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素开始不吭声了。

  裴嘉见状不折不挠追问:“你倒是说话呀,到底是个怎么想法,还是说其实你心里是对她有感觉的,只是心理道德那关过不去?”

  话音落,柳素素有些着急的极力否认:“裴嘉,你乱说什么呢。”

  “看吧,你就是心虚,不敢承认。”裴嘉似乎一眼看穿了什么。

  柳素素别开脸去,默不作声。

  对此,裴嘉也有些没办法,双方都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裴嘉忽然想起什么笑着说:“我还记得有一年你去我工作的城市找我,那天晚上在我的出租房里,你和我谈到了你认识的一个小女孩,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林晚这个名字。”

  柳素素依然保持不作声。

  裴嘉继续自顾自说:“那时候你对我说,那个女孩让你感觉到了亲切温馨,是家人带给不了你的。”

  说到这里,裴嘉忍不住看了一眼柳素素的反应,她安静地坐着还是不说话。

  裴嘉只好又说:“我知道,眼前的现实情况是你没有料想到的,也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一件事情,但是不管怎么样,人活这一世总得为自己着想,在我眼里我觉得林晚是个不错的孩子,上进,聪明,成熟,还对你那么专一,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裴嘉喝完最后一口酒起身说:“我先回去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柳素素这才回过神来朝她点了点头,正准备起身,裴嘉连忙拦住她说不用送了。

  裴嘉走后,公寓里陷入一片寂静,柳素素仍旧坐在原来的位置,昏暗的灯光打在她的侧脸,忽明忽暗。窗外则是五光十色的万家灯火,被孤独包围着的,她封闭的心似乎有一点点的动摇,但是很快,大于一切的理智又重新将她给拉回,一遍遍在心里告诫自己,那种想法有都不要有,那条路,一旦迈进,将万劫不复。

  这天过后,林晚像是被抽走了魂的人,做事心不在焉,反应迟钝,茶饭不思,惶惶不可终日。

  整个人看着日渐消瘦,有一天终于还是倒在了操场上。

  那天烈日灼顶,没有一丝风,偌大的操场上罗列着一个又一个方阵,前一秒还在听从教官指挥的林晚,下一秒便眼前一黑控制不住晕倒了过去。

  虽然眼前是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但林晚似乎还能隐约听到些什么,先是前方教官洪亮威严的一声:“哎,那位同学怎么回事!”

  紧接着是周边同学的回应:“教官,她晕倒了。”

  “赶快,送校医院。”

  “……”

  一伙人手忙脚乱,似乎在动她的身体,接下来,林晚便彻底失去了意识,陷入深度昏迷。

  她这是死了吗,再一次死了吗。

  不知道。

  林晚感觉自己轻飘飘的,该不会她的这一生,就这样结束了吧。

  她不甘,真的好不甘啊,可是事已至此,素素阿姨也已经把话说到了那个份上,自己再上去死缠烂打,好像也没什么意义,那样反而会遭到她的厌恶,那样的自己,又和先前素素阿姨的渣男前夫有什么区别。

  就这样沉睡着,沉睡着,不知道过了有多久,耳边再次闯入了人的声音,林晚这才意识到,原来她还没死。

  “医生,请问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这都昏迷一整天了。”说话的人是时锦,她从林晚昏倒后便跟着来了医院,一直寸步不离守着,教官也特地给她批了假。

  医生说了两句什么,林晚没听见,传到她耳朵里的声音总是断断续续的。

  这天夜里,傍晚时分,柳素素刚加班从公司出来,一通电话忽然打来,见是裴嘉,柳素素便接听了一边走。

  “什么事。”

  “素素,林晚在学校出事了!”

  只是一句话,立即让柳素素平静的心荡起了涟漪,眉头紧锁询问:“出什么事了?”

  “是这样的,本来吧我想着这孩子被你拒绝以后肯定挺不好受的,所以我就给她打电话想安慰安慰她,哪知这两天电话一直打不通,刚刚才被她同学告知,林晚昨天下午操场军训的时候昏倒了。”

  此刻站在路边等车的柳素素心情无法平静下来,裴嘉又说:“我本来说去看看她的情况,好巧不巧这边有工作来了,推脱不开,所以只能打给你了,这样吧,你去不去看你自己的意愿,反正我是通知到位了。”

  另一边,校医院。

  林晚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四面都是白色的墙壁,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药水的味道,再看看自己所躺着的床,这里是医院。

  她的手背上正输着液,床头坐着时锦,正托着脸昏昏欲睡,林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发不出声来,浑身都没有力气。

  “啊,你醒啦,我去叫医生来。”时锦兴高采烈地起身跑出去。

  林晚躺着一动不动,大脑放空,她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几乎回顾了她重生来的十几年,重新经历了和素素相识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同样的,被她拒绝的一幕也历历在目,深深地刻在脑子里,不觉浑身冰冷,轻轻发抖。

  过了没多久,时锦把医生给叫了过来,医生对林晚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后告知已经没什么问题,再观察一晚,明天就能出院了。

  送走医生后,时锦兴高采烈问:“饿不饿,想不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林晚并没有直接回答她,反倒是问:“你一直在这里吗?”

  “也不算啦,晚上我还是回宿舍休息的,不过你不要多想哦,在这里可以不用训练,还有中央空调吹,多舒服啊。”

  林晚被她的幽默给逗笑,胸脯一颤一颤。

  “嗯,我下楼给你买吃的,你等我一下。”时锦说完便要走。

  林晚有些无力地说:“我吃不下,别买了。”

  “那怎么行!”时锦义正言辞道:“你打算一辈子躺在医院输液啊,不就是被喜欢的人拒绝了吗,搞得像是别人没被拒绝过一样。”

  时锦撅着嘴说完,有些傲娇地抬脚走出了病房。

  林晚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刚刚时锦最后那句话说的人,是她。

  林晚一个人躺在病房的这段时间里,她脑子里一直不停的在想,自己该怎么办,这段感情该怎么办,就这么放弃,她不甘心,可是死缠烂打也不是她的作风,最不是办法的办法,可能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没过多久,时锦提着大盒小盒回来了,将林晚的病床往上调了调角度,让她可以半躺着,紧接着打开打包来的吃的,拿起勺子就要喂她。

  林晚蹙起眉头来:“我自己会吃。”

  时锦示意了她右手上的针,说:“你打算用左手吃?昨天来医院打的左手,所以今天让护士给你扎右手了,轮换着来嘛。”

  林晚有点拗不过她,尤其现在她自己是砧板上的鱼肉,毫无反击之力,好像只能任由着她来。

  “啊~”时锦示意她张嘴,勺子已经送到了嘴边。

  尽管心里不情愿,但林晚还是照做了,她向来不是那种矫情的人,不是那种不识人好的人。

  柳素素还是来医院了,找到了林晚所在的病房,站在门口的她正准备要推门进去,不小心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了里面的一幕。

  时锦正喂着林晚吃东西,一不小心操作失误从嘴角漏了些,时锦只好歉意地哈哈笑抬手去帮她擦拭,两个人的互动看起来很有爱。

  是那个女孩,柳素素曾经在一中见过的,她和小晚关系要好,一时之间她忽然不知道自己合不合适进去,好像是多余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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