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给我。”

“?”

顾迟溪抓过温柠的右手,凑到跟前看了看,大拇指腹上有一道很细小的伤口,血已经凝固成点。她微微皱眉,从包里拿了一张创可贴。

“不用贴那个。”温柠挣扎了两下。

顾迟溪偏执道:“听话。”

“……”

中午在饭桌上,温柠才吃两个虾就伤了手,后面没再吃,视线却时不时往那盘子里瞟,分明馋得很。顾迟溪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无奈又好笑,恨不得把盘子端到她面前,自己亲手给她剥。

大庭广众之下不方便,顾迟溪让酒店打包了两份,带过来。

此刻,温柠恍然大悟。

她有点难为情,识趣不再问,伸手就要去拿虾,顾迟溪拦住她,说:“你手不方便,我来剥,去沙发上坐。”

“万一你也扎到手怎么办?”温柠不服气。

顾迟溪抬眸笑了笑:“从小给你剥到大,什么时候伤过手。”

“……”

温柠怔愣,想起小时候的事。

记忆里,自己笨手笨脚剥不好虾,费半天劲剥出来的肉七零八碎,又馋又急。有一次急不过,鲁莽之下把手扎出了血,疼得她直哭,好长一段时间没再吃。

往后的日子里,只要饭桌上有虾,身边有顾迟溪,她总能在最快时间内吃到最完整的肉。

顾迟溪为她苦练了一手剥虾“绝活”。

都是陈年旧事,现在想来竟有些伤感,眼角滑滑的。

“知道你厉害,”温柠眨眨眼,翘了一下嘴角,脸上流露出浅淡的羞赧,“但也还是要小心。”

“好。”

顾迟溪听老婆的话,戴上了手套,捉起一只虾熟练地开壳,大约五六秒剥一个,把完整的虾肉放在托盖上。

一开始,温柠还能目不转睛地看,之后抵不住诱惑,干脆吃了起来。

吃的速度渐渐赶不上顾迟溪剥的速度。

两大盒虾剥完了,顾迟溪摘掉手套,去洗了手,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痕迹。她倒了一杯水放在温柠面前,坐下来,安静地看着她吃。

“好吃吗?”

“唔,嗯嗯。”

温柠嘴里没空回话,只能发出满足的鼻音。

顾迟溪抽出一张面巾纸,团了团,细致地擦去她嘴角的油渍,“很快公司就要在江城设立基地,到时候会抽调一部分人来这边,再社招。”

突然说起了公事。

温柠一怔,加快咀嚼速度,咽下去,“为什么没看到内部通告?”

“暂时保密。”

“那你还告诉我?”

顾迟溪伸出食指戳了下她的脑门,笑着说:“你是我老婆,公司是我的也是你的。”

谁知温柠板起脸,一本正经道:“商业机密不要随便跟人说,越是身边的人,想出卖你越容易。你怎么这么恋爱脑、傻白甜啊?”

“你觉得我们在恋爱吗?”顾迟溪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温柠低头吃虾。

顾迟溪略略失神,将纸团扔进垃圾桶。

外面的风刮得愈猛,透过沾满水珠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公路两旁的树颤抖不止,仿佛要被拦腰折断,对面商铺的广告牌掉了下来,“轰隆”一声砸在空地上。

吃完了虾,温柠把饭盒收拾干净,丢到走廊的垃圾桶里,去洗手,脱掉制服换上睡衣。

今天起得早,结果航班被取消,这会儿吃饱喝足,有了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