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垫上铺着一层薄垫被,沾了点浅浅的血印,这是用来隔开床单和床垫的,否则血弄到床垫上很麻烦。

她揭掉了薄被,直接铺床单,套被套,动作娴熟利落。

小腹忽地一阵阵绞痛起来,像拉肚子,又酸又往下坠的感觉,她使不上力气,佝着腰,坐下来捂住了肚子。

“咝——”

火锅喝酒一时爽,事后痛经火葬场。

温柠皱着脸,半个身子趴下来,额头抵着被褥,闻到了被罩上洗衣液的清香。

许久,外面传来顾迟溪的声音:“柠柠,吃早饭了。”

没有回应。

脚步声朝这边来,温柠想起身,却来不及了,顾迟溪已经踏入房间,“柠柠——”她脸色骤变,上前扶住温柠的肩膀,“怎么了?”

“唔。”

温柠一下子软在顾迟溪怀里。

垂落的发尾扫过她脸颊,痒痒的,她情不自禁勾住顾迟溪的脖.子,难受地哼唧:“疼……”

见她脸色煞白,一只手捂着肚子,顾迟溪立刻明白了,“我去买止痛药。”

“不用……”温柠摇头,“我房间有,书桌第一个抽屉。”

顾迟溪愣了愣,“好,我去拿。”扶着温柠靠在床头,往她腰后塞了个枕头,出去了。

书桌面收拾得干净整洁,放着的书都与飞机相关,角落里摆着一个全家福相框,是温柠小时候。顾迟溪拉开第一个抽屉,看到了一盒布洛芬,一拿起,底下的照片露了出来。

是一张合照。

没有被抠掉脸的她和温柠。

两个小女孩,十岁的带着七岁的,才熟悉起来没多久。

顾迟溪目光一凝,不知不觉望着照片笑起来,她都快不记得自己和柠柠小时候长什么样子。忽然想起温柠在等,她关了抽屉,下去。

倒了杯温水,连同药端进房间。

“柠柠……”

温柠软塌塌地靠在床头,顾迟溪剥了两粒胶囊托在手心,就着温水送到她唇边。她像看见救命稻草似的抓过来,送水吞下,十分熟练。

“你经常吃止痛药吗?”顾迟溪皱眉,接过杯子放到一边。

温柠耷拉下眼皮,小声说:“碰到有班飞的时候,如果疼就吃……”说完顿了顿,补一句:“但不是每次都痛,不经常吃,没事。”

她偷偷抬眼。

顾迟溪没说话,调整了下坐姿,靠着床头,揽过她的肩膀将人抱在怀里,掌心隔着她的手捂|住肚子,小心地揉|按。

温柠的手被带着走,显得笨拙。

她抽掉了。

只剩顾迟溪的手。

掌心又热又软,力道很轻,像棉花滚过,像温水流淌,源源不断抚慰着痛意。

温柠舒服得眯起了眼,头一歪,靠在顾迟溪肩上,鼻子能闻到她发丝间清新的柠檬香气,很淡,与小时候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耳朵无意识蹭了蹭顾迟溪的下巴,“真的很像流.产?”

“口误,”顾迟溪笑了笑,另一手撩起她额前碎发,“我也没见过是什么样子。”

“啧。”

见她乖顺,顾迟溪忍不住想逗|弄,试探道:“如果你怀孕了……”

“那肯定是你这王.八蛋干的!锤扁你!”不待她说完,温柠气冲冲地打断,用了力,肚子又疼起来,皱眉。

顾迟溪连忙安抚:“好好好,姐姐是王.八蛋,你别乱动。”

“呵。”

温柠撇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