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不驯(GL)>第71章

  考试刚结束的晚上注定是个不眠夜, 浓郁昏沉的黑色卷走了疲倦,有些事就如同外面纷飞的雪一般,一阵一阵的, 时而停歇,时而落下, 偶尔中间停雪的空白时段会持续两三个小时, 但那些随风飘荡的白点不会就此消失, 歇够了就会继续。

  明舒再一次缺眠了,下半夜里根本没睡好, 被某人磨得够呛——虽然一开始是明舒在引导宁知,前两次都是她掌控对方,但后面就变了个样,脱离了预期的控制。

  崽儿精力旺盛,折腾半天都不嫌累,才尝到真正的甜味儿,怎么也吃不够。

  风雪夜最是漫长, 飘忽不定, 反反复复,离天亮还早得很。

  Z城的冬季向来静谧而空寂,连城市中也不例外,尤其是眼下这个时间点,附近房子里基本都熄灯了,只有金融城另一边的部分高楼大厦里还亮着灯,苦逼的打工人们正在熬夜加班,为了生计而忙碌。

  客厅里,电视机还开着,动画片接连不断地播放, 但秋天已然趴在软和的窝内睡下了,肉嘟嘟的身子缩成一团,连毛绒的大尾巴也收了起来。

  大狗睡得很沉,耳朵软踏踏地贴着脸,不被动画片里的人物对话声吵醒,像是什么都听不见。

  后一日,主卧内的两个人都迟迟不起,大中午了都不见身影。

  客厅里提前准备了狗粮冻干和饮用水,足以管够秋天一整日的食物。

  毛团子倒是醒得早,睁开眼就乖乖地吃宁知给自个儿的早饭,也不去主卧打扰那两位补觉。大狗十分聪明,会自已去洗手间上固定的狗厕所,解决完还会讲究地“收拾”干净,不至于讨嫌地到处乱拉。

  这狗充分继承了自家主人的懒散精神,做完所有事后又麻利儿跑到沙发上趴着,饶有兴致地对着电视机屏幕,硬是一点不觉眼睛累。

  而卧室里,床上的两人对此一无所知,尤其是宁知,这位正睡相奇差地死沉躺着,手和脚都搭在明舒身上,脑袋也歪向明舒那边。

  明舒太疲惫了,又累又困,这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即便感觉到胸口有人压着亦没怎么样,到底还是没把人推开。

  空调开着,窗帘合上,整个房间里简直暖和,哪怕宁知从被子里伸出一条光溜的腿也不会冷。

  不用上课和工作,暂时无须考虑任何事,更不会有人忽然找过来,连手机都静音了,这样的日子不要太享受,一年到头也难得经历一次。

  下午两点多那会儿,终究还是明舒先睁开眼睛,困倦地摸到手机看看时间,这才强行打起精神下床,去浴室里洗一洗。

  宁知十几分钟后才悠悠转醒,睡眼惺忪地撑坐起身,整个人都蔫嗒嗒的,一点精气神也没有。

  等明舒洗完后,顶着一头蓬松卷毛的宁知也进去洗了一回,全身上下收拾一遍,差不多了才围着浴巾光脚出来。

  彼时明舒刚换好暖和的新睡衣,正坐在床边一只手弄头发一只手翻手机,抓紧时间回复凡楚玉她们的消息。

  宁知瞧见明舒的头发还是湿的,不做犹豫就折身回浴室扯了张干毛巾,接着过来帮明舒擦擦。明舒没拒绝,放下弄头发的手,轻声说:“擦半干就行了。”

  “要不要吹一下?”宁知问。

  明舒一面打字一面回道:“不用,等自然干。”

  “天气那么冷,自然干容易着凉。”宁知说,指尖在她颈侧按了按,揉揉那上面的浅淡印子。

  明舒拍了下对方的手背,不让乱按,说:“空调还开着,也不冷,过不了多久就干了。”

  明老板比较注重这些无关紧要的“养生”细节,从来都不太喜欢用吹风机什么的,若非赶时间工作,有空时都是等着头发风干。她就这点习惯,改不了,坚持很久了。

  宁知不强迫,都随着了,不愿意用吹风机就帮她多擦几下,擦完后又拿了张新的毛巾搭明舒背后,避免半干不干的头发浸湿衣服。

  才那样亲密无间地经历了一个晚上,白天的两人还是照常相处,并不会因此就扭捏放不开。毕竟之前有过那么几次亲近,即使没到最后一步,可也大差不差的了,早就有过相关的经验,现在哪里还会觉得不好意思。

  反正明舒不觉得有什么,平常心对待,起床后还是一如既往地做自已的事,顺便找出一件长款大衣让宁知穿上,让别穿太少了导致感冒。

  她俩的关系终于有了实质性的改变,宁知心里头平复不下来,可行径上还是淡定,表现得挺靠谱。小鬼很是温柔,穿上大衣就为明舒倒了杯水,然后问:“饿不,想吃什么?”

  明舒说:“随便。”

  宁知便亲自去厨房煮粥炒菜,还在手机软件上将晚饭也一并预订了。

  三点多的午饭只是随便吃两口,先垫垫肚子,预订的晚饭才是正餐。

  明舒不挑剔,有粥喝粥,有菜吃菜,末了,还搂着毛乎乎的秋天撸了两把,蹭蹭毛团子身上的热乎气儿。

  秋天挺乐意让明舒取暖,一脸高兴地扑她怀中,恨不得挨上去了就不下来。它对明舒的热情至今不减,天天都喜欢,打从那次在街上遇见后就黏乎得很,比对宁知好多了。

  宁知对此有点介意,不过不是介意明舒分走了秋天的关注,而是不满大狗跟自已抢人,还是粘上身就不让位那种。

  某人简直幼稚,上前就嫌弃地拉开秋天,身子一歪就霸占了秋天原先的位置,还大咧咧分开长腿靠明舒肩上,俨然一副宣示主权的样子。

  突然被扒拉开,秋天有点懵,盯着宁知看了半分钟才知道冲上来抢人。

  “汪汪——”

  “汪汪汪——”

  宁知不为所动,抓住明舒的双手让缠住自个儿的腰,眼皮子一掀就对上傻狗的视线,整个一“你奈我何”的架势,还不慢不紧地吐出一句:“我的地盘,你回窝里待着。”

  秋天自是不乐意,绕着她俩跑了一圈,随后用爪子使劲儿扒宁知的衣服,似是要将其拉开。大狗性子轴,平常外出散步见到陌生人都不敢跟人家正面撞上,但现在却惯会窝里横,对宁知愣是半点不客气,总之就是不让步。

  毛团子可委屈了,大抵是觉得明明宁知都霸占明舒一晚上加半个白天的时间了,怎么眼下还不让给它。它想不明白,不懂这个中的具体缘由。

  明舒对面前的人和狗都有些头疼,没法儿,只能拍拍另一边的位置,喊道:“秋天,来这儿,过来。”

  秋天应声看去,立马就屁颠屁颠地绕到另一边。

  秉着公正的原则,明舒对身前那位说:“你别逗它了。”

  宁知仰头倒她肩上,老神在在地反驳:“没逗。”

  明舒摸摸秋天的脑袋,示意毛团子可以挨着自已的肩膀,或是枕自已腿上。

  秋天这才心满意足地靠上去,腻歪地黏着她。

  宁知睨那傻狗一眼,用力捏捏明舒的手指,计较地说:“明老板,你也太偏心了。”

  明舒辩解:“我没有。”

  宁知故意挖坑,说:“你更喜欢秋天。”

  明舒有心不跳进去,不回答到底更喜欢哪个,不如某人的意,反问:“有吗?”

  “有,”宁知说,“你对它太好了,比对我更好。”

  明舒这才回答:“我对你也好,不比它差。”

  这回轮到宁知反问:“有吗?”

  明舒肯定地说:“有,多着呢。”

  “比如?”

  “没有比如。”

  俩大人实在无聊,没话找话地闲扯,情趣真是不错。

  傍晚应该带秋天出门散步的,但今天因为两个人都比较累就取消了,明舒没精力照顾毛团子,宁知亦不愿意走动,于是乎,秋天只能眼巴巴地趴在落地窗后俯瞰楼下。

  毛团子没节操,前几个小时还与宁知争抢不下呢,这会儿却扭着身子跑到宁知面前摇尾巴,哼哼唧唧的。很想出门撒欢儿。

  宁知无视了大狗的讨好,心眼儿比针尖还小。

  有的事食髓知味,有一就有二,吃过以后就会念念不忘,理所当然地还会发生下一次,第二晚,第三晚……持续不断。

  大寒时节降临,天儿温度更低了,有一日甚至直逼零度。除了某几个特殊年份,Z城往年的冬天都没这么冷,今年的气候真的不一般。

  因着天气的缘故,M&F工作室的生意萧条了不少,特别是在成衣售卖这一块上。

  凡楚玉表示一月份的总体销售额预计远不如前几个月,甚至比不上九月份的一半。凡总为此有些忧愁,还找到明舒单独分析了一番,问是不是近期宣传太少了,怎么这个月的生意会这么虐。

  明舒半点不焦虑,对这些都很有数,觉得凡楚玉这是想太多了,前两年这时候的店里销售额本来也不高,而且还比今年低多了。她宽慰道:“其实定做春夏礼服的单子比起去年已经翻倍了,今年的生意还是可以了,不能因为之前太高就强行做对比,你得横向纵向结合一下。”

  “理是这个理,就是怎么说……”凡楚玉回道,“‘由奢入俭难’,你懂吧,我这有点瞻前顾后的,总觉得赚少了不踏实。”

  明舒说:“凡总你不缺钱。”

  “那不一样,”凡楚玉说,“缺不缺是一回事,赚多赚少又是另一回事。”

  明舒讲不过她,只扬扬眉头。

  俩老板不一会儿又讲到宁知,以及店里一些春节前的安排,还有之后的复工事宜。

  正儿八经的农历年底了,员工们都千盼万盼着快点放假,迫不及待念着快点解放,而明舒与凡楚玉就没那么轻松了,要做的事情还有一大堆,全然不能立马就松懈。

  宁知在春节前还有一场海外秀,就在这周三,届时还是凡楚玉带她去那边参加。至于明舒,她得留在工作室收尾,处理所有遗留的小麻烦,包括与工作室长期合作的老师傅们沟通,交代一些制作上的细节问题。

  部分礼服年后就得赶工做出来,必须在工期内完成。

  有钱的客户们可不管诸位员工和师傅怎么过年,不会因为春节就将完工期限往后推七天。

  除此之外,春节员工福利相关的发放等工作也需要明舒经手,还有假期归来后的初期安排也得她来定。

  这些事以前都是凡楚玉在做,但眼下凡总明显没时间,一切都得交由明舒来完成。

  凡楚玉问:“小年那天B市那边有个秀场面试,AD的场子,要不要让宁知去试试?”

  明舒记起宁知想去旅游的事,迟疑半晌还是摇头,“算了,不缺这个,等这次结束后让她好好休整一阵子。”

  凡楚玉应下:“也成,反正前两天庄启年打电话也是这么讲的,让咱这边别给宁知安排太多的工作,早点放她回家。”

  许久没跟庄启年接触了,冷不丁听到对方的名字,明舒反应了下才回缓过来。她差点就忘了宁家那边,这才后知后觉还应该跟庄启年约着见一面,或是去宁家老宅拜访一下宁老太太。

  宁家近半年来给了M&F工作室许多资源,不管庄启年那人如何,既然店里承了这份情,那最起码的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做。

  何况宁知和明舒现如今还有另一层关系,这些问题本就不好解决。

  明舒有点纠结该怎么做,不知道如何应付庄启年。她这半年以来有意躲了庄启年几次,一直明着偏向宁知,压根没做到当初谈好的那样,非但没正正经经地管着宁知让其把心思回落到读书上,还让宁知的模特生涯更进一步,学习什么的早抛到第二位了。

  凡楚玉不是很在意这个,漫不经心地说:“你管这些干嘛,当时明面上也没谈到那么多,反正咱们这边答应的是签下宁知当兼职模特,拖着不让她彻底出国发展就行,现在不都是做到了?”

  那倒也是,当时工作室这边答应的是签下宁知,将其稳在国内发展,别的可没胡乱接任务。

  明舒思忖片刻,认为确实是这么一回事。有的猜测终归只是她们这些外人对宁家的看法,庄启年明面上也没说过那些话,这边具体实行起来亦不算是违背了承诺。

  再有了,宁家还有个当家的坐镇呢,有老太太在,谁敢对宁知下手?借他庄启年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乱来。

  如此一想,明舒便没太揪着这一点了。

  凡楚玉没所谓地坐椅子上转了半圈,提醒道:“你别想那么多,人宁知私底下可做了不少事,哪可能什么都不懂,估计早都处理好了的。”

  与宁知相处了那么久,明舒对宁家依旧不太了解,很多事都不知情。她觉着凡楚玉讲得在理,心里便记挂着这个,待晚一点回去了迂回地讲了两句,提醒宁知注意点。

  崽儿的反应与凡楚玉如出一辙,对此完全不担心,不怎么在乎。

  明舒又委婉问:“你平常跟庄启……庄总关系怎么样?”

  “不怎么样。”宁知说,翘起一条腿坐着打游戏,另一只脚则放在秋天背上取暖,“咋了?”

  “没,随便问问。”明舒说。

  宁知接道:“他和我爸关系挺差,相互看不上。我跟他还稍微好点,不过也不是很行,一直都是各过各的,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吧。”

  明舒坐旁边听着,“他有做过什么事没?”

  “你指的哪种?”宁知头也不抬操作游戏界面,“给我爸穿小鞋,还是抢财产使手段?”

  明舒:“……”

  崽儿实诚得过分,啥都往外抖落。

  明舒对宁爸不感兴趣,皱着眉问:“他为了抢财产对付你了?”

  “多了去了,”宁知说,一脸不屑,“他有被害妄想症,老是想着奶奶会不会把钱和集团都留给我,防我很防贼似的。”

  明舒拂了拂这人垂落在胸前的头发,“然后呢?”

  宁知回道:“我不跟有病的人计较,尽量离他远一点。”

  头一回听到对方这样骂人,明舒笑了笑,思索须臾,认同地说:“确实。”

  现实不是电视剧,豪门恩怨情仇没那么复杂,不至于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更多时候都是各过各的,只有利益捆绑到一起时才会相互通通气,别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各不相干。

  宁知说:“其实我家已经分配好遗产了,每个人都有份儿,他也分到了不少。”

  明舒嗯声,“你呢?”

  “我俩差不多,股份他多一点,我不动产更多。”宁知如实回答,“只是奶奶希望我可以回家里工作,以后跟他们一起共同管理公司。庄启年怕我真的回去了,也担心以后会重新分配股份,这样他就不能拿到更多的控制权,所以老是惦记着。”

  小孩儿表面上不正经,乍一看像是那种不知疾苦只会花钱的富二代,可实则什么都懂,对那些有的没的都有数,亦看得通透。

  她看不起庄启年那人,对其有些反感,但又没到仇恨的那一步,对着这位有血缘关系的亲叔叔像是陌生人一样。

  凭着这段话,明舒大致摸清了叔侄间的关系,也了解了宁知对庄启年的态度。既然崽儿都不在乎那么多,且看这样子应该不会真的闹翻,明舒也就放心了,不会再多说什么,更不会给宁知灌输较为偏激的仇视思维,没那必要。

  小孩儿还是开心一点为好,别沾惹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是非。

  宁知也懂明舒的意思,但没在这事上发表过深的看法,轻描淡写地带过去了。

  宁家内部的矛盾三言两语讲不清,多说只会让明舒担心,宁知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自有一套法子应付庄启年和宁爸他们,她不想让明舒掺和进去,自已会解决好那些事情。

  明舒再提了一嘴庄启年找上来让签下宁知的原委,没添油加醋,都是照实了讲。宁知心里有了底,对此不是很好奇,另外的也不多问,不关心庄启年究竟与明舒她们谈过哪些条件。

  小卷毛对自家女朋友充分放心,懒得在意无关紧要的人。

  。

  离过年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林姨这时才从乡下回来。

  由于店里不忙,玉林苑这边也不需要人了,明舒近期不用专人照顾,便只让林姨隔一天来一次就行,别的时候都给林姨放带薪假。

  林姨乐得清闲,有事没事就去湖边别墅找明义如女士散心聊天。老人家这次外出玩得开心,回来后的精神状态都好了很多,天天都中气十足的模样,那状态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

  林姨决定留在明家过小年,等年三十以后再去儿女那边转转。

  老两口高兴能一起过年,明舒亦接受,还专门提前为林姨准备了一个大红包,当是感谢老人家的辛苦照顾。

  而在这期间,又发生了另一件事。

  ——秋天生病了,忽而变得萎靡不振。

  几乎是宁知前脚刚被凡楚玉带走,毛团子后脚就蔫兮兮的了,犹如霜打的茄子般病倒。

  大狗平时都活蹦乱跳的,突然趴窝里不动了,连下楼溜达都没心情,肉眼可见地颓丧下去。明舒吓了一跳,工作都顾不上了,当天就开车带它去医院检查。

  还好,不是什么急要命的大病,只是狗龄大了免疫力下降导致身体机能跟不上,关节出了点问题,外加消化能力不太行,有些积食了。

  医生说,一般的伯恩山犬也就存活7-10年,长一点的十岁出头,秋天八岁了,估计以后的情况还会加剧,各种病痛会更多,叮嘱明舒一定要好好照顾,千万注意点。

  “它现在这年龄其实就跟我们生活中六十来岁的老人差不多,能跑能跳没大问题,但是肯定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你们以后在饮食上也要上点心,记得带过来定期检查,还有平常时候不要让它吃太多了,有空可以牵出去多走走,适当运动。”医生叮嘱道。

  明舒用心记下这些话,过后忙前忙后地亲自守着毛团子,陪着秋天一块儿看医生。她给宁知打了电话,告诉这边的具体情况,宁知在电话里也没说什么,只在走秀结束后就连夜赶回Z城。

  秋天恢复得很慢,那几天连叫唤一声都没劲儿了,每天都垂头耷脑地趴着,喂它吃肉肠它都不吃了。

  明舒费了不少心力,在宁知没回来前还带着秋天回了趟明家,也短暂地迷信一阵,将凡楚玉求给自已的那个护身符送与秋天戴上了,将其塞秋天的项圈里。

  当然,迷信没用,图个心里安慰而已。

  毛团子有气无力地倒她腿上,她轻轻地揉大狗的耳朵,温声说:“早点好起来。”

  秋天将脑袋枕她怀里,把爪子放她身上。

  也许是连日的照顾起了作用,在宁知回来的那一天,秋天的状况退减了许多,精神亦好了些。

  毛团子不再跟宁知抢人,见到主人还站了起来,主动跑到宁知腿边挨挨蹭蹭,很是亲切地舔宁知的手背。

  宁知蹲下去让它舔,而后塞一个在机场里新买的公仔给它。

  秋天挺喜欢那公仔,叼着东西就啃了两口。

  宁知摸了摸大狗,一如既往地嘴损:“没出息……”

  明舒站一边瞅着,见此就弯弯唇,心里一颗大石落了地。她想给宁知泡杯热咖啡暖暖身子,于是走到另一边拿杯子,可不知道是这些天精神太紧绷还是怎么样,才将东西拿到手,她就感觉脑袋忽地昏沉,整个世界瞬间颠倒倾覆,步子虚浮站不住,差点就摔倒了。

  她扶住身前的柜子,堪堪稳住自个儿。

  宁知一下子留发现了这边的异常,当即撇下秋天,赶忙过来扶住她。

  “怎么了你?”

  明舒定定心神,随即就稍微清醒了点。

  “没,好像又有点低血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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