲜少予他关怀;而贺老爷子更偏爱长子长孙,这也导致他在老宅的童年生活,几乎是无人问津的透明人状态。
如今他把备受宠爱的大伯一家送进监狱,被为难、受冷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他不在意了。
“没有。”贺斯泯怕她担心,省去父亲的怪责以及老爷子难听的话,简言讲完经过:“板上钉钉的事,他们改变不了。”
毕竟人都抓了,饶是贺家的权势再大,也不能在众多证据下保那一家子出来。
黎栀没再追问。
她清楚他跟贺家的关系有多僵,一想到他会受得那些气,心疼地抱紧他的腰。
“贺斯泯。”她瞥向墙上的时钟,突发奇想道:“今晚我们在家里吃,好不好?”
“我家么?”
“对啊。”她家里人多,若他们想亲密接触...总归有些不方便。
贺斯泯应下:“那我们要先去一趟超市。”他低头吻她的发顶,揽着她起身。
不多时,两道携手同行的身影出现在一众员工眼前,姿态亲密地往电梯口走。
等电梯门合上,总经办的人在短暂安静后,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他们这是公开了?”
“肯定啊!我猜他们是地下恋玩够了,不想藏着掖着了。”
“也有可能是——”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员工,高深莫测道:“他们好事将近了!”
“那再好不过了,贺总结婚的话我们或许还能放一个小长假。”
“……”
正推着购物车在超市挑挑选选的二人,并不知晓总经办的人都在盼着蹭婚嫁。
他们听着扬声器里传来的贺新春歌曲,在冷冻区和海鲜区走走停停,感受着超市的烟火气,彼此的心情都愈发轻松。
见食材准备得差不多了,贺斯泯牵着她到二楼的生活用品区。
他扫视一圈货架:“栀栀,家里还没有你的洗漱用品,你先挑几样留着备用。”
“好。”黎栀没有扭捏。
两个人在一起难免会遇到舍不得分离的情况,她也不觉得在他家留宿有问题。
只是在挑选的时候,从毛巾牙刷到拖鞋全拿的情侣款,明显想跟他用一样的。
她转头看着堆成小山的购物车,确定没有漏下的,便挽着他的胳膊前去结账。
走到收银台时,贺斯泯瞥一眼靠墙那排短架,视线刚掠过花花绿绿的方形盒,耳畔便传来她的声音:“要拿一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