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贺焯知道了她在背后做的一切?

 

  见她迟迟未给答复,李律师压低了嗓子,又说:“他说自己目前处境危险,只能寄往于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昔日贺教授无限风光,逢年过节上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关系不够近,地位不够高,身份不够好的甚至都排不上号。如今他锒铛入狱,至今却无人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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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千柔坐在贺焯对面的时候,心中便是如此感慨。境遇不同,人也就不同了。

 

  贺焯比在审判当天看到的还要憔悴,几乎完全看不出有半点学者的气质了,完全是一个落魄颓丧的老人。

 

  然而他只是个中年人。

 

  “秦记者,谢谢你答应来见我。”贺焯开口,嗓音暗沉。

 

  没了精心保养,多年来抽烟导致的声带受损完全显露出来,配上他此时形象,更添悲凉。

 

  “我听李律师说,你现在处境不安全,你是受到了什么威胁吗?”

 

  虽然不知贺焯为何点名要见自己,但出于记者的敏锐嗅觉,秦千柔觉得这次来应该会有不小的收获。

 

  贺焯整个人都很颓废,他跟秦千柔只见过几次,但自己的状态一次比一次差。恍惚间,医院里初见那一幕,算是他最好的时候了。

 

  “是,我是受到威胁了,有人要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贺焯虽颓丧,却还是不愿死。

 

  人处低谷,哪怕没有东山再起的豪情,但也不能抹杀求生的本能。

 

  “这种情况你应该求助警方,我并不能替你解除危机。”

 

  贺焯涩然,他当然知道。

 

  “我要见你,不是求你让我脱险,而是求你帮我保住一个人。”

 

  “谁?”

 

  “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