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夜正襟跪坐着,郑重地拿起手机,打了祝酒的电话。另外一边,祝酒正一边擦头发,一边啃着半个苹果,吚吚呜呜就开口了:“歪?程夜。”

  “小酒桑,晚上好。”程夜礼貌地鞠躬打招呼,仿佛祝酒就在她面前似的。

  “哦,蛮好。”祝酒脑子里都有画面感了,能想象出程夜温柔美丽的笑容和优雅的姿势。相比之下,祝酒裹了一件毛茸茸带狗耳朵的睡衣,嘴里咬着苹果,居家感十足。“我刚下班回来,你休息没有?早点收店,收尾的事交给别人去做啦。”

  程夜难得有迟疑的时候,“嗯”的鼻子音拉长了两秒,这才说:“我已经收店休息了。小酒桑你……过来吗?”

  以往祝酒肯定会说……

  可是今晚祝酒大大咧咧一笑:“不过了。我睡衣都换好了,只要走两步就可以躺下睡觉啦。我还大老远折腾一趟干嘛。”

  完全是一副大猪蹄子直男的态度。

  “你……”程夜心一跳,祝酒的一句话让她从头到脚感觉虚软。

  祝酒和程夜闲聊了几句,最后祝酒说:“那我差不多睡觉啦,你也早点休息。”

  “好的,小酒桑……”

  “嗯?”

  “嗯……没什么。晚安。”程夜最终礼貌地挂了电话。

  祝酒对着电话勾起嘴角笑,她先是乐不可支地想起,这是程夜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呢。程夜那么特地打电话来,她故意不问,扯些有的没的,程夜这人耐性竟就好到也不主动说些什么。

  她不是没有感觉出来,程夜说话的时候一直欲言又止,可是程夜就是不说。不说就不说,憋死她!这个什么都委婉不肯明说,却又暗戳戳腹黑得要命的女人。

  祝酒有一种,小孩子捉弄自己喜欢的人的愉快感。虽然捉弄完就只能独守空闺了,有利就有弊嘛,起码精神和身体,要爽一个吧!

  祝酒拍了拍枕头,躲到被子里去了。只不过,祝酒躺到被子里去以后,滚来滚去竟然睡不着,满脑子的程夜吧,然后就觉得嗅觉里也是程夜了。虽然床品换洗过了,可是被子上,枕头上,甚至她的身上,还是留有程夜那几天在家里时的味道。

  甚至闭上眼,也会有种错觉,伸手往旁边摸的时候,可以摸到她在身边。于是祝酒只能这么侧身躺着,默默地闭眼,但是没睡着。

  直到突然,她感觉到程夜的存在是如此真实,动了一下,发现自己整个人从后面被一个柔软的怀抱拥进了怀里。

  “咦?”

  “我吵醒你了吗?抱歉。”程夜轻声在祝酒耳边说。

  “程夜?你居然——”祝酒惊讶:“你就穿着这身衣服过来?你是怎么进来的?”

  程夜居然来了,她最知道程夜每天在居酒屋里忙得有多晚。只有确定所有的细节都忙完以后,她才会卸妆更衣,然后回房间休息,她休息以后不会再见任何人。

  祝酒就亲眼看见过,程夜换了浴衣回房以后,店员有事找她,程夜和那人隔着和室的门交谈了十分钟,就是没拉开门见一面。

  程夜说,那是因为,没有化妆换衣的样子,只能给自己最亲近的人看到,不可以给别的人看到。而现在,程夜就是身穿浴衣,带着沐浴过芬芳的香气躺在了她船上。

  祝酒觉得好笑,“那么晚了你特地过来睡觉?你真是个神奇的人。”

  在家里一举一动一点动静都没有,这真就是程夜做得到的事情。还有程夜是怎么拿到她这里的钥匙的?真是神通广大的妖姬啊。

  程夜却没回答这个,而是说:“我们结婚了自然要睡在一起。小酒桑晚上不过来我们的婚房,我就赶到公寓来。只不过,小酒桑都没有想过要过去我们的婚房吗?”

  还婚房咧,想当初她可是为了程夜准备的那“婚房”狠狠哭了一场。祝酒大咧咧地说:“年底了,我忙,你更忙了,我没啥事过去干嘛。”

  “小酒……”程夜咬唇,祝酒理直气壮的样子,让程夜竟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程夜于是沉默了。

  “你干嘛?干嘛不说话。”

  祝酒心里哼唧唧。来吖,哄我呀,嗲我吖,可怜兮兮一个来看看,说不定我一心软,就原谅你了。

  没想到程夜没再说什么,只是再抱紧了一点,她把脸贴在祝酒的肩背上,闭上眼轻声叹:“没什么。小酒一定很累了,我们睡吧。”

  祝酒往程夜身上一靠,又软又香还很让人宁静,真舒服呀。这是她们第一次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相拥入眠,原来只是这样一起睡觉,也可以那么让人喜欢。祝酒笑眯眯地转身抱住程夜,在她怀里蹭了几下,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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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持续忙碌着充实地生活,竟然一下子就又过去了一个学期。放了寒假没过几天就要过年了,尉曼初和时青绵也终于难得能空闲下来。两人每天在家一起做饭、看书、讨论论文,日子过得很惬意。

  这天一早,尉曼初在阳光房里铺上瑜伽垫,非常放松地拉伸起来。时青绵接了电话跑下楼一趟,回来的时候抱了个箱子上来,呼哧呼哧地放在客厅,拆包装以后抱起里面的东西给尉曼初看。

  只见时青绵怀里抱了造型古朴的陶盆,通体黑色,圆润而厚重,可是看起来不笨拙,反而有种对称的别致,很有艺术感。尉曼初看了一眼,调整呼吸缓缓说:“这个陶盆很漂亮,哪里来的。”

  “程夜姐姐送的”时青绵对尉曼初说:“她说上次的婚礼让我们尴尬了,很失礼,送这个过来,聊表歉意。没搞懂,那天挺好玩的呀……”

  时青绵对程夜的歉意实在没get到重点。

  尉曼初淡然一笑:“程夜应该是挨个人都表示了歉意。这像是她的作风,祝酒就不会考虑到这点。”

  “送我个盆子……装馒头吃吗?”时青绵左右看看那陶盆。

  “那是送我的,这是日本陶艺大师的作品,是有名的艺术品。”尉曼初一边做着瑜伽动作,配合着呼吸,缓声说话。



  时青绵抱着盆子跪到尉曼初面前:“送你的,那学姐看多几眼呗。”学姐一早上就起来练这什么瑜伽,动作慢得让人恨不得给她按快进键,而且还练那么久啊,都不理她。

  “不急。我在练瑜伽呀……”尉曼初换了个动作:“你走开点,你挡住我了。”

  障碍物·青绵,被嫌弃得圆润成一团,抱着她的盆子滚到一边,时青绵嘟嘟说:“这有什么好练的,学姐的身材已经够好的了。”

  “要不,我帮你按摩吧。”时青绵使出抓乃手的动作。

  “呵……”

  啧,这声“呵”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时青绵索性抱着大盆子再跪到尉曼初面前,“学姐,你看我最近是不是又白了。我们宿舍的同学都说我皮肤又嫩又滑。”

  “嗯。”尉曼初随口应一声,根本没在看。

  时青绵又抱着盆子爬到另一边,“学姐你看我腰是不是瘦了,人家瘦了好不好看。”

  “好看。小女生,青春无敌。”尉曼初夸了一句。

  噫,完全不走心!时青绵鼓起脸,她都这么主动出击撩姐姐了,结果学姐完全无动于衷,好不解风情!

  时青绵眼睛骨碌一转,她笑了:“姐姐练得那么有趣,那我也来一起练好了。”

  说完时青绵把自己的毛衣一脱,只剩下了里面白色宽松薄如蝉翼的打底白衬衣。时青绵侧卧,挺胸:“舒展一下。”

  尉曼初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小鬼精灵,又要干什么?

  “咳咳,不能穿bra嘛。”时青绵搔得,直接伸手到背后,啪解开扣子,肩带左边拉拉,右边拉拉,竟然就这么把bra从衣服里拉出来了。

  “哟吼吼~”时青绵还跪在瑜伽垫上像脱依舞女郎似的在头顶挥动了几圈那件bra,然后一甩,咻,飞到墙角去。

  尉曼初再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说:“是可以穿的。”

  “哦,我已经脱了。”时青绵索性把自己的连裤袜也脱了,就留下了一条百褶裙:“这也不要,多碍事儿啊,影响我运动。”

  尉曼初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因为时青绵开始跪在地上,双手手肘撑地,屁屁翘起,开始摇啊摇:“向后伸腿,一二一二……”

  从尉曼初的角度看去,一个光溜溜腿的小女生,翘个屁屁,对着她的方向伸腿……群底的风光,细瘦的蹆交会处的神秘。兼之衣服的下摆垂下来,从后往前一览无余,而且她还没穿bra……

  尉曼初被这毫无预警的春光晃了眼,一时看得怔住了。

  时青绵见尉曼初没声音,回过头来一看,对她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蹆缩回来,像一只小猫似的,跪在瑜伽垫上慢慢爬过来:“学姐~你看人家看得那么仔细,是不是人家练得不标准?”

  看人家看愣了被人家逮个正着。尉曼初脸一下红了,羞红着脸一手推开那大大的笑脸:“哪有你这样练的,胡来……时青绵,你故意捣乱。”

  看看她,刚才一边爬,还故意解开了自己的上面两颗筘子。分明是故意的,尉曼初羞恼地想,偏偏她还看呆了,好丢脸。

  “哈哈!!!”小姐姐羞红的脸取悦了时青绵,把她乐坏了。时青绵滚过去滚到尉曼初身上,“谁叫你都不理我,也不看我,一个早上了呐,学姐不理人家,我都好久没有和小小绵玩了。”

  时青绵说完搔得没边地直接把脸往尉曼初身上一埋,蹭啊蹭。

  “笨蛋,谁要和你玩?要玩自己玩。”尉曼初羞得要逃。

  时青绵笑着吻了她:“你说的,那我自己玩……”

  于是在冬日的暖阳下,再一次的,两人的嬉闹,变成了一个热情且充满阳光般热情的吻。

  时青绵也悄悄地爬啊爬,寻到了她喜欢柔软,开始仔细地探索。尉曼初拨开一次无果,再拨开也还是抓不掉那只禄山之爪,尉曼初只好笑着咬她的唇,轻声说:“你这是什么恶趣味。”

  “嘻嘻,可爱嘛,你不要打扰我仔细摸小小绵……”时青绵笑着,这时她摸到了一个以前没留意的东西:“咦?这是什么?这里摸起来,好像有个小硬块……”

  “什么?”尉曼初抚上了她的手。

  时青绵的眼神严肃起来,她轻轻地摸到那颗小疙瘩,“什么时候有的?学姐没感觉吗?”

  尉曼初蹙眉轻轻握住了时青绵的手:“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