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就好。”
“柠柠?”顾迟溪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温柠抬起头,神情颓靡地看着她,“我不想遵守协议了,你也可以不必遵守,直接离婚吧,欠你的钱我会慢慢还给你。”
欠银行是欠,欠顾迟溪也是欠,都一样。
她在说些什么?
两人对视着,顾迟溪目光深深,黑沉的眸里闪动着水泽,良久,她深呼吸,视线移向别处,唇角缓缓地扬了起来,“离婚不可能,但我可以答应你不再住一起。”
“吃完饭我就搬。”
“你的东西不用搬回来,就放在酒店,忙的时候过去休息,提前和我说一声,我会避开。”
“这样满意吗?”她视线转回来看着温柠,眼睛有点红。
温柠手一抖,勺子掉进了碗里,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声,她没说话,重新捏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粥给自己,很快见了底。
“不用,”她摇头道,“我胡说的,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顾迟溪却以为她铁了心要离婚,心底发凉,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柠柠,你真的……那么恨我?”
“不恨了,现在是怕。”
“什么?”
温柠像木偶一样僵硬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
一场秋雨落下来,天气渐渐转凉。
航材事件过去整整一周,没有激起任何水花,康总监重新回到了岗位上,公司也没再追究。
康总监心怀冤屈,自然是不可能认罪,警方那边打算重新调查,但出于某些因素而中止,最后撤了案,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顾迟溪心里打着算盘,这件事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内情,背后的人如果急于取得成果,就一定会做些什么,或继续陷害公司里其他高管,或直接对她发难。
接下来只能静观其变。
自从生日过后,她便很少回天和湾了,偶尔回酒店会遇到温柠,她不打扰,加上工作忙碌,除了日常给温柠报备以外,两人几乎没有交集。
与以往不同,她报备,温柠会回复她。
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嗯”,或者一个“好”,简单而冷淡,虽然文字无法判断出情绪,但她能感受到那一丝微妙的变化。
这天傍晚,她接到了温柠的电话。
号码的备注从改为“柠宝”那天起,就从未出现过在来电显示上,以至于顾迟溪盯着手机屏幕,盯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柠柠?”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传来温柠低沉的嗓音:“你在哪?”
“……公司。”
“今晚回天和湾么?”温柠问。
顾迟溪的心猝然一跃,炸开绚烂的欣喜,但却始终保持着清醒理智,“怎么了?”
“找你有点事。”
“什么事?”
那边犹豫了会儿,声音更低:“回来说吧。”
“……好。”
“那我等你。”
“嗯。”
挂掉电话,顾迟溪按住左胸.口,掌心下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急促跳动的频率。她看着手机出神,不可避免地又想到“离婚”二字。
难道柠柠又动了离婚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