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是在农家乐饭店解决午饭的,菜都是大盆装的,份量很足,味道一般。

  不过爬山耗体力,大家都饿得饥肠辘辘也顾不上口味了。

  饭后小憩了一会儿,各班班主任组织学生在漂流终点的服务区存放背包,然后乘坐小巴车前往山顶的漂流出发地。

  小巴车上座位不够一个班的人坐,等班里的oga和beta女生们都坐下就没空位了。

  褚漪涵坐在靠窗的位置,抱着她自己和闻鸢的背包。闻鸢站在她椅子前,双手扶着褚漪涵和前面季星遥的座椅靠背。

  车上过道窄,站着的人被迫挤在一起,闻鸢被后面人挤得贴紧褚漪涵的座椅。

  “有没有挤到你?”闻鸢问道。

  褚漪涵摇了摇头,她往里面缩了缩给闻鸢又腾出了些空间。

  山路崎岖多为环型,小巴车司机熟练地控制方向盘连续转弯,可苦了车里的学生,跟不倒翁似的从左边晃到右边、右边晃到左边。

  车子一个转弯,褚漪涵头朝玻璃撞了好几次了,这次闻鸢上半身前倾,左手伸过去揽过褚漪涵的头。

  “再撞就要变笨了。”

  清冷的声音响在上方,闻鸢的手心有些凉,褚漪涵却觉得自己脑袋有点烫,她不自主地屏住呼吸抬了抬下颌。

  闻鸢低垂眼睑,正对上褚漪涵漂亮滢澈的一双眼,两人长长的羽睫不约而同地颤了颤。

  太近了,近到两人的呼吸似乎在空气中混乱地纠缠。

  从侧面看,她俩姿势就像闻鸢把褚漪涵圈在怀里,俨然一副霸道总裁壁咚要强吻的既视感。

  时冉被这副景象给看呆了。

  车又一个大转弯,闻鸢的手被狠狠撞向车窗,同一时间里时冉拽着吊环站不稳,身体转了个圈,拧起来的吊环勒手,时冉一松手就一屁股坐在了季星遥腿上,季星遥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瞬间引起周围人的关注。

  时冉傻了,季星遥懵了,有人看见了笑眯眯地建议自己面前的人坐腿上。

  就连司机都开玩笑说:“哎!前面弯弯多,坐得坐稳了,抱得抱紧咯!”

  满堂哄笑,大家都闹了起来。褚漪涵在欢声笑语中关注闻鸢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刚刚司机转得太猛了,有闻鸢手护着她撞得都有些头疼。

  闻鸢的手肯定更疼。

  车上不少人听从司机的意见坐在自己熟悉的朋友腿上。

  褚漪涵见状,垂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蜷了又蜷,小小声地提议道:“你要不要坐我腿上?”

  闻鸢看着前排的时冉和季星遥僵直着脊背仿佛叠在一起的木偶人一样,还在斗嘴。

  “给你位置你不要,现在居然直接坐我腿上。”

  “我就想坐你腿上怎样!”

  时冉现在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坐着嘛尴尬,站起来好像更尴尬。

  旁人是不是双beta就是alpha抱着oga,就她反着来。

  像是察觉到了闻鸢的视线,时冉扭过头投递了求助的眼神给她。

  她马尾甩过季星遥的脸,季星遥撇开脑袋,箍紧了她的腰没好气道:“坐坐坐,坐就好好坐,别乱动!”

  更引人注目了。

  有男生调侃:“怎么好好做?”

  季星遥羞赧,时冉被她狠狠勒了下,身体一僵,委屈巴巴地又瞟了一眼闻鸢,就差把“你快坐小学神腿上,快救救我!”写在脸上给闻鸢看了。

  闻鸢有点不好意思坐在褚漪涵的腿上,但看时冉这样又有点无奈。

  说服自己是帮损友解围,闻鸢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嗯字,慢吞吞地坐到了褚漪涵的腿上。

  每当有人坐同学腿上就会引起那些看戏人的注意力。车上其他人立刻不关注时冉和季星遥了开始打趣闻鸢她们。

  不过也没说几句,因为班里一对小情侣坐到了一起。

  闻鸢和时冉齐齐松了一口气。

  怕压到瘦瘦弱弱的褚漪涵,闻鸢没敢全坐下去。

  温软的手忽然扶住了她的腰,将她往下一按,随后从腰两侧绕过环住了她,褚漪涵的声音轻轻柔柔地飘进耳朵里。

  “你要扎马步么,坐下来呀,又不重。”

  手臂上的热度仿佛穿透了腰间的衣服,渗进肌肤,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沿着血液流窜,闻鸢垂眸看着搭在她小腹处的一双柔荑,感受着属于褚漪涵的温热气息犹如春风一般拂过后勃颈。

  本来吃完午饭已经没什么感觉了,这会儿腺体那儿的神经好像又隐约在跳动了。

  褚漪涵冷不丁地问了句:“你手要不要紧?”

  “嗯?”闻鸢反应了一会儿,意识到褚漪涵细心地注意到了她刚刚撞了手,“哦……没事。”

  话音未落,褚漪涵握住她的手移到旁侧瞄了一眼。

  果然白皙的手背上泛着红。

  担心褚漪涵自责,闻鸢连忙道:“我皮肤敏感,轻轻的碰撞都会这样,真的没事。”

  褚漪涵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没说话。

  越往山上开越能看清碧蓝的天和围拢山脉的磅礴云海,但闻鸢没心思看窗外的风景。

  不知道是不是又想帮她揉又怕她会疼,褚漪涵的大拇指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揉她的手背。

  不揉的时候,手心处又能感受到褚漪涵其他手指的温度和摩挲。

  犹如羽毛轻轻挠过。

  无法忽视的触感。

  闻鸢的目光时不时就会被那只不安分的手给勾过去,她是个手控却是第一次仔仔细细观摩褚漪涵的手,之前要么是不熟悉要么就是怕太放肆。

  看入神了,闻鸢无意识地把褚漪涵揉按她的左手翻了个面。

  纤纤软玉削春葱,描述的大概就是这样的手了。

  指尖细细长长,白白嫩嫩的,就是过白了,无名指指腹的红点显得有点眨眼。

  就像被戳出来的针眼。

  “这是痣么?”闻鸢忍不住抚摸上去。

  褚漪涵如惊弓之鸟一般收回了手,指节蜷起藏在手心处,嗯了一声。

  正逢车到站,闻鸢只当褚漪涵是因为要准备下车才这个反应,没多想,连忙站起了身。

  下了车排队、点名、穿好救生衣戴好头盔,随后戚妗带队上台阶到漂流的水域前。

  工作人员数着人,瞅一眼身高体重差不多的,下饺子一样两个两个的往皮筏上赶。

  褚漪涵被分到了季星遥的皮筏上,闻鸢和时冉共坐一个皮筏。

  “拉紧旁边的环啊。”

  工作人员叮嘱完,确定她们拉好了皮筏上的把手,用力一推,皮筏顺着水流往第一个小坡滑去。

  漂流的前半段很多起伏很大的坡,道窄,水流又大又湍急,皮筏在水上打着弯儿,摸不准下一次谁会背对着坡感受更多的惊险刺激。

  一路上水花四溅,惊叫连连。

  别人是打赌谁会背对着滑坡下去,而闻鸢和时冉是在猜前面皮筏上的褚漪涵和季星遥谁先开口叫,谁叫的更响。

  时冉背对着滑坡也不想扭头去看,问道:“这次是谁?”

  闻鸢瞥了眼前面的皮筏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一听闻鸢这语气时冉就有数了,哈哈笑道:“季星遥这什么狗运气,又是她背对滑坡啊。”

  闻鸢面上跟着时冉一起笑。她心里更想看褚漪涵背对滑坡,可惜一直是季星遥。

  这次巧了,时冉刚吐槽完,临下坡褚漪涵她们的皮筏打了个转,褚漪涵短促地啊了一声,背对着滑坡下去了,掀起的浪淋了她一身。

  大概也是没想到会轮到自己,褚漪涵的表情有点呆。

  闻鸢都来不及笑她,水劈头盖脸地扑打过来。

  狼狈至极。

  到了平水区,怕后面的激流坡会拥堵,工作人员用竹竿挡着,分批次放行。

  闻鸢她们的皮筏从小坡滑下去时刚好靠近褚漪涵她们的。

  褚漪涵见到闻鸢的刘海成了三毛,她指了指自己的刘海,笑弯了眉眼:“快把头发理一理。”

  闻鸢抬眼,看不到刘海,取下头盔随便抹了一下,看褚漪涵笑得那么开心,闻鸢瘪嘴道:“你刘海也变样了。”

  褚漪涵连忙抬手准备理一理,一拍脑门才想起来因为要爬山她今天没把刘海放下来。再看闻鸢,后者笑得都快翻下皮划艇了。

  另一边季星遥取下头盔边舀出皮筏里积存的水,边叫了一声时冉:“你刚刚是不是说我了?说我狗屎运?”

  时冉瞪圆了眼睛,她知道季星遥耳朵好,但水声很大夹杂着尖叫欢笑,季星遥还能听得那么清楚。

  看清了时冉的表情,季星遥不爽了,顺手就把头盔里舀的水泼向时冉。

  时冉不甘示弱地摘下头盔反泼回去。

  被反击的季星遥嚷嚷着:“哎呀,你还泼我!漪涵快帮我,快帮我!”

  时冉学她也叫上帮手:“小鸟!上!赌上我们alpha的尊严!”

  闻鸢哭笑不得,搞不懂时冉的脑回路,怎么还扯上alpha的尊严了。

  但是出来玩就得开心的闹。

  于是她头盔一脱朝着褚漪涵就是一瓢,没泼到。

  “啊……”褚漪涵抬手挡水,放下手时对着闻鸢的方向眨眨眼,眸底划过讶异。

  “喂鸟姐,你能不能泼准点!”

  “哎呀!泼到我们啦!”

  “真讨厌我本来都不想加入的,是你们逼我的可别怪我不客!啊!”

  “别啰嗦啦,你满脸都写着想玩!哎哟!”

  “靠!哪个泼我!吃俺大爷一瓢!”

  山林间的风裹着未散的暑气吹热了一颗颗年轻的心,越来越多的人玩起了泼水。

  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水花四溅,似露似雨,洋洋洒洒从头顶落下,闻鸢被泼得睁不开眼,她用头盔挡着四面泼过来的水,瞥向一侧,发现居然没什么人泼褚漪涵。

  “漪涵,你怎么都没湿啊?”

  褚漪涵捕捉到闻鸢呼唤她的声音,回过头。

  闻鸢扬起手里盛满水的头盔。

  金色的阳光撒在水面上、飞舞的水线上,投落于褚漪涵明艳的笑颜上,为她度上一层柔情似水的妆,抬起的白皙手臂后双眸弯如月,瞳眸柔如水。

  此时正当年少,他们将青春最张扬的一面在碧水蓝天间释放。

  作者有话要说:小鸟:你怎么都没湿啊?

  小绵羊:湿透了啊……

  你们想看的易感期我在码了,卡了(兔兔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