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猫。

情绪似乎会传染,谭佳也红了眼,看着实在是心疼,蹲下去,轻声安慰道:“顾总被送来医院很快,抢救抢的就是时间,她肯定会没事的。”

“……嗯。”温柠喉咙里呜咽一声。

长廊里寂静,偶尔有轻缓的脚步声走过,静得让人耳朵发疼,心里发慌。此刻的温柠犹如惊弓之鸟,对任何细微的声音都敏感不已。

她频频抬头看向大门顶上的灯。

突然,它灭了。

温柠蹭地站起来。

大门打开,一个穿绿色手术服的医生从里面出来,温柠连忙迎上去:“医生——”

“你是?”

“她妻子。”

医生点点头,拉下了口罩说:“一切顺利,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不过,她的头部受到撞击比较重,造成中度脑震荡,可能会出现意识混乱、短暂的遗忘症等情况……”

“什么意思?”温柠紧张得快忘了呼吸。

“这个很难完全确定,具体还要等她醒来才知道。”

“……”

身后,顾迟溪从急救室里被推了出来。

她躺在推车上,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纸,鼻子里插着氧气管,手背上吊着针头,毫无生气。

温柠欲上前,被随行护士拦住了,“病人还需观察一段时间。”

接着顾迟溪被推进了观察室。

温柠跟过去,就站在门口巴巴儿地看,眉心拧成了疙瘩,目光却痴痴的,凝固了,很久才眨一下眼睛。

一眨,眼泪就落了下来。

姐姐……

她在心底无声地喊。

.

夜里九点,顾迟溪被推进了普通病房。

房里有两张床,其中一张是空的,只有顾迟溪这一个病人。

她依然在昏迷中,额头上包裹着白色纱布,鼻子里连着两根细细的绿色软管,嘴唇没有血色,秀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像两把小羽扇,恬淡而安宁。

温柠守在床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轻缓的呼吸,胸.口细微的起伏,都象征着生命力。她屏着气,在这静谧之中去听,去感受,心才慢慢地踏实下来。

她抓住她细瘦的手腕,低头亲了亲。

“温机长……”病房门被推开,谭佳提着一个袋子从外面进来,轻手轻脚地放在桌上,“我买了点吃的,别饿着。”

她们俩都没吃晚饭。

温柠抬眸,向她道了声谢,说:“挺晚了,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就行。”

方才她看到谭佳接了好几个工作电话。

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打乱了原本安排好的工作计划,她知道,顾迟溪每天的行程都是提前至少三天定好的,如今人躺在这里,少不得要取消些安排,但有些比较重要的事情很难推脱或变更。

这就只能由谭佳替代顾迟溪去完成。

公司里事务繁多,越是这种关键时候越不能乱,工作方面有谭佳和其他高管撑着,私人方面,就由温柠来照顾。

“只有你一个人怎么吃得消。”谭佳皱眉道。

她也晓得,温柠今天飞了一天,很疲劳了,短时间内情绪大起大落,晚上还要守夜,铁打的身子都熬不住。

“你能联系顾总家里的其他人吗?我记得她妈妈在本地,让她过来跟你替换,也好让你有时间休息。”

提起杨仪,温柠顿时反感,但没把嫌恶的表情摆在脸上,只摇头道:“我没有她妈妈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