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瑜把电风扇打开,伸出食指戳了下她脑门,“在我心里你就是娇娇小公主,行了吧。”

“肉麻。”

“当年在航校跑三千米,边跑边哭的,是谁?”

“何瑜,我劝你善良。”

“哈哈哈——”

两人无论做什么都要耍几句嘴。

原本温柠大学念的是设计专业,大二那年环亚航空组织了招飞面试,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参加,却一路顺利通过,跟公司签了合同,被送去航校培训。

那一批学员里,只有她跟何瑜是女生。

培训的日子很辛苦,除了学习理论知识,还要进行体能训练。三千米跑是家常便饭,固定滚轮和旋梯像玩具,身上常常青紫。

何瑜只比温柠大一个月,却像大姐姐一样,很照顾她。两人约定毕业后公司见,可惜最后考取执照时何瑜没能通过,遗憾被停飞,与蓝天失之交臂。

后来何瑜开了家餐厅,几年间经营得不错,在洛城小有名气。

财务自由后,何瑜开始到处旅行,前天她才从塞班岛回来,昨天就约温柠出去吃饭。两个人叫了帮朋友玩到挺晚,又喝了些酒,回去路远,她干脆在温柠这里住一宿。

“下一站打算去哪里?”温柠舀起一个馄饨吹了吹。

何瑜漫不经心道:“还没想好,先歇两个月。”她盯着温柠微微翘起的红唇,又问:“跟我一起去玩儿么?”

“没时间,赚钱。”

“怎么还不发工资?都拖欠多久了,老板死透了?”何瑜不高兴,嘴里什么话都能说,特直接。

温柠下意识皱眉,低声说:“换了老板,不背这个锅。”

想到顾迟溪,她心里有点堵,接受不了把那人与“死”联系在一起,莫名的不舒服。可待她意识到,话已经说出了口。

生怕被看出来什么,忙借着吃馄饨的动作掩饰。

何瑜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不由眯起眼:“啧啧啧,行啊,柠崽,纺织女工帮资本家说话?”

“有吗?”温柠镇定自若地抬头,“我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

“别闹了。”

何瑜哦了声,低头吃馄饨,她忽然又想起事情,说:“对了,我打算新开一家酒吧,你觉得les吧怎么样?”

“咳咳咳……”温柠呛得直咳嗽。

何瑜连忙起身给她倒水,轻轻拍她的背,“谁跟你抢了,吃那么急。”

“你一个直女……开les吧?”温柠缓过气来,脸上泛着红,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听到“直女”这词,何瑜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坐回去,玩笑般口吻说:“方便给你物色对象啊,你都快奔三了,还是个母胎单,说出去都没人信。”

温柠一愣,睫毛缓缓垂了下去,情绪忽而低落:“我暂时不想谈恋爱。”

她半阖着眼皮,用勺子搅着碗里的馄饨,瓷片碰撞发出“叮叮”声,僵硬的,机械似的,像不受控的钟摆。

何瑜噎住,怔怔地看着她,半晌才收敛起玩笑神色,“为什么?”

温柠低着头不说话。

“难道——”她捏紧勺柄,迟疑地问:“你心里有人?”

温柠抬眼愣了几秒,连忙摇头:“没有。”而后指了指她和自己的碗,“快吃吧,要凉了。”

“……”

吃完早餐,温柠开车送何瑜回去,然后在路上接单。

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昨晚睡得好吗?】

顾迟溪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