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被女儿的眼神看得心虚, 随即怒道:“你是在怀疑我吗?!”

  周观月敛了目光,再次看向母亲时已经温柔下来。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不想我们之间存在秘密, 您以前什么事都会跟我说的不是吗?”

  她知道母亲吃软不吃硬,所以态度十分温和, 打算用柔情攻势。

  事实证明这个方法效果不错。

  母亲把她拉到自己旁边坐下, 语重心长道:“月月,妈妈不是反对你交朋友,只是我们家这么庞大的产业,将来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辅佐你,不然你一个人支撑会很累的。我看郁家那孩子就不错,你考虑考虑。”

  郁斐?

  周观月眼角抽抽两下, 抓住母亲的手:“我也想试试, 可人家压根不喜欢我, 您别看她表面上正经,私生活可混乱了, 光是养在不同地方的红颜知己就有十几个。”

  周夫人骇然:“十几个?!”

  “对啊, 上次我们不是去夜店了吗, 她喝醉之后说的,还给我跟赵珂看了照片,不信您可以问赵珂。”

  周观月谎撒的面不改色, 周夫人看她说的煞有其事,也就信了。

  “那确实不行, 我女儿可不能受这委屈。”

  周观月连忙点头。

  此时, 坐在办公室的郁斐, 莫名打了个喷嚏。

  她看一眼湛蓝的天空, 小声嘀咕:“昨晚着凉了吗?”

  一个选择被毙掉,还有另一个选择,周夫人早就有了备选方案。

  “那就赵珂,你们从小就相识,对彼此也算知根知底。”

  周观月差点窒息,赵珂痴迷九清,要是突然被乱点鸳鸯谱,肯定会发疯的。

  “妈,赵珂已经心有所属了。”

  周夫人不相信,眯着眼睛看她:“你别是在骗我吧?我怎么不知道赵珂有喜欢的人?”

  “哎呀,这种事儿您肯定不知道,估计她父母都不一定知道呢。”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周夫人还是怀疑。

  “我俩关系好啊,你也说了我跟她从小相识知根知底,好朋友之间说点秘密不是很正常?”

  周观月感觉自己过去一年说的话都没今天说得多,要是母亲再问下去,她真的没法招架了。

  “那倒也是……”周夫人沉吟几秒,然后继续说:“没关系,凭你的条件,全世界青年才俊随便挑,没必要把目光局限在国内。”

  周观月暗暗舒一口气,回道:“妈,这件事您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她现在想搞清楚的是,母亲到底隐瞒了她什么。

  “你有什么数?”周夫人瞪她一眼。

  周观月想了想,决定把心里的想法告诉母亲。

  “妈,其实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很可爱有趣,您见了一定也会喜欢的。”

  周夫人眉头一皱,想起从九清带回来的那部手机上看到的女孩。

  确实很漂亮可爱,但光是这些远远不够。

  “月月,我已经说过了,你将来的伴侣,必须能够跟你并肩作战,而不是藏在你背后做娇花,让你去庇护她。这件事没得商量,趁感情还不深,赶紧分手吧,大不了多给她点补偿。”

  周夫人说完站了起来,理了理身上的披肩,走上二楼。

  周观月眼神倏然变暗,脑中好像划过了什么,零零碎碎的记忆像雪花一样飘来。

  “九清!”

  九清本来站在一边待命,听到周观月的的声音之后,立刻走上来。

  “怎么了小姐?”

  周观月抬头看她,目光冷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告诉我?”

  九清脸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可以自如的控制表情。

  但仅仅只是一瞬,周观月心里就明了了。

  自己这个忠心不二的下属,果然对她有所保留。

  “九清,你跟着我多久了?”

  “十五年。”

  周观月靠在沙发靠背上,望着头顶的水晶吊灯,喃喃道:“这么久了啊。”

  九清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站在一旁不啃声。

  周观月转过头来,斜斜的看着她,眼神毫无波澜。

  “你有想过离开周家,去过自己的生活吗?”

  一直跟着她,九清的身份就只是一个保镖,这样赵珂永远都没机会。

  或许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应该改变一下了。

  九清脸上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垂在身侧的手握紧。

  “小姐,我……没有想过,我想一直待在小姐身边。”

  周观月看到她眼里纠结的神情,收回目光。

  “每天都过重复的生活,你不觉得枯燥乏味吗?”

  九清红唇抿成一条直线,艰涩地回道:“不会。”

  周观月拿出手机,在手机上按了几下,随后站了起来,走到九清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国内很安全,我已经不需要你的保护了,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吧。我往你账户里打了一笔钱,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就算没了这层关系,我们也还是朋友,这些年多谢你的照顾。”

  周观月抬步往前,九清抓住了她的胳膊。

  “小姐,我真的不能再留在你身边了吗?”

  可以,但没必要。

  她要为大局考虑,赵珂单恋了这么多年,总不能让她的感情无疾而终。

  周观月转身,给了九清一个拥抱。

  “难道你想一辈子做我的保镖吗?”

  九清僵着手,最终还是抱住了周观月。

  我不想。

  可只有这样,我才能留在你身边。

  “小姐,这是你昏迷之前的手机。对不起,我没能早点告诉你。”

  周观月接过手机,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没有记忆,看到那个可爱的粉色手机壳,她就知道是容语的杰作。

  “没关系,你也是听命行事。”

  周观月拿着手机离开,九清在客厅站了许久,直到双腿麻木,才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能借由保护之名,名正言顺的待在小姐身边了。

  周观月看了眼时间,现在过去刚好能和容语吃午餐。

  走到车库,本来想开之前那辆车,但一想起郁斐,她转而走到那辆白色的法拉利FXX旁边,从佣人手里接过钥匙坐了进去。

  绝不可能被郁斐比下去,哼!

  容语回到自己办公室,打开电脑准备工作,但一想起郁斐说的,心里又慌慌的。

  现在敌明我暗,局势对她不是很有利。

  严素那种笑面虎,城府深不可测,要是她真的想做什么,防不胜防。

  看来得提前想个对策才行。

  一上午她都心不在焉,工作效率大打折扣。

  临下班时,郁斐来找她。

  “上次没能跟你共进晚餐,今天说什么也要陪我吃午餐。”

  容语不好意思道:“要不晚上吧,中午跟周观月约了。”

  郁斐挑眉,俯身看着她道:“三个人吃也不是不可以,走吧。”

  这个电灯泡她当定了。

  容语自己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怕周观月……

  不过应该没事,她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容语耸了耸肩,跟上郁斐的脚步。

  反正师徒俩终归会见,她们的事让她们自己解决,自己埋头吃饭就行了。

  走出大楼,周观月果然在外面等着,倚在白色的法拉利上,回头率百分之三百。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容语,唇角刚要勾起,看到她身旁的郁斐之后,笑容瞬间消失。

  容语被她川剧变脸似的操作逗笑,快步走到她面前,道:“车不错。”

  “你喜欢吗?喜欢我可以送给你 。”周观月语气随意,就好像送一根棒棒糖那么简单。

  容语吓一跳,连忙道:“不了不了,我不配开这么好的车。”

  就算送给她她也开不起,这种级别的车,一年光保养费就要天文数字了吧。

  郁斐走至近前,对周观月道:“我跟小师妹一起吃午餐,师父不会生气吧?”

  周观月不语,目光不善的盯着她。

  郁斐看容语一眼,眼神带着带你委屈:“果然我还是打扰你们了,没事的小师妹,你跟师父去吃吧,我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吃饭也没什么的,反正我也习惯了。”

  容语连忙道:“没关系师姐,你跟我们一起去吧,师父不会介意的,是吧师父?”

  周观月不情不愿:“是!”

  “那就谢谢师父了,师父真好。”郁斐看周观月一眼,走到容语旁边,距离非常近。

  周观月跟容语交换了位置,将两人隔开。

  容语看她们一眼,心道,看来关系也没那么糟,至少愿意一起走。

  而此时周观月在想,迟早把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从容语身边赶走。

  而郁斐则在想,就是不让你们独处,谁让你前世不救我。

  容语平时一般吃快餐,便宜又出餐快,还能回去睡一个半小时,但今天这两个祖宗在,自然不能随便对付,于是去了环境清雅的中餐厅。

  这个时间点虽然人多,但整体来说还是安静的。

  三人坐在雅间,耳边是潺潺的流水和优美的轻音乐,服务员穿着古装,连菜单都充满了古韵。

  容语拿了菜单,问两人吃什么,周观月瞥郁斐一眼,道:“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不挑。”

  郁斐不甘落后,笑道:“师妹你是知道我的口味的,你点的肯定都是我爱吃的。”

  容语觉得这俩女人怪怪的,拿着菜单往里挪了挪。

  “算了,问你们也是白问,我还是自己点吧。”

  周观月扫郁斐一眼,冷哼一声。郁斐眉尾微挑,挑衅之意溢于言表。

  这顿饭吃的很诡异,除了容语之外,其余两人基本上没吃多少,全把劲用在无谓的比拼上了。

  “来,吃点鱼,补充蛋白质。”

  “师妹,这是我为你剥的虾。”

  容语一直被投喂,吃得肚子都撑了。

  “你俩先吃,我去一下洗手间。”

  容语走后,周观月看着郁斐,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啊,一起吃饭比较热闹嘛,师父不欢迎我?”

  欢迎才怪了!

  “别叫我师父!”周观月眼里划过一丝冷意。

  郁斐双手抱胸,仰坐在沙发上,眼里情绪不明。

  “我不管你存着什么样的心思,给我离容语远一点,要是你想故技重施,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周观月起身去找容语,留郁斐一人坐着。

  她的眼神由冷冽变得柔和,轻声道:“你看,因为你,师父都不认我了。”

  “关我什么事,要不是我,你早就成一缕烟了,哪还能有机会跟我说话?别你啊你的,没大没小,叫师伯。”

  “才不要。”

  话虽然都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但语气和声音截然不同,就好像同一个身体里住着两个人一样。

  容语洗完手后,从镜子里看到身后的周观月,勾唇一笑。

  “笑什么笑,哼!”

  周观月冷哼一声,按住她的脖子亲了上去,吻炙热绵长,如果不是被一声惊呼打断,还能持续一段时间。

  “小姐,你没事吧?!”

  容语吓得一激灵,连忙推开周观月,红着脸喘气,周观月揽着她的腰,小声警告:“离郁斐远一点,不要跟她说话。”

  容语只能依着她:“好好好,不跟她说话。”

  说话间保洁阿姨进来,嘴里嘀咕着:“奇奇怪怪的,进来吃饭包得那么严实……”

  周观月牵着容语的手出去,一直牵到郁斐面前。

  郁斐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眼里划过一丝笑意。

  有些人前一秒还在放狠话,下一秒就用这种方式来宣示主权,幼稚!

  容语想回去午休,但周观月不让她跟郁斐一起回去,容语只好在她的车里睡。

  每天都午睡的人,到点了之后困得不行,闭上眼睛就睡着了,周观月看着怀中的人,眼神温柔的能溢出水来。

  而在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大衣,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女人,正眼神冰冷恶毒的盯着那辆扎眼的法拉利。

  容语,凭什么你能占据所有人的爱,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就应该去死!

  疯狂的嫉妒让女人面目全非,她抓着路旁枝干粗粝的树,指尖渗出了血。

  容语一觉睡醒,还有十分钟上班,周观月按着她亲了五分多钟。

  “快放开我,不然上班要迟到了!”容语推着周观月放在腰间的胳膊。

  “就跟你说辞职嘛,我又不是养不起你。”周观月在她颊边亲一口,然后放开她。

  容语整理好衣服,临走前咬了一下她的唇瓣。

  “晚上见。”

  周观月随她下车,站在车边看着她离去,突然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往四周看去时却什么都没有。

  “幻觉吗?”

  周观月又盯着那个方向看了一会儿,还是没什么发现。

  严素趴在地上,许久以后才站起来。身上寒冷如冰,四肢僵硬的跟木头一样,感觉不到存在。

  指甲狠狠嵌进掌心,眼睛红的像要凝出血来,她看着那辆车消失在马路尽头,往上拉了拉口罩,快步离去。

  容语的右眼突然猛地跳了几下,她按着眼睛,看了一眼突然变得阴沉的天气,有点喘不过气来。

  “有什么事要发生吗?”

  惶惶了一下午,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容语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收拾收拾下班。

  走出公司大楼才发现下雪了,她站在那里看了许久。

  “穿的这么少,冷不冷?”

  周观月上前为她披了一件白色羊绒大衣,用手搓搓她的脸蛋。

  “不冷,好久没见到雪了。”

  “那也不能在雪里傻站着啊,脸都冻红了。”

  周观月嗔怪一声,拉着容语往车边走,两人都穿着白色,跟漫天大雪融为一体。

  很美的景色。

  至少郁斐看见的时候是这么想的。

  “你还在执着小师妹?”

  郁斐敛下眼眸,冷冷道:“多管闲事!”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去破坏她的幸福,至于你的闲事,我没兴趣管。”

  “那你昨晚为什么要……!”

  “你别忘了这是我的身体,我不想让你玷污我的身体。你要是实在饥渴难耐,那就等我从这具身体里出去再寻欢作乐,或者干脆把我杀了,那样我就不会阻止你了。”

  “你……!”

  容语带周观月回了家,毕竟她曾在这里生活,说不定熟悉的环境会对她造成一定刺激,想起些什么来。

  “师父,你有没有想起些什么?”

  “什么?”周观月转头看她,一脸疑惑。

  容语失落,还是笑着回她:“没什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我的手艺也是很好的。”

  “肚子不饿,身体比较饿,先吃你吧。”

  周观月一把抱起容语,轻车熟路的进了卧室。

  除掉碍事的衣服,周观月终于能跟容语毫无阻碍的贴近,她的心里有很多情感,沉甸甸的堆积着,满的快要爆炸。

  “容语,你平时叫我什么?”

  “师父?”

  周观月惩罚性的在她唇上咬一口,摇头:“不是,另一个。”

  “另一个?”容语思索片刻,试探道:“月……月?”

  “再叫一声。”周观月把脸埋进她颈间,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容语感觉到周观月的不同寻常,附在她耳边叫了一声“月月”。

  周观月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封印一样,一口咬在她脖子上,宣泄自己的情感,再不采取点什么措施,她真的会炸。

  脖子刺痛,容语轻吸了一口气,问周观月:“你怎么了?感觉今天有点不对劲。”

  “没有不对劲,我很对劲,姐姐。”

  容语怔住,耳边不断回荡着“姐姐”两个字,半晌才道:“你叫我什么?再叫一声!”

  周观月说什么也不肯再叫了,用嘴堵住她的唇,剩下的全都在无尽狂热的爱意里。

  容语的腰差点断掉,第二天果不其然又没能起得来,郁斐打来电话,接电话的是周观月。

  “小语身体不舒服,今天不去上班了。”

  郁斐手里转着笔,闻言并无不悦。

  “你悠着点,小师妹细皮嫩肉的,你怎么忍心这么欺负她?”

  “不该管的别管!”

  周观月说完就把电话挂了,看着躺在床上,眼睛微肿的容语,心里愧疚起来。

  昨晚实在没有克制住,一不小心做的有点过火了。

  可是那种情况下,就算是神,也很难忍耐。

  容语睡得不舒服,往周观月怀里凑去,手搭在她腰上,还下意识捏了捏。

  “真可爱。”

  周观月轻吻她的额头,收紧手臂把她圈住,同她一起睡去。

  容语疲惫到了极致,感觉自己陷入了昏迷当中,怎么都醒不来。

  睁眼一片黑暗,容语摸了摸旁观的位置,不仅空着,连被子都是冷的。

  “果然那些只是我做的梦吗?”

  话音刚落,屋里的灯被打开,周观月系着围裙站在门口,问:“做什么梦?”

  容语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周观月,怔怔道:“我梦到你记起我们之前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还叫我姐姐……”

  “傻瓜,不是做梦。”

  周观月俯身亲亲她,柔声道:“睡饱了吗,睡饱就起床吃饭,我炖了鸡汤给你补身子。”

  容语脸红:“说什么补身子,我这么强壮,不需要补。”

  “是是是,我们家小徒弟可强壮了,绝对不会发生在床上晕过去这种事。”

  容语连忙捂住周观月的嘴,恼怒道:“别说了,我喝还不行吗?!”

  周观月满意了,把容语抱进浴室。

  “要我帮你洗吗?”

  “你的菜要烧糊了,周大厨。”

  周观月这才想起灶上还有红烧肉,亲了容语一口之后出去,容语则心情雀跃的洗漱。

  仿佛沐浴在阳光温暖的眼光下,身心皆宜。

  吃完饭后,容语窝在沙发上看工作报告。

  周观月为了不被母亲钳制,也开始认真起来,向来不过问公司事务的她,听从父亲的安排,慢慢熟悉起各项业务。

  两人各自工作,互不打扰,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周观月失忆的那段时光。

  接下来的时间,畩澕两人的生活逐渐回归正轨,周观月接手了些工作,除了没有之前那么闲之外,一切跟原来差不多。

  绝大多数时间都用来陪着容语,不让郁斐有任何可趁之机。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新年来了。

  年终大会容语拿了一笔不菲的奖金,虽然知道很多是郁斐走后门给的,但容语还是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就刚来的那半个多月受到的摧残,这些钱她都该拿。

  拿到奖金的第一件事,容语就拉着周观月去商场了,准备买一件衣服给她,当做新年礼物。

  “你平时穿什么牌子的比较多啊,不要不好意思,我发了奖金,现在是富婆。”

  容语在前面走,周观月跟在后面,看着说个不停的小徒弟,脸上的笑怎么都压不住。

  “只要你买的我都喜欢。”

  “哎呀,不要说这么模棱两可的话,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容语刚说完,就相中了一件C家的风衣。跟经典款不同,这款看起来年轻时尚了许多,很适合周观月。

  “既然你不说,那就这件了。”

  新上市的冬季款,价格也很美丽,容语眼睛都没眨一下就买了,对周观月她向来不吝啬。

  “奖金是不是花光了?接下来由我买单,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好啊,我不会客气的。”

  周观月巴不得她不客气,笑着说好。

  走过拐角,前面站着几个人,周观月脸色微变,容语看着她的变化,小声问:“是你妈妈吗?”

  “嗯。”周观月抓住她的手:“别怕。”

  容语倒是不怕,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种戏码见得多了。

  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

  “容小姐,能否跟我谈谈?”

  周夫人眼神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扫过,最终落在容语身上。

  “好的。”

  容语捏捏周观月的手,小声道:“没事儿,我能搞定。”

  容语跟着周夫人进了咖啡店,里面空无一人,应当是包场了。

  有钱就是任性啊。

  周夫人挑了个座位,优雅的坐下,对容语道:“容小姐,坐吧。”

  “谢谢。”毕竟是周观月的母亲,容语还是礼貌以待。

  周夫人打量了容语一眼,从包里拿出一张卡。

  “容小姐,月月说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我也不想让你受委屈,这里面是一个亿,作为你跟月月的分手补偿。”

  一个亿?!

  这是出手最阔绰的霸总母亲了吧?要不是她真的喜欢周观月,说不定就同意了。

  “伯母,我不是很理解您的意思。我跟月月是真心相爱的,我们不会分开,别说一个亿,就算是十个亿、一百个亿,我也不会离开她。一个亿确实很多,但在我们的感情面前,一分不值。”

  服务员把咖啡端上来,周夫人搅动咖啡,问容语:“你确定要拒绝我?这些钱你工作几辈子都挣不到,拿着这些钱立刻就能实现财务自由,你不想过这种生活吗?”

  “伯母,您跟我说的这些,周观月知道吗?她要是知道自己的母亲拿着钱逼女朋友离开她,应该会很失望吧?她很敬重您,所以请不要做让她伤心的事。谢谢您的咖啡,如果有机会,我再回请您。”

  容语说完就出去了,周观月站在门口,看到她后连忙抓住她的手,问:“我妈没为难你吧?”

  “没有,我们聊了些家常。”容语笑道。

  “家常?”周观月疑惑。

  “我拿钱试探她,没想到她反倒给我上了一课。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不管那么多了。”周夫人拢了拢黑色披肩,对周观月道:“年三十把人带回来吃年夜饭,你爸念叨好久了。”

  周观月:“这么说您同意了?!”

  “能不同意吗?我拿一个亿诱惑她,她说跟你比起来这一个亿一文不值,既然她这么说了,我就能确定她是真的喜欢你。行了,我走了,记得回来吃年夜饭。”

  周夫人远去,周观月捏紧容语的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我就随口一说,你别当真。其实一个亿还挺多的,我应该答应你妈。”

  “不许!”

  周观月一把抱住容语,眼里满是笑意。

  角落隐蔽处,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们,满含怨毒。

  大包小包买了很多,出去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视线有些受阻。

  “这状况怕是不能开车了吧?”

  周观月点点头,本想带容语进商场的咖啡店,等雪小一点再走,但一个穿着保安制服模样的人走过来,说她的车挡住其他车的路了,让她去挪一下车。

  周观月也不想为难他,让容语先进去等她。

  容语拎着袋子,刚要转身进商场,一个女人撞了上来,然后腰间抵了一把匕首。

  “不要乱叫,跟我走。”

  虽然声音故意压低了,还是能听出来是严素。

  容语跟着她往前,然后被推上了路边的一辆破烂面包车。

  “你要带我去哪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严素一把扯下口罩,恶狠狠地盯着容语。

  “没让你说话你就给我闭嘴!”

  嘴里弥漫了一股血腥味,舌头在口腔里扫了一圈,容语依言闭嘴。

  严素眼神癫狂,难说她现在是什么状况,还是少惹她为妙。

  这一路上都有监控,周观月发现自己不见了会找过来的,现在只要拖延时间就可以了。

  容语被带到一个四面漏风、散发腐臭味的房子,看样子是哪里的烂尾楼。

  严素把匕首抵在她脖子上,用扎带捆住她的手脚,然后把她绑在椅子上,从她大衣口袋里拿出手机,用指纹解了锁。

  “你是不是在等周观月来救你?我给你这个机会,告诉她你现在在城北的烂尾楼里,让她一个人来,要是敢报警的话,我就……”

  冰凉的匕首按在脖子动脉上,容语都不敢大口呼吸。

  电话接通,周观月语气很焦急。

  “小语,你在哪?!我调了监控看到你跟一个女人走了,她是谁?”

  周观月虽然急,但害怕容语只是跟相熟的朋友去了哪里,所以一直等在原地。

  “我在……”容语说不出口,如果周观月一个人来了,那她势必也会有危险。

  如果周观月的武功还在那她不会担心,但她现在已经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弱点在严素手里,未必对付得了严素。

  容语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是周观月的弱点。

  严素把匕首扎进容语肩膀,容语痛呼一声,周观月立刻道:“小语,你怎么了?!你有没有事?!”

  “暂时死不了,但如果你再来迟一点就不一定了。师父,你还记得我吗?”

  “严素?”周观月所有的记忆归拢,自然听得出这个声音。

  严素声音尖利的笑了两声,道:“难为师父还记得我这个叛徒,想必你一直想报前世的仇吧?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你的乖徒弟现在在我手里,你来城北的烂尾楼里找我。记住,你一个人来,一旦我发现你带了人或者报警,我立刻割断容语的脖子,你知道的,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周观月听着手机里的嘟声,紧紧捏住手机,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神冷的可怕。

  漫天大雪中,一辆跟雪同色的法拉利疾驰在马路上,像一道箭一样,所过之处风雪寂静。

  幸好马路上没什么车,周观月用最短的时间到了目的地。

  看到容语时,她的眼睛里涌上了血色。

  “如果你是冲着我来的,那你可以放掉她了,有什么怨气冲我来!”

  严素抓着容语的头发,猛地把她往后扯去,容语疼得五官都皱在一起,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她的嘴上绑着黑色的布条,连正常的痛呼都发不出来。

  周观月心疼得要命,周身温度比外面的大雪还要冷。

  “你到底想要什么?!是钱还是别的?你说,只要我能做到,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钱?哈哈哈哈!”严素大笑起来,声音阴恻恻的让人不舒服,“我不要钱,我只要……”手里染血的匕首再次捅进同一个地方,容语疼得流下眼泪,严素看着周观月,癫狂道:“我只要她给我陪葬!”

  周观月和郁斐都喜欢这个小贱人,那她就让她们都得不到。

  当着周观月的面杀了她最爱的人,可真是好玩。这么刺激的场面,应该把郁斐也叫来的。

  “师父,当初你就看不上我,处处打压我,将我贬的一无是处,这些我可都记着呢,今天就跪下跟我认错吧。”

  严素把容语肩上插的匕首抽出来,血液飞溅,灼痛了周观月的眼,她缓缓跪下去,咬着牙道:“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别伤害她。前世是我对不住你,你别把气撒在她身上,她是无辜的。”

  “无辜?这个小贱人可不无辜,看着碗里的吃着锅里的,谁都要勾引一下。今天我就要让她跟我一起死,让你看着自己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让你悲痛欲绝,哈哈哈哈!”

  严素说着,把匕首放到容语的脖颈处,周观月呼吸一窒,连忙道:“别!别伤害她!我答应你,只要你放了她,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到时候派专机送你去国外,这件事除了我们三个,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你这种睚眦必报的人会放过我?别拖延时间了,就算你再怎么说,今日这个小贱人也得死!”

  容语失血过多,已经有点头晕了,但她努力保持着清醒,怕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

  周观月跪在地上,紧张地看着严素手里的匕首,眼神倏然变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复正常。严素沉浸在报仇的快乐中,没有发现她这微小的变化。

  “既然你这么爱她,那就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严素从旁边拿起一把匕首,丢到周观月面前,眼神阴冷的看着她。

  “如果你愿意为了她去死,那我可以考虑放她一马。”

  容语连忙摇头,示意周观月不要做傻事,严素扯住她的头发,咬牙切齿道:“你给我老实点!再做这些没意义的动作,我就杀了你!”

  周观月拿起匕首,照着容语受伤的地方给自己来了一下,鲜血顺着胳膊流下来,触目惊心。

  容语的眼泪汹涌而下,忍着疼痛拼命摇头。

  周观月看了一眼严素身后,从容的抽出匕首,刚要扎第二下,严素后背中了一把飞刀,不偏不倚地插在她后心。



  严素转身看去,一个人像是从天而降般,跳起来给了她一脚,快速缴了她手里的匕首,挑断了她的手筋。

  周观月连忙起身,把容语身上的绳子和扎带解开,容语看着她刚要说什么,眼前一黑栽进她怀里。

  周观月连忙抱着往下走,离开前还不忘叮嘱九清。

  “九清,注意点别玩死了。”

  九清点头,手里的刀花式翻转,刀刀避开要害。

  郁斐的车停在楼下,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她冲到周观月面前,看着一声血污的容语,抖着声音问:“小语怎么样了?”

  “不知道,得赶紧送医院,你别挡我路!”

  周观月吼一声,快速跑到车边,把容语放进后座,然后一脚油门碾着雪离去。

  郁斐脸黑的像锅底,她身边的两个保镖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从明天开始,你们俩不用再上班了!”

  容语感觉哪哪都疼,想睁眼又睁不开,只能昏昏沉沉的躺着,恍惚中好像有人为她擦洗身子,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直到脑中响起一声系统音,容语才猛地睁开了眼。

  【恭喜宿主,本世界任务已完成,可以随时前往下一个世界哦。】

  看到她醒来,床边一直守着她的周观月一下站起来,沙哑着说:“你终于醒了。”

  眼泪低落下来砸在容语脸上,她的眼睛也酸涩起来。

  两人相拥而泣。

  在修养期间,周观月说了很多容语不知道的事。

  比如后来囚禁她的郁斐,其实不是一开始的那个师姐,而是师姐死后另一个寄居在她身体里的灵魂,按照辈分自己要叫她师伯。

  再比如,严素其实不是女人,他因爱慕周观月而变性为女人,后来又因爱而不得对周观月下手,是一个心里极度扭曲的家伙。

  容语听着这些,三观受到了极大的震动,还好后来周观月掏出了求婚戒指。

  “虽然在医院里求婚有点不吉利,但我实在等不及了,我想现在就把你娶回家。”

  容语伸出手,倨傲道:“看在你这么急迫的份上,就勉强接受你的求婚吧。”

  周观月把戒指戴到容语的右手无名指上,紧紧抱住她。

  “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嗯,再也不分开。”

  作者有话说:

  说日万就日万,酒酒怎么会骗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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