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她先惹我的(GL)>第45章 

  翌日, 孟清让是被太阳硬生生晒醒的。

  太热了。

  她难得有了脾气,烦闷地拉高被子,想翻身再睡一会儿清净觉。

  一动,腰上酸得格外明显。

  孟清让动作停下, 睁开眼, 昨晚混乱的情。欲画面蜂拥而至。

  一开始是她‘借酒装疯’, 蛮横地不让祁晞起来。

  后来满足了, 舒心了, 想抱着她睡觉, 却被她点在腰上的手指三两下撩拨得念头又起。

  大概真是应了那句食髓知味, 重新来过的两人谁都不肯让着谁,既要想要对方给的好,又想从对方那里得到肯定, 于是, 针锋相对的结果就是今天腰酸难忍。

  孟清让平躺回去, 从床头柜上摸来手机看了眼时间。

  已经八点半了。

  工作这么多年, 头一次睡到这么晚。

  呵,连爱睡懒觉的祁晞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

  她呢,还想继续赖着, 奈何年中杂事琐碎, 今天还有的忙。

  磨蹭片刻,勉强完成心理建设的孟清让掀开被子下了床。

  第一脚踩下去腿是软得。

  恰是这时候,卧室门被人轻轻推开。

  孟清让下意识回身, 带动酸软腰肢,一下子没撑住,跌坐在了床上。

  只进来一半的祁晞愣住。

  半晌,咳嗽一声, 淡定地边往进走边说:“起这么晚还站不住啊?”

  孟清让哪儿能听不出祁晞的揶揄,不过,她似乎也没什么理由辩驳,只笑着说:“你没事?”

  祁晞在孟清让旁边坐下,推推她的肩,等她转身背对自己后,双手抚上她的腰,一下下熟练地按着,说:“刚醒来那会儿和你半斤八两,泡了个热水澡,自己又捏了一阵,这会儿差不多了。”

  孟清让,“怎么不叫我?”

  祁晞,“难得看你睡懒觉,硬叫起来太不人道了。怎么样,轻重还行吗?”

  孟清让,“轻了。”

  祁晞,“嗯。”

  “你今天还去公司不?”祁晞问。

  孟清让,“去,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那我送你去吧。”祁晞身体往前一靠,趴在孟清让肩上,看着她轮廓清晰的侧脸说,“早上我们行政打电话过来,说让我后天和我们领导一起参加烽火的年会,我本来想以没礼服为由拒绝,结果她说领导专门给我放了一天假,让我去买礼服。我今天一整天都没事做,有的是时间接送你。”

  “确实。”孟清让笑,“不过,礼服你会缺吗?”

  祁晞,“不缺?”

  孟清让,“有我,你最不缺的就是礼服。”

  祁晞笑出声来,按在孟清让腰上的手不自觉往前滑,环住她细软的腰,抱着她左一晃右一晃,和她说着情人之间才能自如出口的悄悄话。

  ……

  简单吃过早饭,祁晞开车送孟清让去T&F。

  到的时候,周迈已经在车位前等着,手里捧了个精致的礼盒。

  见孟清让下来,周迈上前几步说:“孟总,给祁老师的礼服取来了。”

  “嗯。”孟清让拉开后排车门,让周迈帮忙放进去,对同样已经下来的祁晞说,“先带回去,晚上我帮你试,不合适的地方,今晚还来得及改。”

  祁晞犹豫,“上次你带我去见言老师的酒会已经给了一件,就穿了那一次,又拿新的多浪费。”

  孟清让笑着解释,“烽火有人是协会成员,应该也去了那天的酒会,和今晚的年会有人员交叉。对有人员交叉的活动,穿同一件礼服会显得不尊重人。”

  “不成文的规定?”

  “嗯。”

  “还是觉得心疼啊,一件礼服从构思到成品耗费那么大的精力,就给我穿着参加一个小小的年会,越想越觉得暴殄天物。”

  “没那么夸张,给你这件不属于T&F任何系列,市场价值不高,你可以随便穿。”

  祁晞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到时真要变成雕塑,一动不敢动了。”

  孟清让听着她夸张的语气,忍不住笑,“路上开慢点,晚上不用过来接我,好好在家养着手腕。就剩最后一点,让它好实在。”

  “知道了——”祁晞单臂搭在车门上,拖着声说,“怎么突然变这么啰嗦?”

  孟清让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没有任何不悦,笑笑说:“我上去了。”

  祁晞笑着摆手,“去吧。”

  上行的电梯一路不停。

  周迈忍了很久,终于还是没忍住说:“孟总,给祁老师的那件礼服虽然不属于T&F任何系列,但是您去年年尾拿奖那个比赛的备选作品,同样万里挑一,您母亲……”

  话到一半,周迈明显感觉孟清让皱了下眉,忙改口道:“海总之前提过,想把它作为今年7月高定系列发表会的晚装之一展示。您现在把它送给祁老师,万一……”

  “没有万一,既然是我的设计,我就有权决定怎么处理它。T&F能在高定市场占据一席之地,靠的也不是这些被设计师选‘剩下’的作品。”

  说话的孟清让语气清冷,目光沉凉,丝毫不见平日里总与人和气的温润模样。

  周迈从斜后方看了她一眼,说:“好的,我明白了。”

  孟清让,“海总如果问起,让她直接来找我。”

  周迈,“是。”

  ————

  转眼就到了烽火年会这天,祁晞一经出现,马上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连烽火老板娘都亲自过来询问她,在哪里寻的这件礼服。

  祁晞不想给孟清让招惹麻烦,回得言辞含混,“一个朋友帮忙借的。”

  生意场上多的是明白人,对方不说,自然不会追根到底,弄得大家都不好看。

  所以,一直到年会结束,祁晞身上华丽的礼服到底出自哪位大师之手都是未知之谜。

  祁晞只要一回想那个画面,就绷不住笑,“孟清让,你都没看到烽火老板娘那个羡慕的眼神,哈哈哈,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因为穿着被人这么关注。”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两人已经洗漱完毕。

  孟清让习惯性靠在床头画几笔手稿——一条腿曲起,搭着速写本,一条腿伸直,给祁晞当枕头枕着。

  听她说了烽火年会现场发生的趣事,孟清让侧身放下纸笔,抬高被她枕着的那条腿,护着她的头顺势滑到自己腹部位置,拨开散在她脸侧的头发说:“受人关注开心吗?”

  “当然啊,人不爱美天诛地灭。”祁晞尤为坦荡地说,“我之前不是说跟你说过么,我小时候是那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格,爱玩爱闹,什么新鲜往什么上凑,为这吃了不少亏,不过,吃得亏越多心理成熟得反而越早。”

  祁晞嫌躺着压嗓子,拽了孟清让的手坐起来,说:“差不多七八岁吧,我那会儿也就小学三年级的样子,已经开始偷偷抹唇膏了。就那种带点颜色,又不会很明显的,你见过没?”

  孟清让,“我在那个年纪已经开始化妆了。”

  “……果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祁晞唏嘘,“话说回来,那支唇膏还是我爸班里学生贿赂我的。再往后点,我开始琢磨着给自己编各种花里胡哨的辫子,冬天出门也要缠着我妈给我找漂亮裙子,臭美得要命。要是没后来的事,你现在看到的我绝对是个动不动就原地开屏的孔雀。”

  “就算是孔雀,你这性别也没屏可开。”孟清让打趣。

  “就是个形容,别较真。”祁晞叹口气说,“有时候还挺怀念那会儿又嚣张又不怕事的张扬性格,比现在成天装腔作势舒服太多。”

  孟清让笑,“如果喜欢,以后不用总藏着掖着,至少在我面前不用。”

  “那你就等着被我折磨得哭都没地儿哭吧。”祁晞笑道,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清晰回忆几个月前的祁晞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很装啊?”

  孟清让,“送命题,拒绝回答。”

  “喂!”祁晞乐死了,麻溜地钻进被窝坐在孟清让身上,掐着她的腰,说,“你不说,我可动手了啊。”

  孟清让笑得波澜不惊,“难得见祁老师动武,就更不能说了。”

  祁晞一笑,表情尤为善良,“你别后悔。”

  ……

  心有所扰时老怪长夜难明,情到浓处又总嫌春宵太短。

  祁晞觉得自己不过是一躺一坐的功夫,怎么就两点了?

  身上一点劲儿都没有,连蜷缩手指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成了艰难的力气活儿,偏偏心跳还在肆无忌惮地撞着胸口,一刻也不愿意消停。

  只套一件长T的孟清让放好热水回来,坐到床边,说:“稍微清理一下,睡得舒服。”

  祁晞現在滿身的汗,尤其是背,細軟發尾散在上面已經見了濕意。

  可她記得,起初分明是她掌握的主動權——故意讓孟清讓攥著枕頭,手不能碰到她,碰一下,她親在她身上的力道就深一寸,重一分,勢必要讓她喉嚨失守的那種折騰法。

  後來……

  沒勁兒,被她輕而易舉地翻身壓住。

  手臂勾著膝彎,致命之處毫無保留地與她緊密相融。

  失策。

  祁晞软绵绵地蹬了脚皱起来的床单,声音怨怼,“腿疼。”

  孟清让抚在她发丝的动作一顿,视线下移,看着她双腿连着YAOTUN的一处,笑着说:“不知道你柔韧性这么差。”

  “知道你就不会继续了?”祁晞瞪她,水汽没完全散干净的眼睛更像嗔怪。

  孟庆然诚实回她,“不会。”

  “信你我就跟你姓。”祁晞反驳。

  孟清让笑她,“我说的是,不会停。”

  “……孟,清,让!”

  “在——”

  孟清让仔细扶祁晞起来,进了浴室。

  祁晞嫌一人一缸水浪费,拉着孟清让也坐进来,顺便把她当软垫靠着,一边舒服地泡水一边说:“我们单位提前放一周,我周六就回家了。”

  孟清让两手涂了精油,正在帮祁晞放松肩颈,闻言‘嗯’了声,说:“早回去也好,能帮家里干点活。”

  “这就代表你将有十四天见不到我。”

  “嗯。”

  “没了?”祁晞转过头盯人,“没别的了?”

  孟清让抽了纸擦手,“我会想你。”

  “这才像句人话。”祁晞扶着孟清让的腿滑到她身前,抱住她,闷闷地说,“我还没走就开始舍不得你了。孟清让,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越来越习惯和你在一起了。”

  很直白的情话,任谁听了都想说点什么哄哄她。

  孟清让不哄,说真的,“有时间我去看你,顺便探望叔叔和阿姨。”

  “不要!”祁晞矢口拒绝,声音有些尖锐。

  看到孟清让脸上一闪而过的怔愣,祁晞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用什么口吻说的,心里突然慌了,“我不是这个意思,过年你家里肯定也忙,我怕你来回折腾,反正年一过,我马上就回来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

  “我明白。”孟清让笑着打断,说,“出来,再冲一下就可以擦了。”

  祁晞心跳还乱着,愣愣地看着表情如常的孟清让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祁晞从浴缸里出来,沉默着由孟清让帮她冲洗,擦干,说:“你先去睡,我马上。”

  祁晞不走,定定地看着仰起头,双眼微阖冲头发的孟清让。

  等她终于睁了眼,笑问:“怎么不走?”

  祁晞抿了抿发干的唇,上前抱住她,一字一顿说得很慢,“孟清让,我太喜欢你了,只能把你藏起来,不然就要没了。”

  说到‘没了’的祁晞声音在颤,那是有一种明明想笑,却听着比哭还多了诸多害怕的隐忍。

  孟请让听不懂她话里‘没了’的意思,可她知道祁晞不会轻易表露这种情绪,知道了,心口登时变得酸胀不适。

  她关了水,回抱住祁晞,安抚性地搓搓她细滑的背,笑容如常地说:“好,那我就给你藏着,藏多深都行。”

  作者有话要说:  红锁,修。

  感谢,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