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嫂也觉得奇怪,忍不住附和:“是呀,这关二小姐为人低调,从不在公众场合出现,更没听说她会为公司哪个员工出头。

  再说了,这都是二太太您的家务事,关二小姐再怎么能耐也没理由插手人家家务事呀。”

  “谁说不是呢……”

  梁秋颓败地往椅背上一靠,正要差使张嫂再去打听,忽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二太太……”

  是女佣娥姐的声音。

  张嫂打开门,娥姐托着珐琅托盘走进来,将燕窝放在梁秋面前:“二太太,您的燕窝。”

  梁秋懒懒地掀起眼皮,用汤勺随意搅了搅,表情渐渐趋于龟裂:“这不对啊……怎么跟我平时吃的燕窝不一样,里头还有草?”

  娥姐小幅度白一眼:“二太太,这不是草,是燕窝里头的胶质。”

  梁秋重重地掷下汤勺,汤汁四下飞溅:“我懂不懂燕窝,还轮不到你一个下人来教?去,给我重做,换我常吃的一品官燕。”

  娥姐浅笑着站在原地:“二太太,您之前吃的就是这种。”

  梁秋面色阴霾,猛地一拍桌子:“给我重做,滚!”

  娥姐在她身后看不见的地方做了个吐唾沫的动作,无声地发出一个呸,转身往卧室外面走,一路转下楼,在楼梯口冷哼一声:“我呸!有什么可神气的,早晚要你好看。”

  负责园艺的女佣正在整理花架子,见娥姐气愤不平的样子,好奇地问:“娥姐,说谁呢?”

  娥姐扯出一个嘲讽的笑,索性拉高声音:“还能有谁?她算哪门子的二太太,秦老爷在世时压根就没有正式娶她进门,不过是乡下来的二手货,仗着有个漂亮的女儿,倒还真把自己当主子,淬!”

  她这几句话说出来,小女佣就知道她说的是谁,也不敢随意搭话,退到一边自顾自干活。

  娥姐倒是越说越上头,也越发口无遮拦:“如今秦先生也走了,但凡要一点脸面就不会死赖着不走,不就有个顶级Omega女儿么……”

  “啪……”

  娥姐后面的话被一声响亮耳光打断,她捂着发红的脸颊,抬眸看向那个挥她巴掌的人:“二太太,你……”

  梁秋揪起她的脸,又打了她一巴掌,尖利的指甲从娥姐的脸上刮过:“阿娥,你当我这秦家二太太是摆设,治不了你么?”

  “你……你别太过分!”娥姐伸手摸到血迹,失控地尖叫:“我是大太太乳母的女儿,大太太在世时从未说过我一句重话,就连大小姐都对我细声和气,你凭什么打我?”

  娥姐捂着脸还在委屈地控诉,就见正厅的门忽然被推开,秦叶漓拿着一个卷宗走进来,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一眼,冷冷地说:“吵什么?”

  梁秋吓了一跳,决定先发制人:“叶漓,今天晚餐时,我觉得头有些不太舒服,就让厨房炖一盅燕窝,谁知道家里出了贼,把我平时吃的官燕换成次等的草燕……”

  梁秋边说边别有深意的看向娥姐:“我知道……家里有些人会趁你不在时,把没用完的高级食材偷出去倒卖给酒店……”

  娥姐见她意有所指,急得语无伦次,顾不得上下尊卑:“二太太,你不要含血喷人,我在秦公馆服务十五年,安分守己,从不在背地里做坑害主子的事,大太太在世时,最是信任我。”

  娥姐说着说着便抽泣起来,含泪看向秦叶漓:“大小姐,我是什么样的人,您最清楚不过……我……”

  没等娥姐表忠心,秦叶漓便冷冷地打断她的话:“阿娥……二太太是秦公馆的主人,不管怎样都不应该对主人不敬,下次再敢无礼,就立刻给我滚出秦公馆。”

  娥姐和梁秋齐齐一惊,尤其是梁秋,万万没有想到秦叶漓会那样偏帮自己,一时间竟不知做何反应。

  倒是她身边的娥姐,几乎在一刹那满面雪白,拽住秦叶漓的手臂,连声求饶:“大小姐,你千万别赶我走……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秦叶漓转过头,森冷的目光透过镜片投注在泪流满面的娥姐脸上,淡淡出声:“记住自己的身份,下去吧!”

  娥姐一叠声点头,躬了躬身子便从小隔间退下。

  梁秋木头一般地僵立在原地,她心里再清楚不过,秦叶漓的一番话看似针对娥姐,其实也是在警告自己。

  如果若韵能回秦公馆,那她依然还是光鲜体面的秦家二太太,否则……

  梁秋不敢再往下想,她擦擦手心的冷汗,走到秦叶漓面前,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叶漓,真的很对不起,若韵她自小就长得漂亮,十三岁又分化成顶级Omega,身边追求她的Alpha不计其数,也就让她变得越来越任性。”

  梁秋生怕自家女儿在秦叶漓心中掉价,喋喋不休地阐述着她的高贵,那口气就跟商场卖货品的营业员没两样:“是她太不知好歹,让你……让你难过……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称职,我代她跟你道歉。”

  秦叶漓垂下头,粉钻耳坠一晃,闪过暗芒:“最近公司发生很多事,真的让我感到很疲累,如果若韵能回来,我也就没什么后顾之忧,能安心地管理公司,那……家里的事以后也都全由您作主。”

  秦叶漓的言下之意很明显,如果若韵能嫁给她,那么这个家就由梁秋说了算,她想要吃一品官燕还是草燕,就取决于能不能劝回林若韵。

  梁秋果然还是舍不得荣华富贵,连忙上前安抚:“叶漓你放心,我的孩子我最了解,若韵虽然性子傲气,但最是孝顺,她舍不得丢下我的。”

  秦叶漓听得梁秋一句话,终于露出笑颜,眼瞳里闪出难以言喻的光:“您是若韵的亲妈,也就是我的长辈,等我和若韵结了婚,自然会好好孝敬您。”

  梁秋眼眸深处泛起贪婪之色,她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却全都被秦叶漓看进眼底。

  秦叶漓在心里嗤笑一声,转头吩咐秦管家:“去给二太太重新做碗燕窝,以后二太太想吃什么,尽管照办就是。”

  管家恭敬地弯腰:“好的,大小姐!”

  秦叶漓装腔作势地替梁秋撑了一把腰,偏过脸对她笑了笑:“以后家里的事,你作主就行,不必再来请示我。”

  “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你自便吧。”秦叶漓说完,朝陆影招了招手:“陆特助,跟我上来。”

  梁秋看着秦叶漓的背影消逝在楼梯转角,绷紧的嘴角终于泄出一丝得意又贪婪的笑。

  ——书房内——

  秦叶漓坐在灰色大转椅中,视线凝在桌面一张照片上,照片里是十九岁时的林若韵,梳着两条鱼骨辫,身着一袭白色雪纺裙,美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陆影敲门进来,小心翼翼地将档案袋放到秦叶漓面前:“大小姐,我派人查过了,那个叫奶糖的Alpha的确只是一个心智不全的傻子,她被林小姐捡到之前,已经在那片小区周围流浪将近一个多月,机缘巧合地躲在42号楼的楼道内,才被林小姐带回家。”

  秦叶漓手指碾过档案袋,越收越紧,直至指节发白。

  她实在不想承认,她竟然会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傻子,从心底生出极度的不安的畏惧。

  秦叶漓推了推眼镜:“确定查清楚了?”

  “是的,大小姐,我找三家不同的侦探公司调查,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关颖寒和秦叶漓虽然都是豪门世家的掌权人,但本质上是不同的。

  秦叶漓生来就是秦家继承人,家族对她都是按照继承者的模式条条框框来教导,几乎没有让她遭遇过磨难和挫折。

  而关颖寒却是不受重视的弃子,重返关家后一直被大房太太压制,她心性沉稳,能屈能伸,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蛰伏忍耐五年之久,等到有能力对抗时才奋起反击,一击就击中大太太要害,让她再不能翻身。

  跟她比起来,一生顺风顺水,从未受过挫折的秦叶漓——简直就是被地上碾压的渣。

  秦叶漓根本想不到奶糖的人生轨迹,早已被关颖寒安排地明明白白,她所能查到的,都是关颖寒提前就规划设计好的剧本而已。

  陆影觑一眼秦叶漓的脸色,试探性问:“大小姐,那……那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一个傻子而已,还不配我亲自动手,你找个机会,偷偷把消息散出去……到时候,不用我们动手,梁秋自会替我拔出障碍,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若韵跟一个没钱没势的傻子纠缠在一起的。”

  秦叶漓撇开奶糖这个话题,问她项目上的事:“陆影,养生山庄那边怎么样了?”

  “大小姐,我已经找人牵线联系当地政府的相关办事人员,不过打通环节需要时间,可能……”

  陆影忐忑地瞄她一眼:“可能没这么快。”

  秦叶漓转瞬间眼神压暗,覆上一层冰霜冷骨:“你是干什么吃的?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山庄能等你,舆论能等吗?再不尽快摆平,公司其他项目也跟着一起受牵连。

  而且山庄建到一半,已经投入这么一大笔钱,还有后续承接的项目,如果不能尽快启动,可是要赔付承接伤巨额违约金的。”

  “对……对不起,大小姐!”

  陆影实在不敢把事实说出来,她这几天奔走下来,跑遍相关部门都见不到真正的负责人,所有环节一环扣一环,都像早早被人设计好的,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点火即引爆,仿佛是一场预谋好的绞杀。

  秦叶漓眼皮耷下,语调森冷:“我请你来不是听你说对不起的。我问你,润海集团到底收购我们多少股份?”

  陆影战战兢兢地回话:“这……不太好说,但总有百分之二三十。”

  “二三十?这么多?”秦叶漓声音陡然拔高,隐约能听出在发颤,她稳了稳心神,又问:“嘉成的合作案谈得怎么样,如果能拉到他们的注资,那秦氏也许能缓口气。”

  “我给嘉成的陈总打电话,始终无人接听,最后我通过关系找到他秘书,说陈总每天早上都会去西郊俱乐部打高尔夫球,我们……”

  秦叶漓猛地站起身,拿起手包:“走,去西郊俱乐部。”

  ……

  林若韵休息半个多月,就正式进入小K导演的剧组。

  小K导演的新戏《夜莺》是一部谍战剧,感情线偏平淡但打戏非常多,也许是受之前展晴事件的影响,关颖寒对剧组的道具的安全性总是不甚放心,没开拍前,她就半蹲在刚铺设的滑轨前,把绳索﹑轮毂﹑螺丝等逐个检查,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林若韵坐在遮阳伞下的小竹凳上,手里拿着剧本,视线却不受控地紧紧黏着关颖寒。

  她的小奶糖穿着一件纯白色衬衫,让本就修长的身姿更加挺拔,有种干净利落的御感。

  她垂着头,眉头因为过于紧张而微微蹙起,午后的阳光从旁打过来照在她侧脸,明暗交替的光线里,她如同一枚温润而质地细腻的璞玉,散发出柔和的光。

  都说认真工作的人最美,真的一点没错。

  她的小奶糖,真的是无敌了,乖甜的要命,又让她安全感爆棚,还又纯又欲,简直就是揣起来宠的大宝贝。

  林若韵一眼不眨地看着关颖寒,脑补能力也不知怎的突飞猛涨,少儿不宜的画面一帧一帧地往眼前跳。

  老天!

  她到底在想什么?

  大白天的,竟不知羞地想要拉着奶糖进小黑屋滚/床/单?

  林若韵白腻的耳根漫上滚烫的嫣红,渐渐地,灼热一直蔓延至脖颈锁骨,她连忙用剧本不停扇风降温,心里深刻检讨:美色误人!

  关颖寒大概发现她的异样,小碎步跑过来,蹲在她跟前,身体前倾,满脸焦急,不断触碰她的额头脸颊:“姐姐,你脸好烫,病了?不舒服吗?”

  傻乎乎的,像一只执拗可爱的小犬。

  林若韵的脸颊被她温热的掌心触碰,又隐秘地上升好几度。

  “姐姐别怕,我带你去医院。”

  林若韵戳戳她额头,眸子里盈满宠溺:“你……小傻瓜……我没有生病,我是……”

  她往椅背上一靠,朝关颖寒勾勾手指:“奶糖,你过来。”

  关颖寒靠得更近些。

  “再近一点。”

  关颖寒听话地将身体往前倾。

  林若韵的手松松地搭着她的肩膀,视线下移,落在她的嘴唇上。

  唇线光润,唇角微微上翘,唇形饱满,流畅。

  好想亲上去。

  林若韵这样想着,手往下滑,拽住关颖寒的衣领,往自己面前一扯。

  两人的唇随时可能碰上,灼烫的呼吸都喷洒到对方的皮肤上,林若韵缓缓闭上眼,依着心中所想,去寻找关颖寒的唇瓣……

  远处,扩音喇叭的声音响起:“若韵……若韵……过来开拍了……”

  林若韵飞快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轻声低喃:“奶糖……晚上继续……”

  关颖寒站在原地看着若韵跑远,白皙的指尖摸了摸自己的唇瓣。

  小傻瓜?

  到底谁才是小傻瓜?

  某些人以为自己是猎人,实际上才是被捕食的猎物。

  关颖寒不自觉地勾开一抹笑,低低地重复:“晚上……继续……”

  ……

  林若韵在《夜莺》里饰演的一个女特工,要持枪追击敌人百米开外,期间要翻越围墙,踩过巨大的岩石才能堵住敌人的去路。

  随着导演的一声action,林若韵迅速进入状态,一跃而起单手翻过矮墙,拽住绳索稍稍借力就越过岩石,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干脆利落,看得剧组人员瞠目结舌。

  “OK,过!”小K导演异常兴奋,没想到第一天拍就这么顺利,他对江慧笑了笑,眼眸里满是赞许之色:“你这小徒弟演技不错,挺有前途。”

  “我就说嘛,我们若韵是一颗好苗子。”

  江慧也开心得很,兴高采烈地朝林若韵招手,递给她一瓶矿泉水:“若韵,喝口水休息下,十分钟后拍第二场。”

  “好!谢谢师傅。”林若韵拧开瓶盖喝水,笑容清浅:“那我去换下一场的戏服。”

  林若韵边说边朝二楼走,一路上不少工作人员都笑着看她,眼神带着探究和八卦。

  她压下疑问,不动声色地继续往服装间走,离十米远时看见秦叶漓推着奶茶车缓缓走过来,一路给剧组工作人员送温暖。

  她走到林若韵面前,从奶茶车里抽出一大束玫瑰,一看就是私人庄园培育出来的稀有品种。

  秦叶漓站定,眼睑下有淡淡的青色,然而看见若韵的那瞬所有的疲惫和焦虑都已消失殆尽。

  “若韵,对不起……生日那天,我不知道你妈妈会那样做……我真的毫不知情……”

  林若韵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既然跟你没关系,那就用不着跟我道歉。”

  只一句,就再没跟秦叶漓多说一个字,林若韵绕开她,转身踩上楼梯。

  秦叶漓知道自己被讨厌,心绪压抑,忍耐再三还是追上去,捉住林若韵的手:“若韵,我哪里让你讨厌了?你跟我说,我一定会改的,别不理我。”

  “最近公司出了太多事,我真的好希望你能在我身边,有了你,我便什么烦恼都没有,若韵……就当是可怜我……”

  秦叶漓商场失意,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让她急需在感情上寻求一个平衡点,她想在心上人这里得到安慰和寄托:“若韵……求你……爱我好不好?”

  林若韵整个人使劲往后缩,却被她逼到墙角,若韵紧紧贴着墙,再抬头看秦叶漓,那目光警惕得犹如被猎人追捕的小兽般。

  “不……不要……”林若韵拧开她的钳制,双手交叉横在胸口隔开她:“叶漓,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我有喜欢的人……”

  “是谁?那个傻子是不是?”秦叶漓忽然失控,霍地攫住若韵的肩膀:“林若韵,我快要把整颗心都剜给你,你却这样对我!那个傻子连最起码的生活保障都不能给你……她有哪一点比我好?”

  林若韵又气又急,挣又挣不开她,索性把手放开,双眸冷冽地瞪她,一字一顿地说:“我不在乎,即便奶糖永远好不了,我都要和她在一起。”

  秦叶漓身体猛然一僵,见她扬着头冷冷看着自己,目光透着决绝和坚定,怒气直冲头顶,发狠一般地抱紧她:“不许,你只能是我的,我绝对不会让你在别的Alpha怀里笑……若韵,你以前答应过要和我订婚,人要守信用,你不可以反悔,不准反悔……”

  “我没有……我根本不记得什么时候答应过你,都是你和妈妈跟我说,我没答应!”

  林若韵前两天被关颖寒临时标记过,虽然此时Alpha的信息素已经挥散得差不多,但残留在若韵腺体内,那一缕几乎淡若无闻的信息素便开始反抗。

  林若韵的每一寸肌肤都紧紧绷着,拒绝除关颖寒以为的其他Alpha的靠近。

  可秦叶漓是顶级Alpha,她的精神力太强了,浓郁的崖柏木香一阵阵袭入鼻尖,像一座大山重重压下来,让林若韵难受却又无力反抗。

  林若韵被迫迎下一阵又一阵涌来的Alpha信息素,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慌乱,她屏住呼吸,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她用力推开秦叶漓,试图往门口走,但在Alpha信息素的压制下,浑身没有力气,走到楼梯扶手旁的时候身体甚至左右歪了歪。

  秦叶漓不顾一切地追上来抱她,若韵难受地左右摇摆脑袋,软绵绵地捶打她的肩背,眼里澎湃着水汽:“秦叶漓……你放开我……放开……我不舒服……”

  秦叶漓的信息素渐渐将她笼住,眼看就要缠紧,忽然有一道霸道凌冽的信息素强势地袭来,弹开崖柏木香的束缚。

  是香雪兰的味道!

  它像一个巨大的保护罩,将林若韵笼罩在里面,隔绝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对她的影响。

  林若韵瞬间觉得浑身一松,手上也霎时恢复力气,她咬牙用力推开秦叶漓。

  “砰——”

  秦叶漓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额头硬生生撞向楼梯扶手。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唇瓣微微动了动,有鲜红的雪从她的指缝中一点点渗出来。

  她强忍着剧痛,抬头一看,只见关颖居高临下地站立在她面前,那道压倒她的信息素正是来源自于她。

  她口中,那个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

  傻子奶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