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纷纷夸母女俩好看。

小孩子也是看脸的,温柠一下子就被那张脸惊艳到了,嚼碎的饼干还在嘴里含着,就傻里傻气地喊:“姐姐你好漂亮啊,我要跟你结婚!”

众人皆是一愣,继而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

那会儿年纪小,不懂结婚的真正含义。

顾迟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大人们则调侃了几句,又说起别的事。

童言无忌,没人放在心上。

后来连温柠自己都不太记得了,需要特地回忆才能想起来。

……

“没忘,”温柠缓了缓心神,试图从顾迟溪怀里挣脱出来,“但我说了,人是会变的。”

小时候说的话不能算数,可是当长大之后,她真正明白了感情是什么,向顾迟溪表达心意时,这人却一声不响地走了,全然没当回事。

现在简直是莫名其妙,既好笑又让人恼火。

顾迟溪收拢了手臂,抵着她不放,温|热的唇在她耳后轻轻碰了下,衔住那片耳垂。温柠又一阵脚软,难|耐地抬了抬下巴,双手攀住顾迟溪的肩膀,呼吸有点急。

“你松开我……”

“别动。”

以前温柠喜欢捏耳垂,每晚都要捏着耳垂才能入睡,久了,耳垂越来越软,也越来越有弹性。

顾迟溪闭上眼,轻柔的吻落到温柠脸侧,气息沿着她骨感分明的下颚线徘徊,停在唇角处,试探着贴上去。

自从有过一晚放纵,欲|念就开了口子,难以自控。

就在唇快要碰到时,温柠撇开了脸,欲往后退,顾迟溪一只手掌住她后脑,喉咙里溢出低哑的声线:“今天早上的气势呢?”

“……”

温柠低垂着眼,不看她。

早晨她们还只是一夜|情关系,任何举动都不管不顾,可以翻脸不认,可是从下午开始,她们之间将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反倒做不到那么坦荡。

一句随口的调侃,像刀子一样扎进她心里,她忽然被密密麻麻的酸楚塞满了,胸口闷闷地疼。

“哪比得上顾总您有气势。”

她扯了扯嘴角,用力推开顾迟溪,回到沙发边坐下,端起那杯蓝莓果茶一饮而尽。

顾迟溪站在窗边,头微低,不知想什么,黑色丝绸衬衫包裹得她像一团黑雾,严肃的,密不透风的,有一种勾人的禁欲感。

半晌,她抬起眼:“工资会尽快发,最迟这月底。”

温柠只嗯了声,没看她。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无声无息,面前的光线被挡住,一晃,顾迟溪坐到了温柠身边,说:“手机给我。”

“做什么?”

“存号码。”

“我要是不想存呢?”

温柠挑眉,一脸浑不在意的样子。她知道就算自己不给号码,这人也能查到,左不过一句话的事,何必来问。

顾迟溪不语,长如羽翅的睫毛垂了下去,指尖缓缓磨着十字架戒指。

“没事我就先走了。”温柠突然不想再呆下去,话说完便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室内余下一片略显落寞的寂静。

太阳愈往西沉,窗边三角钢琴的影子投落在柔软的地毯上,黑色烤漆泛着微光,屋子里很亮,有一点恬淡安宁的氛围。

顾迟溪静坐了会儿,端起那杯温柠没碰的白开水喝了一口,起身打开门,看了眼外面空荡荡的走廊,对谭佳说:“让签派运行部把温柠过去两年的排班记录发过来。”

谭佳:“好的。”

底下人的效率极高,不一会儿,顾迟溪拿到了温柠的排班记录,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发现温柠几乎每个月都顶着90小时的上限在飞,而且过夜航班居多。