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来得及休整,带着随身行李小包就直奔中心医院。这般风尘仆仆心急火燎的样子,不知情的人看了,都免不了说一句,真讲义气!

 

  昔日同窗,又是同行,某种意义上算是竞争对手,就算不是正面竞争但也或多或少存在争夺科研资源分配的情况。

 

  加上又是非亲非故的,能够这样亲自赶来,可见对故友是真心实意的。

 

  但眼下,沈沂秋的反应却让贺焯夫妇不明所以。从他们进了病房,沈沂秋几乎没抬眼看过他们。宁可一直低头喝着白粥,也不愿搭理他们的问题。

 

  其实他们并没有追问什么,说的无非都是些嘘寒问暖的体恤话。来的路上,他们特地商量过了,待会由姜瑗负责安慰沈沂秋,毕竟女孩子肯定跟阿姨亲近些。

 

  但直到现在,沈沂秋都表现的非常坚强冷静,甚至有点儿冷静到异常了。

 

  贺焯和姜瑗对视了一眼,心想这孩子是不是受了太大刺激,以至于自我封闭了?

 

  就这样疑惑着,干耗着,猜测着,直到邵齐东哐的一声把门推开,吓了所有人一跳。

 

  “小秋,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你爸妈的后事我跟你贺叔叔会出面打点的,你只管安心休养。我们想好了,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带你回海城。”

 

  沈沂秋平静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倒是邵齐东冷笑一声。

 

  “平白无故就想来捡便宜,你们以为是在做研究,随便套用几句理论说辞就能忽悠别人?”

 

  贺焯听后当然不高兴,但知识分子的身份形象让他从不擅长与人争辩。

 

  “邵总你这话说的可不礼貌,什么叫捡便宜?沂秋是我们多年老友的孩子,现在他们出事走了,这孩子自然应该由我们来照顾。”

 

  这年头还有人愿意自寻麻烦,自家孩子还顾不过来,竟还主动要去照顾别人家孩子。这是多么无私的奉献精神,这是多么善良的热心肠啊!

 

  躲在门口的小护士们在心中已经默默偏向了这对今天才出现的新面孔。

 

  “她下个月可就满十八岁了,法律意义上算是成年人了。已经可以选择独立生活,那你们急着带她回海城干嘛?”

 

  邵齐东这几天并没有跟沈沂秋有过多的直接接触,但不代表他心里没惦记这事。

 

  贺焯的脸被气得涨红,推了几次眼镜框,想要骂人又生生忍住。这让邵齐东更为得意,竟然挑衅般地抬抬下巴。

 

  贺焯更气了,被身边的姜瑗伸手拦了下来。她调整了一下思路,保持着还算克制的疏离淡笑,接了邵齐东的话。

 

  “十八岁是法律意义上的成年,但小秋毕竟还小,还有大学要读。再说,她受了这么大的打击,没有大人在身边陪她照顾她,对她将来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