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崎说的是乡愁, 年轻时不懂,等真懂了的时候, 才会迫不及待往家赶。

 

  沈沂秋若有所思,轻声说:“所以你才决定要在蒙城长住,是舍不得美食。”

 

  袁崎欲言又止, 最后认同地点了点头。

 

  他招手示意服务员结账,同时感慨道:“有些事你还小,说了你也不明白。我倒宁愿你永远都不懂,毕竟了解的过程不好受。”

 

  沈沂秋不太乐意,她站起来穿外套,纽扣一粒一粒扣好。

 

  “舅舅你总拿我当小孩子,说些云里雾里的话,故作沧桑。”

 

  最后那话,从前倒是沈沂秋的母亲常这么说袁崎。她比他年长许多,对于这个年纪尚轻的表弟,她很是照顾。

 

  袁崎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但并未提及。虽然接触下来,小秋的状态挺不错,但他还是不敢轻易去碰惨痛的往事。揭开旧伤疤的痛苦,他很清楚。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孩子。舅舅会永远疼爱你,照顾你的。你在我面前啊,就安心当个孩子。”

 

  袁崎也把外套穿好,两人并肩走了出去。这回他没有摸沈沂秋的头,却仍是亲密地揽着沈沂秋的肩,这孩子长高了,袁崎还是觉得她有点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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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婉今晚把心里话说出来后,心里轻松了不少。虽然依旧拿不准组长的态度,但好过一个人闷在心里堵得慌。秦千柔是个很好的倾听对象,她从未说过一句指责,只是静静聆听。

 

  黎婉说完长长一串,还觉得不过瘾,挥手让服务员上酒。

 

  秦千柔用眼神阻止,黎婉笑着摇头:“放心,我没有要借酒消愁。只是有点难受,喝点酒顺一顺。”

 

  黎婉不是嗜酒的人,喝酒也自有分寸,秦千柔开了车,滴酒不沾。她就坐在好友的对面,看着她不时将一杯酒送入口中。

 

  “小婉,虽然我不该过多干涉你的感情,但作为朋友,我不希望你总是不开心。”

 

  “也没有总不开心,至少跟她相处的时候,我是高兴的,发自内心的那种开心。”像是回忆起一些细节,黎婉嘴角有了笑意。

 

  “如果这份感情得不到回应,又或者不被外界接受,你会怎么做?”

 

  黎婉苦笑,沉默下来。

 

  秦千柔的手放在腿上,不知觉间已经握成拳。她在紧张,甚至是期待黎婉的回答。作为旁观者,她想知道当事人的想法跟决定。可是心里又隐隐盼望着,有人能明确告诉她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