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不驯(GL)>第54章

  安谧的环境, 或明或暗的光,重叠交织的模糊身影,还是那个一成不变的人, 与上一次没有太大的区别, 发生得非常平静,平静到不会让双方感到有一丁点的不适。

  这回不是意外了,合该就那样。

  磨撮了半个晚上, 干坐着起码三个小时, 絮叨地讲了那么多废话, 注定要进行这一步。

  她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人要主动, 不然破不了原有的束缚,出不了上次筑起的那个僵局。宁知食言了, 不守承诺, 前脚信誓旦旦地保证, 这才多久就违背了那番话, 将自个儿说的那些统统粉碎掉, 化得连渣都没剩。

  可能是夜色太浓郁, 昏暗不清的四周会降低人的戒备,会放大所有的感官, 明舒闭上了眼睛, 没有动手, 竟出乎意料地接受了这个wen。

  电视机屏幕的光太刺眼,至少在这一刻过于亮了,将两人亲密依偎在一处的身形都勾勒出来,在她们周身镀上一层薄薄的光晕。

  电影剧情还在上演,过渡阶段的男女感情戏冲突强烈,画面变换得很快。

  三十秒, 一分钟,两分钟……

  终于迎来了同样是夜晚的场景,类似的沉抑,连一丝亮光都没有,黑魆魆的。

  偌大的房子里也一片漆黑,稀薄的光无法照亮沙发上,四周静悄悄。

  宁知一下一下地抚着明舒的背,白细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轻柔地摸到她后颈处。

  秋天用毛绒大尾巴在地上扫了扫,聚精会神地瞧着前方,没一会儿还立起上半身,疑惑地睁大眼望着,不理解怎么突然就变暗了,老半天都变不回来。

  电影里的女主角正独处一室,倚在床头暗自为情神伤,精神不济的样子。为了衬托这份忧伤与孤独,长镜头拉了很久,情景交融的画面较多,声音极小,且没有配乐,沉默到仿佛所有事物都静止了。

  秋天走到电视机前转了转,扒拉了一下电视机柜面,而后才转回身求助,想要明舒她们帮自己看看咋回事。

  然而一扭头,小家伙儿就瞧见那两人搂在一起的场面,霎时就用深邃的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她们。

  秋天挺给面子,没上前干扰,只傻不拉几地不停摇尾巴,连电视都不看了,转而好奇地观察她们。

  宁知抱住明舒,它扬起脑袋,宁知低头了,它也有样学样地垂头耷脑,宁知又做了点别的,它不会了……过了不到半分钟,傻大个儿整个倒地上,用爪子扒自己的脸,哼哧地轻声叫,似乎是在表达不满。

  可惜无人搭理它,连个眼神都没给。

  电影的声音重新变大后,秋天恹恹地趴地毯上一动不动,已然没啥兴趣了。它不时瞥瞥客厅其它地方,不时偷看沙发那里,一副蠢蠢欲动的架势,可最终还是规矩地守在一边,没过去搅和她们。

  沉闷无边无际,黑色熏染了整个空旷的城市。

  宁知是凌晨过后走的,拉着想赖在这边过夜的秋天一并离开,回了对面房子。

  下半夜分外难捱。

  明舒在沙发上仰着身子,久久不能平复。将近两点了,她才拢紧皱巴的睡袍坐起身来,不讲究地赤足走进房间,摸黑到床上躺下。

  九月初的天气已然凉快了不少,外面温度还算适宜,但屋内关门闭户的,便显得闷闷的,有些燥热。

  第二日是大雾天,清早的窗外世界白茫茫,附近的高楼于空中被折断,远远看去只能瞧见一点模糊的轮廓,金融城没了往日的光彩亮丽,空寂了许多。从楼上向下俯视,庆北路上不断穿行的车辆不见踪影,连那些茂密成荫的树木草丛都暂时消失了。

  天气的缘故,路上堵车比较严重,林姨迟到了,比往常更晚过来,八点钟才到这边。

  林姨给明舒发了消息,告知自己会晚一点才到,叮嘱明舒一定记得吃了早饭才去店里。家里的冰箱里有速食,都是林姨自己做好备着的,不是外面那种添加剂颇多的垃圾食品。

  不知是还没睡醒还是怎么,明舒没有回复消息,毫无动静。

  林姨进房子时,客厅内的电视机还开着,停在昨晚的电影频道界面,茶几上放着两个剩有水的透明玻璃杯。

  以为明舒还在家,林姨进门就喊了声,念着明舒今天还得去店里干活,准备马上把人喊醒。然而走到主卧房间门口,林姨才发现里面已经没人了,屋里空荡荡,明舒早离开了。

  主卧里已被收拾打扫过一番,被子齐整地叠放在床尾,附带浴室的门则随意敞开,里面的灯没关。

  浴室的地面湿嗒嗒,浴缸边沿凌乱地摆放着一堆东西,清洁用品、毛巾,还有掉落的头发丝。此处的不修边幅与外面的干净整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完全就是两个天地。

  林姨不大懂这是咋了,昨晚不是洗过澡了吗,怎么大清早还得泡一回?她戴上手套把浴室里清理一遍,之后再转到厨房里打开冰箱,发现明舒压根没吃早饭,冰箱里的食物动都没动过。

  浓雾久久不散,到九点多才勉强清朗些。

  天上不出太阳,雾气没了,天空便阴沉沉的,乌云笼罩在上方,但迟迟不见雨。

  另一边街道,M&F工作室。

  明舒天不见亮就过来了,第一个到店里,比所有员工都先一步。整整一个上午,她待在办公室里没出去过,到中午那会儿也不下楼吃饭,而是躺休息间里补觉,独自休息两个小时。

  下午,老曹到这边来了,闲着无聊上楼打个转门。

  老曹大方,不是空手进门,拎着一大袋子吃的喝的分给大家,顺便再带一份给明舒。

  办公室里,明舒刚睡醒起来,才在休息间里洗了把脸。

  老曹将东西放桌子上,见她眼下都有疲惫的青黑了,问:“气色这么差,昨晚熬夜赶图了?”

  明舒扒拉了一下他买的零食,说:“没赶图。”

  老曹说:“你看起来像一晚上都没睡的样子。”

  她解释:“晚上没休息好,睡得比较晚。”

  老曹信了,“压力别那么大。”

  明舒嗯声,随便撕开一颗糖吃了,问:“你来做什么,有事?”

  “没有,刚好路过就过来转转。”老曹回道,“这几天不工作,闲着也是闲着,到处走一圈。”

  明舒向后抵着座椅靠背,“田卫源呢?”

  老曹说:“去学校了呗,这不是刚刚开学,得回去上课了。他住校,最近还有个乱七八糟的竞赛,说是要凑学分,不然等毕业了修不够没法儿拿证,学校卡得严。”

  同为校友,明舒自是清楚这些,便没多问了。

  老曹不见外地找空椅子坐下,来都来了,趁机就讲讲一些工作上的事,有关拍摄的问题。他要参加一个摄影比赛,想从店里借两个模特用用,特地点名要宁知。

  他说:“上次她跟褚恒逸拍的那组照片真的……绝了,没法儿形容的好。我想再让她和褚恒逸搭一次,另外再出一组,就在我那里拍,室内拍摄,不出远门,你帮我问问她,调一下时间,看她愿不愿意。”

  “什么时候?”明舒问,“这阵子应该不行,才开学,抽不出时间。”

  “十月之前都可以,我可以等。”老曹说,悠闲地将手枕在脑后,“还早,不是很着急,我那边也得空出一个星期做准备。”

  明舒回答:“那我问问她。”

  老曹道谢。

  他俩谈了一大通,讲得差不多了,老曹倏尔瞥见明舒颈侧靠近锁骨那里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泛红印子,登时还愣了半秒钟。思及明舒和纪安黎已经分手了,目前还是单身状态,老曹不仅没乱发散,还无比直男地做了个手势,不解地问:“你这儿……这里,咋弄的,被什么咬了?”

  明舒从昨夜至今都没照过镜子,不知道那里有痕迹,她脑子转得飞快,立马就反应过来老曹说的是什么,想也不想就摸摸锁骨那一片,扯谎:“可能是洗澡的时候挠的,最近天气变化大,有点季节性过敏。”

  老曹“哦”了声,说:“不舒服就看医生,你这体质也恼火,太娇气了。”

  明舒应下,三两句话就搪塞过去。

  等老曹出去了,明舒折回休息间里,对着镜子瞅了瞅,轻轻扒下衣服领口。镜子里,她的双唇到现在都红红的,不似平时那样,尤其是下唇,仔细分辨还有点肿了,不能细看。

  她犹豫片刻,拉开抽屉找出化妆品,用粉饼扑扫锁骨那些地方,接着涂口红,十分钟内就弄了个简单的妆容。做完这些,她又换了身装扮,将浅v领上衣换成衬衫,并把扣子全部严严实实地扣上。

  姓宁的小鬼没轻重,下口挺狠。

  团建过后的工作室氛围融洽,比以往更为和谐,大家干活都更积极了。当然,主要还是老板发钱够爽快,票子到位,所有员工自是干劲十足。

  除了明舒这个老板,大伙儿做事都比较认真。

  快下班那会儿,明舒去了趟商业中心东街口,到新店转悠一圈,去那边面见一位挑剔的客户。

  今天的凡楚玉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被要求一堆堆的客户逼得想骂人,火气直往上蹿,要不是明舒及时过去稳住场面,凡楚玉指不定就冲着那个客户发脾气了。

  明舒难得亲自处理这种事,好声好气地安抚住客户,处理了所有事宜。

  凡总怄得要死,等客户走了,气得在背地里损了几句。

  也不是凡楚玉服务态度不行,还是怪那个客户太事儿了,订做一套衣服而已,把自己整得像微服出访的天王老子似的,从踏进店门后就开始颐指气使,愣是把全店的员工当低贱的下等人对待了。

  开门做生意讲求和气发财,双方都是平等的关系,合则成,不合就算了。M&F工作室一直都是这样的宗旨,不管谁来光顾生意,首要的原则就是相互尊重,不然店里大可不做这桩买卖。

  但刚才那位客户是庄启年介绍来的,不能得罪,否则铁定会很难收场。

  凡楚玉是个暴脾气,可到底还是有分寸,不想让明舒难做,便忍下来了。

  明舒宽慰了凡楚玉几句,表示下次再这样也没必要服软,把人劝走就行了。

  凡楚玉压下火气,不会把憋屈牵连到其他人身上,亦不会因此就对宁知产生任何不好的想法。

  提到庄启年和宁家的一大家子,凡楚玉就不免讲到宁知,说了下上个月带宁知参加的那些面试、活动什么的。凡楚玉问:“她这两天的状态怎么样,没被开学影响吧?”

  明舒敷衍地说:“还行。我忙着画设计稿,没太关注。”

  凡楚玉接道:“你俩不是住一块儿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没住一块儿,”明舒纠正,“只是住一层楼,不在一间房子。”

  凡楚玉漫不经心说:“都一样,你们的房子才隔着多少距离,走两步就到了。”

  明舒说:“区别大了。”

  闲聊几分钟,讲了些没所谓的话。末了,凡楚玉提到上次那个女老板,问明舒结婚没有的那位,无心说:“今早她给我打电话了,拐弯抹角老半天,想托我帮个忙,说是要请咱俩吃饭。”

  明舒都快忘记女老板了,回想了一遍才记起是谁。她问:“她还没回S市?”

  “早回了,上次就走了。”凡楚玉说,“只是这个星期又要过来,正好在咱们这附近出差,有一个晚上的空闲时间,所以想请我们过去聚聚。应该是周三晚上,你有空没,去不去?”

  “没空,”明舒当即拒绝,“要改图,不去。”

  一眼就看出她在扯谎,凡楚玉挤眉弄眼,“别啊,人家专程来一趟,多有心意,这么实诚都不去?”

  明舒语气坚定:“不去。”

  “你再想想,重新考虑考虑,过两天给我答复,不急。”凡楚玉成心说媒,对女老板很是满意,“我都了解过了,人那条件是真的可以,方方面面都行,长得漂亮,有钱,家世也不错,哪哪儿都好。”

  女老板有意,私下里都联系过凡楚玉好多次了,时常有意无意就提到明舒,那意思还是挺明显的。

  早前凡楚玉不知道明舒的情况,没打算帮忙牵桥搭线,但慢慢的发现明舒确实正在逐渐走出上一段感情,近些天更是不受前尘过往的约束了,便好人做到底,帮女老板一把。

  反正成年人嘛,感情这种事去得快也来得快,没必要给自己太多枷锁,有机会接触一下,合适的话,试试亦无妨。

  凡楚玉看得开,打心里觉得女老板比纪安黎靠谱多了,最起码女老板已经公开出柜,人家有实力,不靠家里,凭自己的本事就能打下一片天。

  在这一点上,明舒与女老板倒是契合,都是相同的路子。

  明舒毫无想法,对女老板没意见,也不介意凡楚玉帮忙撮合,但心底里就没有半点波澜,对女老板不来电。她还是拒绝,不留一丝可能性,说:“不考虑了,这阵子杂务一大堆,没那么多精力。”

  凡楚玉回道:“哪来的杂务,我看你就是天天念着宁知,一门心思都耗她身上了。”

  这话就是表面上那个意思,不是暗指。

  明舒不否认,只说:“我跟关总不合适,没有可能。”

  凡楚玉不再强求,过后就再也没提到过女老板。

  在外奔波了一天,这里忙那里打转,明舒勉强平静下来。等到司机过来接她回玉林苑,坐电梯上楼,开门进客厅,她心头那股不安分的劲儿已然被琐事压了下去。

  昨夜有些事太过火,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行为,但还是脱轨了。

  家中,只有林姨在,未有其他人的身影。

  明舒将包放下,换鞋。

  某人白天过来了一次,晚上回去了。

  秋天也没来这边,被送去了医院。

  林姨对昨晚的一切都不知情,唠叨地讲着秋天去医院做检查的事,惋惜地说:“平时看着活蹦乱跳,结结实实那么大的体格,结果一身病,可怜见的。”

  明舒问:“它又不舒服了?”

  “不是,只是做检查。”林姨说,“好像是关节有点毛病,上次去拍了片,今天又去复查。”

  明舒了然,还以为是秋天犯病了。

  那人那狗都不在,家中略显冷清。

  待林姨离开了,房子里更加空旷,一点烟火气息都没有。

  深夜,明舒直挺挺躺沙发上,再一次等到凌晨才合眼。

  今晚她连房间都没回,将就窝沙发里睡觉,身上盖一张毯子就凑合了一晚。

  与前一天相差无几,明舒的思绪杂糅成了乱麻,直到陷入梦中都还在想着某些事。当时的这个时间,她被宁知搂着,坐在上边,睡袍都皱成了一团……有的关系是越理越理不清楚,心里想着是要拉开距离,实际上又是截然相反的发展。

  明舒翻了个身,拢紧毯子,弓起细瘦的腰背。

  良久,她缩进软和的毯子里,捂在里面憋气,直到不能呼吸了才钻出来。

  秋日的夜晚不热,她身上汗濡濡的。

  。

  九月初的温度接连下降,炎热不复,余后的每一天都气候宜人。

  又到了乱穿衣的时节,有人短T露脐装,有人薄外套,各式各样的打扮都有。

  不管进展到哪一步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明舒与宁知的相处依然如故,在外人面前没有任何改变,日常接触、工作,以及在家中碰面,二人都表现得从容不迫。

  一如既往地装无事发生,双方都淡定。

  秋天还是喜欢往这边跑,只要谁把门打开了,它立马就飞奔过来,各个屋子到处蹦跶地寻找明舒。

  有时它会叼着一个小篮子出现,献宝似的将小篮子塞给明舒,随后摇尾巴求抚摸。

  那个篮子里总是放着一些小玩意儿,多数时候是零食,有时则是一篮子新鲜的花。

  林姨好奇,问:“哪儿来的花?”

  宁知胡诌八扯的本事一流,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它在楼下用嘴采的。”

  听不出这是乱编,林姨讶然,“真的呀?”

  宁知不回答,转头瞧向房子里另外那个人。

  明舒不关心花到底哪里来的,听见那番对话就垂垂眼,接过篮子,摸摸秋天的脑袋。

  “好孩子。”

  秋天边扭屁股边凑近,将狗嘴搁她手上,哼唧哼唧地撒娇。

  伯恩山犬胆子小,认生,不喜欢跟陌生人相处。

  秋天是个例外,它与明舒和林姨都关系好,对谁都不生疏,恨不得天天都赖在这边。

  它来了,宁知也会过来。

  明舒得给这二位腾地,每次都让出沙发的一半。

  最初秋天是不上沙发的,来了就乖乖地趴地毯上,要不就蹲前边看电视,可渐渐的,不知道是跟谁学来的花招,它也喜欢上了沙发,一进门就上去,非得占据一大块地方才行。

  明舒和宁知只能挨着坐,中间隔不出多远的距离。

  许是狗随主人,偶尔秋天会比较霸道,一定得占两块地。它不让宁知离自己太近,有事没事就拱宁知,把人往明舒那边赶,一面赶还一面闷闷地呜咽,俨然十分不满。

  如此,宁知便只能跟明舒挤着坐,中间没有一点距离。

  林姨把秋天送的花都留下了,精心地养起来,舍不得扔掉。老人家细致,专门用两个花瓶来装这个,每天都会贴心地打理,努力延长那些花的盛放期。

  林姨把其中一个花瓶摆茶几上,另一个则放主卧的桌上,说是好看,要添添活力。

  明舒都随便了,不阻拦她的一番好意。

  开学期几乎没有工作安排,宁知的日常除了去学校就是训练,练体态,做瑜伽,跑步……因着前一阵子的自律成效还不错,这人饮食上的管控便不再那么严格了。

  有时林姨会煮一些热量不高的菜给宁知吃,顺便再给秋天做一份营养餐。

  这些都是明舒默许的,特别是给秋天做营养餐。

  空闲时候,明舒也会去训练室转一转,倒不是关心某人,而是过去看看进度。

  宁知肯吃苦,比早前更加配合教练,经常练到浑身大汗淋漓的程度。

  每次明舒来了,宁知还是照旧做自己的事,坚持运动,不会特意关注明舒。只有训练结束了,她会抓着毛巾上前,借口擦不到背后,让明舒帮自己擦擦。

  明舒都由着了,不过仅限于擦背,别的地方不管。

  宁知假模假样地问:“你要不要一起练?”

  明舒说:“晚点还有事。”

  宁知问:“待会儿要出去?”

  明舒嗯声。

  宁知话多,“去哪儿?”

  明舒说:“店里。”

  “都四点多了,过去干嘛?”

  “拿东西。”

  “哦。”

  “嗯。”

  宁知忸怩地摸摸鼻头,“那晚上还回来吗?”

  明舒抬眼看过去。

  宁知说:“你不回来,晚上秋天肯定会找。”

  有的事是一回生,二回熟,头一遭没经验,第二次处理起来就得心应手了。

  上一回她俩冷战了半个月,这一回和平多了,双方都默契,心里有这回事,但谁都不提。

  明舒平心静气地说:“要回。”

  宁知抓着毛巾抹抹脖子,一脸淡然地哦了声。

  “那我等你。”

  锁骨上的印子散得快,两三天就消失了,未曾留下过多的痕迹。

  明舒掩藏得深,期间再也没让任何人发现,连在家里都会抹上一层粉底。等到印子完全消散了,她还有点不习惯,总想多涂点粉遮着,老是有一种突然被暴露的错觉。

  Z大那边又发来了消息,校庆在即,提醒明舒别忘了时间。

  杨老师打了个电话过来,告知具体的流程,并邀请明舒作为校友代表之一上台发言。明舒不太愿意这么高调,婉拒了,向杨老师推荐老曹。

  老曹烧包,成天跟开屏的孔雀一般,他比谁都乐意上台显摆,绝对是不二之选。

  校庆是在开学的第二周举行,时间正值九月上旬。

  在这之前,明舒带着宁知去了店里,让对方试试新做的礼服。

  新礼服不对外售卖,之后会作为样衣摆东街口店里,算是充门面用。

  新设计需要展示,宁知就是新品的展示模特。

  礼服设计繁复,很难才能穿上,必须要一个助手帮忙。

  明舒起先还在一旁指挥,等到宁知真的要试装了,犹豫了一两秒,还是出声说:“我来。”

  助手不解地看着她,没太明白她的意思,问道:“那我帮您打下手?”

  “不用,”明舒说,冲宁知做了个停止脱衣服的手势,指使助手,“你去楼下把周周老师叫上来,我找她有点事。”

  不懂突然找周周老师干嘛,助手慢半拍地点点头,没再问原因,只应道:“好的,这就去。”

  宁知站原地杵着,等助手出去了,才明知故问地对着明舒说:“现在换吗?”

  明舒嗯声,轻轻说:“转过去,背对着我。”

  宁知应道:“行。”

  随即就转过身去,不要太迅速,三下五除二就做好相应的准备,很是配合。

  明舒保持着该有的工作态度,全程公事公办,不带半点旖。旎念头,极其专业,比助手在的时候还要正经。

  只是系腰带时,前面的人不规矩,故意一下一下地碰碰她的小臂。

  她顿了顿,不回应,心无旁骛地继续。

  宁知忽而后退半步,跌进她怀中。

  明舒把人扶住,镇定自若地说:“站稳。”

  宁知侧身,偏偏头看后边,不听话地抓住她的手腕,再温吞地扣住她的手指。

  捣乱地重重地捏两下,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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