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她活不过二十(GL)>第56章 姐弟

  “别怕。”无名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温柔。

  她的双手紧紧揽住南月,几乎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中。

  南月回抱住无名,小小的身子却颤抖得更厉害,眼泪也终于浸出眼底。

  “刚才好怕……”南月轻声呜咽,小脑袋不断在无名心口处蹭蹭。

  无名心疼极了,黑暗中,她的眼眶也跟着泛起红。她不断揉着南月的脑袋,另一只手在她背后轻轻拍打,好一会儿,怀中身躯才逐渐停止颤抖。

  无名捧住南月的脸颊,在黑暗中与她对视,拇指轻柔地擦干她脸颊上的泪水。

  南月眼角还泛着红,眸中满是水雾,表情仍是怯怯的。若不是这里环境糟糕,无名本能地想要低下头去,轻轻吻尽她眼底泪痕。

  无名紧紧抱着小姑娘,目光顺着她的头顶,移向那瘫落在地上的腐尸。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南月便抓紧她的衣服,嗫嗫道:“无名……我和你一起过去。”

  就像害怕被主人丢弃的小猫咪一般。

  无名心里一阵自责,早知道刚才就捂住南月眼睛带她进密室了,也免得受这腐尸惊吓。

  “害怕的话将脑袋埋在我的怀里,不要看。”无名柔声道。

  南月点点头,脸颊正对着无名的肩膀,绵软的呼吸时不时便飘到她的颈窝处。

  无名顾不得痒,用剑罡将尸体刨开,认真观察一阵。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是一具年轻男性的尸体,根据地牢的潮湿程度推算,这人大概死了三个月左右,正是黄家离开开阳的时间。

  再结合起开阳城内很少看见年轻男子的身影,以及卖酒男子说的那些话,无名渐渐推测到了什么。

  恐怕这黄地主爱好男风,手段又极其变态,常常在开阳城内挑选年轻男子,带回地牢里细细品味。而原来的开阳蒋县令和黄地主蛇鼠一窝,不知帮他掩盖了多少肮脏事儿。

  卖酒男子口中的“洛家小弟”,大概就是被黄地主抓去玷污了,洛姐姐想要救出弟弟,四处寻求帮助,最后却只有一个跛子神算愿意帮她。可开阳县里,黄家和蒋家手眼通天,跛子神算一家就这样被赶了出去。

  至于洛家姐弟……恐怕是结局凄惨。无名甚至怀疑,地牢中面目全非的腐尸,会不会巧合的是那洛家弟弟的尸体?

  无名没有多留,带着南月原路返回,机关早已被她的剑气所破,甬道的顶部出现一个大洞。无名抱着南月,轻巧地一跃而上,翻窗回到花园里,又掠过墙壁直入竹林。

  林间气味芬芳,两人亦是大口呼吸。

  无名注意到南月手上的小擦伤,眉头心疼地皱了起来。

  “不……不疼的。”南月羞敛地向后缩了缩手,却被无名捉住手指。

  “别动。”无名撕破手绢,细心地替她包扎伤口,动作温柔无比。

  “无名,我们去报官吗?”南月咬着唇轻声问,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注意手指上轻柔麻痒的触感。

  “暂时不去。”无名包扎好后,抱着她往客栈的方向掠去,“先回去洗澡。”

  南月脸颊倏地一红,刚才在地牢里呆了会儿,她和无名都沾上厚厚的尸臭味,到现在还没散干净。尤其是她,在牢里呆的时间比无名还要长一些……

  南月埋着脑袋,羞耻地“嘤”了一声。

  无名眉眼间弧度柔和。

  回房间后,仍然是两人共用一个浴桶,然而今天她们之间没有一丝暧丨昧的感觉。刚经历一场根本算不上危机的危机,她们相处的气氛只剩下一片柔和。

  无名穿得少一些,三两下扒下衣服之后,见南月还在解里衫的系带,她便伸过手去,迅速帮南月将衣衫脱去。

  房间另一头放着一张巨大的落地铜镜,镜面上,两具抱在一起的白皙身体一闪而过。

  无名坐在热气腾腾的热水中,双臂搭在浴桶两边。南月半趴在她的身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安心地闭上眼睛。

  无名亦是闭眼小憩,过了会儿,她闭着眼将手伸进水中,往南月的发丝上浇水,另一只手细心地搓洗。到后面,无名又将南月手上的包扎拆开,替她清洗一遍后,再细细包上。

  小心翼翼,温柔无比,犹如对待一件绝世珍宝。

  洗完澡,无名跳出浴缸裹了张宽大的浴巾,这才又拿了张浴巾过去,将南月也拉出来。她们一左一右坐在床的两头,背对背擦拭身上水迹。

  无名身子和头发差不多擦干了,南月却还在一旁艰难地小幅度擦拭着,看得无名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我帮你。”无名下意识转身,将南月揽进怀里。

  小姑娘却满脸通红地摇摇头,想从她怀中挣出去:“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就好……”

  无名摁住她,没让她动。

  “刚才洗澡的时候都不害羞,现在害羞个什么?”无名调笑一声,加快擦拭的速度,迅速帮南月将头发擦干,这才放她离开自己怀中。

  南月面色羞红地钻进被窝中穿衣服。

  无名感受到身体上残留的温暖细腻触感,轻微晃晃脑袋。她起身迅速穿好衣衫,在南月看不见的角度,脸色微红。

  吃过午饭,无名和南月才悠悠赶去县衙。一路上,无名顺带旁敲侧击地打听一番黄家情况,果然不出她所料,那黄家地主嗜好男风,又总爱强取豪夺,开阳城里的年轻男子说不准哪天走在路上,就被黄地主看上了掳回去。黄地主和蒋县令积威已久,就算他们已离开三个月,城里的年轻男子仍不太敢在白天上街。

  百姓们没敢多说,但无名多多少少猜得到一点。估计那些被黄地主掳走的男子,皆是凶多吉少……

  开阳县衙修得很是气派,檐牙高啄。衙门前面是一块小广场,上边立着告示栏,两边种着桃花。有两名衙役持刀县衙门口,气势倒是很足。

  无名打量衙役时,南月的目光却偏向府门角落,她轻轻扯了扯无名袖口。

  无名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一个脸色苍白,披头散发的青年站在阴影里,他衣服上和脸上满是泥渍,眼窝更是凹陷下去一大片,看起来有些恐怖。然而不知道为何,不仅没有衙役将青年赶走,他面前还放了一碗清水和一个馒头。

  无名微微挑眉:“过去看看?”

  南月点头。

  两人刚走过去,那青年就感受到什么似的,猛地朝她们扑过来。

  无名抱着南月轻巧往旁边一闪,青年摔了个狗吃屎,他也不生气,满眼放光地盯着二人,声音颤抖:“两位漂亮姑娘……求你们救救我姐姐,求你们了……”

  “你姐姐怎么了?”无名躲开他的牵扯,轻声问。

  “姐姐他蒙冤入狱,已经有一月有余。”说到这儿,青年惊恐地回头看一眼县衙,眼中血丝更浓,“两位姑娘,我姐姐是被冤枉的,你们相信我!求求你们一定要帮我啊……”

  青年不断重复:“姐姐她是冤枉的,冤枉的!”他神色仓惶又癫狂,似是疯子。

  周围行人听到他的声音,纷纷侧着身子避开,无名和南月面色却没有丝毫改变。

  南月仰头和无名对视一眼,看见无名肯定的眼神后,她蹲下身子,掏出干净的手帕,轻轻替男子将脸上的污渍擦拭干净:“你姐姐叫什么?为什么会入狱?”

  男子的脸被擦干净后,虽然瘦得有些变形,但能够看出他原本是非常俊美的长相。

  南月声音轻柔,听得男子微怔片刻,似是逐渐找回理智。

  “我姐姐叫洛……洛阳,我也不知道她为何会被关进监牢里,但姐姐她人很好,绝不可能触犯大秦律法!”男子声音激动起来,“一定是那县令,他看不惯我姐姐,才故意针对她!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姐姐,她一个人在牢狱里,不知道怎么活得下去呐!”

  说到最后,男子眼里竟然渗出一行掺着血丝的浊泪。

  洛姓姐弟,无名和南月皆是一怔,却都没有表现出来。

  “你别哭。”南月感受到他的难过,声音也跟着弱下去,“我们帮你去县衙里问问。”

  男子眼睛发亮,立刻给两人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都磕破了。直到无名将他拎起来,他才反应过来,又笑呵呵地接连道谢。

  “两位姑娘,莫不是想帮那位公子报官?”守在县衙门口的衙役看见二人走近,无奈地摆摆手,叹口气,“姑娘有所不知,那公子他……他是疯的。我们上任不过三个月,根本就没抓过什么人,牢房里到现在还是空的呢。可那位公子从上个月开始,就日日守在县衙门口,说要救他的姐姐,这……我们这儿哪儿有人给他救啊?也就是刘大人心善,才给他准备了清水和馒头,免得他饿死在县衙门口。唉……”

  衙役话音一落,男子就跌跌撞撞地冲上前来,哑着声音道:“姑娘,你们别信他的话!他为了阻止我救姐姐,和每个人都是这般说的!”

  衙役无奈地耸耸肩,不置可否。

  无名转头问男子:“你叫什么名字?”

  “洛明。”男子急忙道。

  “好,我记住了,你姐姐叫洛阳,你叫洛明,我会帮你进县衙看看的。”无名声音柔和一点,转身递给衙役一块令牌,“刘大人今早是不是邀请一位姑娘进府衙中叙旧?我们是她的朋友,你将这令牌拿进去给她一看便知。”

  衙役拿着令牌进县衙,再出来时,表情已经变得尊敬无比:“殿……姑娘请随我来。”

  县衙里又是一番天地。

  正堂后小院中小桥流水,花木茂盛。唐池雨和那位年轻的刘县令,正坐在花园里的亭子里聊天,两人声音激昂,显然很是合拍。

  无名忽然感受到一股若隐若现的杀气,她灰眸往县衙的房顶上一瞥,只见一袭红衣飘然而过。无名在心底轻笑一声,收回目光,牵着南月走上前去。

  “长宁郡主,南姑娘。”刘县令远远看见二人,急忙起身行礼,“今日我在街上偶遇七殿下,便邀请她来府衙中巡视一番。下官新官上任,不懂的事情很多,便向她询问应当如何管理衙役,刚才殿下正是在教我。”

  唐池雨笑着仰起头,露出一口白牙。

  无名扫了一眼,见凉亭桌案上果然摆放着笔墨纸砚,而刘县令的脸色也颇为认真,竟是真在向唐池雨请教。

  “刘大人当真勤政爱民。”无名夸奖一句,直入正题,“我是来报官的,大人可知城东黄家?”

  “黄家富甲一方,是开阳县的大族,下官自然知晓。不过我调过来后,黄家一家便迁入京城,我也没有见过黄家人……殿下说要报官,莫非和黄家有关?”

  无名淡声道:“是,今日午前,我和南月二人在黄家发现一个地牢,里面有一具腐烂的男尸。”

  黄家人早就搬走了,现在黄家院子里只有几个护卫,无名当然不可能是受邀进去,只可能是自己闯进去的。刘大人面色大骇:“殿下怎会闯入黄家……”

  说到一半,刘县令忽然艰难地调整好表情,掠过这个问题。

  “杀人乃是大案,下官这就带人前去调查。”刘县令无比认真道。

  “不用,你派几个信得过的亲信前去取证便可,我还有事儿要问你。”无名淡声道。

  有无名做人证,黄家杀人一案已是板上钉钉。更何况无名清楚,黄家手眼通天,他们能买通原来的开阳县令,甚至进京为官,说明他们上面一定有人护着。可能是某位高官,可能是某位皇亲国戚,一桩杀人案而已,就算锤实了,也并不能治他们的罪。

  所以黄家发现尸体一事,对无名来说并不重要。

  等刘县令派人前去取证,无名才缓缓问道:“不知刘大人可有听说过,门口那位洛公子的故事?”

  刘县令一怔,随即痛惜地摇摇头:“那位公子年纪轻轻便得了疯病,实在可惜。下官怀疑他姐姐在别处遭了冤屈,他四处申诉无果,最后不知怎的流落到了开阳县这边,将开阳县衙误认为是姐姐蒙冤的衙门了。唉……实在是可怜可惜呐。”

  “你们在说些什么?什么公子姐姐的,我怎么听不懂?”唐池雨不解地挠头道。

  无名将门口遇见疯子洛明,以及他口中所说的话,全部告知唐池雨。

  “竟有这种事?”唐池雨皱起眉头,“今早我将整个县衙都参观了一遍,的确没看见哪儿关着那个姓洛的姐姐,那位可怜的公子怕真是找错地方了。”

  无名却轻轻摇头,她暂时没向唐池雨解释,而是看向刘县令:“刘大人,你可否将县衙两年内的卷宗调出来给我看看?”

  刘县令虽然不解,却仍是立刻派人去取卷宗。小半柱香后,四人坐在县衙的书房里,手中各自拿着一卷卷宗翻阅。

  “找到了!无名你快看看,是不是这个洛阳?”最终竟是唐池雨先翻到相关资料,一边看一边喃喃道,“洛阳,女,年龄二十,闯入黄家偷窃被当场抓住……黄家?未必这就是刚才那个发现尸体的黄家?”

  无名没有点头亦没有摇头,示意唐池雨继续读下去。

  “偷窃贵重物品若干,暂时关押于开阳县衙。该女于羞愧难当,自缢于牢中……秦历十五年五月廿二十。”唐池雨放下卷宗,小声喃喃道,“原来那位洛明小哥没有找错地方,他姐姐的确被关押在开阳县衙中,可是他找错时间了。”

  “他的姐姐已经死在一年前。”唐池雨声音微微颤抖。

  刘县令亦是握紧双拳,脊背挺直却不住地颤栗。

  无名和南月对视一眼,皆是弄明白了此事的前因后果。

  去年此时,洛家弟弟洛明被黄家看上,强行掳回院子里。洛姐姐发现弟弟失踪,虽然猜到了是黄家所为,却一直不敢确定,不断在城里寻求帮助。可开阳城内,又有谁敢得罪地头蛇黄家呢?

  唯有跛子神算王先愿意帮助洛阳,他或许是帮洛阳指明弟弟的下落,或许是帮洛阳想办法溜进黄家寻找弟弟。可最终的结果却是洛阳被抓进监牢,离奇“自缢”在里边。

  而跛子王先一家,也因为得罪县令被赶出开阳城,流落成三个流民。

  后来洛明终于被黄家放出来,却得知姐姐死在县衙里的消息,就这么疯了过去。蒋县令不知为何留了洛明一命,将他赶出开阳城。一年过去,洛明终于又回到开阳城中,每日疯疯癫癫地站在县衙门口,企图将自己蒙冤的姐姐救出来。黄家和蒋县令已入京三月,开阳县衙里换了一批人,自然无人认出这个疯子少年。

  虽然细节上可能有出入,但大体上和无名猜测的离不了多远。

  “去把那位洛公子请进来吧。”无名轻声对刘县令道。

  刘县令重重点头,略有些跌撞地走出书房。

  无名看向唐池雨:“他人还不错?”

  唐池雨回过神来,恍惚道:“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

  “他和你有些像。”无名坐到唐池雨身边,轻声道,“都是彻彻底底的好人,也都是没经历过风吹雨打,没见过世间肮脏事儿的赤子。”

  唐池雨沉默地埋下脑袋。

  很快,刘县令领着洛明走进房间里来。

  洛明身体不住地瑟缩,仿佛很是害怕县衙里的环境,刘县令好说歹说,将他姐姐的名字搬出来,他才勉强跟着进屋。

  “洛明,你识字吗?”无名温和地问。

  洛明发抖地点点头:“我认字儿的。”

  无名将卷宗摊开送到他眼前,轻声道:“你看看吧。”

  洛明抱着卷宗看下去,忽然全身都开始大幅度地颤抖,在他要发狂撕了卷宗前,无名迅速将卷宗抢回手中。

  洛明牙齿发出“咯咯”的颤抖声,双目红得滴血,他茫然地蹲下身子抱紧膝盖,嚎啕大哭:“不——!姐姐没有死,没有死,她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无名弯下腰,柔声道:“你记错了,你姐姐已经死了一年。”

  唐池雨和刘县令于心不忍地移开目光,南月却紧紧地牵住无名手指,轻轻摩挲。

  无名继续道:“你看见卷宗上写的,你姐姐是自缢在牢房中的。”

  “不,不——!”洛明声音沙哑,脸色愈发茫然可怜,哭声极其痛苦。

  无名抱紧了南月,在心里无声长叹一口气。

  凄厉的哭声响彻整个书房,洛明眼角再度渗出血来。

  过了不知多久,洛明终于止住哭声,惶惶地抬起头。他脸颊上满是血泪,这下不像是疯子,更像恶鬼。

  无名从南月手中接过手帕,温柔地帮他擦干血水。

  “卷宗是假的,姐姐不是自缢而亡。”洛明的声音很低,已然恢复了理智,“我见过姐姐的尸体,上边满是伤痕,她分明是被蒋县令虐杀致死。蒋县令,那些还有那些衙役……都是杀人的恶魔,他们不配为官。”

  说到这儿,洛明又将脑袋埋进膝盖中,用力抓挠一阵,喉咙中发出悔恨的“嗬嗬”声。

  好一会儿,他才再度冷静下来,继续回忆道:“姐姐是因我而死的。”

  “我被掳进黄家,她想要救我,才会被县令以偷窃的罪名抓住。如果不是我,她就不会死去……”洛明声音满是痛苦。

  “你想报仇吗?给你姐姐报仇,给你自己报仇。”无名问。

  洛明愣了一阵,终于反应过来无名话中意思时,痛苦无神的眼睛亮了起来,坚定道:“想。”

  刘县令慌忙找出笔墨纸砚:“我这就帮忙写折子,送进京城里去!那黄家和蒋县令实在太不是东西了,洛公子放心,我身为如今的开阳县令,定会站在你这边!”

  “你要将折子写给谁?”无名却轻飘飘问道。

  “自然是层层上报,先到郡守处,再有郡守呈报到京城的相关官员处,最后再至陛下手中。”刘县令认真道。

  “太理所当然了。”无名摇头,“黄地主和蒋县令敢行事如此嚣张,必定是京城中有人,你层层上报的过程中,早被人给拦下来了。不仅是洛家姐弟之事报不上去,黄家杀人案恐怕也只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管是黄家还是蒋县令一事,都交给我便好。”无名轻声道,“我会帮洛明复仇。”

  “这……”刘县令眉头紧紧皱起,思索道,“殿下的意思是,您和七殿下会直接将此事报给六殿下?”

  刘县令的确涉世未深,可他从小在京城中长大,耳濡目染,还是明白朝中党派之分的。

  “你觉得我是六皇子的人?”无名狐狸眼眯起,笑着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