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她的黑月光[快穿](GL)>第六十四章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在系统语塞的功夫里,凌听夷端着午饭回来。

  她在越渔对面坐下,顺手将酸甜口的肉菜放在越渔面前。

  越渔没有多想,动筷子尝了一口后,才惊喜开心道:“好吃!”

  ——完美契合她的口味。

  凌听夷闻言,露出安心的笑,抬手将面包和果酱往她那边推了推,积极安利道:“还有这个果酱!不管抹在什么上面都超级可口!”

  越渔试了试,桃花眼霎时亮晶晶:“这是什么水果做的?酸酸甜甜还有一股果香,好棒!”

  凌听夷思考两秒,忽然站起身,明媚的对她道:“你等等,我去问问。”

  越渔咬着面包:“嗯?布知道也唔关系的……”

  凌听夷已经跑远,没听见她含糊不清的声音。

  越渔吞下面包,眼睁睁看着她问了一个人没问出来,又锲而不舍的去问第二个人。

  就这样问了一圈后,凌听夷兴高采烈的回来,像是去小卖部买了一堆糖果的幼童,大方的将所有糖都噼里啪啦倒在了桌上:“是茶利酥果,在荒野有很多,现在成功移植到十二楼的种植区,以后可以源源不断的产出果酱!”

  越渔被凌听夷热烈的情绪感染,跟着笑道:“这可太好了。话说回来,果酱可以一次性多买几瓶吗?要是接任务出去,就只能草草应付三餐吧,既然如此,不如顺便带两瓶果酱?”

  凌听夷爽快的点头:“当然可以!我以前也是这么做的。可惜朝芯看不上五楼的食堂,莺时又不爱吃甜的……”

  她说着说着就委屈了:“到最后,带出去的三瓶果酱只有一瓶开封,其他两瓶都没人动。”

  喜欢的东西被人嫌弃,这种感觉的确不好受

  越渔禁不住安慰道:“没事,下次出门只带两瓶,就我们俩吃。”

  凌听夷眸光发亮,旋即猛然站起,绕过桌子来到越渔身边,将她一把抱住。

  越渔都快习惯这呼吸困难的感觉了,推了推她道:“抱着我干嘛?”

  “抱歉。”凌听夷没松手,一本满足道:“我太开心了,如果不能抱抱你的话,我的心脏都会因为亢奋而爆炸的。”

  越渔:“有这么夸张吗……”

  凌听夷坚定道:“有!”

  “好吧。”越渔不再推拒,乖乖道:“那就给你抱一会,只能一会——毕竟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凌听夷闷笑着,雀跃道:“好。”

  午餐在时间的流逝中结束。

  凌听夷像是没有阴霾的太阳,和她说话时,周围人的心情也会变的阳光开朗。

  所以当她恋恋不舍的表示、不能和越渔一起回去时,越渔难免感到一丝失落:“之前我就想问了,你突然披上外套,是要离开高塔吗?”

  凌听夷颔首:“对,今天是下三层的人去荒野狩猎的日子,虽然和我们几个小队没关系,但我曾经在那里生活过,有不少认识的熟人,加上留在高塔里也无事可做,就和他们约好了一起出去。”

  越渔担忧问道:“你会有危险吗?”

  凌听夷勾起唇角,脸上绽开一抹肆意而张扬的笑,理所当然道:“当然没有。我可是七号小队的队长,对付一些野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见她身上流露着锋芒毕露的锐气,双眸明亮、熠熠生辉,越渔不由打消顾虑,选择相信她:“好,那我就先上楼了。”

  凌听夷眼也不眨的看着她,摆摆手道:“去吧。对了,我晚上会带战利品回来,到时候可以去你房间找你吗?”

  越渔瞅了她一眼。

  凌听夷的神色坦坦荡荡,似乎是根本没意识到这句话有什么问题,表情正直的表露出她毫无杂念的心思。

  越渔收回狐疑,回道:“当然可以,欢迎你来找我。”

  “那就这么说定了!”凌听夷松口气,继而露出灿烂的笑。

  电梯门缓缓合上。

  在即便关闭的时刻,越渔突然按下打开按键,冲着还没离开的凌听夷问道:“听夷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凌听夷疑惑:“什么?”

  越渔定定的看她:“你有喜欢的花吗?”

  凌听夷愣了半拍,迟疑道:“我对花不太了解,顶多知道古时候的花可以吃,硬要说喜欢……应该喜欢毒牙花吧?”

  越渔茫然:“那是什么?”

  凌听夷精神一振,兴致勃勃道:“是一种外表会随着周围环境改变、内里长满锯齿般毒牙的花,伪装性与杀伤力极强,我一直想养一朵在房间里……”

  越渔默默按下电梯的关闭按键,对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凌听夷露出礼貌微笑:“再见。”

  电梯一路上行,在七楼停下。

  越渔心不在焉的走出去,边走边发愁。

  这个世界的女主太多,她无法从中分辨出自己的老婆,本以为凌听夷的可能性最大,试探后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其余的人里,朝芯五五分,颜莺时的几率最小——这种妖艳的美人蛇最擅长伪装,轻易不会动心,和她那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就情根深重的老婆完全不一样。

  越渔想着这些念头,一路走到房门前,抬手打开门。

  雪白的墙壁出现在眼前,她下意识往里走了两步,等看到房间里的布置和自己那间不太一样时,她顿时脚步一顿。

  定睛看去,越渔在角落里看到朝芯。

  少女身材娇小,此时正屈膝坐在地上,脑袋戴着一副深蓝色耳麦,一只手虚虚的搭在右麦上。

  她面朝窗户,眼睛闭着,乌黑浓密的睫毛在眼下垂落一小片阴影。即便窗外的阳光不够灿烂,她的神情依旧沉静的如同沐浴着暖阳。

  强烈的割裂感令越渔晃了晃神,只觉朝芯与她身处在两个世界,想到初次见面时、对方的冷嘲热讽与针锋相对,越渔不由在心中改变了看法,或许对方本性温柔腼腆,那次只是一个意——“砰!”

  乍然响起的砸墙声吓了越渔一跳,她稀里糊涂的看去,发现朝芯不知何时睁开眼,左手抵着墙壁站起,满眼杀气腾腾的盯着自己:“谁准你进来的?”

  越渔打了个激灵,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小心走错了!”

  朝芯一手将耳麦拽到脖颈上挂着,另一只手掠过大腿,再次抬起时,冰冷的枪口对准了越渔的眼睛:“一句对不起就想蒙混过关?你是在侮辱我吗?!”

  越渔汗毛竖起:“你、你冷静点!我真的是无意间走错了!这几扇门上连个标志都没有,我第一天搬进来,弄混了也没办法啊!”

  “狡辩!”朝芯大怒道:“你以为我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吗?会被这么低劣的话术欺骗?如果你再用这种弱智的借口来敷衍我,我就将枪.口塞进你的眼眶里!”

  越渔快哭了,颤颤巍巍道:“我真没骗……算了,只要不杀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朝芯冷笑。

  下一秒,她的身形突兀出现在越渔面前,越渔尚未反应过来,就被她掐住脖颈,死死的抵到墙上。

  泛着乌光的武器贴到越渔的额前,朝芯脸色不善,阴沉道:“现在,我问,你说。”

  越渔屏住呼吸,战战兢兢的挤出声音:“嗯。”

  朝芯:“是谁派你来的?”

  越渔一愣:“啊?”

  朝芯立即翻脸,暴躁道:“啊什么啊?你是异兽生下来的杂交儿吗?话都听不懂?再敢啊一声,我就打爆你的头!”

  越渔欲哭无泪。

  她错了。

  眼前的女孩哪有半点温柔腼腆?这分明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躁狂症患者!

  冰凉的触感忽而从额头下移,掠过了鼻梁,落到越渔的唇上。

  朝芯背对着光,姣好的脸上挂着不耐烦,手上一使劲,就将武器塞到越渔的嘴里。

  越渔:“唔……!”

  朝芯冷冷的看她,声音不再复刚才的暴怒,而是浮现若有若无的杀意:“如果你再不说的话……你就永远都别想开口说话了。”

  越渔顿时挣扎起来,精致漂亮的五官上浮现悚然与惊惶的神色,涎水从被迫打开的红唇间流出,将随时能终结她性命的武器都弄得湿哒哒。

  她的眼中溢出粼光闪闪的生理性眼泪,明明是走投无路的绝望者艰难求生的可笑模样,偏偏在她身上,显的可怜可爱……又勾人。

  朝芯拧着眉,打量了她一会后,咕囔道:“没想到男人还会露出这种表情……”

  话音落下,她倏忽松开越渔的脖颈,又抽出被温热软舌抵抗过的武器,心中的烦躁无处发泄,只能改为擅长的嘲讽:“你现在的样子真是难看啊,像你这么废物的男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越渔狼狈的擦干净唇,听到她这么不屑的话,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朝芯顿时眯起眼:“你敢瞪我?我说的不对吗?荒野上危机四伏,你这么一无是处,怕是连朵花都打不过吧?”

  她肆意贬低着越渔,等越渔想起‘毒牙花’的存在,不由自主沉默后,她又啧了声,语气不爽的话题一转:“不过废物也有废物的好处,最起码……”

  她扬唇一笑,施舍般的道:“我相信你不是别的高塔派来的人了,他们还不至于花费精力送个炮灰来。”

  越渔见她终于打消了对自己的怀疑,松口气之余,闷声道:“你知道就好。进错门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和你道歉,但相对的……没有证据就怀疑我这件事,我会在事后上报给队长。”

  她又瞪了朝芯一眼,咬牙切齿道:“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朝芯被她的表情逗笑,嗤道:“队长?不过是一个贫民窟里走出来的下等人,你让她帮你找公道,恐怕是找错人了。”

  越渔生着气,根本不信她的话。

  狠话一放完,她就扭过头,想要气冲冲的离开。

  “喂。”可惜她刚走两步,就被朝芯叫住:“进错门的事情,你就想用一句对不起打发我?”

  越渔被她折腾到现在,耐心直线下降,烦不胜烦的直接道:“那你想怎么样?!”

  朝芯哼了声,显然是被她吼的很不满。

  但莫名的,她也没再发火动怒,只是骄纵道:“你不是医者吗?帮我驱散一次侵蚀度,这件事就一笔勾销。”

  越渔沉默不语。

  朝芯不喜欢看她不吭声的样子,当即揉着自己的红发,威胁道:“怎么,你不愿意?”

  “不……”能和这个小神经病一笔勾销,越渔求之不得,可问题是:【救命!医者都是怎么驱散的?巴啦啦变身?还是跳大神?】

  系统:【哪有这么麻烦,你给自己一刀就行了。】

  越渔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系统:【听不懂吗?就是放血啦,只要给病患吸点血,她的侵蚀度就会慢慢下降。】

  越渔:【……男主也要放血吗?】

  系统:【当然不用,男主可以轻松催化血脉之力,隔空降低侵蚀度。但原主这不是不如他嘛,只能放放血苟一苟。】

  越渔:【……】

  系统:【安心啦,痛觉都给你关了,你就老实当个血包,把后.宫们的好感度刷上来吧。】

  越渔深吸口气,对着坑货系统竖了个中指,随即抬头看向朝芯,硬邦邦道:“有刀吗?”

  朝芯睨着她,手伸到身后,一眨眼的功夫,她的掌心里就多了一把匕首。

  越渔懒得探究她把这玩意藏哪了,接过匕首后,随手在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溢出,顺着她的手臂往低处流动,雪白的肌肤上蔓延着的殷红,刺激着观看者的眼球。

  朝芯惊疑不定的问:“你在发什么疯?”

  越渔对她笑,笑容里泛着恶作剧般的得意:“你不是想要我帮你驱散吗?那你来喝啊,我的血就在这里,你要是不敢喝,可就不怨我了。”

  朝芯脑袋灵活,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时有些错愕:“你的驱散能力就是放血?这么弱?”

  越渔的笑容消失:“爱喝不喝,再见。”

  她气的想走,而在她侧身的那一刹,一股力道从身后传来,将她摁趴在墙上。

  朝芯单手掐住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攥着她的手腕,将她的胳膊微微抬起。微润的触感浮现在伤口处,温热的呼吸喷洒到肌肤上,因为看不见的缘故,越渔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她深感不适的动了动胳膊,还没来得及抗议,就听朝芯低低警告道:“别动。”

  朝芯顺着流动的鲜血,将她的手臂细细舔舐着,等伤口处不再流血后,才冷哼一声松开越渔,嘲讽道:“你平时不吃饭的吗?就流这点血?以后去了废墟,你怕不是会被凌听夷那个疯女人活生生吸干吧?”

  越渔一获得自由,忙不迭的把胳膊擦了又擦,听到朝芯放下碗骂娘,她霎时气成河豚:“说的这么嫌弃,你还不是把我舔了一遍又一遍!”

  朝芯耳尖微红,恼羞成怒道:“闭嘴!把铭牌掏出来。”

  越渔警惕道:“你干嘛?”

  朝芯不爽,威胁道:“你不拿,我就自己动手了。”

  越渔敢怒不敢言,憋着气的从衣服内掏出铭牌。

  朝芯脸色缓和,将自己的与她的贴在一起,下一瞬,越渔存款上的莹绿色数字迅速跳动,等到停下时,已经多了两千塔币。

  朝芯收回铭牌,抱着胸靠到墙上,居高临下道:“这些钱不是给你乱花的,在下次出任务前,我要看到你胖上十斤。”

  越渔:“……下次任务,是在一年后?”

  朝芯:“三天后。”

  “???”越渔瞠目结舌:“三天胖十斤,猪都做不到啊!”

  朝芯嗤笑:“那你可真是没用。”

  越渔被她气的血压高,抬步走向她:“我不要这些钱,还给你!”

  朝芯表情一沉,抬起手的时候,枪已经对准越渔:“我不想再听你说废话,回你的房间去。”

  越渔磨着牙,最后捏着巨款,头也不回的气呼呼离开。

  她没有回到房间,而是走到书库前,用力的敲门。

  敲到一半,房门被人打开,颜莺时轻轻松松握住她落下的手腕,扬着眉道:“哦呀,没想到经过上次的不欢而散,你还会来找我。怎么,是想在我这里过夜吗?”

  越渔没有理会她的口花花,咬着牙道:“你是不是没钱了?”

  颜莺时顿了顿,随后抬手勾缠着自己的长发,姿态妩媚的向越渔眨了眨眼:“怎么会呢?姐姐像是缺钱的人吗?”

  越渔扭头欲走:“哦,那你不要钱是吧?”

  “等等。”颜莺时眼疾手快的揪住她后领,一把将她拽到书库里,边关门边弯着狐狸眼道:“虽然不缺钱,但我突然很想招待招待你。”

  越渔满头问号:“我不要你招待,你要钱的话,我直接转给——”

  房门彻底关上,隔绝了她剩余的话语。

  没过多久。

  她们出现在五楼食堂。

  颜莺时换了身红裙,乌黑的发尾系着红绳,手里勾着喝到一半的酒,媚眼如丝的满足道:“早就想喝这瓶酒了,可它居然要五十塔币,啊……真的是太贵了。”

  越渔本来是为了撒币消气,如今看她喝的开心,轻浮的甜言蜜语都说的少了,不由微微好奇:“这里的酒很好喝吗?”

  颜莺时欣然道:“当然,你要尝尝吗?这里的酒比其他高塔的都要清澈,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在来了之后,一直舍不得离开。”

  越渔无视她的邀请,托着腮问:“你原本不是这座高塔里的人?”

  大概是喝酒喝的畅快,颜莺时没再滴水不漏的防着她,而是爽快道:“对哦,我之前一直是荒野流浪者,和父母生活在一起。”

  越渔:“……”

  颜莺时:“我又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有父母不是很正常吗?倒是你,擅自认为别人没爸妈可是很失礼的事情哦。”

  越渔抹了把脸:“我应该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吧?”

  颜莺时懒洋洋道:“猜测你的心思,可比听你口是心非的话更简单。”

  越渔不明所以:“我什么时候口是心非了?”

  颜莺时没有立即,而是反问道:“你和朝芯闹矛盾了?”

  越渔:“没有。”

  颜莺时:“嗯哼,就是这句。”

  越渔脸一黑:“你还想不想喝酒了?”

  颜莺时莞尔:“别生气嘛,虽然你生气的样子也很生动有趣,但我更喜欢乖巧的女孩子哦?”

  越渔不搭理她的日常调戏,闷声问道:“你怎么猜到的?”

  颜莺时施施然道:“因为我们小队里,只有她最有钱。”

  越渔:“……就这?”

  颜莺时叹气:“你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大小姐,有钱在高塔里,可是无所不能的利器呢。”

  越渔是半路穿来的,即便知道下三层的日子紧巴巴,贫民窟里凄惨又可怜,但在细节上仍透着股和平时代的天真。

  她有些懊恼,知道颜莺时再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便抿着唇,问起其他事:“荒野流浪者是什么?”

  颜莺时:“咦?你是在心虚的转移话题吗?”

  越渔:“不是!”

  颜莺时噙着笑,悠悠道:“总是口是心非的坏孩子,可是吃不到糖的哦?”

  越渔抓向自己的铭牌。

  颜莺时当即从善如流的改口:“嘛,看来你这么可爱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荒野流浪者都是坏人哦。”

  越渔无语的看她:“你当我是傻子吗?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爸妈的?”

  颜莺时笑了笑,仰头尝了口酒,放下手时,她的睫毛低垂着,遮住了眼中的情绪:“流浪者又被称为放逐者,这些人背负着罪孽,不被任何高塔接纳,终日流浪在绵延无际又危险的荒野中,直到死亡也寻不到容身之所……”

  越渔听的茫然:“罪孽是什么意思?同为人类,高塔为何不接纳他们?”

  颜莺时抬起脸,美艳的面颊上浮现诱人的红晕,上挑的狐狸眼里流转着妩媚与多情,拖长着语调慵懒道:“不要总是向我索取嘛,一味的索要可是会让人反感的哦?回答问题不是不行,但是作为交易……你就尝一尝剩下的酒吧?”

  话题被她极其自然的绕回到一开始的邀请,越渔懵逼之余,又感到深深的费解:“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怂恿我喝酒?”

  “为什么呢~”颜莺时重复着她的询问,轻笑道:“因为我也罪孽缠身呀,看到纯白无瑕的东西,就想引诱着她堕落、亲手把她弄脏呢。”

  越渔眉头紧皱,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颜莺时看着她纠结的模样,笑容真实了几分:“想骂我可以随便骂,我喜欢你活力满满的神态。”

  “不……我不是想骂你。”越渔深吸口气,认真道:“我只是想说……中二病真的很尬,我这人容易共情,或许你不觉得奇怪,但我已经帮你抠出了三室一厅了。”

  颜莺时听不太懂她说的一些词汇,不过这话一听就不是好话,她的笑容收敛,危险的眯起眼,意味不明道:“哦?是吗?”

  越渔背后发毛,被她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的一激灵,忙不迭的拿过她手里的酒瓶,故作镇定的跳过这个话题:“是你说的啊,只要我喝了,你就老实回答我。”

  颜莺时重新勾起唇:“放心吧,我从不骗人。”

  越渔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举起酒瓶,咕噜咕噜吨吨吨,一口气把剩下的酒喝完。

  颜莺时欣赏着她迷醉又湿漉漉的眼神,感叹道:“真漂亮……”

  稚嫩又张牙舞爪的天真,可口而诱人。

  令她的本能都在蠢蠢欲动。

  越渔晃了晃脑袋,大着舌头道:“追捏似神魔?”

  颜莺时沉吟许久,开口:“你在说什么?”

  越渔眼前发花,凭借着毅力,努力道:“罪孽……”

  颜莺时听懂了她的意思,心中涌起好笑的情绪,倒将汹涌的食欲压了下去。她盯着越渔泛着红晕的小脸,轻声道:“你知道异人的存在吗?在异兽肆虐的初期,为了对抗它们,联盟曾秘密进行过一项人体改造实验。被改造过的人类,掺杂异兽的——”

  “呼……”

  酒量极浅的越渔,不等颜莺时把话说完,便撑不住的趴到桌上,呼吸浅浅的陷入梦乡。

  颜莺时话语凝滞,下意识的回忆了一下。

  确认自己剩下的酒并不多后,她不禁抵着额头,失笑着叹气道:“就这么睡过去,可真是不解风情啊。”

  **

  睁开眼的时候,越渔还有点恍惚。

  窗外的天空依旧是阴沉沉的,光线隔着厚重的灰云洒下来,令人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她迷茫的从床上坐起,对着墙角呆呆看了会,随后像是生锈的机器人,迟钝的打量四周。



  她睡在一个狭小的屋子里,床头便是桌子,上面堆满着杂乱无章的笔记本。

  越渔揉着长发下床,汲着鞋子来到书桌旁,定睛一看,只见打开的一页纸上,写着秀丽的文字:[古有一大家,名叫鲁迅,与好友周树人形影不离,时常被人同时提起……]

  “噗嗤。”越渔被整乐了,刚笑出声,就听见身后的门被打开。

  她回头看去,发现颜莺时穿着一袭黑裙,红唇微弯,抱着一个小盒子走进来。看见越渔站在书桌边,她笑吟吟道:“原来你潜入我们小队的目的,是为了偷走我辛苦钻研出来的成果?”

  她不说还好,一提起来,越渔又憋不住笑了。

  颜莺时扬眉:“你笑起来很甜,但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在笑什么?”

  越渔指了指书页,忍笑道:“你弄错了,鲁迅和周树人是同一个人。”

  颜莺时怔了怔,眼中极快的掠过一抹异色,语气不变道:“怎么会?早在十几年前,就有人从古书籍里、准确的翻译出‘你们抓周树人,和我鲁迅有什么关系’这句话,他这明显是在焦急的辩解,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越渔挠挠脸:“这是在玩梗啦。”

  颜莺时:“梗?”

  越渔词穷,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又怕自己多说多错,便含糊道:“总之就是那个意思,你听不懂就算了……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

  颜莺时没再追问,而是莞尔道:“你房间?哦呀,你这是想和我结婚的意思吗?”

  越渔愣住,混沌的脑袋逐渐清醒,睁大桃花眼道:“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颜莺时耸肩:“因为你一杯就倒。”

  越渔回过神,小脸微红,咕囔道:“那你应该把我送回我自己的房间啊。”

  颜莺时无辜道:“那怎么行?不经人同意就私自进房间,可是会被人用枪打成筛子哦?”

  越渔吃惊:“你也走错到朝芯的房间里了吗?”

  颜莺时笑眯眯的摇头:“不是走错,只是听说她家里有钱,想要绑了她捞上一笔。结果没想到,她那屋子里处处是雷,我刚进去提出目的,就被火力洗脸。”

  越渔无力吐槽:“你居然要绑架队友……而且绑就绑吧,为什么还要说出自己的目的??”

  难怪朝芯看她私自闯入那么火大,该说幸好她没乱说话吗?

  “嘛,我的事情不重要。”颜莺时跳过这个话题,转而饶有兴致的看着越渔:“原来你是单纯的走错了门啊?刚知道前因后果的时候,我还猜测你是不是看她个子矮,所以才第一个对她下手呢。”

  越渔沉默两秒,严肃道:“不要对她进行人身攻击。”

  颜莺时:“为什么?因为你们一样矮吗?”

  越渔:“……”

  “哎呀。”颜莺时惊喜道:“你这充满杀气的眼神,好像凶巴巴的小奶猫。”

  越渔攥紧了拳头,阴阳怪气道:“哇,原来你这么博学多知,还知道小奶猫长什么样。”

  颜莺时闷笑:“好有力的还击,真可爱。”

  越渔:“?”

  你有病吧?!

  她被气的不轻,不想再消耗阳寿和颜莺时对话,黑着脸便要往外走。

  颜莺时抬高小盒子,歪头道:“你不要这东西了?”

  越渔头也不回,看都没看她说的东西。直接道:“不要!”

  颜莺时慢悠悠道:“哎?真替队长伤心啊,辛辛苦苦带回来的宝贝,最后只能被我扔掉……扔掉太可惜了,要不还是拿去换酒吧?”

  她说着说着便认真起来,所幸越渔走出去后又扭头跑回来,懵逼的盯着盒子问:“这是队长送给我的战利品?她什么时候送来的?你怎么没叫醒我?”

  颜莺时将盒子放在她手上:“昨天傍晚,你睡得正香,我瞧见队长敲你的房门,便说你今晚在我这过夜。她不想打扰你,闷不吭声的留下盒子后走了,我就没再特意把你叫醒。”

  盒子不重,里面不知放了什么东西,越渔不好现在拆开,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谢谢你帮我和队长说了一声,不然她找不到我,肯定会着急。”

  颜莺时眼波流转,掩唇笑道:“不用谢。”

  越渔有心和队长解释自己早睡的原因,便没再多留,转身离开了书库。她抱着盒子跑到队长房间,抬手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都没听到里面传来动静。

  越渔有些奇怪,正想再敲,旁边的房门突然打开。

  朝芯面色不善的伸出头,瞧见是越渔,眉头更是皱紧:“什么事?”

  越渔:“呃,我找队长。”

  朝芯冷哼:“她能做到的事,我也能给你办到。”

  越渔:“……我不是来求队长办事的,她送了我礼物,我想对她说声谢谢。”

  朝芯微微张大眼,像是难以理解:“就因为这个破原因,你在这敲半天门把我吵醒?!”

  越渔被她凶了一脸,鼓起勇气道:“这都早上了,你还不起床,不应该反思一下自己吗?”

  朝芯被气笑:“你在挑衅我?”

  越渔语塞:“我只是实话实话……”

  朝芯不听她的辩解,把门往后一摔,大步向她逼近。

  越渔心惊胆战,生怕她从裙子底下掏出枪,所幸朝芯的起床气还没那么大,只是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我错了!”越渔着实怕她的暴脾气,当即闭眼求饶:“我不该在这时候敲门,打扰了你的休息,你大人有大——”

  “闭嘴。”朝芯粗.暴的打断她的话,纤长的手指掠过她昨天的伤口,不满意道:“怎么还没好?”

  越渔提心吊胆的睁眼,发现她不是要对自己动手,霎时松了口气,嘀咕道:“哪有那么快好,我又不是超级赛亚人。”

  朝芯拧着眉头,目光从她结痂的伤口移开,转而巡视她身体的其他地方。瞥到越渔雪白的脖颈时,她视线定格,抬高下巴:“以后出任务时,你不要自己动手,让我来。”

  越渔怀疑她是想假借这个名义,悄咪咪的一刀斩了自己。

  朝芯似乎看出她的想法,冷笑的骂了一声:“蠢货,你一点经验都没有,下手没轻没重,与其让你这么糟蹋自己,还不如由我亲自来。”

  越渔听着不舒服,见她又需要自己,便胆大包天的反威胁道:“你要是再骂我,我就故意不救你。”

  朝芯嗤笑:“我有一箱子净化液,就算没医者也能活的好好的。倒是你……敢威胁我?”

  越渔:“……”

  糟糕。

  翻车了!

  她立马从心的怂了,刚准备改口道歉,朝芯抬手捏住了她的下颌,傲气道:“我可以不用,但我必须要有。你是整个小队的医者,有三分之一是属于我的,在我不允许的情况下,你不准被人碰脖子,也不准被人擅自吸成人干!”

  越渔:“……只有你会脾气暴躁、一口气吸死我吧?”

  朝芯瞪她:“你再敢多说一句话,我现在满足你想要的死法。”

  越渔:“姐姐我错了。”

  朝芯一愣,耳尖倏忽泛起粉色,她跟烫了手似的放开越渔,怒气冲冲道:“不要脸!谁是你姐姐?”

  越渔也是说顺了口,这回果断认错:“妹妹我错了。”

  朝芯摸向腿侧别着的武器,危险道:“你再说一遍。”

  越渔欲哭无泪:“总之我错了!”

  朝芯脸色稍缓,轻哼一声,终于放过她,回到房里。

  越渔长吐一口气,不敢在队长的房前继续停留,连忙跑回自己屋子。

  她将盒子放在桌上,找到剪刀,慢慢的将其打开。

  或许是她昨天提到花、使凌听夷误会了她的喜好,如今盒子里放着的,赫然是一朵被斩掉根茎、鲜妍芳香的花朵。

  陌生是陌生了点,但架不住它漂亮,越渔心生欢喜,不由伸手去碰。

  然而指尖还没触到柔软的花瓣,那无害柔弱的小花,冷不丁的从中间分开,宛如凶兽张开血盆大口,一把将越渔的整个手掌都吞了进去。

  越渔:“?????”

  她被吓的灵魂出窍,尖叫都卡在了喉咙里,浑身僵硬,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才眼神失焦道:【宝,谢谢你帮我屏蔽了痛觉,手掌断掉的出血量大不大?我还能活吗?】

  系统无语:【你在说什么屁话,那花的牙都被凌听夷一根根拔掉了,它拿什么咬断你的手?】

  越渔神智回笼,细细看去,惊奇的从花嘴里抽出手:【真的哎,我的手还在!】

  系统翻白眼,懒得理她。

  越渔擦了擦手,又拍拍自己还在剧烈跳动的小心脏,最后憋不住好奇心,不顾花朵的挣扎与屈辱,强行扒开了对方的嘴,观察那一口光秃秃的‘牙床’。

  确认对方秃的一根牙都没有,越渔彻底放下心,没再想着把这玩意扔下高塔。

  给自己倒了杯水后,她陷入沉思:【凌听夷为什么要送这个给我?】

  系统:【以为你会喜欢吧。】

  越渔:【是什么给了她这个错觉?】

  系统:【直女的思维都很清奇,她大概是以己度人了。】

  越渔沉默:【凌听夷是直女吗?】

  系统冷冷道:【在你没出现之前,她挺直的。】

  越渔是很认真的想要和系统讨论这个问题,无奈系统的话语逐渐暗藏杀意,她求生欲极强的打了个哈哈,打着吃早饭的名义,迅速终结了话题。

  吃过早饭后,越渔无所事事的在房间里待着。

  她挺想在高塔里溜达溜达,但被凶残的朝芯吓了几次后,她便不敢在这个危险的世界独自跑来跑去,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爆头。

  熬到下午,外面忽而传来敲门声,凌听夷在外道:“小越,你回来了吗?”

  越渔连忙跑去开门,将对方请进来后,她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听夷姐,我昨天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是副队她非要我喝酒,我没办法……不小心就喝醉了。”

  凌听夷认真听着,见她和颜莺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禁不住放下提起的心:“原来是这样,没关系,我没生气。”

  “而且……”她微微停顿,眼中掠过失落,脸上则仍然带着阳光明媚的笑:“我现在还在追求你的阶段,没有任何权利要求你不和别人接触,如果你在这个期间喜欢上别人,这不是你的错,只能说明我做的还不够好,不足以打动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