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大师兄坠崖以后【完结】>第420章 请君入瓮

  混沌灵根,束林秋的气息。

  安无折到现在也没明白,他当时在南诏的时候只要了束林秋一点无关紧要的血是为什么,那血确实没什么用,不是心头血,也不是精血,甚至一点灵力也没有,就是最稀疏平常的,甚至可以说是无关紧要的,就算是用来下蛊都毒不到地方,顶多只能够用来感知气息的存在而已。

  当时的束林秋知道这一点,所以他给了。

  用一点没用的血来换一张残图,其实还挺赚的。

  现在想来,当时安破水给他塞了那么多东西,这张残图也是其中之一,看样子也是早就有预谋。

  ……西离大漠的地宫,是九天玄凤的坟墓,重光启的某一世把地宫给修复了,那个时候安破水很早就知道,所以他在地宫那里又埋了一些别的东西,其实埋的不止一样东西,最突出的那一样是用来掩盖某一样,也就是安破水在各地布下的阵法。

  只是四方大陆这么大,安破水就算是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全都顾及到,只能够用最大的范围来影响它。

  气运。

  那一团团黑色的怨气,安破水这么多年来,杀了那么多生灵,就是为了这些。

  红尘叹在安破水的身体里埋了一种暗毒,是真正的生死蛊,可惜的是安破水不止有一条命。

  但红尘叹也真真切切的影响了安破水,不然他也不会提前行动,他提前行动,使原本布置好的阵法有了破裂。

  这似乎是一种必然,毕竟当年的方龙祸世,是一群而不是一只。

  凛冽的属于混沌灵根,还有凤凰火的气息来了。

  安无折觉得自己的身体更冷了。不对,龙本来就是冷血生物,从来不会觉得寒冷,因为他自己就是寒冷的本身。

  他现在这个模样应该很狼狈,可是他连遮掩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希望束林秋不要用任何怜悯的眼神看他。

  “你们来的可真快。”安破水歪着头看他们,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诡异的笑容,整个人脸色惨白,显得异常渗人,“你们是觉得两个半桶水就能够凑成一桶水吗?”

  “岗山玉上,你的血的气息太明显了。”束林秋淡淡的开口,他今天穿的衣服颜色是藏青色,整个人显得有些阴沉,他的神色冰冷,“请君入瓮,你什么时候这么怀柔了?”

  “原来你知道啊。”安破水稍微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身体上遍布的鳞片也消失了一些,脸色也逐渐变得红润,看起来比刚才的样子正常不少,若不是这一身衣服略显邋遢,他现在这副姿态很悠闲的,像是在话家常。

  安破水活了那么久,自然比别人精明不少,红尘叹在他身体里埋暗毒这件事情,他其实是清楚的,但是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连生死蛊都能弄到,他确确实实是被伤到了,但之后,他便很快反应了过来,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在恢复,吃了喝了安无折的血肉,他的狼狈只在表面。

  真的是一个很狡猾的老东西呢,将自己最脆弱的咽喉袒露出来,等着上钩的猎物们一拥而上,以为自己能够将他杀死,其实这只不过是一场陷阱,老东西早就磨好了自己的牙齿,等着大快朵颐。

  岗山玉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确实有这个东西,但是真正有作用的岗山玉大部分都不在他们刚刚呆的那些地方,不过那些附在岗山玉的怨灵都是真的。

  “现在外面的情况应该很糟糕了吧?”安破水长长的笑了一声,声音沙哑无比,“你们觉得初见月能够坚持多久?”

  初见月以自身灵力为引,开辟了一片净土,初见月并没有提早跟他们通气,但是他们也知道能够感受到初见月的气息,在那里扩散开来。

  他们能感觉到的东西,安破水自然也能够感觉到,毕竟他现在应该算得上是真正的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了,整个四方大陆几乎都是他的阵法。

  “怨灵,瘟疫……这才哪儿到哪儿呢?还有各种各样的天灾呢。”安破水说,“你们所有人能够撑多久呢?”

  —

  轰隆——

  漆黑的天边,响起一道惊雷,一声巨响,几乎传遍半个四方大陆。

  这并不是开见月明的光,像是天幕中藏着什么,他们用锋利的爪子撕开了天幕。

  这里不只有方龙的怨灵,也不止有其他被残害的怨灵。

  当年的方龙祸世,用的是水。

  这世间水与火, 都是万物赖以生存的条件,过多了也是杀死万物生灵的利器。

  现在是水。

  ——怨灵,瘟疫,水灾。

  等潮水退过之后,整个世界留下来的是一片死寂。

  空旷的大地,生灵的尸体,未干的潮水裹挟着泥浆,苍白的尸体恶臭散开来。

  束林秋头疼欲裂,这是一种很可怕的未来。

  “万籁俱静,这是多美好的世界啊,你们为什么会不喜欢呢?”

  封闭的空间传来冰冷的腥气,大地再次摇晃,某一处裂开,是——黑色的水。

  —

  “这里的怨灵似乎杀不完。”帝渊行有些累了,直接召唤出佩剑当成椅子坐。

  “确实是杀不完的,只要安破水在,这些怨灵就是无穷无尽。”步徽清单手拿着长剑,另一只手夹着符咒,散发着淡淡的金光,这是最普通的往生咒,“秋秋和南北寒应该已经见到安破水了,我们可以离开了。”

  “啊,总算可以走了,靠着初见月另开法阵,他应该撑不了……”

  帝渊行居高临下地看着不远处东方,隐隐约约散着的灰白色的光芒,这样开口,他原本讲的挺顺畅的,然后忽然就卡壳了。

  那片灰白色的光芒更加强盛,并且又扩开了一个范围。

  帝渊行有点坐不住:“啊?”

  步徽清满脸嫌弃的说:“你是不是觉得现在不需要你主事你就可以露出这种傻样子?”

  帝渊行很快就反应过来:“嗨呀,开个玩笑嘛……只不过他还是很厉害嘛,居然能够这么快就吸收这些能量?”

  他们在这里给怨灵念往生咒 ,并不是没有意义的事情,除了能让他们往生,还能够帮助初见月。

  鬼界是各界亡灵去往来生的地方,那里有忘川,忘川河向来都是有鬼王管理的。

  亡灵想有来生就必须要度过忘川河,而亡灵并不是整个亡灵都可以渡过忘川河,最终度过忘川河的,只剩必须的生魂,而剩下的全都作为忘川河的养料,以维持忘川河的运转,他们去投胎转世了,也就不需要剩的这些灵力来维持亡灵状态。

  初见月夺权成功,鬼界之王,忘川之主……自然是归他的。

  他们在这里度了大量的亡灵。

  初见月还另外做了一件违背祖宗的决定,那就是他直接用灵力将半条忘川都搬了过来,更准确的来讲,是将半条忘川的储备灵力都拿来了,直接在那里支起了一个临时的“忘川”。

  太违背祖宗了,真的,但初见月本就是一个离经叛道的存在,倒也不奇怪,而且这样做是为了更多的生灵。

  ……打算毁灭四方大陆的方龙手底下有那么多条命,都还没被天道制裁,要是这时候,天道忽然发癫,想要把初见月给收了,那才叫让人心寒呢。

  —

  “……真是恐怖啊,安破水这个老东西。”

  初见月艰难地喘息着,他知道安破水手底下有很多条命,但没想到这么多年来……这么多年他还真没白过,屠杀了这样多的生灵,藏了那么多的怨灵……怪不得安破水当初怂恿初勿净夺权,因为安破水知道初见月再怎么样也不会想着去毁灭一切,所以他选择了初勿净,初勿净当然也没有理由去毁灭四方大陆,只是他很愿意为了自己的位置而做出一些超过底线的事情。

  安破水能够顺利的藏起这么多怨灵,这其中初勿净也出了不少力。

  只能说是罪孽深重。

  当然了,这世上多的是肮脏的人,毕竟人生在世,谁手上不会沾那么一两条命呢?

  这里的命,指的是所有生灵的秘密。

  主要是真的没几个人刚刚破水一样,得罪他的人要杀,没得罪他的人也要杀,以杀取乐,将残害生灵当成家常便饭,他都要拉着整个四方大陆的生灵给他陪葬了,再说他是清白无辜的小绵羊,这谁能信?

  初见月现在维持着手底下的这条简易忘川,正房开的更大,没有被阵法笼罩着的那边已经是漆黑一片。

  天在下黑水,怨灵在往地下冲,他们已经尽最大的力能够救多少人救多少人了,他们救不了所有人,只能尽量救更多的人。

  有黑水降临的地方,有不少人冒着生命危险去救那些滞留在那边的人。

  初见月现在维持着阵法抽不开身,步徽清帝渊行束林秋南北寒他们在妖界那边,其他人还要护着救下来的人,能够派去另一边的人手可能就不太够,初见月能尽量扩个大更广的范围,让一些人能够在其中博得生机。

  初见月心想,他现在一副拯救苍生的样子,简直一点都不像一个鬼王,鬼王这个称呼听起来阴气森森的,就该草菅人命才对啊。

  当然,这些只是刻板印象罢了。

  初见月心想幸好现在是他在维持着这些阵法,要是换作其他人,可能撑不了那么久,毕竟合道前三强在第四之间隔了一道鸿沟。

  铁打的安破水,流水的前三强。

  初见月想,其实他在见到安破水第一面就觉得对方是个老阴逼,但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能够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

  写了点不知所云的东西当免费番外(帝闻珏1)

  帝闻珏从小到大听的最多的一句就是。

  “我为了你付出这么多,你必须要给我努力成才,成为神界的至尊之一。”

  帝闻珏不知道知道他的父亲为什么会天天这样跟他说,只是听的多了,再怎么抗拒也会记在心里。

  他还是很不明白,明明他展现出来了天赋跟圣女差不多,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父亲却总是不满意。

  为什么不满意呢?帝闻珏不知道,他也不敢去问他的父亲,他也不敢去问其他人。

  有一天,他抓到一只兔子,他知道这些小动物没有曾经不会说话,所以他将自己的疑问说给了兔子听,说完之后,他就把兔子给掐死,做成美味的麻辣兔肉。

  他感觉是爽多了。

  他已经发觉了自己不对劲,明明神界之人作为圣洁的存在,就算是无比高傲,也不会有蔑视生命的念头,而他好像跟其他神界人不一样,总想着掐点什么东西,幸好这些兔子在神界多的是,也没有什么人会去吃,它已经是泛滥成灾了,他帮忙杀点,反而是维持平衡了。

  就是肚子有点撑,他觉得自己打嗝都是一股麻辣兔肉的味道,他怀疑自己下辈子就会变成一只麻辣兔肉。

  直接变成麻辣兔肉也挺好的,被人吃掉拉了化成养料来种草种菜,种萝卜给兔子吃,然后兔子再给别人吃。如此循环往复,不需要脑袋思考。

  帝闻珏这段时间的精神异常恍惚,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生心魔了,但是他又不敢跟任何人讲。

  要是跟他父亲讲了,他父亲只怕会暴怒,把他揍一顿,他父亲打人挺疼的,还是算了吧。

  下辈子当一个可以直接上桌的麻辣兔肉,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

  帝闻珏这段时间相当积极的会去参与一些绞杀恶徒的行动,毕竟这个世界上不是真正的和平,总会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出来,破坏这份安宁。

  为什么总会有恶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想要去调戏别人,为什么不懂得怎么好好控制自己的上半身来干活,明明能跑能跳,却不愿意通过自己的劳动,或者是自己的智慧来获取报酬,只想着抢别人的。

  但是这种事情又罪不至死,罚的重的不好,罚的轻的也不好,这个度就特别难把握,帝闻珏的主张是全弄死,但是当他说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大家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帝闻珏歇菜了,他不在讲话,只是沉默的用自己最老练的方法,在合理的范围内,让一些人受到最大的折磨,别人都说他铁面无私,嫉恶如仇,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他自己内心的折磨欲在作祟。

  他觉得这种事情是不对的,有时候欲望不疏解,只会沉积,爆炸的后果会很严重。

  写多了正好卡到收费的标准,免费的直接放长评吧,可订可不订

  帝闻珏他总觉得自己这么憋着,迟早有一天会疯的,他很有可能会成为自己绞杀的那些人当中的一份子,只是到时候来杀他的就是别人了,可能以他的实力会被自己的亲戚们大义灭亲吧,毕竟他现在的修为在同龄人当中算得上是无敌手,当然除了圣女。

  帝闻珏在某一天,得知了自己气运的事情。

  他的气运是偷来的,他更没想到他的父亲居然那么早就跟妖界之主安破水勾结在一起,而偷气运这个事情也是他出的主意。

  帝闻珏努力的隐藏自己的气息,他不知道他们发没发现,反正自己是没有被抓出来。

  他的心情很复杂,他望着自己的手心,原来他不应该出声,他应该死在出生的那一天,他母亲难产,应该是一尸两命才对,他不该活下来的,他父亲不甘如此,所以去偷了另一个人的气运放在他身上,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恶意,这是偷东西的反噬。

  帝闻珏在听见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忽然诡异的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这口气就又提了起来,如果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气运是偷来的,那么他该怎么办呢?他会死的吧?这是大罪啊,就算死不了,也会脱层皮实力声望什么的,全都没有。

  帝闻珏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真正的磨难还在前面等着他呢,他的这一切都是偷过来的,被主人发现他就惨了。

  帝闻珏感觉那段时间自己分成很多个自己,有好的也有坏的,诉说着不同的想法,什么继续瞒着啊,什么杀人灭口啊,什么彻底放飞自己的,什么乖乖承认的,都有,帝文爵在跟自己的良心作斗争,但最后还是他的自私占了上风,他装作没事人的继续着自己的风光日子,他没有想着去,探听别的,反正按照自己的实力也是探听不到的。

  当然,身体最真实的思想给出的反馈并不是他表面上强撑的那样云淡风轻,他是恍惚的,就在失神的那一瞬间,他被一剑刺穿胸膛,扔下悬崖。

  ——神界长三长老之子,帝闻珏,在一场绞魔行动中不知所踪,很多人去找他,却没有得到任何音讯。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帝闻珏失踪的地方是在神界边境,而他掉下那座悬崖,底下有一条湍急的河流,他被河流冲走,冲到了很远的地方,很让人惊讶的是,这么久的路,他居然没被淹死。

  他被冲到岸上,然后被某个路过这里的人给捡走。

  “师尊你这个老是喜欢在外面捡东西回来的毛病,能不能改改?”青年温和的嗓音显得异常无奈。

  “哎呀,看他一个人躺在路边太可怜,就忍不住捡回来了。”

  恍惚中,帝闻珏听到了这样的对话,他的脑袋很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思考。

  “你醒了?”那面貌清俊的青年,注意到了他的动静,将水端到他的身边,等他缓过来了才开口询问,“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倒在河边?”

  他一脸迷茫,只是本能的觉得这个青年长得真好看。

  过了好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嗓音,迷茫的说道:“啊,我不知道哎。”

  他是……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